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别离许诺宝刀入囊
太行山横贯南北，此间有座山峰叫做南华山，据传南华山上居有南华仙翁，仙翁著有神书《太平要术》。
时年四月，司徒清风告知程子昂关于《太平要术》的消息，直至初秋时节，派遣出去的士卒才汇报寻到了南华山所在，巍巍太行群山间寻觅一座山峦何其不易，若以一人之力不知猴年马月能寻到。程子昂收到讯息，决定亲临南华山。
临行前夕，司徒清风离开程府行过繁华的都城街道，这座不夜的城市汇集着数百万之众的人口，在街巷的尽头司徒清风停在了一间屋舍别院前，这间房舍是他买下给貂婵母女居住的，二女在此处一住半载，司徒清风偶尔来过几次。
司徒清风每次来，貂婵会守在院子前得梨树下，直溜溜的盯着司徒清风走过来，然后接过他带来的礼品兴致勃勃的在角落里一样样翻来复去的检视。或许这是孩提的天性，那种无知天真的乐趣，司徒清风含笑不语，在他的心里这样的貂婵或许比美艳妖媚的貂婵更惹人喜欢，但是总有一天她还是要长大，成为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成为英雄的杀手。
司徒清风说道，“小婵，司徒大哥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不能再来看你。”貂婵把包袱丢在旁边跑来缠着他道，“你不是说每个月来给我带东西吗，你又骗我？”
只到司徒清风腰间高的貂婵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双眸盈盈盯着司徒清风，扎着两个发髻，身穿紫衫短裘，嘟哝着嘴说道，“那你下次来要带好多好多东西……”说着用手笔画。
“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司徒清风敷衍着她，朝屋内走去，唐嫣听到声响迎面出来，身着红装就如同初见那般，华美的服饰把她的美艳衬托得更加妖娆，而那张秀美的脸庞总是阴霾着忧郁的哀婉，仿佛秋天的枫叶带着浓浓的伤愁，让人怜惜又让人无奈。
“你还好吧。”司徒清风每每见到她总不知该说什么，唐嫣淡淡答道，“多谢大人关心。”司徒清风抱着貂婵到屋内坐下，唐嫣则端茶倒水准备点心，如果司徒清风不问她话，她就什么也不说，把自己封闭着，完全当做是卑微的下人唯唯诺诺。
“我要随程统领去太行山一趟，路途遥远，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这段时间我不能再来，你要好好照顾貂婵，还有你自己……”
“谨遵大人吩咐。”唐嫣望了眼偎依在司徒清风怀里的貂婵道，“婵儿，你到外边玩去，我还有事与大人说。”貂婵乖巧的离开了，唐嫣欲言又止，司徒清风开口道，“还是我来问你吧，你想和我一起去？”唐嫣摇了摇头，司徒清风思忖片刻又问道，“你想带着貂婵离开这里？”唐嫣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司徒清风也纠结的看着她，“我知道了，那你们准备去哪里，不是为了躲避我吧？”唐嫣使劲的摇了摇头道，“没，只是……”司徒清风之所以一个月才来一次，就是因为他觉得要与唐嫣交流真的好累，一个你不问她就不说，不拒绝就算同意的人，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司徒大哥，司徒大哥……”司徒清风正郁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貂婵的喊声，循声走了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口中不满道，“小婵，你又怎么了？”貂婵指着院外道，“刚才那个大叔又来了，总是偷偷摸摸的，我好害怕。”
司徒清风走到门外，巷子里一个大汉的身影渐行渐远，望着背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陷入了沉思，或许其中的缘由与这个神秘的男子有关，想到此处又转回屋里，唐嫣还坐在位置上似乎在等着他回来，“刚才来过的人你认识？”唐嫣不答眼中泪珠打转似乎要倾泻而出。“你和小婵在躲着他？”唐嫣别过目光注视着墙壁，“你们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或者说他是小婵的父亲……”司徒清风说着越来越佩服自己，他发觉自己真有作为神棍的资质。
“你不要再说了，你别说了……”唐嫣突然发狂般大吼起来，司徒清风吓了一跳不正经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吓唬哥干什么……”唐嫣定了定神平复思绪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在瞬间，司徒清风感觉她仿佛是两个人，陌生的，熟悉的，或者她根本就有双重人格，抑郁压抑着自己做一个好母亲，无论忍受什么屈辱和苦难。
