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害羞的侯爷
箫长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肩颈:“那你帮我在这两个地方,擦点玉露膏。”
宋眠粗鲁的将他衣领拽了点下去,原来因为吊着缎带太久,肩颈两处被稍稍磨破了皮。
拿过玉露膏,用玉片沾了些,均匀涂在磨红的地方,宋眠动作轻柔。
见箫长漱耳朵越来越红,宋眠嘟囔:“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啊......真是越来越像个姑娘了。”
“你胡诌什么!”箫长漱耳根红的快滴血。
宋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的确很奇怪,立即改口:“我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
替箫长漱上完药,发现系在脖子上的缎带也松开了,她放下药瓶想过来重新将其系好。
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头,被绊了一脚。好在自己反应快,没摔个狗啃泥。但扑通一下,单膝跪在箫长漱跟前,他立即起身将她扶住。
此时,一阵大风从二人身边吹过,头顶上方的桐树在风中摇曳起舞,簌簌白花打着风旋飘下,落在书页,落上石桌,落在二人之间。
“你没事吧?”
她还以为箫长漱会嘲讽自己一顿,却不料他竟然这样问。
但是这么问,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呆蠢,宋眠思索该如何化解这场面,忽然想起在东市买的玉簪。
她果断从袖里拿出来,递给箫长漱:“送给你。”
箫长漱也没想着宋眠这番举动,他迟疑接过,打开一瞧,竟是支簪子。
宋眠立即起来,站在他身后,替他系着缎带,“我是照我的喜好选的啊,反正是我的身体戴,你不喜欢也得憋着。”
送给他的......
想起昨晚柳盼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箫长漱庆幸还好听见的是自己,不是宋眠。
见箫长漱拿着玉簪一直不吭声,宋眠又补了句:“除开爹娘,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你不喜欢也得收下,不对,本来就是买给自己的,我自己喜......”
“我喜欢。”
箫长漱脸颊微红,不敢和宋眠对视,手却紧紧捏着锦盒。
阿绿端着红糖水在外面看了许久,云青经过时,“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阿绿立即嘘了声,示意他快离开,莫要打扰她看好戏,只是这一回神,发现手里的汤就快凉了,只有走进去。
“侯爷回来啦。”
一看是阿绿,手里还端着东西,宋眠意识到自己已经饿了。
“夫人来月事,肚子不舒服,我便熬了碗红糖水。”阿绿捧着碗到箫长漱手边,“夫人快趁热喝下。”汤本来还很烫,阿绿在外面偷窥半晌,这会儿已经变温热。
“对,多喝热水,走得快。”宋眠在一旁捣蒜似的点头。
“夫人还说她最近胸口沉闷,还说明天去找大夫瞧瞧。”阿绿道。
宋眠回想以前每月来月事之前,好像也会烦闷一阵子,道:“不必担忧,以前来之前就会这样,等月事去了就不会了。”
“真的?”
“我保证。”
箫长漱仿佛知道了自己这几日胸口沉闷的真实缘由,便放下心。
“侯爷,大理寺来消息,说有人去认尸了!”云青在风铃苑外大喊着,表情很激动。
当然不止云青激动,宋眠欣喜,立即起身,饭也不想吃了,“我得去大理寺一趟。”
箫长漱忙跟上:“我同你去。”
宋眠看着他的胳膊,想拒绝来着,奈何箫长漱坚持:“无碍。”
“行吧。”
二人到达大理寺时,唐秋展也刚到,目光随着二人行走移动,嘴里依旧不忘调侃:“夫妻和睦,着实羡慕。”
箫长漱早习惯唐秋展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没理他,径直走进大理寺,宋眠走到他旁边,“礼物送了吗?”
“还没。”
“啧,你怎么不积极点啊!”宋眠恨铁不成钢:“你这样可追不上心上人。”
唐秋展害羞:“我又没想追他,做朋友就很好了。”
“没志向。”宋眠失望扭头,随后又扭回来,打量唐秋展全身一遍:“你这身衣服真太难看了,新买的?”
“不是,爱慕我的姑娘送的。”说罢,唐秋展很炫耀的扇了扇玉骨折扇,像宋眠眨眼。
宋眠疑问,“你不是断袖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由于本公子魅力太大,虽然整个京都都知我断袖,但还是有不少女子妄图让我爱上她们。”
“所以你为了不让她们伤心,收下并穿上了这件屎黄一样的衣服?”
“当然。”唐秋展一愣,“你才屎黄呢!这是最时兴的姜黄,懂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真不懂。”宋眠的笑声荡漾在空荡的大街上。
站在远处看着嬉笑的二人,箫长漱有情绪了,“你们还在那儿杵着作甚?”
二人立即安静,快速跟了上去。
“大人,就是他。”
三人齐齐看向守在仵作间外的一个书生,身材矮小瘦弱,衣服上也有几个显眼的补丁。
“他说他朋友那日去参加孙公子的诗会后,就再也没回来,便向衙门报官,捕头想起这件事,便把他带这儿了。”
书生见来来者是大理寺卿,立即行礼,“草民张水,见过大人。”
宋眠上前,“走吧,进去看看是不是你的朋友。”
张水跟着众人来到仵作间,和第一次来这里的宋眠一样,哆哆嗦嗦的躲在后面,生怕躺中间的尸体能一下坐起来。
唐秋展将白布掀开,张水慢慢走到尸体前,看着眼前躺着的男子,先是两眼震惊,随后下巴抖动了几下,泪夺目而出,“木兄!”
“真的是你朋友?”
张水抹着眼泪,肯定的点头,“木兄右肩后面有一快圆形胎记。”说罢,将好友尸体轻轻抬起让大家看,果然有一块。
“哎,你再晚来一些,尸体腐烂我们就必须将其烧了。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宋眠叹气,
唐秋展重新将白布盖上,安慰了书生一会儿,宋眠领着他来到庭审殿,吩咐手下给他倒一杯热茶。
“所以你们是哪个书苑的学生?”宋眠问。
“云草书苑。”张水捧着热茶,还沉浸在失去好友的悲伤中,哽咽了好一阵子才能回答。
“孙池每次举办诗会,参加的人必须交钱,凡是没达到他规定金额的人,是不可能参加的。”
唐秋展因为这个案子,最近特地托人暗查了孙池,也就了解一二。
“据我所知,云草书苑是大学士在西市办的一个助贫项目,专供出生寒门或者没钱读书的人习学。你和你的朋出自云草书苑,想必家境都不富裕吧?”
张水低头,“是的大人,你看我衣服便知,我家三代务农,为了买书,衣服都是破了补好省着穿,木兄更惨一些,他是个孤儿,借宿在姑妈家,可他姑妈最近因病去世了,他伤心得很。”
说到这里,书生又忍不住啜泣,“没想到没过几天,自己也跟着去了。”
宋眠觉得这孙池真不是东西,自己家里这么有钱,竟然还要借着办诗会的名声捞钱,有损文人品格。“所以你的木兄是怎么能参加这次诗会的?”
“我知道他背着我去地下钱庄赊了一比钱,但是哪个钱庄我不清楚。”
地下钱庄的钱都敢去借,真是为参加一个诗会,疯魔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箫长漱问,随后凑到宋眠耳边:“派人去证物司搜查,尸体衣服里有没有剩下的银子。”
宋眠照做,张水又答道:“因为木兄参加诗会的那日,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人,看着像是打手,来云草书苑找他还钱,听他们说木兄已欠了一个月的债了,从借的八十两银子滚到一百两,结果没有找到。我想他肯定是还不起钱了。”
听闻宋眠更生气了,这孩子何必呢!
“大人,这是尸体衣物里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