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延颉进了屋,就看见韩雅然似乎很不开心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气鼓鼓的表情。
韩雅然会生气也不奇怪,谁也不愿意自己这刚实行的计划就被人给逮个正着啊。
唉,没办法,谁让她当时于心不忍,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要不是人数不够,她也不会让香草参与其中。
这不正好,直接一招引狼入室把自己暴露的彻彻底底。
“无妨,王妃若是想压,想怎么压都行,若是需要,我愿意亲自把脚放在门缝里。”延颉看着韩雅然,此刻一脸讨好的表情。
此时,屋外的一阵风呼啸而过,打的窗台砰砰作响。
韩雅然站了起来,赶紧去把窗户关严,这一动作下来,刚才因为延颉的话而忍不住发笑的心思便完完全全没有了。
而延颉默默的看着韩雅然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
“怎敢劳烦颖南王大驾,这王爷的脚要是压坏了倒没啥,要是把人家店家的门框弄坏了,那可是要赔钱的。”韩雅然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损延颉的意味。
韩雅然也不想这样说,但是一想到延颉会来找她,无外乎就是想让她回去的。
但是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延颉瞒着她偷偷去炎国,韩雅然不可能就这样坐视不管。
“王爷不是说明皇陛下有事情交代王爷去做吗,怎么王爷到了这里来了。”韩雅然哼了一声,脸上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这可是去炎国的必经之地吧。”
说完韩雅然还把脸转了过去,一副不想理会延颉的样子。
“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延颉无奈的摇摇头。
“但是雅然,这次的事情,你不该参与进来的。”延颉脸上有着无奈和心疼。
他无奈是因为韩雅然竟然还是跟了过来,而心疼韩雅然若是知道所有的一切,又该是多么的伤心啊。
“我为何不能参与进来。”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有些生气。
“你要去炎国,你又要去对付谁,上次你想让安王娶思诺公主,可是没有如你的愿,反而把我给搭上了,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这次你的目标是谁,是我的父亲,还是说……”
韩雅然停了一下,突然慢悠悠的说道:“还是说,你的目标是云帝,那个你曾经称为父皇的男人。”
韩雅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不敢想,可是她却一直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延颉到底想做什么,他去炎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韩雅然目光如柱的看着延颉,脸上透着深深的疑惑,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曾经那个熟悉的模样,可是他的内心却让韩雅然疑惑万千。
而延颉在听完韩雅然的话后,慢慢的在房间里走着,然后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雅然,我说过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延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慢慢的喝着。
“呵,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卫云邻,你觉得你能瞒多久,你当时告诉我,要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了,可是你呢,到现在了还不告诉我实话。”韩雅然听完延颉的话后,透着深深的愤怒,她没有叫他延颉,而是那个曾经的名字。
她觉得她被耍了一样。
“还是说,这所有的一切你都脱不了干系。”韩雅然看着延颉,眼里的失望一点点的汇聚了起来。
“卫云邻,他们,你还记得他们吗。”韩雅然跑到床边,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放在了延颉的面前,打开。
“你看看,你看清楚。”韩雅然边说着便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的摆在了延颉的面前,“你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吗,说你的假死跟他们的死毫无干系,你口口声声的说要我相信你,可是现在你连你要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要怎么相信你,难得要我相信你当年就是背叛了他们。”
此刻的韩雅然双眼含泪,已经带着一些哭腔了。
而延颉放下杯子,看着眼前那几块令牌,是他们的。
延颉一一看过去那些令牌,他面露悲伤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多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黑衣人很多,多到数不清,应该不下百十来人。
而雪国的人早已经身亡了许多了,只有他们在坚持着。
那一刻,欧阳睿因为那一箭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卫云邻站在他的旁边给他击退那些近身的刺客。
欧阳睿看着他那行云流水的身法,苦笑着:“大人,原来你的武功一直都很好啊。”或许是说了话,欧阳睿连连喘气。
“别说话,我会把你们带出去的。”卫云邻施展着身法,但是黑衣人实在太多了,完全就像个铁桶一样的围着他们,水泄不通。
