第二十五章 白莲佳人

第二十五章 白莲佳人

与灰衣老者相对的是一个紫衣女子,面掩黑纱,看不见面容,只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在黑纱的衬映下,流光溢彩,弯弯的乌眉搭配的恰到好处,从挽成的发髻中偷出来的几根细丝贴在额头薄汗处,还有一丝似乎要偷吻美人的唇,搭在黑纱掩盖的唇处,只可惜有着黑纱的阻挡,任他在风儿的无尽调戏下,也尝不到诱人的香甜。只是这一淡淡的搭配就夺去了三姐妹和那个张堂主的大部分光彩,映在她的身上。

不过这都是生死之交,曹正这边都是沙场浴血之人,眼神掠过,想着这是敌人,这诱人的风情就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怜香惜玉的心情却影响不了该下手时的杀戮。而白莲那边虽不像曹正那边都是铁骨的汉子,但他们的表现也是毫不敢肆意,因为他们知道她的身份,想起这,只是淡淡一扫,就低下眉,不敢多看。但相比之下,有一人却不,那就是风飘飘。从紫衣女子落地那一霎那,他的眼就没眨过,满眼的迷醉,他身旁的同为男人的毒手圣却只是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风飘飘,似笑非笑的,接着又闭上他的眼睛调息自己的伤势去了。既然她来了,那么就结束了,没自己什么事了。

一旁的那柳氏三姐妹和白衣张堂主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光彩被压过而嫉妒什么,实际上在她们心中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念头,有的只有满眼的喜悦,尊敬与向往,羡慕。三姐妹多的更是喜悦,性格跳脱外放的柳凰儿看起来更是开心不得了,差点跳起来,溢满温柔的柳素儿更加温婉可人,配着轻弯的嘴角,让人注目三分,就连一直紧绷着脸横眉冷眼的柳轻轻眼中的冰冷也融化了,如果有人能透过那抹轻纱,就能发现此时蒙在面纱之下的嘴角吹起一弯浅月的波影,带动着那双秋水也溢起道道波纹,只可惜有着面纱的万恶遮挡,只留下那美独享。

相较之下,白衣张堂主更多的是尊敬和向往,她尊敬她,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的传奇,在自己的教中她是不可超越的传说,是仅次于教母的光亮明珠,照耀万千教众。“总护法”,女子喃喃地叫出紫衣女子的身份,尊敬中透出无限向往,同样是女人,怎能不向往总护法这样的巾帼传奇呢?就跟男人们的英雄情结,血性向往一样,女子们纵然心眼小些,只是装着她们的男人,家,可谁又能否认她们没有成为璀璨星辰的目标呢?是仅仅让自己的男人为自己骄傲,还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做一个如同武媚娘那样的奇女子,是,或者不是,或者不全是,但那一些总是存在着,无法抹去。

相对白莲人对紫衣女子的反应,曹正这边也不是那么轻松,错愕和惊叹交织,其中感受最深的就是齐公公。愕的有他,惊的也有他,因为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他完全没有想到。那时,只是对一个普通老者的淡淡一瞥;那时,只是对他的身份有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时,只是看到一个关爱后辈的慈祥的笑脸,如今,通通化作股股错愕和惊叹,涌向心头,让他一时难语,内显于色,这对于一个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来说是个难有的失态。——这位老者分明就是王府的那位老管家啊!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没有看出来他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一击,就是全盛的自己都难抵御的啊,虽然中毒消耗了大部分内力,但眼力还在啊,刚刚两人那势若闪电的一击,自己可看的分明。他竟有这么高深的武功,比我高的不是一截啊,如若自己全盛时以自己当年那把神兵可能还能堪堪能挡,但取胜就难了,怕是不及一层的可能,况且自己那把成名武器早就……哎,往事已矣,不想也罢。难怪蜀王爷一家对他那么礼遇有加,那种对待早就超越了主人对仆人的关系,根本好的我这个外人看的都好奇了,却只以为那是因为他的资历,德高望重,哪曾猜想一个看似普通的老者能藏着这么一手啊。这就是那个对着叫自己陈爷爷的小世子小公主露出慈祥笑脸的老人吗?没有高人自持风范不苟言笑乍一见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已,难道这就是比自己这个武功自持宗师还高的人的返璞归真吗?齐公公收拾了脸上的难得真实一次的表情,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惊诧,找着理由,为自己,也为眼前的事实。

不过他有的想法却是错了。真正知道老管家武功了得实底的人,恐怕就只有蜀王了吧,就连旁边那位曾与之有一段时间师徒之缘的曹正统领,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些相关的事而已,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个身影在他心中的地位,任何事都难不住他,这是他对他的信仰,所以对于这个犹如慈父般的人的出现,他更多的是激动,虽然有着对他突然出现的一丝惊讶,但并不影响他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在王府的很多人眼里,这个老者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忠诚,稳重,一心一意地为着自己的主子。而蜀王府一家对老者那么上心,也并不是为了武功,一个忠诚的仆人,即便是个庸才,主子也不会因此而远离他,何况像老管家这样的,不再仅仅是一个仆人的身份,而更像是家人。家人,有时候,并不是单纯的血脉的组合,不是吗?对自己的家人好,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人,真的会那么惟利吗?亲情、爱情、友情,人是有情的吧?

