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

匪徒

阿瑶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别院的早上很凉爽,阿瑶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精神焕发。

净了面坐在梳妆台前,知夏拿着玉梳子给她梳发,只听见外头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摔了东西。

阿瑶歪头往外看,有些好奇道:“外头怎么了?”

拂冬给她整理床帐,闻言在她耳边小声道:“大老爷要送二姑娘回府,二姑娘不愿意,正闹着呢。”

冯秉怀是铁了心不想这门婚事成,自然不会再把冯清雅放在别院了。谁知道冯清雅像是被下了迷魂药一样,哭着闹着不肯回去,把王氏也吵过来了。

夫妻俩十几年没红过脸了,全攒在今天了,现在还正吵着呢。

阿瑶了然的点点头,王氏想必是护着冯清雅的,只是她做人一贯温和,让人想象不出她同旁人吵架的样子。

“可是动静怎么这么近?”

王氏和冯秉怀都是要面子的人,怎么会这么大声的吵闹,让下人们看了笑话,动静大到隔了几个院子的阿瑶都听见了。

拂冬也觉得奇怪,放下床帘就出去打探情况了。

今个是别院避暑的第一天,天子只召见了几个皇子和近臣,没有什么阿瑶必须出席的场。于是知夏以舒适为主,只给她梳了个简单凉爽的发型。阿瑶什么钗环都没带,在里衣外边套了件外裳,就倚在窗边用早膳了。

别院里没有府上的小厨房方便,各家都是各自带了厨子,临时找个院子辟出一个小厨房。阿瑶用膳时厨房里正闲着,因此一碗莲子粥很快就送来了。

她靠着小案,吹着竹林出送来的凉风,惬意地用完了一碗粥。

拂冬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一个让阿瑶哭笑不得的消息。

拂冬道:“主子起了争执,下人们也不敢靠近,只是听说像是二姑娘大声嚷嚷着不愿意回去,送回去了也要偷偷过来。大老爷一气之下就叫大少爷回去守着她,可谁知大少爷院子里空空的,连个下人也没有,并不像住了人。”

“大老爷让人找了一两个时辰了,大少爷现在还没找到呢。”

冯秉怀怎么想的阿瑶不知道,隔壁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阿瑶倒是有些担心庶兄,这里住的都是贵人,要是不小心冲撞了谁,庶兄可有苦头吃了。

拂冬又凑近了些,小声道:“奴婢还听说,陛下早间召见两个皇子,大皇子的殿中空空荡荡。好像夜里酗了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皇后娘娘气得头疼的老毛病都犯了。”

阿瑶眨了眨眼睛,“这个大皇子行事越发荒唐了。”

昨日就盯着她看了好久,阿瑶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直犯恶心,不由皱着脸道:“咱们不管这些事情,好好在别院避暑就是。”

·

别院十里外,九曲山后山。

一群衣着简陋的大汉在此处扎营修整,地上吊着好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捡柴的捡柴,做饭的做饭。

这群人看似衣衫褴褛,但是仔细一瞧,就能发现他们身板挺直,下盘极稳,显然都是练家子。做事都很有章法,井井有条,是经过训练才有的默契。

在营帐的中间,酗酒失踪的大皇子正被扒了衣服躺在石板地上。

他仅仅只穿了一件下裳,养尊处优惯了,才晒了半个时辰就头晕眼花,挨着石板的地方像是刮了层皮,蜷缩着发不出任何动静。

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皮肤黝黑的大汉坐在石头上,用一根长棍戳了戳躺在地上的男人,大皇子掀了掀眼皮,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汉见状,遗憾地丢了棍子,他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阴凉处。

对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青年道:“淮弟,咱们还要在这呆多久?”

青年身材修长,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长袍,蘸着水在一块天然的石板上练字。青年挽起长袖,露出的手臂线条优美有力,拿着一只狼毫笔,在石板上笔走龙蛇,留下遒劲有力的水印。

见青年专心致志地写字并不理他,大汉不由搔了搔脑袋,目露渴望地望着头顶的九曲亭,“咱们不是来打九曲亭的吗,为啥在这一直守着啊,我想我娘了。”

九曲亭是前朝的国库,后来又成了元帝的私库,特意派了重兵把守,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

青年头也不抬,“我说过什么?”

大汉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淮弟说过了,在外面不能叫淮弟,要叫久知。”

冯久知这才停了笔,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手,“你守不住了?”

大汉名叫李戾,李戾诚实地点点头,道:“淮弟……久知,我守不住了。”

冯久知把笔扔给他,李戾抬手接住放在衣服兜里,冯久知顶着面具看不清表情,问道:“你知道我们明明可以直接攻上去,把东西抢完了就走,但是要却偏偏守到了现在吗?”

