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回颜家
就在姜雨笙脑子里闪过前世记忆时,姜老太已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嬷嬷,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那嬷嬷开门见山道:“我是灵州颜丞相府大夫人身边伺候的梁嬷嬷,奉命来接小姐回去的。”
“什,什么小姐。”姜老太脸色骤变,支吾着准备狡辩:“我们这没有……”
“得了,吴慧恩已经全部承认。”梁嬷嬷轻蔑的冷哼着打断,带着几分警告,道:“真要计较起来,你们后半辈子都要在牢狱中度过。”
“不过看在雨烟小姐的份上,相府暂且不追究,你们也别试图耍花招。”
姜老太哪里还敢应声,颤抖着转身看向姜大成。
梁嬷嬷的声音不大,姜大成离得近,倒也听得很清楚。
他不敢多言,哆哆嗦嗦推脱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吴慧恩干的!那小贱……哦,不对,颜家小姐完好无损的在这呢!”
梁嬷嬷的视线,这才转眼看向姜雨笙。
只见她略显呆滞的站在水缸旁,身材消瘦,粗布麻衣套在身上空荡荡的,像是颗没长开的黄豆芽。
巴掌大小的脸倒是白净清秀,尤其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水盈灵动,和年轻时美貌动人的颜夫人如出一辙。
不过像又怎样。
如今颜相府已有一位名动灵都,还有望成为太子妃的雨烟小姐。
这位乡下上不得台面的小姐,注定只能充当牺牲品了。
思及此,梁嬷嬷面上淡了几分,走到她身边,言简意赅道:“当年大夫人因着意外,在姜家生产,家奴却不小心抱错孩子。”
“如今真相大白,小姐收拾下,随老奴回去吧。”
抱错?
姜雨笙心里止不住冷笑。
分明是姜家故意掉包,相府为了颜雨烟的名声,竟能这般轻巧的一笔带过,也难怪不追究姜家人的作为。
她心如明镜,也不戳破,顺从的点头:“好,走之前,我想和姜大成再说几句。”
“快点。”梁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回灵都要几日路程,老太君和大夫人都等着呢!”
说完,也不管姜雨笙,自顾带着两个丫头先上了马车。
断手的痛让姜大成一直蜷缩在地,见姜雨笙一步步走近,他下意识的躲避:“你,你想干什么!我对你可是有养育之恩的!”
“几次三番说养育之恩,且不说没有,便是有,十几年做牛做马,也早还清了。”姜雨笙微微的勾起嘴角。
说着,手缓缓的沉在姜大成受伤的位置,狠狠按下去:“这只不能复原的手算是给你的教训,此后,该你们姜家偿还欠我的债了!”
“你,姜老太,一个也跑不了,包括,你那占了我位置的好女儿!”
姜大成的手已经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只顾着惨叫,压根没空细想她话里的深意。
等细品发现不对时,只见到她依旧清瘦的背影。
好像,和从前并无两样。
但,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听着车轱辘的响动,姜雨笙闭眼假寐,心中盘算着回去后的计划。
前世回去后,作为相府嫡女,她依照皇帝赐婚嫁给了六皇子南奕铭。
南奕铭的母妃是皇帝酒后宠幸的丫鬟,到头也只是个不得宠的贵人,连带着南奕铭也不得皇上喜欢。
姜雨笙嫁过去后拼尽全力,帮野心勃勃的南奕铭登上皇位。
谁知南奕铭反手就将她那便宜妹妹颜雨烟扶上皇后位置,非但如此,两人还联手将她残害,连偌大的颜相府都没放过!
她这才清醒,棋子成弃子,联姻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既然重活,那些害她之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铛。”
忽然,疾驰的马车像是撞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打断她的思绪。
打盹的梁嬷嬷被惊醒,直接越过姜雨笙,不悦的问车夫:“怎么回事?”
“嬷嬷。”车夫稳住马车后下车查看后,道:“车轴不知怎么断了。”
梁嬷嬷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了眼,天已经完全黑了,除了马车两角挂着的灯笼外,只余一点月色。
不由怒声道:“天已经黑了,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有没有野兽,难道要歇这儿!”
“小的也没办法,只有等明儿一早看有没有路过的马车帮忙。”车夫讪讪的解释:“好在刚才小的瞧见有一处破庙,将就着能对付一晚。”
梁嬷嬷还要发怒,姜雨笙幽幽的睁开眼,道:“既然走不成,就去破庙休息。”
“哼。”梁嬷嬷闻言,冷哼一声,讥诮道:“是,你在乡野呆惯了,哪怕是泥地也能睡上一宿……”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一双黑沉的眸子:“梁嬷嬷身娇肉贵,住不惯大可自行离去。”
那眸色比月色还清冷几分,让她莫名生畏,后背瞬间爬上一层冰冷的寒意。
梁嬷嬷哪里还敢争辩,狼狈的移开视线,看向一旁默默的小丫鬟,恼羞道:“还不下去提灯笼照路!”
破庙年久失修灰尘遍布,屋顶还破了个大洞,除了结满蜘蛛网的佛像外,只有角落中散着几个看不清颜色的蒲团。
梁嬷嬷嫌弃连下脚的位置都没有,左右没将姜雨笙放在眼里,干脆带着两个丫头去马车上对付一宿。
车夫要避嫌,自然不会待在破庙里。
相府的马车过于招摇,容易被歹人盯上,比破庙还不安全,姜雨笙索性抖干净蒲团,在佛像后坐下。
她刚吹灭灯笼,就听到佛像另一头似乎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姜雨笙随手抓了个木棍,缓缓靠近,还没扬起,手却被人摁住了。
同时,尖锐的匕首抵上她的脖颈:“别出声!”
还真多虑了,马车离破庙还有五六百米,就算是出声,按照梁嬷嬷的死性子绝对充耳不闻,不会来救她。
那人在身后,身手敏捷,她没有胜算,不过应该暂时不会伤她,毕竟要有歹意,会直接下手。
姜雨笙冷静下来的同时,闻到一股鲜血的味道,夹杂着一股莫名的腥味在幽幽传来。
她下意识道:“你受伤,还中毒了!”
姜雨笙的话刚出口,就察觉到脖子上一紧,那锋利的刀刃几乎嵌进肉里。
随着动作,身后那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哑着嗓子厉声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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