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竟然有小叶子的冒牌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竟然有小叶子的冒牌货

杜原献在得知安沐晴不好的消息之后,一颗心就一直吊的老高,当从城外的地道入口跳下去之后,他就不停开始奔跑,至于脚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路况哪里还顾得上,一跤摔到之后爬起来继续跑,至于膝盖和撑在地上的手掌有没有破皮,那根本就不是值得考虑的问题。

就像是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之后,杜原献终于跑到了地道的尽头,停下脚步之后,他狠狠的吸了两口气缓了缓,抬手向头顶的石板敲了几声。

说来也是巧了,昌佑正在蹲在那块石板的前面想着自己要不要连夜赶去杏花坡一趟呢,就听到下面传来的敲击声,于是他赶紧伸手也敲了几下,然后就见那石板被顶开了,下面露出了连呼哧带喘的杜原献来。

昌佑一见是他,立刻究竟眉头皱起来不悦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

看到了昌佑之后,杜原献没有想到自己事先想好的各种委婉说辞都消失在脑海里面了,他就跟罗衡一样,张嘴就直白的说了出来,“安婕妤她......不好了。”

昌佑听到这话,几乎只愣了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伸手就把杜原献的脑袋给摁回了洞里,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就听到洞里面传来了杜元铣的呼痛声,“唉哟,好痛,皇上你踩到臣的肚子了……”可是,这呼痛声还没有完,他就紧张的变了调,“皇上,你慢点儿,你等等臣啊!”

可怜的杜原献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了一趟了,气儿都还没有缓过来,又怎么可能追的上那心急如焚的昌佑,所以,等他好不容易才跑到出口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昌佑的影子啊,就连那马蹄声都听不到分毫了。

……

昌佑的心里悬着一口气,将马肚子夹得死紧,手中的马鞭也不停的狠拍在已经放开蹄子奔跑的马身上,一下下的,马屁股上面很快就血迹斑斑的。

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到了杏花坡,就见昌佑飞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随手一扔,大踏步的向里面走去。

正在院里面转圈子想对策的罗衡没料到皇上主子居然来的这么快,吃了一惊之后赶紧跪倒在他的面前行礼,“老臣拜见皇上。”

昌佑却是一脚将他踢翻到了一边,脚步不停的向屋里走去,焦急的问道,“晴儿究竟怎么样了?”

罗衡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在他的后面,额头上冒汗的小声说道,“婕妤娘娘她已经醒了,正在里面吃粥......”

昌佑总算闻言总算是稍稍有些安心,但再也没有理会罗衡,本来他腿就长,再加上现在的心情,一大步简直要罗衡三步加在一起才能顶上。

“皇上,娘娘现住在若......原来的房间里面......”

昌佑脚步猛然一顿,转头看着罗衡,就见罗衡的缩着脖子飞快解释道:“怕新搭出来的房子潮湿,对娘娘的身子不好......”

昌佑没有说什么,而是立刻转身大步踏进了杜元若原来那间小房子。

罗衡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积攒勇气跟了上去。

一进门,就看到安沐晴正好好的斜靠在床头,杜元若正坐在床沿上,端着碗小米粥,拿着个小勺子一口口的小心喂她,昌佑这悬了一路的心啊,就感觉回归正位了,然后在心里给杜原献安上了一个谎报军情的罪名,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的跟他切磋交流一下。

跟在昌佑身后进门的罗衡心想也不知道这杜元铣是怎么和皇上说的,自己要不要再多嘴说上一句呢,但是这种想法在他抬头看到昌佑脸上闪现出来的笑容的时候,就被他给一把拍了回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几步。

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安沐晴正在乖乖的喝粥,昌佑顿时就觉得心情好到不得了,就连这一路奔波的疲惫之感都消失不见了,他走上前去,从杜元若的手中接过粥碗,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伸手将一缕跑到前面的头发给他的小兔子别到耳后,再顺手捏了捏她的耳朵,皇上陛下轻声的说着明显是废话的话,“晴儿,你醒啦?”

