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说吧。”
保姆车里，李静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刚才一听到出卖两个字，时初月就反应过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
晚会是没法参加了。
为了避人耳目，时初月立刻将痛哭不止的茜茜带走，顺便给李静发了条信息，简要说明了发生的事情。
于是现在，她们俩就在车里提审茜茜。
茜茜招得极快，一股脑倒竹筒似地把自己怎么被鹿星星经纪人唐雯收买，怎么听她的话潜伏在时初月身边，又怎么给她传递情报的事情都说了。
而距离最近的一次通风报信，就和这一次的撞衫事件有关。
这次的撞衫并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茜茜提前把李静为时初月准备的礼服款式透露给了鹿星星团队方，让她们刻意策划了这一次撞衫，目的就是踩着风评不佳的时初月再度刷一波存在感。
前队友红毯重逢，又刚好穿了同款的礼服，话题度一下子就有了。
这种手段在业内并不少见。
虽说两个人目前还在一个公司，但平时抢资源还来不及，谁和你利益共同体，当然是整死一个算一个。
“好啊。”
李静冷笑一声，恨得牙痒痒，“我就知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这回要不是时初月的脸争气，这波拉踩通稿说不定就真的奏效了。
“我说这几天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原来有时间都到唐雯那边去了给人拍马屁了吧？”
茜茜哭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静又问时初月：“你是怎么发现的？”
时初月：“……”
时初月总不能说自己是随便试验卡牌效果时试验出的，只能迅速岔开话题，问茜茜：“她们给了你多少钱？”
茜茜哭哭啼啼摇头：“没给钱。”
“没收钱？”
李静显然不信，“你给人打白工呢？”
茜茜抽抽噎噎的：“她们说等一段之间后会找个借口挖我过去，也会给我介绍更多的机会，以后如果想跳槽，履历也会更漂亮点。”
时初月哦了一声，一针见血道：“也就是只开了张空头支票给你。”
不过对于刚毕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机会的确比钱更重要，也不怪她鬼迷心窍。
该交代的茜茜都交代干净了。
时初月问李静：“现在怎么办？”
“人肯定是不能留了。”
一想到她曾经是被唐雯买通的卧底李静就一阵后怕，思忖片刻说，“让她走吧。但最好别让唐雯那边知道是因为这件事，省得她们再掀起什么风波。”
一听到李静要开了她，茜茜立刻大哭起来：“我不，我不走！我要留下赎罪！“
“我愿意为时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时初月：“……”
李静：“……”
李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悄悄问时初月，“你给她吃什么迷魂药了？”
时初月尬笑两声。
要怪就怪SSR的技能效果实在太强，没办法。
时初月想了想，问李静，“方便让我来处理吗？”
李静有点惊讶地看她，问：“你想怎么办？”
时初月转头看向茜茜，眼睛弯起：“我不怪你，也不会赶你走。”
茜茜一听，立刻抬起头来。
受卡牌技能影响，她眼里的时初月时目光温柔，语气和善，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菩萨光环里。
她是天神下凡！是教母转世！
茜茜被她身上的光芒闪瞎了眼，一时觉得时初月现在就算开口说一句以后都不给她发工资她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时初月轻轻开口，“你听说过，双面间谍吗？”
—
另一边。
结束了一天活动的鹿星星回到休息间。
她刚拿过自己手机，想刷一刷消息，经纪人唐雯过来，把她手机抽了。
“还有心情看？”
唐雯指挥几个助理去给她卸妆，“你今晚表现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时初月故意和你穿同款随后出了多少通稿拉踩你，你都不知道是吧？”
鹿星星抿了一下唇，小声道：“……她今天确实很好看。”
“说什么呢？”
唐雯伸手，食指狠狠戳在她脑壳上，啧了一声，“一天天光就想着你这个前队友怎么好了。要不是我护着你，就你这个脑子，哪天被她和她那个经纪人吃到不吐骨头都发现不了。”
鹿星星想了一下，垂下眼去，没再吭声了。
唐雯乘胜追击，在鹿星星面前颠倒了一通黑白，把自己做的事情全盘推给时初月，给时初月立了个背信弃义白眼狼吸血鬼的形象。
见鹿星星没说话，唐雯放心了。
鹿星星就这点好。
单纯，听话，脾气软，也方便人拿捏。
当初她挑准鹿星星作为自己的艺人真是没选错人。
不过也不怪她，娱乐圈水这么深，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鹿星星好！
唐雯还准备继续说两句，电话响了。
她看到来电显示，眼睛一弯。
是茜茜。
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她才能一直掌握时初月团队的动静。
这次虽然没成功，但只要茜茜还听她差使就好。
唐雯看了一眼鹿星星，又叮嘱她几句，换了个房间去打电话。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问，“怎么样，那边没发现吧？”
“没有。”
茜茜说，“她们什么都没发现。”
唐雯：“那时初月今天怎么走这么早？我还以为她一定会趁这次热度再炒作一波——”
茜茜立刻反驳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唐雯：“？”
她微微皱眉：“什么？”
茜茜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别别扭扭道：“我是说……以她的性格，她应该想不到这一点才是。”
“也是，那我就放心了。”
唐雯问，“时初月之后的行程呢？你打听到了吗？”
茜茜稍微捡点不重要的糊弄过去，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们这边之后，打算怎么做？”
……
等挂了电话，唐雯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太对劲。
但具体哪儿不对劲呢，她又说不太上来。
她摇摇头，继续回去管鹿星星了。
另一边。
茜茜挂了电话。
时初月扬了扬眉，“李姐，都记下了吧？”
李静一点头，收起纸，“记下了。”
虽然唐雯还是很谨慎，并没有对茜茜这个外人透露太多。
