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杀人的手段
“我知道了,这肯定是自杀!”楚越大声吼道,“我明白了,那人绝对是自杀!”
“怎么会是自杀!”楚越话声一落,那薛慕华更大声的吼了回来:“那凳子太矮,刘员外站在上面根本就没有办法够到吊绳,脖子上有绳子擦伤的痕迹,双手也有拉绳索的痕迹,历朝历代的案例里这都是先勒死后造成自杀的案例,怎么可能是自杀!”
“那房间里灰尘均匀,是根本没有人到过案发现场又怎么解释?”楚越这里心里通达,满是自信,微微一笑的说道。
“这,,,。”薛慕华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不过,尸捡报告太让人疑惑了,那些现象都是他杀才会有的啊,所以他也不屑的反问道:“那请问,脖子上有一条勒痕,一条擦痕,手上一条擦痕又怎么解释,人如果上吊自杀,最多只有脖子上有一条勒痕,舌头内吞,面色发紫,手上却不可能会有什么勒痕的,那凳子太矮,人站在上面根本无法把脖子够进吊绳又怎么解释?”
“很好解释,非常好解释,呵呵呵。”楚越呵呵的笑着,对薛慕华的质问并不回答,反而一幅抽身欲走的架式:“薛大人且在这安心的待着等圣上下旨吧,这牢中还有事,在下就先走了。”
说完,楚越就在薛慕华愤恨的眼光中转身而去,还装着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声的说道:“原本我还奇怪这案子呢,原来是这样呀,终于搞清楚了。”
“站住!”薛慕华脑子一个激凌,双手狠狠的抓在木头牢门:“你给本官站住,给本官说清楚,那案子是怎么回事!”
“有必要吗?”楚越呵呵一笑转过身来,那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薛慕华面色发紫,那双眼晴猛的凸起,看样子是恨不得生吃了楚越了:“你告诉本官,为什么刘员外那王八蛋是自杀的。”
“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大牢里,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楚越依旧微微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引导着因愤怒而失去理解的薛慕华。
“只要弄清楚案情,本官就可以上奏玉前。”薛慕华大声说道:“本官之前上报给开封府的案表就是自杀,到时本官就可以官复原职,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只要你告诉本官。”
“哦,你不说开封府我倒还忘了,这次是开封府传下令来,让我来给你吃点苦头的,我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楚越一幅突然想起来的样子,用手拍了拍自已的额头,好似在责怪自已一样,然后拨出腰里腰刀,一幅不得不为的样子说道:“大人,对不起了,这也是上封的命令,在下要是不吃,以后就别想在这里干了,饭碗也就没了,所以请大人不要怪在下。”
“狗日的曾宪,本官跟你没完。”薛慕华也是一县县官,那牢里的黑暗事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这是曾宪想要报复自已了,生命的危机反而使他冷静了下来,他一甩袖袍,冷静的坐在硬草席上,双目炽热的盯着拨出腰刀的楚越冷冷的说道:“本官有二个条件,一,把案情详细的告诉本官,二,帮本官准备纸墨笔砚,本官要写封奏折,然后,你送到御史大夫韩林的手上,若你的案情经得起推敲,本官日后送你一场大富贵!”
大富贵?大富贵还是要靠自已的那一手字!
“哦,案情在下已经了如指掌,大人的条件,在下也能接受,但是,在下也有一个条件。”楚越把寒光闪闪的腰刀插回销,微微的看着端坐在破旧草席上的薛慕华笑着说道。
“你说!”薛慕华冷冷的盯着面前不知死活的狱卒,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奏折要在下来写!”楚越毅然的说出了自已的目的!
“你识得字?”这下倒是轮到薛慕华惊讶了,一个下九流的狱卒怎么可能识得字,而识得字的人又怎么会自甘下流的来做这个不入流活计。
“认得一二,不需大人担心!”楚越同样冷然的盯着薛慕华,对于他来说,薛慕华也只有这点利用价值了,他坚信,只要是徽宗赵佶能看到自已的字,以徽宗爱艺术如命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已。
何况,那个字体还是他赵佶自已发明的!