哪知安沐晴的视线一直都落在那碗粥上,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话,昌佑还当她这是再跟自己生气自己遭遇到刺杀这么严重的事情,但是睁眼醒来却是连自己的面都见不到呢,就有些讨好的看着她,“你在怨我把你送到这种地方来是不是?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现在你身上有伤,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养着,现在鸡飞狗跳的皇宫可比不上这杏花坡,我跟你保证,只要宫里消停了我立刻就接你回去,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安沐晴却还是那个样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上也平静的跟那冰封的湖面一样,看不到一丝波动。

昌佑看到她这个样子,只当她是气得狠了犯了倔脾气,于是无奈叹了口气,垮下了两边的肩膀来,用无比诚恳的态度说道:“我也不是故意有事情要瞒着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昏迷不醒的么,你想知道什么婕妤娘娘你尽管开口,朕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不好?”

自己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但安沐晴还是那个老样子,昌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小心伸手在安沐晴的面前晃了几晃之后,昌佑的一颗心立刻急跌到了谷底,额头上的青筋跳了有三尺高。

就见他慢慢转头看向罗衡,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衡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不停的以头触地,不过是两三下之后,额头上就见了血,虽然事情自己心中大致已经有了论定,但说出来又要牵扯到那个不能让人接受的血色夜晚,总还是要先铺垫一下照顾主子的情绪,于是罗衡便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臣......确实不能断定娘娘她这是怎么了。”

“该死!”昌佑看着罗衡,恨不得再一脚踹过去。

杜元若自从出门之后就一直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如今手中的帕子搅成了麻花而不自知。

“是,臣该死,臣罪该万死!”几下将自己磕到头晕眼花之后,罗衡也不磕头了,只是趴在那里不停的告着罪。

昌佑将手中的粥碗重重的放到了床前的矮几上面,目光阴沉的盯着罗衡,“你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给我说清楚,晴儿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罗衡抬起头先是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方才无比小心开了口,“皇上,娘娘自从醒来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刚开始的时候臣以为她这是失血过多昏迷过久导致的,想着只要好生的歇息一下就好了,哪知事情根本就不是臣所想的那个样子,娘娘她就像一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人一样,喂她东西她就吃,让她休息就闭上眼睛睡觉,皇上,请恕老臣多言,娘娘她这是......把自己给锁起来了啊!”

“为什么会这样?”昌佑像是在问罗衡,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罗衡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昌佑,“皇上,当一个人在受到什么重大刺激而又不想或者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将自己给封闭起来,依照老臣的判断,娘娘她在遇刺之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又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所以这才,这才……”

看着昌佑那已经黑如锅底的脸,罗衡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不可闻。

这时候,崔嬷嬷将已经熬好的药倒进了一个小碗里面,端着递到昌佑的面前,“皇上,无论怎么说,现在先让让娘娘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昌佑抬头看了看这个满脸慈祥的老人,半天之后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碗,然后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的罗衡说了一句,“起来吧,瞧那额头都破了,让元若给你擦点药。”

罗衡忽然觉得崔嬷嬷那两道要杀人的目光直射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连连摆手,“不,不了,不劳......费心,臣皮糙肉厚的,这点儿小伤不碍事,不碍事的。”

杜元若看着他那种紧张拒绝的样子,心里面不禁感到一阵懊恼和烦闷,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昌佑现在可没有心思搭理她们三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而是带着满满的心疼重新看向了安沐晴,“晴儿,来,吃药了。”

小心的吹冷了勺子中的药汁,送到安沐晴的面前,看着她缓缓的张开了嘴,昌佑将那药小心的送到她的嘴里去,就这么一口口的喂着,看着眼前那双失去了光彩的灵动眸子,昌佑心里思索着罗衡刚才的一番话,心里面的恨意越聚越浓。

等到将碗中的药汁都给安沐晴喂了下去,昌佑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小心的抽出她背后靠着的枕头,扶着她轻轻的躺下,“晴儿,时候不早了,你闭上眼睛睡觉好不好?”

