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温昀津要气死了。
在送走长阳小郡主之后,赵长霖发现他们院长大人一直坐在桌案反复翻着一份陈旧的宗卷,迟迟没有要动身回府的意思。
仿佛是正在酝酿一番不为人知的作为。
院长大人不动,赵长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候在一旁等着。
并不知过了多久的,温昀津终于将那份旧的宗卷收起来,下了一道命令:“去准备准备,这两日找个时间进宫见太后。”
赵长霖是真没想到他们院长大人想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一下子拧紧了眉头,没忍住低声劝道:“大人,您真的要去见太后吗?太后娘娘她不是说过……”
温昀津很沉静地抬起眼:“我没让你问为什么。”
赵长霖垂下头应道:“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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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司琯照常回了郡主府。
她在房间里沐浴过后,遣散了婢女,明明外头还很冷,她却按捺不住在梳妆台跟前撩起了寝衣,扭着头瞅了瞅她腰侧那一截。
她皮肤薄,很容易生印子。
她料想得到会落下指印,但没想到温昀津下手那么重,红红的几道指印落在她腰胯那里,分外惹眼。
温昀津这是有多气啊……
逮着她又咬又掐的。
司琯把身上两处落了印子的地方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倒回榻上,蒙起了被子,手指缠着被角的织锦流苏,不着边际想了一些事情。
在此之前,如若没有温昀津绑架她这一遭,司琯大概是会好好配合谢长淮订婚这件事,让谢长淮的祖父祖母能够安心离开上都城。
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了温昀津对她要订婚这件事是有情绪的,尽管她家变态哥哥闷骚而不自知,但她还是感觉出来了。
温昀津要气死了。
否则他大费周折把她又捆又蒙眼睛的,只为咬她一口泄愤吗?
关键是,她还心甘情愿给他咬了……
既然是这样,既然她和温昀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是趁早在事态还没有到不可弥补的地步之前,跟谢长淮把事情讲清楚。
隔天,清晨微露时分,慈宁宫内。
太后正在殿内品茗着新茶,安嬷嬷躬身在一旁服侍着,半晌,在给太后斟茶的时候说了一句,“太后娘娘,温院长一早就在慈宁宫外候着了,娘娘真的不召见他吗?”
太后理了理盒子里无比奢华精致的流珠冠,那是她给司琯准备的将来在订婚宴上佩戴的。
太后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流珠冠,应得也漫不经心,“不是让你去回了吗?”
安嬷嬷低头道:“奴婢出去跟温院长说过了太后娘娘没空见他,温院长说要等您。”
太后还是没太大反应:“他爱等就让他等着吧。”
只不过,温昀津的耐心远比她所想的还要好,慈宁宫外还飘着雪,太后也没想到温昀津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落日。
安嬷嬷过来禀报的时候,太后听完脸色终于变得不太好了,搁下了书案前的笔墨,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太后同意了谒见温昀津,且摒退了殿内服侍的宫人,摆明了是要跟温昀津好好谈一回的意思。
而温昀津也处之泰然,照常向太后请了安,便直接向太后言明了来意:“请太后收回成命,让司琯在太学府安心求学。”
太后对于他为司琯的事过来这一趟一点儿也不稀奇,她只觉得有些可笑:“哀家不太明白温院长是什么意思,昭画跟琯琯同在太学府,昭画不也跟你订了婚?你既然不觉得你们的订婚会影响到昭画的学业,怎么现在轮到琯琯了,你倒是操心起琯琯的学业了?”
说到这里,太后看着温昀津讥讽了一句,“院长未免有些双重标准了。”
温昀津站在殿前,淡然道:“司琯是微臣舍妹,严格来说隶属微臣这个兄长管教,司琯的婚事,只能是由微臣定夺。”
“院长这话哀家就听不得了,院长这是要跟哀家争夺司琯的监管权是吧?按照院长的理论,那司琯还称哀家一声皇祖母,怎么,哀家没资格掌管司琯的婚事?”
温昀津不卑不亢颔首道:“微臣并非此意。”
太后喝了口茶,缓了缓才说:“那院长倒是说说,你看不上谢长淮哪一点?”
温昀津很在意地着重了语气:“哪一点都看不上。”
听到这里,太后终于挑了一下眉,冷冷嗤笑道:“哀家看出来了,院长今日是故意来找茬的。”
太后放下了茶盏,摆弄了下戴在指尖的玉色指甲套,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哀家今日之所以肯见院长这一面,是想提醒一下院长,别忘了你两年前答应过陛下的话。”
此话一出,温昀津从容的神态略有变动。
太后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便又提出提议:“哀家跟院长在这里争这些也没有意义,这样吧,此事到底还是要尊重司琯自己的意思。”
太后一边说着,召了她宫里的李公公进来,并下了道指令,让李公公这就带人出宫去一趟郡主府。
结果没过半个时辰,李公公回来复命的时候,并没有将司琯带回来。
太后当着温昀津的面问李公公:“怎么回事?”
李公公低头答道:“回太后娘娘,奴才到郡主府的的时候,郡主并不在府里,问了郡主府里的人才得知,郡主下学后好像是有事去谢侯府了。”
太后相当满意的挥手让其退下。
“温院长可听到了?司琯自己愿意跟谢小侯爷那孩子处一块,为人兄长,温院长不想着自家妹妹幸福,难不成还想要拆散他们?”
温昀津站的位置正好对着殿门的风口,冷风冽冽地灌进来,拍起黑色长袂。
他静静站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劳太后娘娘关心,微臣回去会好好想想——”
太后以为这家伙终于是妥协让步了,刚要松口气,又听到他语调平平整整地将后半句话补充说完。
“——早日断了舍妹的心思,让她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言下之意等同于宣告,不择一切手段也要将司琯和谢长淮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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