但哪怕只有一点信息量，凭李静的手段，就能大概摸清楚她们团队的动作，并能很好地应付。
茜茜眼泪汪汪：“我将功赎罪了？我能留下了？”
时初月摸摸她的头：“下次演技再好点就更好了，哪儿有卧底给被出卖方说话的。”
茜茜委委屈屈地争辩：“但我就是听不得她骂你！她怎么可以骂你！！她也配！”
时初月：“……”
李静：“……”
李静其实一开始不怎么赞成时初月的主张。
万一茜茜是装的呢？
万一她转头就报告了唐雯呢？
不过现在看来，茜茜死心塌地的程度远超她想象。
虽然不知道时初月对她做了什么，但暂时可以放心了。
因为茜茜的事儿耽搁了一会儿，所以于是等晚上回去后，时初月终于才来得及一一检阅她这次十连的成效。
这一次十连除了SSR，其他九张都是以一次性消耗的R卡。
虽说保底的机制是在前九张都没有SR卡牌的情况下才会发动，她已经抽到了一张SSR不应该再奢望别的。
但是看看手上的这一叠卡牌，很难不糟心。
比如。
【孟尝君某不知名门客】
【人物简介：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鸡叫是为了谁。】
【技能：鸡鸣】
还有。
【孟尝君某不知名门客】
【人物简介：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偷盗是为了谁。】
【技能：狗盗】
合着鸡鸣狗盗组团来她这了。
还有。
【楚国某不知名路人】
【人物简介：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技能：一叶障目】
时初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公就算了，人家至少还有个名字呢，这样的无名氏也能进卡池？
最坑的是，R卡还有重复的。
时初月拿着三张【鸡鸣】和两张【狗盗】，真想一爪子拍在系统脑壳上。
R卡都不能升级进阶，能有什么用啊？
拿去喂刘备吗？！
时初月挑挑拣拣了一番，愣是一张能用的都没有，郁闷地躺在了床上。
这次十连她就是想赌一张和演戏相关的，好应付接下来一个月的剧组生活，没想到抽出来的都是坑爹货。
明天她就要回剧组了。
她是拿鸡鸣去演还是拿狗盗去演啊？
系统劝她：“不要放弃嘛宿主，你可以再抽一次。”
时初月：“再抽一次？”
时初月立刻查看了一眼自己的进度条。
果然在走完红毯后，她的人气值还在不断地上升，等到整个活动告一段落之后才渐渐平稳下来，但时不时还有个位数入账。
现在又多出来了几次单抽的机会。
时初月立刻坐起来，神采奕奕：“抽。”
单抽三次结束。
时初月捏着两张R卡，和一张【SR[张飞]】陷入迟疑。
按理说有张SR，其实她运气也还行。
可偏偏这张张飞的技能相当诡异。
【技能：[俺也一样]】
【技能效果：当你说话时，可以让其他人自动附和你并说出著名台词，“俺也一样”！】
时初月：“……”
这是个搞笑技能吗？
时初月暂时把张飞丢去冷藏，再准备抽的时候发现人气值不够了。
“……”
她现在总算知道赌徒为什么会上瘾了！
抽不到自己想要的卡，这换谁谁不上瘾啊？
时初月问：“你们游戏可以氪金吗？”
系统：“……”
系统：“不好意思，暂时没有这个功能呢。”
时初月再次郁闷躺下，在床上辗转反侧。
人气。
抽卡依靠的是她的人气。
现在问题是，要怎么在短时间内积累人气，最好在明天回剧组前就能让她再有几次抽卡机会。
时初月脑子一转，忽然坐了起来。
系统警觉：“你要干嘛？”
时初月：“赚钱氪金啊！”
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时初月发了一条微博。
【欢迎进入时初月直播间~】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时初月好歹还有点粉丝，一看到微博自动推送的直播消息纷纷赶到。
加上她的红毯活动刚结束，热度还在，许多人还念念不忘她刚才一身鱼尾裙惊艳全场的样子，好奇点进来，以为又能看到她刚才那身造型。
没想到不是。
直播间里的时初月和红毯的时候相当不一样。
时初月之前活动结束就卸了妆，这会儿化妆师也不在，所以之前从来没留心过化妆的时初月只能自己动手。
她只勉勉强强打了个底妆，一眼望去和素颜一样。
衣服是酒店提供的睡衣，长发落在肩头，暖黄色的光打在她身上，有种安静美好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六个小时卡牌技能效果仍未褪去。
即便是这样半素颜状态的时初月在他们眼里仍旧漂亮得闪闪发光，哪怕没有半点装饰和妆容，她坐在那里，本身就仿佛自带光芒。
弹幕一时间刷得飞快。
【啊啊啊啊啊啊姐开直播了！！！】
【呜呜呜呜宝贝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素颜的老婆也好好看啊啊啊啊我死了！！！！！】
时初月是第一次做直播，没有什么经验，眼睛几乎都跟不上弹幕刷屏的速度。
她踌躇片刻，对着手机镜头挥了挥手，然后在脑中敲系统，“一般明星做直播是干什么？聊天？还是要表演才艺？”
系统：“宿主，这我也没经验啊。”
时初月：“……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眼看着进入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
时初月也不能就这样干坐下去。
她扫了眼自己手边的一堆用不掉的R卡，自顾自想了想后，认真道，“各位晚上好，要不我给你们表演一个…学鸡叫吧？”
粉丝：“？？？”
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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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卑微打工人努力卖艺中，大家捧个场好让我待会儿抽一发648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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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的梗是老三国电视剧里的，意念上俺也一样表情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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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都忘记感谢霸王票和营养液了对不起各位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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