安沐晴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没有多大会儿的功夫,那呼吸声就变得绵长起来。

昌佑给她掖了掖被角,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下,“好好的睡吧,我明晚再来看你。”

……

这杜原献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转了多少圈子了,心里也一直担心的不得了,就怕他家担心则乱的皇上在这黑漆漆的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所以,当他在月光下看着昌佑骑着马犹如天神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

“皇上,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臣有多担心你。”

杜原献简直要忍不住上前抱着他的皇上主子嚎啕大哭一场,安婕妤变成了那样,主子还能原样回来,这是多么值得普天同庆的一件大喜事啊。

谁知昌佑根本就没有理会杜原献这个激动到要跪下来拜谢苍天的人,只是将手中缰绳一下子甩给他,并吩咐道:“明天同一个时辰,这里备好马等着朕。”

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地道里面。

杜元铣愣了愣,才后知后觉的凑到洞口问道,“皇上,你说的同一时辰是你今天去的时辰还是回来的时辰啊?啊?”

谁知等了半天,什么回答都没有等到,只有那冰凉如水的夜风徐徐吹来,送给他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

昌佑从地道回到龙德殿的时候,推开出口就看到福源正一脸担忧的坐在地上,忍不住摇头道:“你不要一副朕以后再也不回来的模样好不好?”

福源见到昌佑之后双眼顿时就来了神采,小心问道:“皇上,安婕妤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若是安婕妤那边真的不好了,这个时候昌佑肯定回不来,就算是回来也绝对不会是这么平静的模样,只是不亲口听到昌佑说安沐晴无事,福源总归是不放心。

昌佑双手撑着地面跳上来之后,只道了一声还好,福源点头道:“只要娘娘好就行,好就行啊。”

看着自己一身灰扑扑的,昌佑让福源给自己取件干净外套过来,然后吩咐外面摆驾馨庆宫。

立刻就有那机灵的小太监撒丫子奔向了馨庆宫,要知道这可是大半夜,要是不提前去馨庆宫那里招呼上一声的话,岂不是要让皇上在馨庆宫外面等?

这皇上刚刚痛失了安婕妤,心情变换不定的,谁知道等着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发火儿要找人出气,还是小心些好啊,毕竟古人都说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呢。

其实,杨彩鱼这个时候还没有歇息,就连不断催促她上床安歇的梅心都被她赶到一边儿去了,自己则是坐在凳子上,对着灯光之下的一小片布片发着呆。

那块布片就是安沐晴遇刺的当天晚上,昌佑从安沐晴紧握着的手中得到,然后交给她的,现在上面的血迹早就干涸掉了,小小的布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黑色来。

听到梅心禀报说昌佑来了的时候,杨彩鱼的心里不觉有点儿诧异,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杨彩鱼刚刚走到正殿的门口,就见昌佑踏就大步的走了进来,看到她之后,立刻对着身后冷声吩咐道,“都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杨彩鱼顺势就跟着昌佑往回走,看着他不愉的脸色,开口问道,“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昌佑也不回答她的问话,就那么一直向里走,一直走她妃刚才发呆的桌子前才停下,正巧看到了那块不知道沾染了谁的血的小布片。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杨彩鱼顺着纣王的目光看去,先是点了点头,后又皱起了两弯眉毛,“查出来了,和小叶子子那个丫头无关,她的裙摆虽然也破了,而且不知道怎么破的,但是,和这块布片对不上,因为料子完全不一样。”

一听这件事和小叶子子没有关系,纣王的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更加的纳闷,到底妲己她遇到什么了,怎么就被刺激成了那个样子呢?

