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扬州城内的火并

第828章 扬州城内的火并

钱超显然意识到海东青的战略价值。他在报告中说,海东青并不是直接从兴凯湖飞来送信的。镇娄图让水达达人在柳树营、双城和开京设了三个海东青传送站。

信息由不同传送站的海东青,分路段,次第传送下来,直至开京。

在平洋军中,只在南方用少量用信鸽传递军情,北方却不用信鸽,因为北方有信鸽的天敌,那些孱弱的鸟儿,很容易成为捕食者的美味,消失在传送军情的路线上,而海东青是鹰,没有天敌,几乎能保证情报能被安全送达,除非被神射手射杀。

海东青!这是战略物资啊!

郑乾心情大好,当即批示,让镇娄图派专人多多饲养,并将会驯养海东青的水达达人吸收入军队中,作为情报传送兵,分送到各个厢军、各地机速房和具有战略意义的城池。

谍报方面的情报,各地都送来了一些。

郑乾首先看到的是山东。

黄安儿已经利用“卜卖”在山东把粮价忽悠到500文一石,再需要一个月,在秋收时节,能够打压到400文一石。

郑乾批示让淮南东路的杨胜和柳升配合,通过秘密渠道,开始收购山东粮食。

襄樊那边,是胡忠瑞转送前田光的情报。百名忍者刚刚隐匿在襄樊周边,目前,还处于情报收集中,已经圈定了一些人,再过一个月就会有实质性进展。

郑乾思考了片刻,写下批示,要胡忠瑞将自己平安的消息告诉临安的家人;转告铁塔儿,加强自己失踪后郑家的安全保卫工作,制定多重逃离临安的预案,以备不时之需;忍者的刺杀行动,刺杀目标不分大小,以扰乱蒙汉军对襄樊的军事进攻为主。

秦风的情报,提到佐佐木泰清,找到了一个线索,线索指向耽罗。

在这个时代,只要逃犯不出现在聚居地,很难被查到。

郑乾提笔,无奈地写上“继续追查,生死勿论”八字。

相对于前两类情报,社情政报的数量就大的多,却是最令郑乾轻松的阅读。

东瀛风调雨顺,今年秋粮长势喜人,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收割了,预计能入库六十万石。

金银开采也进入高产期,现在月产黄金一万两,白银四十万两。

那珂川军器厂的炮管、枪管和弹药的产量维持增长。

各个郡县都已经成立了公学,进入公学的适龄儿童正在逐步增加。

高丽分田后的第一次交租,预计能有三十万石入库。

征兵数量超过十万人,新兵正在接受武备学堂军官的训练。

文治体系逐渐健全。

开京军器厂继续在扩大生产。

礼成港的船厂保持着每月三十艘海船的舾装进度。

各个郡县的公学学舍正在修建,冬季可以招生。

金州这边,秋粮能入库二十万石。

因滑轮和轨道推车的出现,矿场的采量比去年翻了一番。

军器厂的产量都持续增加。除了保持对部队的日常供应外。目前现存有火炮五百门,燧发枪八千杆,火药二十万斤,头盔、板甲、膝甲和战靴一万套,棉衣棉帽六千套,皮祅三千件。

郑乾批示,金州军器厂的军需物资先紧北上联军发放使用。进入流求的王西部的军需,也要纳入后勤部军需的发放名录。

完成案牍工作后,郑乾开始巡查了金州和复州的民生和军备。

山海关是中原通向辽阳行省的门户,郑乾在完成辽东半岛巡查之后,开始谋划山海关。

“山海关”是明朝大将徐达起的名字,此时的山海关,名为“迁民镇”,又名渝关”。

迁民镇,作为一个行政单位,设立于辽、金时期。

在这一时期,迁民镇的重要地理形势,开始引起了统治者的关注。

统治者虽然意识到此地的重要,且辽、金和元三代虽然都以今北京为都城,却几乎没有在这一带筑关设防的危机意识。

或许,这就是游牧政权强调进攻和农耕政权注重防守的区别。

直到朱元璋赶走了蒙古人,让徐达负责修筑明长城时,徐达发现此地形势十分险要。

北面大山峙立,南面巨海浸袭,东环高岭,西绕石河,“道狭处才数尺,旁皆乱山高岭不可越”。

受到“高筑墙”思想影响的徐达,当即决定在此建筑关隘,置卫守之,定名为“山海关”。

之所以叫山海关,是因为此关,“其北为山,其南为海。”