“算了，哥再做回好人，听一听你的委屈和困扰，我可不保证能够帮到你。”唐嫣决绝得说道，“你帮不了我的，你还是走吧，他会杀了你的，不止是你，所有，那些人。我是个被诅咒的人，他还会再来的。”司徒清风从她断断续续混乱不清的只言片语中发觉到了一些隐秘的东西，他所陌生的不曾被历史记录的东西，让人好奇又让人恐慌。
“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挂掉的，而且用不了多久，等我取到了太平要术，就替你狠狠教训一下那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让他跪在你和小婵的面前求饶认错，再让他大喊一百遍我是混蛋。”
唐嫣听着司徒清风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往后的景象，莞尔一笑，愁云满布的脸上难见的开朗，只是稀疏平常的笑意就让人感觉如痴如醉，为博红颜一笑戏诸侯又如何亡国又如何。
司徒清风得寸进尺得将唐嫣抱入怀中，虽然她不是貂婵，她只是一个不被历史记载的平凡女子，却有着让人痴迷的魔力，唐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双眸中似乎看到了血光，那柄无情的长戟刺穿了眼前的身影，让她感到害怕，想拒绝又难以推开温情的臂膀。
“你和小婵要等着我，我会回来接你们的，让你们永远摆脱那个男人的纠缠。”司徒清风心中打定主意，取到天书后直奔巨鹿寻张角，先打下一片天地再说不用再受任何人摆布。唐嫣低声答道，“我会等你回来的，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因为你的男人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就要杀了我吗？”司徒清风说着哈哈大笑，唐嫣羞红着脸望着时而正经八百时而吊儿郎当的司徒清风有些捉摸不定，不过对她至少还是一个希望，从被诅咒的命运中脱离出来的希望。
司徒清风离开了她们的居所，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又说不上来。回到程府，府中人来人往忙着准备打点行装，原本只要几个随从就行可是程子昂偏要带着大队人马说是确保无虞。司徒清风从程子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个野心勃勃而且靠不住的人，就算他带着大队人马，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心想，“别人一萧一剑走江湖，我也得带个一笔一墨。”笔是金饰玉雕玲珑笔佩戴在身可做装饰，墨是百里飘香龙点睛装袋香囊也可做配饰，除此两件再装些衣物银两轻装上阵。
又过了一夜，次日清晨程子昂与司徒清风驾车往东郊演武城，点齐三百虎狼军，虎狼军士各个威武彪悍，驱使战狼尽数关入地牢，身配弯刀披盔戴甲坐骑乌丸马严阵以待，军中司马牵来一匹珠华宝光的良驹，司徒清风看着那马匹有种说不出的华贵，毛色璀璨难以说清是何种颜色，玲珑剔透流光溢彩。身后那人捧着精致锦盒。
程子昂笑吟吟道，“先生请上马，这匹琉璃马可是进贡的昆仑名驹，当世仅有一头，叔父对先生赞赏有佳，特赐此马。”说着上前亲自来扶司徒清风。程子昂又打开锦盒取出一柄短刀，刀鞘上镶有七彩宝石，“这把七星刀是叔父赠予先生防身之用。”
灵帝在位期间卖官鬻爵已是常事，何况进贡的马匹和宝物，程旷花三十二万两购得进贡御马琉璃以及一柄七星宝刀。
“多谢程大人厚爱。”司徒清风敬谢不敏将七星刀别在腰间牵过缰绳，临阵磨枪行军骑马，虽不曾骑过也算是耳闻能详，初骑时略有些不稳难以把握节奏，琉璃良驹通灵而且飞奔纵跃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司徒清风渐渐就习惯了，马术谈不上精湛不精湛总不至于摔下马来。
太行山在黄河以北，洛阳地处黄河以南，洛阳城西野有渡口孟津，虎狼军从西门绕过洛阳郊野直奔孟津港，洛阳城外沃野千里，司徒清风望着金灿灿的田野，阡道上农夫往来忙着收割麦谷。道上景致转眼而逝，孟津渡口渔人或提篓吊钩或张网晾晒或兜售捕鱼，全然不见乱世景象。
灵帝期间虽然天灾**不断，位于帝国中心的洛阳依然繁华如初，司徒清风来不及感慨，车马载舟已经上了江路，楼船高大有三层，可容三五百人。一共三艘楼船并行江中，孟津渡口在黄河支道上，船只逆流而上渔船纷纷让道两侧千帆白影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