“好,本官应你,但是必须是本官念,你照抄就行了!”现在薛慕华也不愿去深究为什么一个识得字得会如此自甘堕落来做这样的活计,先把自已救出来再说吧。
“好。”楚越淡淡的说道,然后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薛慕华自然也知道楚越去干什么:“纸笔先不急,你先说说案情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太好吧。”楚越谈谈的说道,“还是先取来纸笔再说吧。”
“哼,你信不过本官?”薛慕华好歹也是一县令官,脑子一转马上明白楚越的想法了,冷冷的说道:“这里是开封府大牢,而开封府的府尹却是本官的死敌,你不用担心,本官能碰到你这个愿意给本官传递书信的人已经是上天赐福了,你就不必做他想了。”
也是如此,楚越转念一想,确实,这个开封府府尹既然会下令让狱卒给点苦头给这人吃,那必然两人肯定是死敌,既是死敌那肯定巴不得这薛大人永世不得翻身,怎么可能会给他向外传递书信的机会。
“哦,大人误会了,在下也只是想安大人的心罢了。”楚越谈谈的说道:“其时案情很简单,大人刚刚在说东西时有没有注意两点。”
“哪两点。”薛慕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强压下心里的激动,淡淡的说道。
“一,案发现场灰尘均匀,这可以证明案发现场并没有他人。二,案发现场,也就是你刚刚说的刘员外的大堂里全都是高度不高的家俱。”楚越呵呵一笑,这种上吊案却时少见,纵观五千年的历史也没有见过一例。
“那又如何。”薛慕华脸上怒气一扫而过,要不是眼前的贱民是他的希望,他早就怒喝过去了:“直接说重点。”
“重点就是这两点。”楚越脸色一变,手一挥,重重的说道:“大人还请稍安勿燥,虽是以前你是官,在下不过是个草民,但是现在,你可是阶下囚!”
“好!好!好!,,,。”薛慕华重重的喝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本官死定了,你要知道,大宋可是刑不上士大夫,也就是说,本官总是能出去的,大不了革职为民,但本官就算是白身,要掐死你一个连平民身份都不算的下九流也易如反掌。”
“很好,很好,大人不要吓草民,草民胆子小,搞不好一会一时失手,这牢里就多了一个自知罪孽深重上吊自杀的商丘县令了。”楚越冷眼一瞄,冷冷的说道:“以草民的手段,保证就是全天下上到各州府提点刑狱史,下到各县衙刑狱推官,甚至是仵作史民全部来替大人检验,大人也照样是上吊自杀!”
“好!很好!非常好!”薛慕华被楚越这明显威胁的话气得是再也压不住火气了,爆跳如雷的说道:“好一个刁民,好一个刁民,那也要你有这种手段才行,就你一个贱民,还懂得刑狱之事不成!”
“巧了,草民也跟大人一样,不好四书五经,偏偏喜那刑狱之事。”楚越轻轻的说道:“我可以用软布先勒死大人,很软的那种,这样大人手上不会有伤痕吧。”
“哈!哈哈哈。”薛慕华不由得气极而笑,显然对楚越的自不量力很轻蔑:“小子,你太看轻刑狱之事了。”
“谢大人奖,刑狱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别的不敢说,在这一点上,草民自认为比大人懂得多了。”楚越看都不看薛慕华,依旧轻轻的说道:“大人是不是想说,上吊死的和被人勒死的,脖子上的伤痕的受力方向是不一样的,但是,大人也别忘了,草民用的是软布勒死大人,那受力方向根本就无法检验,最重要的是,大人的腰带就是丝绸的哦,大人可是随身带着自杀工具呀!”
“刑狱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薛慕华脸色一变,拿着眼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楚越好长时间:“很精辟的句子,本官倒是没有想到你倒真的精通刑狱之道,而且,确实,你要是用丝绸布条勒死本官,再挂上去的话,受力方向是无法检验,好,本官不威胁你,之前所做承诺一应有效,你只要把案情说清楚,本官必定答应你的条件,送你一场大富贵!”
薛慕华表面上不动声色,其时内心里欣喜若狂,刚刚楚越说他清楚案情,薛慕华并不相信的,一个下九流的贱民怎么会懂得这刑狱之道呢,这个案子连自已都搞不清楚呀,这才被上司开封府府尹陷害来坐牢的。
可是刚刚听这人一说,薛慕华马上就明白了,这个人绝对是非常清楚刑狱之事,不清楚刑狱之事的人断然不会想到用软布条来勒死人,更不会想到,还可以检查受力方向,也绝不会说得出“刑狱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这么精僻的句子。
在薛慕华重新打量楚越的时候,楚越也在重新打量着薛慕华,在这个时候还能马上收敛心性,压制脾气的人,绝对不是易已之辈!
很快楚越就知道薛慕华真正的不凡之处了,在他的面前,楚越感觉到,自已真的还很嫩,自已要杀薛慕华还要用布条,还要小心布置,而这薛慕华杀人,只需要动动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