昌佑低眉不语,杨彩鱼也不敢贸然搭腔,两人之间很是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听昌佑又开了口。

“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这布片的主人应该很快就要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杨彩鱼不禁一脸懵,啥?皇上你该不会缺觉缺迷糊了吧?这人都跑到皇宫里行刺娘娘来了,怎么可能那么傻缺?

只是昌佑留下这么一句之后,竟然犹如突然到来一样,转身离开的没带走一片云彩。

杨彩鱼低头看着烛火下的布片,感觉方才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

次日半晌午的时候,那给小叶子子送饭的宫女拎着个小篮子,远远的就看见小叶子子正在安沐晴的新坟前蹲着,手里面还拿着一大束不知道从哪里采过来的野花摆弄着。

就见那宫女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对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叶子子静静的打量了一番,嘴角忽然邪邪的挑了起来,扯出了一个阴险至极的笑容出来。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暗地里打量了许久的小叶子子,一边摆弄着那开得有些零星的小花,一边强忍着嗓子中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在和人闲话家常,“娘娘,小叶子子知道你最喜欢花,原想着多采些过来的,只是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虽然说只是初秋,但好多花的花期都已经过了,奴婢在林子里面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些,娘娘你可不要嫌弃啊,等明年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奴婢一定每天都早早的起床,然后去给你采上一大束美美的鲜花,而且,每天都采不一样的好不好?”

小叶子子絮絮叨叨的,就像是安沐晴正坐在她的面前一样,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滴落了下来,不过,她很快的就抬手擦去了所有泪水,抬头看着天空笑道:“娘娘你一定又要笑话奴婢是什么爱哭鬼了是不是?那奴婢就不哭了,才不让你有机会笑话奴婢呢。”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小叶子子,就连那前来送饭的小宫女什么时候走到自己的身边都不知道,因此,当她忽然看到旁边伸出了一双手来触摸那些花朵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顺着那双手向上看了过去,谁知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让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对着那带着邪笑的脸看了半天之后,小叶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惊疑之情,不大声质问道:“你是谁?怎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

那个和小叶子子长得一样的宫女看着她那吃惊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笑了,但是她的笑声,怎么说呢,就好像猫头鹰在夜里嚎叫一样,又好似春天里的猫在夜里寻找另一半时发出的求偶声,凄厉又渗人,小叶子子听到这种笑声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耳朵,并且有些发毛的向后挪动了好几步远。

没想到那人看到小叶子子向后闪躲的时候,居然也跟着挪了过去,距离近到将小叶子子捂着双耳的手都给拽了下来,竟然还一脸笑眯眯的,“你问我是谁,我当然是安沐晴安婕妤上京的路上,从半路上救下来的贴身侍女小叶子子了,宫里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呵呵呵……”

没想到她这一开口,让小叶子子感到更加惊讶的不是她所说的内容,而是她说话的音调,居然和她这个正主一丝不差!

一股恐惧之情无法遏制的涌上了小叶子子心头,虽然说现在已经是太阳高照了,她却感觉到自己好像坠入了盛放千年寒冰的冰窖之中,就连那颗心都散发着丝丝的凉气,下意识的将双手环抱在了胸前,小叶子子又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冒牌小叶子子抬头看了看天,撇了一下嘴道:“唉呀,这么快就要到正午了啊,我想,你那个对安婕妤一见情深的皇上主子也快来了吧......”

小叶子子被她眼中的杀意给吓到,心中一惊的同时双手用力将自己环抱的更紧,努力的抬眼狠瞪过去,“你想要做什么?!”

就听那人呵呵的笑了几声道,“小丫头,你的问题可真多!呵,不过,看在你就要是个死人的份儿上,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今天,我要借着你小叶子子的身份,来杀掉这大昌朝的皇上主子!”

小叶子听到那个散发阴沉之意的杀字,不觉得就哆嗦了一下,又向后缩了缩。

“真没想到,昌佑还真的是一个痴情种子!黄茹岚死的时候他看都不看一眼,但现在换成了这安沐晴,他居然每天跑到这坟头儿上来看!不过,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谢老天让他这么痴情,否则的话,哪来这么好的机会!”