九月,一支由六十余艘海船组成的庞大船队,从金州港出发,浩浩荡荡,横穿渤海,进入山海关南端的石河。

由于地势重要,时间紧急,郑乾让朱启明和袁淳部带了大量木匠、泥水匠赶赴山海关,并下了死命令。一个月内,建筑城池关卡。

在即将拉开辽阳大战之前,郑乾不打算让忽必烈知道自己存在的任何消息。所以,建关封路,设炮防守,势在必行。

十月底,气温骤降。

兴凯湖的冰层厚度达到两个手掌的长度。

种喜儿部、卓雄部和陈叔似的黑发军,完成了战斗准备,乘上由五千匹黑龙江健马拉动的千艘船橇,按照指定好的作战计划,从兴凯湖出发,向北行驶,开始远征。

除了在各自占领地留下少量士兵外,三部都坐上了船橇,带着可以充当劳力的俘虏,按照营级单位,分段在冰面行使。浩浩荡荡。

在马力和风力的推动下,船橇可日行数百里。然而,兴凯湖面积非常大,疾行了两日,依然没有走出湖区。

种喜儿的部队打头阵,前后是运兵的船橇,中间是俘虏和物资。

李谔将头伸出厚重的皮帘,天空布满了粘稠的阴云,太阳在云层里沉重地漂浮着。冰面上的冰雾在寒风中打着旋,四处乱飞。

李谔谨慎地吸了一口新鲜的寒气,只觉得鼻腔内灌进了无数带毒的利箭一般,寒冷到几乎麻木,连忙把头缩回皮帘后。

一回到船舱,温暖却恶劣的气味扑面而来。

船舱内满是人的屎尿、头油和口腔的腐臭的气息。这些气息在炭盆炉火的烘烤下,越发浑浊肮脏,令人作呕。

相对于舱外能致人死地的新鲜空气,李谔还是选择了呼吸这种不断刺激他肠胃翻涌的恶臭,然后间歇性地跑到舱门口,在守门士兵的监督下,将头探出门帘外,呼吸一口舱外冷冽寒气,压制咽喉处那股翻涌上浮的冲动。

船舱内坐满了一百多人,用来取暖的火盆,兼带着照明,光线微弱昏暗,中央的穹蓬足够高,李谔在舱内行走,不需要弓着腰。

李谔第一次乘坐这种如同船体的冰面运兵工具时,十分惊奇。

虽然,最初的惊奇已经随着对两日的适应和熟悉渐渐淡化,但是当船橇的某些地方刺激到他,他依然会发自肺腑地惊叹这样的发明。

船橇在平滑的冰面上行军,非常平稳。

此时,舱外的温度已是零下二十度,再过两个月,乌苏里河和黑龙江一带将会进入冬季最严寒时期,气温会达到零下四十多度,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温度计,但是居住在这里的水达达人深知冬天的厉害。

所以,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所有的船橇在建造时,在用树藤扎建的舱体的过程中,都用大量兽皮和乌拉草,里三层外三层地填实包裹。

船舱密闭做得也非常好,舱内的人甚至都听不到前方拉船飞驰的马蹄声,进入耳膜的只是沉闷的震动。

船橇的行军方式,不仅能让士兵遮风避雪,蓄养精神,而且速度极快,且没有马车和船舶的摇晃颠簸。

如果乘坐这样的船橇里,都是身体干净的人,且不放置便桶的话,笼着袖子,靠着火盆,聊着闲天,实在是一种享受。

李谔心里感叹着,绕过一个个火盆,和一具具或盘或卧的身体。

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俘虏,由于打乱了之前编制,他们彼此不相识,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平洋军的细作密探,所以,没有人敢肆意攀谈闲扯。

李谔回到自己的座位,身前火盆里摇动的暗红火焰,像毒蛇吐着信子一般,不停地向上舔食着,似乎为了即将到来的肥美的河鱼,做着热身准备。

按照前两日的行军规律,再过一会,船橇就会停下来,大家会拿着工具,走出船舱,去远处的冰面开凿窟窿,抓捕肥鱼。

火盆里舞动的火苗,映在周围一群木然的脸膛上,气氛沉重而压抑。

空气中传来打嗝的声音,一股肠胃消化不良的腐烂的恶臭,从身旁袭来,刚刚坐下的李谔又一次呼吸停顿,口干舌燥。

昏暗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密密麻麻的蠕动,扭头看去,只见自己身旁一个浮肿脸的中年汉子,僵硬的眼珠盯着五指从墩布般的头发里,篦出一把惊慌失措的小虫,然后塞进嘴里。

李谔只觉得自己头发根都立了起来,胸腔一阵剧烈翻涌。

他惊慌失措地起身,跌跌撞撞跑到舱门口,冲着坐在舱门口的那个小个子士兵,拼命打着手势。

那个士兵从他的恐慌中感觉到不妙,连忙帮他掀开门帘。

李谔一头扎到帘外,像个终于等着便桶的腹泻者,喷涌而出的液体,从狭窄通道挤压出来的噗呲声,猛烈地响了起来。

守在皮帘旁的是个小个子士兵。他抱着火枪,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耐不住刺骨寒风、急忙缩回头来的李谔,皱眉道;“你这隔三差五地过来吐,肚子里还有东西吗?”

李谔脸色苍白,痛苦地抹了抹嘴唇,感受着口腔里的酸苦,不禁又把脑袋抻出皮帘外,呸了几口。

“你干脆就坐这里吧,省得你跑来跑去,打扰别人。”小个子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李谔闻言,拱手感谢,屁股无力地蹭到一根坚硬木杠坐下。

一个大脑袋从小个子身后伸出。那人脸色黧黑,好奇地打量着李谔,舌头有些僵硬地问:“你……是汉人?”

李谔点点头,对面的小个子脸型狭窄,鼻梁长,眼睛细,身后的那个大脑袋士兵眼窝浅,额头到眼睛几乎是平的,眼睑厚的像是没睡醒似的。这两种相貌,一看便知不是汉人。

“你们是女真人?”李谔见这两个士兵对自己态度和善,就起了攀谈心思。他想探听这种汉人军队的情况,也想打发无聊的时间。

见二人点头,郑乾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凭着他的经验,女真人应该会比汉人士兵更愿意谈论,或者抱怨异族主导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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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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