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富不过三代
回到家,三个女人围在桌边吃饭外卖。
丈母娘看到苏铁树,厌恶的训斥:“上午买了那么多菜,菜放着不做,留到明天还新鲜吗?”
叶子媚说:“我吩咐他去打听消息了。”
丈母娘筷子拍桌上,“不吃了。老的天天加班,加班,也没见有多大本事。”甩手便上楼了。
叶玲珑让苏铁树洗手吃饭。
苏铁树洗手回来,坐到桌边。
叶子媚像询问下属一般,问消息打听到没?
“扎你小人的是那个在奶奶寿宴上晕倒的刘老板的媳妇。”
“那小人呢?”
“应该在刘老板媳妇手上!”
“我给了你两千块钱,让你去找陈幼娘。你没让陈幼娘帮忙把小人弄回来?”叶子媚听到这个答案,手里的方便碗,砸出去,砸翻了一大碗莴苣炖牛蛙,“成事不足的东西,让你打听消息,你就真只打听一个消息。打听消息花了两百块没?把多的一千八,还给我!”
叶玲珑忍受不了,一碗饭砸向叶子媚。
叶子媚闪到一旁,“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俩别惹我!”
叶玲珑拿出手机转了两千块给叶子媚,大吼:“叶子媚,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前脚病刚好,这就翻脸不认人。以后再有什么事,别想我们帮你!”
“做你的裁缝去吧!”
叶子媚瞥了一眼叶玲珑的轮椅,“我会要你帮忙?”
丈母娘在楼上训斥:“叶子媚,我还没死呢?你再欺负玲珑,就给我滚!”
叶子媚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打电话找人对刘老板的公司下手,报复刘老板一家去了。
丈母娘又指着苏铁树训斥:“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干净收拾桌子,把地拖干净?大废物,小废物,这个家的男人,没一个有用的!”
苏铁树埋头收拾东西。
叶玲珑转着轮椅去拿垃圾桶,“东西我来慢慢收,你还没吃东西,赶紧随便弄点什么了先吃。”
“等弄好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绝对惊喜。”苏铁树走到妻子跟前一声嘀咕。
“什么惊喜?”
“先让我卖一会关子。”
苏铁树勾起了妻子的好奇心,看妻子注意力被转移,便去弄吃的了。
叶玲珑性格开朗,收拾好了她能收拾的东西,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苏铁树吃好了,拖地的时候,叶玲珑好奇的追问:“啥惊喜?”
“你先去洗澡,洗得香喷喷了,我告诉你。”
“要是惊喜不够惊喜,你别怪我让你睡地板,哼!”
叶玲珑转着轮椅回房。
洗完澡,叶玲珑微干的头发披肩,身穿白色卡通T恤,坐在轮椅上,漂亮可爱极了。
一纸婚书递到叶玲珑手中。
叶玲珑接过婚书,总共一百多字,很快就看完了。
一张小脸激动得发红。
过去丈夫总被几个婶婶和堂嫂嫌弃是乡下人。
她让那些人管好自个家的事就行,可人家说侄女婿,妹夫,不是乡下出生的吗?难道连祖宗都不承认了?明明是这些人轻视人,却还有了道理?
有了这一纸婚书,谁再嘲笑她丈夫,那就是打大伯的脸。
谁敢打大伯的脸?
叶玲珑憋了许久的窝囊气一扫而空。
就是大伯多年以前立下的婚书,怎么会在丈夫手中?
叶玲珑转头看向找衣服准备去洗澡的苏铁树,“这纸婚书,你从哪里来的?”
“今天出门去帮叶子媚打听扎小人的事情,碰到了一个少年。他非要拉着我跟我磕头认兄弟。这不,我当了他大哥,他便送了我这样一份见面礼。”
苏铁树实话实说,惹得妻子白眼连翻。
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抹风情,犹如含苞初开。
香甜可口的妻子,一直可可爱爱的,难得露出这种娇媚,苏铁树哽咽着唾沫说:“老婆大人,今天我们……”
“编这种瞎话忽悠我,你还敢想美事呢!今晚,你睡地板!”叶玲珑并没有真生气,只是越发好奇丈夫的过去了。
可夫妻之间也需留空间,丈夫不说,叶玲珑强压下好奇,“你把婚书收好,等下个月姑妈家的冰妍订婚。家里那群婆娘肯定会踩你,用来抬高未来表姑爷。到时候,你把这纸婚书拿出来,我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叶玲珑稍一设想那场面,就感觉解气。
苏铁树把婚书放倒保险柜。
正准备去洗澡,丈母娘焦急的拍响了房门:“不好了,出大事了,子媚……子媚……她……。”
“玲珑,铁树,你们快到楼上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叶玲珑重感情,听到母亲的焦急,恨不得叶子媚死了算了,又急忙转着轮椅到了门口。
房门打开。
丈母娘一袭时尚贵妇的潮流打扮,惊慌的站在门外。
妻子让丈母娘先别急,问丈母娘出什么事了?
