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第二天再见到老温，便是满头白发的造型，那是小哲见过白发最好看的人，但是他没有心情。

剧本里的温客行，此刻已经成为了泡影，是他的臆想。站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小哲走到跟前，用手携了一缕老温的白发，轻抚着。

“你这头发看着还挺真的。”那触感，仿佛是真实的，那一刻小哲就把俊俊当成白了头的老温，情绪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俊俊不说话，只是把头歪过来让小哲更方便摸，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不过突然这样的靠近，俊俊还是会紧张，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在阿絮的幻想里，他和老温在雪山上逍遥快活，食雪饮冰，永生永世在一起。舍弃了人世的繁华，也免掉了生老病死的苦痛，换来的是无尽的生命。

好在，有一个人伴在身侧，足矣。闲了就过上几招，两个人练的那叫情意绵绵，正是当年第一次卸下防备时，在湖畔的过招动作，他们至今还记得。

“不错嘛，还记得～”

“那是，当时还请客来着，能不记得吗？”俊俊被夸了还挺骄傲，那天可是他ng请客的，自然记得清楚。更何况，那晚缠绵悱恻，心动时刻更不能忘。

但是不经念叨，刚夸完，套招俊俊就说：哎呀，我忘了，再来！”，荣获了阿絮的一个埋怨的白眼，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再来了一遍。

两个人今天明显都没有了往日的吵闹，都很安静，也很少直视对方的眼睛。大概是心里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就快要结束了，这个让人醉生梦死活的肆意的乌托邦。

以后……会怎样，谁也没法说清楚，自己的命运到底能否自己主宰，他们会火?还是像以前一样悄悄的被淹没，虽然不甘心，但内心其实很复杂，纠结。

心有郁结，自然都不太说话，虽然还是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接着对方的话，可是对于那件心知肚明的事，却是很厚默契的只字不提。

“还会见面的呀，为什么我会难过?”小哲也在扪心自问，明明两个人都说好了不分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难过。

大概是因为，在这里有天然的保护罩，他们可以肆意的爱，很少烦恼和阻碍。出了这里，阻碍多了，见面的时间少了，早晚都要各奔东西，为了各自的事业，总不能天天在一起。

小哲要的其实很少，爱自己的家人，兄弟，吃好吃的美食去想去的地方，有一个爱他且他爱的人，这便是他毕生所求。

俊俊看小哲兴致不高，还特地唱起了他最喜欢听的歌，“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哟”

“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漫画，我却在学画画～”小哲也默契的接上了下句，两个人这才算是开心了一点。接着还要补拍之前水下的镜头，做特效。

跟前两个月的心境完全不同，阿絮再见温客行，眼神里都是藏匿不住汹涌的爱意，他无法克制，很显然这感情已然失控。不是他在演阿絮，而是阿絮跟他已经融为一体，一个爱上了老温，一个爱上了演老温的他。

看着俊俊，满眼的温柔，还有止不住的笑意。一见你，就笑；一见，你就笑，两个人但凡对视，就总是会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转！”导演在旁边一声喊，所有人转动着他们脚底的转盘，两个人原地打转，还要表现出拼尽全力向上游的样子。

小哲拿手指了指上面示意一起上去，俊俊也跟着指了指，两个人都不甘示弱的，甩动着自己的衣袖，玩了起来。这一刻难得的开心，闹起来就忘了那些悲伤，只记得当下。

这两天都是补拍，回顾着那些演过的情节，像是一起走过了一条很长的路，把那三个月的光阴悉数回顾了一遍。有笑，有泪，有苦有甜，最重要的是——有你。

傍晚在河边，这条熟悉的河，小哲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拍戏，唯独今年的感觉最不同。身边多了一个人，与他共赏这不完美的夜色，初秋微凉，小哲一如既往的帮俊俊撩发，俊俊也依旧会吞口水。

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就要走了，那便再多看一眼，多心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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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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