李戾低头想了想,又诚实地摇了摇头,“久知,我不明白。”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远忍不住了,“冯哥你别逗他了。”

比起两人高大的高大,修长的修长,周远显得秀气很多,他小声对着李戾道:“咱们还有个东西要拿,冯哥在等时机。”

李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渴望地望着山上,“那我们为什么不去九曲亭?我想吃烧鸡,还想我娘了。”

周远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冯久知。

冯久知把衣袖放下来,白净修长的五指上有青黛色的血管,他淡淡道:“明天我们先去别院,回来就去九曲亭。”

李戾听了顿时开心很多,在原地走了两圈,接着有些疑惑道:“别院不是皇帝老儿的住处吗?久知你还要拿皇帝什么东西?”

冯久知笑了笑,“有什么拿什么。”

·

冯秉怀到底没能把冯清雅送回去,王氏同他大吵一架,两人都精疲力尽。

到了下午,王氏叫人来喊了阿瑶。

阿瑶其实不太想去,王氏这会找她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这样未免落人话柄,阿瑶磨蹭一会,只好换了身衣裳,慢悠悠地去了。

去了王氏的院子,就在门前碰见了冯璟喻。

见阿瑶来了,冯璟喻松了口气,“母亲这会气得胸闷,为兄要当值了,阿瑶去开解开解母亲吧。”

阿瑶觉得她开解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应该让冯清雅来安慰她。

问了才知道,冯清雅情绪不稳定,正在院子的隔间里休息呢。

阿瑶悄悄叹了口气,只好应了。

冯璟喻公务繁忙,临走前看着阿瑶,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知道母亲平常亏欠你良多,你受委屈了,母亲她……”

看着阿瑶清澈的眼睛,冯璟喻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只想着母亲有难处,要让阿瑶体谅她,可阿瑶更是无辜。

过了半晌,冯璟喻挫败道:“没什么,你进去陪陪母亲就好了。”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多相处相处,自然就会有感情。

看着冯璟喻急匆匆的背影,阿瑶眨了眨眼睛,大概猜到了冯璟喻的未尽之言,心里倒没什么感觉。

是个人就会偏心,她也没有那么喜欢王氏。只能说母女之间也是看缘分的,王氏虽然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却和冯清雅更有母女缘分,这怪不了谁。

阿瑶一进门就被王氏拉着手开始诉苦了,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母女二人相对而坐,王氏红着眼眶,“你爹真是老糊涂了,要是这么把清雅送回去,她不得恨死我们。”

见王氏哭得眼睛都肿了,阿瑶一时不知道她是为了父亲哭,还是为了冯清雅哭,但不管怎么样,总归不是为了她。

阿瑶想了想,道:“母亲和妹妹感情深厚,想必是不会怪你的。”

王氏苦笑两声,“我现在不敢把她送回去,留在这里我也害怕。你父亲都说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复杂着呢,大皇子的名头听着光鲜……其实通房都收了不知多少个了。雅姐儿还是个小孩子,她懂些什么,要是真的嫁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冯秉怀讲得其他复杂的形式,王氏都不懂,她只知道以看女婿的目光来看,这个大皇子绝不是个好夫婿。

大皇子生性暴虐,在房中似乎也有些不好的嗜好,还未娶正妻,就已经有好几个庶子了。京城里有些牌面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王氏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绞痛,这要是真的嫁了,旁人不知道要如何说她呢!

“阿瑶,我说的话雅姐儿她都听不进去,你替母亲去劝劝她,好不好?”

阿瑶在京城待了十几年,与大皇子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也曾听过他的名头。只是冯清雅铁了心要嫁,谁又能劝得住她呢。

“母亲还是放宽心吧,妹妹想必有自己的打算。”人各有志,她要是去劝了,冯清雅指不定以为她没安好心呢。

阿瑶并不想自讨没趣。

王氏拉着她的手不放,“你就替母亲劝劝,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我劝并不会有什么作用,母亲不如给她讲讲其中的利害关系,妹妹明白了自然就不会坚持了。”阿瑶委婉道。

王氏哀怨道:“她已经听不进去我的话了,一心觉得我向着你,碍了她的前程,你是做姐姐的,你比她懂事,你去劝劝她,我是一心一意为她好…”

眼看着王氏油盐不进,阿瑶难得有些不耐了,拨开她的手,认真道:“母亲你说错了,我只是她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堂姐罢了,并没有多几分的情分。”

阿瑶说完就离开了,王氏怎么唤她都不理,正堂里空空荡荡的,王氏几乎是失魂落魄地捂着心口,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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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马上就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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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个土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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