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伪善
陆萧仪还在轻轻摩挲着,他站在林月白面前,对着他说道,“凤眠现在喜欢的是我,你能不能死心?”林月白一脸愕然,这是陆萧仪?还是那个冒充陆萧仪的幼稚小男生。
陆萧仪板起一张脸来,对着林月白说道,“你可以对凤眠死心了,我是当朝九皇子,比你帅比你有钱还比你温柔又体贴,最主要的是,眠儿喜欢的是我!你已经没机会了,麻烦你不要再来纠缠眠儿了。”
凤眠哭笑不得的看着陆萧仪,他怎么能做到变得如此之快,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看起来像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孩子。
凤眠拽了拽陆萧仪,说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我来看你和别的男人手牵手呢。”陆萧仪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凤眠动了动自己被紧紧握着的手,说道,“别的男人?原来九皇子对自己的定义一直都是别的男人?”
“当然不是!”陆萧仪郁闷的说道,“眠儿,我们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为什么你还理林月白。”陆萧仪艰难的回想起来这个名词,对,就是谈恋爱。
“…”凤眠瞪了一眼林月白,说道,“他来劝我快点离开,江霁月在找我。”
陆萧仪脸色一变,“他怎么又开始找你?”
凤眠摇了摇头,拿着那只口红给陆萧仪看,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看这个口红,江霁月在找制作这个口红的人,结果找到了林月白那里,所以林月白赶来同我报信。”
陆萧仪又瞪了一眼林月白,报信至于牵着手吗,一看就没安好心,他对着凤眠说道,“父皇给你的赏赐马上就要下来了,如公公应该马上就到,我们去中堂等一下吧。”
至于江霁月这事,暂且需要放一放,因为他也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方法,将江霁月抓起来!
凤眠听说来了赏赐,想必又是大把的银子,抓起陆萧仪的手就往中堂跑去,“我们先去中堂,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可以先走了,如何做我自己会斟酌的。”丢下一句话,就拉着陆萧仪急急忙忙的往前堂走去,看的陆萧仪一脸哭笑不得,眠儿可真是个小财迷啊。
陆萧仪抓住凤眠,说道,“你别摔到,跑慢一点,如公公现在还来不了呢。”
凤眠边跑边说着,“我去候着如公公点。”
陆萧仪一脸的无奈,那些文人为了突出自己的清高,都是视金钱为粪土,结果眠儿倒好,就差钻到钱眼里去了。
陆萧仪笑了笑,这样也倒好,毕竟,他有钱。
陆萧仪快跑了几步,跟上凤眠的脚步,不过短短一会儿,凤眠居然已经跑出去了好远。
陆萧仪走到中堂的时候,如公公居然也到了,满脸都是笑容的看着他和凤眠两个人跑进中堂。
苏可儿和凤不虞,老太太早已经在中堂候着了,看见凤眠头发也不梳跑了进去,凤不虞皱了皱眉,刚想要张嘴训斥,就看见陆萧仪在凤眠身后跟着进来了,只得闭嘴,当着陆萧仪的面训斥凤眠,他还想要命呢。
凤眠走进中堂,对着陆萧仪小声的说道,“你还说如公公还要一会儿才能到,你看如公公这不就已经来了嘛,还好我没听你的,不然可就亏了。”
如公公笑着对凤眠说道,“凤县主,您跟九皇子的悄悄话可待会儿再讲?奴才可就要颁旨了。”
如公公道,“相爷,凤主子,既然府里人都到齐了,要不咱们先宣圣旨?”
