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是等闲人
负责武选事宜的张郎中见到这边喧哗吵闹,走了过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那出言不逊的锦衣少年见着张郎中倒是客气,拱手道:“大人,这不知哪来的疯子闯进了衙门,还说是来参加武选,简直可笑!”
张郎中移目一望,见着竟是秦无咎,眼神一滞。
他对秦无咎印象深刻,毕竟是定国将军府的千金亲自陪着来的。
“他确实是来参加武选的,行了,都散了吧。”张郎中挥退那些兵部小吏,朝着秦无咎招手道:“你随我来。”
秦无咎瞥了那锦衣少年一眼,冷哼一声,随后跟着张郎中,跳过了排队的流程,直接进入了兵部衙门。
一众锦衣少年没想到秦无咎真是来参加武选的,还被张郎中亲自带进了衙门,不用跟他们一样排队,纷纷猜测秦无咎一定是有什么背景,说不定是张郎中的远房穷亲戚!
刚进城不久的穷小子秦无咎身份变换地勤快,一会是定国将军府的亲戚,一会又成了兵部郎中的亲戚,不过这两个身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穷。
张郎中将秦无咎带到一处厢房,领了一块木牌,交到秦无咎手上,道:“拿着木牌,一个时辰后前往校场准备。”
秦无咎接过木牌一看,木牌上用红色墨水写着“丁组二十四”,想来应该是分组编号。
秦无咎礼貌道了一声谢,张郎中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毕竟是定国将军府的亲戚,这点举手之劳能帮则帮。
秦无咎取了木牌出来的时候,那锦衣少年却还在排队,见到秦无咎拿着号牌出来了,那锦衣少年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道:“什么不入流的人物都能参加武选了,也不怕丢人现眼!”
这话被秦无咎听见,本就有些窝火,秦无咎怎会再忍,人穷志可不能短,当即反唇相讥道:“是啊!什么不入流的人物都能来参加比武了,不知道你的身手,和你的嘴比起来哪一样硬!”
“你!”锦衣少年听了脸上泛起怒气,正要放些狠话,却有一位身形健壮的少年走上前劝和道:“呵呵,周兄何必动怒,大家能一起参加武选也算是种缘分,日后说不定还是同袍,算了算了,别伤了和气!”
言罢健壮少年看向秦无咎,笑道:“这位兄弟倒是面生的很,是他州来的?怎么称呼?”
就事论事,这健壮少年倒是客气的很,秦无咎也不会将怒火转移到他身上,拱手道:“绩州,秦无咎。”
“秦无咎,”健壮少年点了点头,拱手道:“萧定,幸会。”
那锦衣少年闻言满脸鄙夷之色,嘲讽道:“原来是穷地方来的穷小子,来做什么?表演种地吗?哈哈哈哈...”
秦无咎目光冷漠地看着他,沉声道:“我来表演打猎,猎隐隐狂吠的野犬!”
秦无咎这话就差指名道姓地骂了,锦衣少年闻言一滞,随即面色涨红,勃然大怒道:“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健壮少年萧定站在锦衣少年面前劝到:“算了算了,周公子,到你了,快去取号牌吧,别耽误了。”
锦衣少年回头一看,说话之间,他前面的队伍确实已去了一大截,耽误了取号牌,就不能参加武选,只能再等一年,耽误不得。
那锦衣少年只得暂时作罢,冷哼道:“小子,这是是要看真本事的,可不是你在山里打猎!你最好求上天保佑,别遇上我!”
说罢,锦衣少年再度冷哼一声,朝衙门内去了。
萧定似是不着急的样子,走上前道:“秦兄也少说两句,他是周群,是宣平侯的儿子,手上功夫还过得去,秦兄若是比试中遇到他,别怕丢面子,早些认输吧,他性格可狭隘的很。”
还真是权贵子弟,秦无咎心想忠伯猜的还真准。
萧定虽然待秦无咎很客气,但是他也不太相信以秦无咎的家世,能学到上乘的功夫,委婉劝说着秦无咎放弃。
萧定虽然看衰自己,但也是一番好心,秦无咎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拱手告辞。
卯时也太早了,秦无咎到现在连早饭也没吃,离比试还有一个时辰,趁这功夫先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说,没力气,怎么比武。
看着秦无咎离去的背影,萧定摇头一笑:“倒是个有趣的人。”
兵部衙门的周边,有一处面馆,三天前来的时候秦无咎便见到了,心想去吃碗素面也不错,既能填饱肚子,又不贵。
到了面馆,寻了个靠路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便有小二上前问秦无咎吃些什么。
秦无咎问道:“素面怎么卖?”
那小二道:“二十文一碗。”
秦无咎听了双眼微睁,二十文!到底是皇城脚下,还真够贵的!云台镇上的素面,可只要五文钱!
虽然贵是贵了点,但也不能饿着肚子比武,打赢了还有钱赚,还是划算的,想来那些跋扈的权贵子弟,也不会是什么高手。
点了一碗素面,小二虽然看出秦无咎是个穷小子,但态度也一直客气,道了一声稍等,不一会后便端着一碗素面上来了。
虽然是素面,但也确实是香,秦无咎当即狼吞虎咽起来。
片刻后,又有三四人走进了面馆,为首的华服中年人,也像是头一次进京的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面馆。
秦无咎吃的欢快,一碗素面很快见了底,但秦无咎的肚子却才填了三分,可要说再来一碗,秦无咎又有些舍不得那二十文钱。
那华服中年人也看到了坐在那犹豫的秦无咎,眼神陡然凝住,片刻后,又左右张望了几眼,似乎在找什么人。
秦无咎注意到了华服中年人的眼神,发现对方一直打量着他,不禁眉头微皱。
而那华服中年人见到秦无咎皱眉,竟不闪不躲,径直地就朝秦无咎走了过来。
“小兄弟,我略懂相面之术,可窥命运之线,见你面相不是等闲人,因而多看了几眼,还望勿怪。”华服中年人施施然地在秦无咎这一桌坐下,自来熟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