看着和自己一样的那张脸上露出的得意洋洋的笑容,小叶子子直感到一阵阵的干呕,但同时又有些福至心灵,咬牙道:“我家娘娘,一定是你害死的!”

那人明显的吃了一惊,脸上楞了一下,但是随即又邪笑了起来,赞叹般的对小叶子子说道:“哎呀,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聪明劲儿,不过,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你家婕妤是我杀的又不是我杀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还是去地府问她自己吧!”

……

在一边的小树林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人来,就见他们蹲坐在高高的树杈上面,其中一个正紧紧的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在盯了半天之后,那身穿黑衣的男子忽然很是诧异的看向自己旁边那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主子,“王爷,你快给看看,看我这双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此王爷正是后半夜里抱着媳妇好梦正酣的时候,忽然被昌佑拉进宫陪着喝酒直到大天亮的四王爷昌棋,被灌下足有两坛子竹叶青烈酒的可怜四王爷正抱着树枝不住的点头打瞌睡,同时胃里也还是翻江倒海的,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管属下眼睛的闲事

“你那一双眼睛比夜里的猫眼睛还要亮,能出什么问题!小心当你的值,再吵本王睡觉有你好看。”

黑衣男子名叫方壁,是昌棋的陪读,自然知道他睡觉不足时极为难伺候的怪脾气,于是听了微子衍的话之后,方壁伸手揉了半天的眼睛,然后对着刚才的方向望了过去,仔细的望了一阵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我说王爷,猫眼睛也不行了,属下肯定是出了什么毛病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看到两个小叶子子!”

昌棋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回头看着他的伴读道:“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喏,两个小叶子子啊,哪哪儿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昌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待将一切看清楚之后,不由得嘶一声倒抽了口冷气,那朦胧的瞌睡之意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壁收回了手之后,挠了挠头,重新问道:“我说王爷,我的眼睛究竟有没有问题啊?”

昌棋白了他一眼,看着下面长的一样的两个人,冷冷的笑了,“果然被三哥猜中了!方壁,你去拿下那个冒牌货,一定要小心别让她寻了短见,本王可是有满肚子的疑问要她解答呢!”

方壁正要下去,又转过头来看向昌棋,无比一本正经的问道,“王爷,这两个小叶子子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穿着打扮都是丝毫不差的,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啊?”

昌棋定定的看了方壁一眼,忽然间就抬起脚踹了过去,“我让你装,还不快滚去抓人!”

方壁哈哈笑了一声,顺势就跃下了树,然后脚不沾地的向着那两个小叶子直奔过去。

昌棋看到他老实下去干活后,又将头靠在了树枝上闭上了眼睛,重新打起了瞌睡。

真的是好困啊,果然晚上不能搂着老婆睡觉的男人心眼是最小的,见不得别人软玉满怀。

……

就在那冒牌小叶子从袖子中抽出短刀,欲对着真正小叶子下手的要命时刻,忽然间感到一阵劲风从旁边吹过来,她下意识的就是抬手一挡,紧接着就传来了两兵刃相撞的刺耳声音。

方壁握着手上的三寸短剑赞叹道:“反应居然这么快,你这工夫很是有两把刷子啊!”

那假小叶子可没想到会半途中杀出个人来,狭长的凤眼一眯,脸上杀意大盛,“挡我者死!”

方壁见对方忽然发疯,对自己皆是杀招,自然是见招拆招,但是他嘴上还不住的犯贫,“哟,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想到实际上是这么个凶婆娘啊!本来我是不打女人的,但是,要杀无辜之人的坏女人例外哟,看招!”