凤不虞忙道,“公公请。”
说罢,也跪到了老夫人身旁。
凤眠想了想,觉得不能太独特,正要跪下去,却突然被如公公拉住了,如公公一脸惶恐,“凤主子,这可使不得,九皇子在这里,让谁跪也不能让您跪啊!况且圣上早有旨意在先,您不必跪的。”
一听“九皇子”,地上跪着的几位面上各有心思,凤眠笑笑,也没管那些,顺势站了起来。
如公公拿出圣旨,尖着嗓子朗声道,“凤府凤眠听旨——”
凤眠往前走了几步,伏下头去,“臣女接旨。”
如公公拉长了声音开始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右相之女凤眠,护驾有功,赏黄金五万两,封为异性郡主,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虽短,却着实掀起了一阵波澜,如公公的圣旨刚刚念完,中堂之内顿时波澜四起,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如公公假装不知道,这是凤家的家事,凤郡主如今的这个家就看她的造化了。
如公公满脸笑意的拉过凤眠的手,将圣旨放进她的手里说道,“凤郡主,以后就劳您多多仰仗了。”如今他是皇上的红人,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推脱,也不会和凤眠这样的人交恶。
凤眠也笑道,“公公这话真是折煞眠儿了,以后皇上面前还要仰仗公公。”
如公公听了脸色一阵惆怅,皇上这样子,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只是皇上这样子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该是物色下一代君主的时候了,他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能尽可能的服侍好皇上。
如公公走后,凤眠看着那黄金五万两,顿时就向搬回自己的房子里慢慢去数,她看了看坐在中堂的凤不虞和苏可儿,老太太,毫不客气的对着来送赏赐的太监们说道,“麻烦公公送去仓库吧。”
凤眠说完,对着绿芽说,“绿芽,拿着我的钥匙,去给公公们开门。”
绿芽点头称是,结果凤眠的钥匙离开了。
坐在高位的凤不虞一脸的不爽,他看着凤眠的行为,忍不住开口说道,“凤眠你不要太过分!”而今,九皇子已经离开,他也不必再顾及什么,直接便说道。
凤眠抬起头,看向凤不虞,“过分?这就算过分了?敢问父亲,我做的什么事情过分了。”
凤不虞狠狠的瞪着她说道,“你把仓库的锁换掉,钥匙只有你有,将整个府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你的手里,你看看府里每日给我,给老太太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三菜一汤,我凤府什么时候这么寒酸过。”
老太太的脸也黑了不少,大病一场后,她的中气早已不足,而今不过是强弩之末,老太太指着凤眠说道,“前几日,我唤大夫上门问诊,不过是三两银子的问诊费,府里的总管竟然不愿意出,还逼着我自己去药堂看病!凤眠,你要是想早点害死我就早说,犯不着这样为难我一个老人家。”
凤不虞听了后愈加生气,指着凤眠的鼻子就骂道,“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要这般对她,凤眠,你果真太无情了!而且如此不孝!”
凤眠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一条条数落,一句话都不反驳,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终于,凤不虞住了嘴,凤眠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问道,“说完了吗?”
凤不虞冷哼一声,以为她因为自己说的话心生愧疚,说道,“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凤眠。”
“错误?”凤眠反问了一句,“我有错?”
“你!”凤不虞被气的脸都青了,合着自己说了这么半天,都被凤眠当做了耳旁风!
凤眠冷笑着说道,“我错了。我确实错了,错在了对你们太好了!”
凤不虞一口气堵在胸口,没有发出来,只得看着凤眠,“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这凤府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凤府早已经被我买下来了,父亲是忘了吗?”凤眠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个人说道,脸上都是不屑,这是群什么人,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还要反过头来指责她不够孝顺,有事吗?如果是原主在这里,怕是迟早要被气死了。
苏可儿此刻沉不住气了,她站了出来,对着凤眠说道,“眠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呢,父亲和老夫人说到底也是你的长辈,怎么能这么对他们说话呢?”苏可儿指责道。
凤眠看着苏可儿,眉眼之间的冷意让苏可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凤眠如今变化的好多,以往的她断不可能这样看人。
“既然可儿这么有孝心,那就都请吧。”凤眠对着他们三个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有点厌倦了,大好的时光,她更想窝回房间里,看看话本子,吃吃糕点,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真是闲的。
“去哪里?”苏可儿被凤眠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眠儿,老夫人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可不要再让她奔波劳累了,对老人家身体不好。”苏可儿见凤眠的脸色很难看,以为她是要让他们回屋,连忙说道。
“去哪里?”凤眠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苏可儿的话,突然抬眼狠狠的瞪着她,“既然你苏可儿这么的孝顺,这么的乖巧,那就让你和奶奶父亲一起生活吧。”凤眠的气势瞬间变得很强,让苏可儿什么都说不出来,苏可儿缓了缓,才说道,“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生活吗?”
凤眠又继续说道,“不,不是我们,没有我,你们在一块生活吧。”凤眠冷冷的看着他们三人说道,她着实是受够了这一家人了,算算时间,母亲也该回来了,那他们也马上就要腾地方了!
苏可儿脸上一阵惊讶,“眠儿,难道你要离开我们吗?”她心里一阵暗喜,如果凤眠从凤府里出去了,那这凤府,不过几日她就有把握能够掌握整个凤府,只是,凤眠要去哪里?