曹正很激动,惊讶,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在那一刻都有想哭的冲动了,虽然觉得无颜见眼前这个人,这个恩重于山的人,辜负了他还有王爷的重恩,但少爷有救了,这不是很令人高兴的事吗,相比之下,自己的生死,自己的无颜,又算得了什么呢?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陈老管家为什么会来?因为他就是王爷的另一招暗手。那个看破并说齐公公武功堪称宗师的就是他,这也难怪王爷会那般深信不疑那个结论,即使王爷他自己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本来王爷另外安排的人并不是他,但他自告奋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避开那亲如爷孙的感情不谈,就是那种认定这个少年是王府的希望的心思,他是自己小主子的态度,也让这个为王府操劳一生的老人,不能轻易释怀这次进京,虽说对王爷的决定他并没有反对,而且明白王爷的他,反而很支持这个决定,但这也不意味着他能淡然。自己的希望,王爷的希望,王府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少年身上,他怎么可能会让他有着闪失,所以他来了。虽然人老了,但他依然相信着自己的身手,亲自出马他才放心。

可没有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状况!望着被那个假扮王府侍卫的人紧揽着的赵佑,昏迷的情况,脸色有点苍白的样子,一股戾气不由地冲上心头,这个早已被现实磨得可以在生活中圆滑打滚的老人,此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想冲上去把眼前这些人都撕个烂碎,多少年了,没有像这样发怒了,自己一家子人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现在竟被这帮人这般折腾着,老人深吸了口气,定了定情绪。

“你纠缠至此,就是因为这吧?”强压心中的怒火,移开目光不去看赵佑那边,对着对面的紫衣女子,指着眼前这个场面说道。

“我是白莲人。”紫衣女子淡淡地说道。声音不似小女儿般的清脆,也不似成熟女子般绵绵甜氳,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真要形容,清澈这个词可以用的上,但也显然不是很妥——毕竟要说泉水清澈是绝对应景,没错的了,也见过有人来拿清澈形容女孩子的,说的是小女孩脸面长得很干净、素雅,但也只是马马虎虎能用的上,要是碰上老学究,定要细扣起来,可要说是错,却也是能搭上题的;要说用来说声音,用这个词就用点诡异了,君不见她的声音清澈,或者她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清澈,犹如那鱼儿见底般的清,这些说法,是不是有点乱了。可这个词却不约而同地从众人的心底浮出,这种感觉,就是这个词才稍稍可以涵盖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清,就是清澈。仿佛一尾尾小鱼在静静地游,仿佛一朵朵白云聚散在水中,仿佛蔚蓝的天染得水色幽蓝,仿佛刚长开的荷花,含着待妍,对着水儿偷着眼,仿佛微长开身子的小女孩点着一圈圈水波纹儿,仿佛已知美的农家姑娘对着水镜子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偷偷瞧着河那边的放牛郎,又快速地低下头,任那水镜子把自己的羞美私藏。

“早已计划好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小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的反应你们应该会知道。”老管家道。

“从赵璟杀我教众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紫衣总护法道。“哼!冥顽不灵!有什么招数就朝我们来,不要拿孩子说事,他并没有参加任何对于你们白莲的事,甚至连白莲都不知道,不要因为一招走错,毁了你们一个教!白莲教会被大军踏平!”紫衣女子那样直接的称呼王爷名讳,让老管家面容一沉,冷声说道。“那么他会死!”紫衣女子仿佛没有听到老管家的威胁一样,只是淡淡地纤手一指赵佑答道。

“不要伤害他,一切都有余地。”这种局面老管家只有耐着性子说道。他不是不愿上去打,直接出手,他们不占胜势,这种情况贸然上去,只会失败,到时候,别说少爷救不出来,就连自己这方也没有还手之力了,眼下只有拖延时间,自己已经传急讯求援了,拖时间等。自己这方只有自己尚可,也不过与那紫衣女子战个平手,而且经过先前的对战,俨然她还没尽全力,阿正施了禁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上了,齐公公酥功散的药力还未散尽,想恢复功力,还需要时间,而相比白莲那边好手都还尚存,又有紫衣女子这种顶级高手掣肘,这次白莲算是下了狠手了啊,老管家分析着敌我双方的战斗力,不禁头疼。

陈老管家看着白莲敌众,暗想道,自己也跟着王爷和白莲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从开始白莲教的默默无闻,到反叛朝廷,说实话,自己虽然轻易不出手,但手里说没有沾白莲教众的血,也是不可能的。每年王爷都会奉旨剿灭一些白莲,可怎奈总是杀不完,杀不尽,他们就像滑手的泥鳅,就算煮熟了,一不小心还会卡你一嗓子刺,太滑,太刺手了。这回终于是刺手了。不过,既然你们做了,那就付出代价吧,这次只有用血来偿还你们的罪过了!老管家眼露凶芒,扫视了一番在场的白莲教众,接着又把那份凶狠隐藏入眼眸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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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武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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