随着喝出那声看招,方壁出手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不止一倍,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将手中的短剑架到了那假小叶子脖子上面,并且顺手夺了她的短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不怎么干净的帕子塞到了她的嘴里。

“这帕子是有些不干净,但是太干净的帕子也跟你做出来的肮脏事配不上,委屈你......你个八成没人要的凶婆娘了,勉强凑合一下吧。”

那个假小叶子恨恨的瞪着方壁看,那神情,要不是脖子上被短剑架着,一张嘴就要对着方壁咬下去了。

方壁才不管她现在是什么神情呢,从怀中又掏啊掏的,最后掏出了一卷长长的绳子来,开口招呼真正的小叶子道:“诶,你有没有事,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小叶子现在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方壁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一时半会儿的指望不上她,便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刚才那棵树送去了好大声的两个字,“王爷!”

没有半点儿心理准备的昌佑忽然间受到这种惊吓,身形一晃,差点从树上跌落了下来,赶紧伸手抱住了旁边的树干,稳住了心神之后,毫不留情的回喊了回去,“方壁!本王要扒了你的皮!”

“王爷,扒皮抽筋随你高兴,但是,你能不能先下来帮我一个忙。”

昌佑在树上摇了半天的头,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从上面跃了下来,晃晃悠悠的走向了那喊着要他帮忙的发小。

好不容易等他走到近前,却没有伸手接方壁手中的绳子,而是围着那假小叶子转起了圈子,“啧,像是挺像的,就是表情凶了些,眼神恶了些,嗯,个头儿还稍微的高了些!”

方壁无奈的扭头叹息,“王爷,属下一直这样架着胳膊的话,是很累的。”

昌佑瞪了他一眼,接过绳子出手如风,转眼之间就把那个假小叶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随手往边上一丢,就像是丢件什么不想要的东西一样,走到小叶子的旁边,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目光在她的脸上轻轻的一扫,点了点头,“嗯,这个眼睛哭的都肿成这样了,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方壁看着那被捆绑的丝毫不能动弹的假小叶子,将手中的短剑收了起来,“王爷,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先等着,等三哥来了再说。”

小叶子在昌佑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对着他没有说别的,倒是问了一句,“不知王爷的三哥是谁?”

“不是吧,小叶子你都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本王的三哥是谁?”

方壁插进话来道:“王爷的三哥当然就是咱们皇上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叶子给他们的反应就是,慢慢将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四王爷不是一直都将皇上当作死对头的吗,怎么忽然间感情就这么好了呢?

......

不多时,昌佑就赶了过来,看到地上那个粽子一般的冒牌货,拧着眉头道:“她的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壁在昌棋的目光示意之下,只能极不情愿的在那假小叶子的面前蹲下,闭着眼睛在她的脸上这里揉揉那里捏捏的,倒是一旁的正主小叶子,看着跟自己一样的脸被那样对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方壁摸了,站一阵子之后站起身子,嫌弃般的在衣服上不停抹着手,咧着嘴说道:“皇上,她脸上敷了东西,但是属下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去掉。”

昌佑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对着他四弟吩咐道:“带她去找杜原献,然后晚上和他一起去那个地方等我。”

昌棋十分嫌弃的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五花大绑着的人,“带着她?”

昌佑点了点头,“嗯,悄悄的,别让人瞧见了,小心打草惊蛇。”

“那我先在这里等着,等到太阳下山再去吧。”

“随便你!对了去的时候将小叶子也一起带上。”

小叶眨了眨眼,“皇上要四王爷带奴婢去哪里啊?”

“去见一个你十分想见的人。”

……

昌棋忽然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不禁问他的皇上三哥道:“那个,我们今天抓了这个冒牌货,你说她那背后的主子许久不见她回去,会不会产生怀疑?”

就听昌佑冷冷的笑了几声,“哼!回去后我就让姚安姚乐带上一队侍卫来这里巡视,并传出话去,别的不说,就说有人居然敢来打搅晴儿的安宁,至于其他的,随他们怎么去想,包管很热闹就是了。”

昌棋低头将昌佑话里的意思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忽然间就扯起了一边的嘴角,“三哥,你好毒!这下估计他们要为了这个假货是被杀还是被擒要争论好久了,万一这假货没有被杀也没有被擒,就这么不见了踪影,也够他们愁的!”