丈母娘不知道该怎么讲,指着楼上催促叶玲珑和苏铁树赶紧去楼上帮忙看看。
“铁树,背我上楼。”
妻子一声呼唤,苏铁树蹲到轮椅前,背起妻子。
上到二楼,宽敞透亮的客厅,叶子媚身穿淡紫色冰丝睡衣,一动不动的站在客厅中央。
身体站的很直。
直挺挺的样子,就像一个僵硬的“人偶”。
叶玲珑试探的喊了一声姐。
叶子媚站在那,神色惊恐。除此之外,连嘴皮子也没动一下。
“姐,姐……”叶玲珑又紧张了喊了几声,摇着苏铁树的肩膀,“你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吗?”
“可以用筷子夹无名指试试看。”苏铁树一声嘀咕。
丈母娘一拍脑门,说她怎么没想到,转身便往楼下跑,“我去拿筷子。”
丈母娘咚咚咚的下楼了。
苏铁树把叶玲珑放沙发。叶玲珑焦急的安慰:“姐,你别怕,妈去拿筷子了。”
很快,丈母娘拿了两根筷子上来,“废……铁树,妈掰手指,你拿筷子夹她手指。”
刚入赘那会,苏铁树喊妈,丈母娘反口就是一句:谁是你妈?你妈跟野男人跑了。
这还是丈母娘头一回自称妈。
苏铁树老实的走到跟前,接过筷子。
丈母娘颤抖的抬起叶子媚的手。
两根筷子插入指缝,苏铁树打算用劲前,又说:“万一把指头夹伤了,不灵怎么办?”
丈母娘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夹!”
苏铁树还是没夹叶子媚的无名指,他不过是借机报复大姨姐而已,“十指连心,夹手指太疼了。要不换个别的办法?妈,您去找隔壁小男孩,借一泡童子尿过来,拿童子尿淋。”
丈母娘说:“好,我这就去隔壁借童子尿!”
叶子媚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别的都一清二楚。
疼不打紧,伤好了就没事了。
如果拿童子尿淋,这将是永远的耻辱,她叶子媚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抬起头做人?
叶子媚虽然害怕,但性格要强。士可杀,不可辱。
就在叶子媚又急又怕又怒,恨不得杀了苏铁树之际,叶玲珑说:“这事闹得邻居知道了不好。那个什么陈幼娘不是懂扎小人吗?等爸回来商量一个了,再做打算!”
丈母娘一想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停下脚步,一个电话打出去。
老丈人本就在下班回来的路上,没多久,老丈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家。
见到如此这般的大姨姐,老丈人一点也不慌,稳重的有些过头。
丈母娘着急的催促,“你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加班,加班。子媚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拼命。”
老丈人低着头几步走进书房。
没多久,拿着一个红木盒子出来。
长方形的红木盒子,里面装着一柄过去教书先生用的戒尺。
从外表看就是一根煮过的竹板,因为有些年头了,丢在路边都嫌弃碍眼。
老丈人拿着戒尺,轻轻往叶子媚后脑勺敲了三下。
第三下竹板敲到脑门上,叶子媚两腿一软,软坐到了地上。
“哎哟!”
叶子媚僵硬的脸,一下活了过来。手脚也能动了。
丈母娘着急的上前扶人。
叶玲珑担心的问没事吧?
苏铁树倒了一杯温水过去。
叶子媚抱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了大半杯,心有余悸的说:“没事。”
丈母娘,妻子,大姨姐一起看向了老丈人手里的戒尺。
“爸,这是?”
“你太爷爷是个教书先生,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这竹板打过好几个风云人物的手板心。”老丈人怀念的盯着戒尺,“在我小的时候,胡同里谁走夜路回来惊到了。谁家来了吵夜郎。我爷爷拿着这竹板敲几下,人就好了。你俩小时候莫名其妙的哭,这东西就放到我们家,一直放到了现在。”
苏铁树安静的站在一旁,通过观气术一眼就能看出。戒尺是教化之宝。
上体天心,下应民意,授人以渔,便是教化。
这东西不单有镇宅驱邪之效,还有镇压一族气运之功!
这就是底蕴,一个家族的底蕴。
叶子媚遭了这么大的罪,忍不住埋怨:“家里有这种东西,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咔嚓!
戒尺随着叶子媚的抱怨,应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苏铁树通过观气术清楚的看到,竹板所承载的教化之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戒尺裂了,盛极而衰,富不过三代,这是叶家衰败的开始。
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叶家倒了,分食叶家利益的人,会蜂拥而至,饿狼扑食。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
没有人会因为叶玲珑是个瘫痪,他是个上门女婿,就会心生怜悯放他们一马。
不过衰败之相刚起,眼下的叶家还春秋鼎盛。
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他一个毫无地位的上门女婿,想那么多干嘛。
主要是他站出来说,叶家不会把他一个上门女婿的话当数,兴许还会认为他在危言耸听。
苏铁树洞若观火,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老丈人看戒尺裂了,面露惆怅。
老竹板一直放在盒子里,拿出来干裂开很正常。看老丈人的样子,并不知道戒尺裂掉代表着什么,“没事的话,赶紧去收拾一下。”
叶子媚回房,一个电话打给大房长嫂李青鱼。
“大嫂,我被扎小人的事,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知道。”
“我要陈氏茶馆停业整顿。你母亲送小白脸豪礼的事情,我找人处理。”
叶子媚路子野,什么会所老板这一类的人,认识一大堆。她又是开广告公司的,对付一些舆论得心应手。
而李青鱼出生高贵,爱惜羽毛,朋友圈不会出现这类人。姑嫂二人在人脉关系上,刚好形成了一种互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