而不远处的季闻阳还有唐樾,柴茂和高晨也已经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不知过了多久,栖山上早血流成河,而已经身负重伤的卫云邻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中枢令的大伙。
眼里的光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他是要留在这里了吧。
可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就在他绝望之际,冲入人群,击退众多刺客,带走了卫云邻,而雪国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雪国人见卫云邻被救走,也赶紧脱身离去。
而那些黑衣人见再也没有了攻击目标便也四分五散的离开了。
“雅然,你想听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延颉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怒意的韩雅然,微微笑道。
而韩雅然看着延颉那透着无尽悲伤的笑,心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我听。”韩雅然也坐了下来,一脸忧伤的看着延颉。
不知为何,她会觉得此刻的延颉浑身都透着哀伤。
“三十年前,一个年轻人去了一个叫颉族的地方,去寻找一棵据说能满足任何人愿望的神树。”延颉娓娓道来。
“而那个人就是现在炎国的云帝,那是他刚登上帝位的第二年,他去了颉族,在哪里他遇见我的母妃,也就是你们说的贵妃娘娘。彼时的母妃还只是颉族的神女,专门守护传说中颉族的那棵神树。”
当年,云帝去了那片被称为传说的地方,传说那里有一个与世隔绝的部族,而那族里有一颗神树,据说那棵树能实现任何人的一切愿望。
而当时云帝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相精致,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处处无不透着的温柔。
云帝看着那个女子,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月诺。”那个女子微微的笑着,眼睛就像一个弯弯的月牙,看着眼前那个俊美的男子。
“月诺。”那个男子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后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下卫熙。”
云帝本名,卫姓,单名一个熙字。
就那样,眼前这个彬彬有礼,长相好看的男子深深的吸引了那个从来没有出过颉族的姑娘。
月诺,当年不过十五岁,而卫熙也不过才二十岁。
月诺从来没有离开过颉族,因为她生下来就被选为了神树的神女。
而这神女就是神树钦定的。
颉族的人都知道,月诺出生的那日,神树发出莹莹光辉。
颉族的人明白,这是神树挑选的神女出现了。
而卫熙不知道,月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月诺乃是雪国雪皇的女儿,当年,雪皇结识了月诺的母亲,而月诺的母亲乃是颉族人。
当雪皇满心欢喜的迎接这个孩子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个孩子被神树钦定为了神女,是不能离开颉族的。
传言若是神女离开了颉族,颉族一定在会将来遭受一场大劫难。
所以面对全体颉族人的苦苦相求,仁慈的雪皇只好把这个他人生里的第一个女儿留在了颉族,而月诺的母亲为了陪着自己的孩子也留在了颉族。
唯独雪皇一人离开了颉族回到了雪国。
月诺慢慢在母亲的陪伴下长大,虽然雪皇不能带她离开,但是每年雪皇都会抽时间过来陪陪自己的这个女儿。
可是后来月诺的母亲重病,在后来就只剩下月诺一个人。
而她的父亲雪皇因为朝中事务繁忙,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一年多没来看她了。
但是他依然写信告诉月诺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就过来看他。
而雪皇不知道的是,等他再一次去颉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颉族人告诉他,他们一早发现神女不见了,而同时不见了的还有那个不久前来到族中的陌生男子。
颉族人不排斥陌生人来颉族,毕竟他们办完事情就会离开,而这次却有人带走了神女。
雪皇苦苦寻找了许久,才发现他心心念念的的女儿竟然成了炎国的贵妃,而那个颉族人口中的陌生男子,竟然就是炎国新任的云帝。
而那时候,雪国和炎国水火不容,两国几乎没有任何往来,所以雪皇让自己的人混入炎国的皇宫,带去了自己的信。
在信里,他告诉自己的女儿,他要带她离开。
而彼时的月诺却是不愿意的,因为她已经深深的爱上那个叫卫熙的男子,那个会带她去河里摸鱼,会带她上树摘果子的男子。
所以她恳求她的父亲,为她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来到炎国,月诺才知道雪国和炎国的关系,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雪国的雪皇,所以她怕,她怕她的身份会让卫熙嫌弃,她更怕因为自己的身份会让卫熙不爱她了。
她在信里告诉自己的父亲,她现在很幸福,她还有了他们的孩子,不久后就要出生了。
而雪皇看见来信虽然有着止不住的愤怒,但是也有着深深的无奈。
只好默默的把这件事藏了起来。
可是雪皇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生病之际,竟然听到了宫人传来的炎国贵妃自刎的消息,而随之传来的还有颉族灭亡的消息。
而那一刻雪皇才明白,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炎国云帝设的局。
可是他那时已经身不由己,病痛的折磨让他做不了什么,反而因为听见女儿身亡的消息后,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