“呵,这就叫无毒不丈夫!”

听到昌佑这么说,昌棋下意识的远离了他几步,然后歪着脑袋看他,“那,我以前那么对你,你怎么没有对着我用你的毒呢?”

就见昌佑很是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很是恨铁不成钢道:“谁让你是我弟弟!”

四王爷顿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很是有种要抱着他皇上三哥嚎啕大哭一番的心境。

昌佑很认真的看向他,“三哥,为了你和贵妃娘娘这些年从我这里受到的苦楚,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听完他这话,昌佑转身就走,“听说晴儿当日专门派了太医和御厨精心的照顾着那黄梦,为的就是不让你轻易就把人给弄死了。”

笑容慢慢的爬满了昌棋的脸,堂堂的四王爷笑的跟个二傻子没有任何区别,就见他加快脚步追上昌佑,转换话题道:“三哥,那个给小叶送饭的真的宫女呢?”

昌佑叹气道:“死在前面的草丛里面了,朕会传旨将她厚葬。”

小叶子看着昌棋和昌佑勾肩搭背的背影,再次感叹他们兄弟两个的感情可是真好。

方壁不由多瞅了小叶子一眼,揶揄她道:“怎么,感情小叶子姑娘以为皇室里面没有亲情?”

小叶子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失笑道:“确实是奴婢相差了。”

“想差不要紧,及时改正就行。”

......

人的心里一旦装着什么事情,那么就会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慢,尤其是昌佑这种挂念着心上人的,真是恨不得一道圣旨下去,就有臣子跳出来将明晃晃的大太阳丢到扶桑树上去去睡觉。

好不容易熬过了用晚膳的时间,昌佑就将自己一个人给关进了含元殿里,并且下了严令,那就是不得任何人以任何事来打扰,对于那些活的不耐烦的违令者,守卫含元殿大门的侍卫们有提刀砍了他们脑袋的权利!

其实,就算是没有这样的严令,但看福源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就已经足够震慑人了,哪里会有人那么想不开,将自己的脑袋送到侍卫的大刀底下。

昌佑将一切吩咐妥当之后,迫不及待的掀开石板跳进了地道里面,等他走到另一端的出口的时候,就见昌棋、杜原献、小叶子,还有那被蒙着脑袋的冒牌小叶子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杜原献看到昌佑从洞里面出来之后,板正着一张脸,有些严肃的问道,“皇上,臣等在这里的时辰没有违了您的旨意吧?”

谁知道昌佑脸上的表情比他还严肃,“怎么,杜爱卿你这是在向孤王讨赏吗?”

“微臣只是想着活跃一下气氛,实在没有别的任何意思,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多想,皇上您这边请,臣已经给你备好马了,包管跑的如履平地。”

昌佑好心情的没有计较杜原献难得的贫嘴,接过他手上的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四王爷也跟着上了他旁边的另一匹马,当然了,上马之前,他可是很好心的帮着杜原献将那假小叶丢到了一边的独轮车上。

“随便用根绳子将她和车子栓一下就好,若是路上遇到什么石头颠簸,将她甩下马车,那就只有看她的造化了,阎王爷要收人咱们也拦不住不是。”

要不是那冒牌货被用布巾塞住了嘴巴,定然会送给这位四王爷一些类似三字经的经典语录,但是现在只能自己产出自己再消化掉,总好过生生及那个自己憋死不是。

小叶子在上马车之前,问向看起来脾气最好的杜原献,“杜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杜元铣神秘笑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小叶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没意思的爬上了马车,现在她那里都不想去,只想好好的陪着她家娘娘,天都这么黑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孤单不孤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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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就是毒,惹不起请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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