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0 章

第 70 章 第 70 章

一场情劫,人陨灭,谁说情劫好过?伤亡率百分百,玩笑呢。

“那……”杜程指了指姬满斋头顶,虽然在看不见,那白袍沾血丹宸子之前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姬满斋领会了他意思,答:“没有了。”

“没有了?”

杜程满脸震惊,“去哪了?”

姬满斋往杜程胸口瞄了一眼。

杜程:“……”他人,他随时都会人。

“和你缺陷一,我也有我缺陷。”姬满斋下床,身上睡衣变成他常穿西服,杜程注意到姬满斋原越来越长头发也恢复到了之前脖子上利落短发。

杜程盯着姬满斋,认为姬满斋这身扮比丹宸子要好看一点。

“我缺陷解决了,你呢?”

姬满斋拿下架子上帽子戴在头上,“快了。”

姬满斋走出房内,杜程跟上,好奇地追问:“你是怎么进入轮回?”

姬满斋脚步不停,“邪术。”

杜程呆了一瞬,声调拔高,“邪术?!”

姬满斋扫了他一眼,嘴角带笑,“玩笑。”

杜程:“……”

看来转治不好一些坏毛病。

比如爱玩笑。

“去哪啊?”

杜程跟在姬满斋身后。

姬满斋停下,抬手按住自己帽子,侧脸安静明朗,“你想跟着我?”

杜程一愣,对哦,他为么要跟着姬满斋?

姬满斋惯常独来独往,他有他事,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杜程也习惯了姬满斋出鬼没,反姬满斋一定是去做好事,杜程觉得不必担心。

大概是因为沉浸式体验了曲觞经历。

曲觞与丹宸子就是那般形影不离,离丹宸子,就像是在他身体上切割掉一部分那么难受。

“不想,”杜程手心搓了搓裤子,“你忙你。”

姬满斋静默站立,他手一直压着帽子,目光流转,落在杜程身上,杜程在尴尬搓手,便听姬满斋低低:“你很介意吗?”

“介意么?”

“过去。”

姬满斋没有用前这个词语。

他记忆是连贯,有始有终,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心痛都深深地刻画在他体内,那对他来说非前,而是过去。

“说一点都不在意那肯定是假。”

如果说人是由记忆和经历组成,那么拥有曲觞部记忆和经历,杜程也无法否认自己曾经作为曲觞一部分。

也没必要否认。

爱过一个人,心过,痛苦过,这没么。

那一结局也不糟糕。

牺牲自己,拯救苍,他完成了自己宿命,一切沿路风景好坏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杜程拍了拍姬满斋肩膀,眼睛亮晶晶,“在,已经是新始了。”

姬满斋从未向任何人说——他一直都很冷。

一点一滴地剖心头血,从魂魄到躯体冷已经深入骨髓,身体中分离出来幻身分担了他寒冷,却也只是短暂,每一次睡梦中,他都在经历刻骨疼痛与寒冷。

杜程手放在他肩上,温度透过幻化作外套灵力感染到他身。

很温暖。

姬满斋垂着脸,双手从帽檐慢慢滑落,他对杜程说:“你能抱一下我吗?”

这是个稍显唐突请求。

杜程原可拒绝,可他看着姬满斋侧脸,安静得有些可怜。

“行啊……”杜程喉结滚了滚,故作大方地张手臂。

金色瞳孔中夕阳与海温柔混合在一起,杜程迎着那脆弱哀伤,抱住了姬满斋。

这也是曲觞最后心愿。

杜程闻到姬满斋身上味,清冽酒香,似乎还有草木香气,脸颊贴在姬满斋外套上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在这时,静立姬满斋忽地伸出右臂用力搂紧了他,力大得令杜程紧紧贴住了他,姬满斋侧过脸,将温暖脸颊贴在杜程头发上。

杜程没有推他,他轻轻拍了拍姬满斋背。

院子里安静极了,微风吹拂着变黄树叶飘落,人静静拥抱着,杜程只觉得心里空空,放任所有情绪在其中涤荡。

姬满斋呢?他此时是在为过去做最后哀悼,还是……

忽然间,杜程耳朵一凉,有水滴落在了他耳畔。

他从姬满斋肩膀上微微抬起脸。

姬满斋竟然在哭。

睫毛尖上一滴眼泪落下。

慢慢地,杜程感觉到姬满斋胸膛也在起伏。

杜程真是难想象,无论是丹宸子,还是姬满斋,这强悍人会如此失控地痛哭。

杜程眼睛也有点酸,大概流泪是会传染吧?他这么想着,睫毛一眨,真落下了一滴眼泪,眼泪顺着姬满斋外套滑落,姬满斋一震,他松手,双眼与杜程对上。

杜程尴尬:“我也不知为么哭啊。”