凤眠嘲讽的笑了笑,她对苏可儿都有些无奈,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人,凤眠说道,“对,也可以说我要离开你们,哦不,准确来说,是你们要离开我。”凤眠看向凤不虞说道,“既然父亲如此不满意凤府如今的生活,还请父亲带着奶奶和苏可儿离开这里吧。”
老夫人昏昏沉沉的双眼一下子瞪大了,凤眠这是什么意思,她颤颤巍巍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在婆子的搀扶下,极艰难的走了几步走到凤眠面前,气冲冲的说道,“凤眠,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凤眠很是无辜的说道,“祖母如今连话都听不怎么清楚了吗?眠儿说,你们可以搬出去了。”这群人,她真的是受够了,以往看在原主的份儿上,多少她还会顾及一下情面,只是事到如今,她觉得再顾及情面,她就要给气没了。
老夫人听到后,脸又黑了几分,整个人几近昏厥,她旁边的婆子连忙扶住她,这才没有晕过去。
“凤眠!你看看你把祖母气成了什么样子!”苏可儿连忙跑到祖母身边,假装关心着,实则心里正在暗自盘算着,凤府已经是一个空架子,无论如何也是靠不上的了,五皇子那边,皇后又逼着自己和五皇子解除婚约,想来也是极危险的,事到如今,只有江霁月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苏可儿暗下主意,这凤眠想必也不会真的今天就把他们赶出府去,她必须趁着这几天赶紧给自己找好退路。
“胡闹!”凤不虞终于发了火,他的手指指到凤眠的鼻子上,“有你这么胡闹的吗?居然要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祖母赶出府?凤眠,你置纲常伦理于何地?”凤不虞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真的会把自己赶出府。她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凤眠冷冷的看着凤不虞,高大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现在看起来愈加的猥琐,她走到凤不虞身边,略带嘲讽的说道,“好啊,既然父亲要和我说纲常伦理,那眠儿也不介意和您好好说一说。”
凤眠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凤不虞,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刺骨,只让凤不虞如坠冰窟。
“父亲,纲常伦理,你伙同周婉茹陷害母亲,在母亲去世后,迫不及待地将周婉茹抬进府来,口口声声她是妾,却又让她僭越界限,掌着府里大夫人的权力,这算是符合纲常伦理吗?”凤眠看着凤不虞,冷冷的说道。
“你!”凤不虞有些慌乱,凤眠怎么会知道这事的,莫不是拿来诓他?他连忙反驳道,“凤眠,你不要乱说,你的母亲明明是因为意外去世的!她去世后,我也很是伤心,过了很久才走出来的,更何况,那时候府里也没有一个管事的人,只有周婉茹可以助我!你要我怎么办,平日里忙完了朝堂以上的事情再来忙家里的事情吗?”凤不虞越说越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是吗?凤大人,我敢说就说明我掌握了证据,我现在看在你我父母一场的份上,可以不去揭发你。但希望凤大人不要惹怒了我,毕竟愤怒状态下的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
凤眠的话掷地有声,成功的让凤不虞瘫在了椅子上,因为他知道凤眠说的都是实话,或许她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此刻才敢在这里和自己叫板。
凤不虞转念又想道,凤眠现在和九皇子走的那么近,又颇得皇上的喜欢,就算是没有证据又能如何,他一个已经失了势的旧臣拿什么去和皇室争真假,更何况,孽是他自己造下的。
凤不虞瘫在椅子上,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凤眠看着他的样子,脑海里升腾起一股不舍之情,她知道这是来自原主的情绪,其实,在她得知是凤不虞谋害唐幼茗之后,她就对凤不虞没什么好感了。
在猜到凤不虞先是和周婉茹勾搭在了一起,然后二人合力谋害唐幼茗,并且凤眠手里有确凿证据以后,凤眠不是没想过将凤不虞告上公堂,到时候凤府一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只是,唐幼茗劝住了她,说这件事就这么作罢吧,而且原主似乎也对凤不虞还有几分感情,也不希望她最后撕破脸皮,凤眠也只好作罢。
苏可儿站在一旁,大为震惊,同时想起了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周婉茹了,不知道母亲最近去了哪里,是不是找到了另一处锦衣玉食的地方,苏可儿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凤不虞看着凤眠,想起了那年初识唐幼茗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刚考取功名的普通书生,满脑子都是为国效力,为天下造福的雄心壮志,而今,早已经被利欲浸淫的忘记了自己。
凤眠看扫视了一下三个人,直接说道,“麻烦明天之前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从这里搬出去吧,如果明天你们还没有动身,那我会让人来把你们请出去的。”凤眠就差直接说滚出去三个字了,其实她真的很想这么做,但是,哎,好歹注意一下言行。
凤眠拔腿就想离开这里,结果被苏可儿拦住,苏可儿一副柔弱的样子,眼里含泪望着她,“凤眠,你怎么能这般不顾及亲情,父亲把你养大的,你都忘了吗,如此养育之情你居然都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钱,我看你根本就是被金钱蒙住了双眼!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剩了钱!”苏可儿一副站在道德最高点的样子,大言不惭的指责着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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