他说这句话时候仍在流泪。

姬满斋抬起手,黑色手套再次沾染上了泪痕,他低低:“不要哭。”

很奇怪是,他那说后,杜程眼睛更酸胀了,他完无法克制自己,抓着姬满斋胳膊,边哭边:“天哪,我好奇怪啊,我为么停不下呢……”

双手紧紧地按住眼睛,温热液体仍然透过指缝汹涌地流出。

“要命……”杜程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哭腔,语气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骂了声脏话,“到底要怎么才能停啊……”

冰冷手拨他手掌,姬满斋拉着他手,人四目相对,金色瞳孔里与他一,氤氲着泪水。

“你真很可恶,你知吗?”

涩苦喉咙无法控制地控诉,是亲历者,也是旁观者。m.

“如果喜欢,那就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如果他知……”杜程哭得泣不成声,“他就算去死,他也会笑着死……”

姬满斋垂下脸,他冰冷手与杜程手十指相扣,那一点点温度是捧着冰冷石头丹宸子毕所求。

姬满斋松手,双手复又抱住杜程,高大身躯如同倒塌山,他低下头,依靠着杜程,从一始,就是他在依赖着杜程,就是他离不杜程,他跟在杜程身边,亦步亦趋。

像迷了路孩子终于找到了他家园。

杜程放肆地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清气爽,鼻子通红地吃一支姬满斋给他拿香草冰激凌,坐在石桌上双脚晃荡,鼻音浓浓地问姬满斋:“你在能吃吗?”

姬满斋摇摇头。

同是痛哭过一场,姬满斋这张脸完没留下痕迹。

只有杜程,眼睛肿了,鼻子红了,“你去办事吧,耽误不少时间呢。”

“不了,”姬满斋靠在石桌上,深深叹了口气,“不想去。”

杜程舔了下边缘巧克力,“玩笑啊?”

姬满斋看了他一眼,“认真。”

杜程“哦”了一声,继续低着头吃冰激凌。

姬满斋抬手,掌心没摸到杜程头顶,就被杜程警觉地闪了,“干嘛?”

“头顶,”姬满斋指了指,“有叶子。”

“那你说一声就行……”杜程嘟嘟囔囔,用力地摇头晃脑,自己叶子抖落下来,余光看到姬满斋还在看他,咬下一口冰激凌,拔高音调,“你不要乱来哦,丹宸子和曲觞充其量也是一对怨侣,更何况你我皆非原来子……”

“嗯,”姬满斋温声认同,“我们都不是原来子了。”

话是一话,杜程总觉得姬满斋表达意思跟他不一,他屁股挪一点儿,与姬满斋拉距离,“我们在是上下级关系,对吧?”

“嗯。”

姬满斋是他领导,顶多就再加上朋友吧。

杜程瞄了姬满斋一眼,“你不走啊?”

“嗯。”

嗯么嗯啊,杜程跳下石桌,“那我走了啊。”

“去哪?”

杜程叼着冰激凌,不自然:“我为么要告诉你啊?”

“你刚才也问我了。”

杜程:好像是……

“我去医院,叶小娟她老公送去急救了,我去看看情况,”杜程边吃冰激凌边瞟姬满斋,“这个人爱过是爱过,不过既然之后不爱了,婚自然也得离。”

“嗯。”

杜程:……好烦啊。

“我走了啊……”杜程边看姬满斋边迈步。

“要我送你吗?”

杜程脚步停住,“领导给员工送温暖?”

“嗯。”

杜程:再嗯一次,他就人了。

反也不是第一次坐姬满斋车了,杜程说服自己,过去事情已经过去了,连残存情绪都宣泄出去了,也没么好顾忌吧,就跟前一相处啊,杜程坐下系安带,余光看到姬满斋戴手套,黑色手套遮住了掌心伤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伤痕是他造成呢。

怪不得,他能在姬满斋身上留下痕迹,他身份高贵嘛,兵哎。

姬满斋系安带,拉安带到胸口时,作顿了顿,脸色倏然一白,杜程注意到了,“你怎么?”

“没事。”姬满斋系好安带。

“金瞳是入魔征兆,你在还在入魔吗?”杜程担心。

“没有。”

“你在敷衍我吗?”

“不是。”

“撒谎话,”杜程想了想,想不出么威胁厉害,干脆,“撒谎话,下辈子投胎会变成猪哦。”

姬满斋看了他一眼,金色瞳孔里隐约带着淡淡笑意,“嗯。”

杜程:……是不是看不起前兵&未来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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