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相识
时代背景曲:
五彩云霞空中飘
天上飞来金丝鸟
还在上中学时,林晓秋就出落得相当漂亮了。十六岁的姑娘已初谙人世,从别人的注视中,她知道了自己的美丽。她天生丽质,温文而雅,开口说话前略带羞涩的一笑,凡是见过她的人很容易将这娇好的笑容收入自己的记忆之中。
九月天,秋风飒飒,林晓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教室。进入高中后,一连串的摸底考试总算结束了,林晓秋感到一阵轻松。
“林晓秋”,身后一个模样挺俊的大男孩跟着她走出教学大楼。
“哦,支书。”
这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李云刚。记得开学报名那天,也是在这幢楼前,林晓秋和一群女同学正在等候报名,凭着“第六感”,她觉得不远处有什么使她感觉异样。回过头去,只见嘈杂的男生堆里,一个男生正痴痴的地望着她,对于异性的目光,林晓秋不会象女伴们那样高傲地瞪上一眼或是作态地啐上一口,而是大度温和的一笑,眼光里透着庄重。看到林晓秋的笑脸,他迎着她走了过来,大方地、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
“林晓秋”,他招呼。
“哦,我们认识吗?”她些许惊讶。
“久闻其名,才见其人,美女加才女,名不虚传哦。”他说完,笑了,她愕然,随即也笑了。
“怎么样,认识一下,我叫李云刚,和你一个班。”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她不得不承认,他是精明能干的,他对她格外热情和关心,有时尽管众目睽睽,他也毫不掩饰。刚开始,林晓秋认为他的热情和关心是团支书的工作需要,时间一长,他的这种热情和关心使她感到不安。因此,在以后的接触中,林晓秋总是对他存有一份戒心。
今天他叫她不知又有什么事,她心里纳闷。
“给你说个事,”他说:“学校文艺队要排练大型舞剧,准备在高一年级中物色一部分人选,怎么样?你能歌善舞,去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担任个主角呢”。看着她认真地在听,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去,我会帮忙”。
“什么话”,她心里想。
“谢谢你,我不想去。”她说完后只想撇下他快点走开。
“哎,晓秋,”他喊住她。
“还有事?”尽管心里不乐意,但她还是站住了,她不想得罪他,他毕竟不坏。
“晓秋,我希望你能去试试,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你的功课很不错,但你应该多参加一些课外活动,干些社会工作,向团组织靠拢。”
类似的谈话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开学不久,他叫她写申请书,并表示他愿意做她的入团介绍人,当时她很感激他。而现在,尽管他态度很真诚,她却觉得不是滋味。
恰好这时她看见班上的女同学江丽君和梁欣走了过来,便对李云刚说:“好吧,我想一想。”然后挽着女伴的手走了。
他呆望着她窈窕的背影,直到江丽君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他才向着另一条道上走去。
这边,江丽君问林晓秋:“李云刚又找你‘谈心’啦?”江丽君心直口快,和她秀气的外貌一点也不相称。
“他让我参加学校文艺队。”
“哇,这可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啊!”江丽君嚷道。
“那你自己的意见呢?”梁欣打断了江丽君的喊叫。她见林晓秋没吱声,又继续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否则你是屈惨了,有这个机会展示你的才能,为啥要放弃?”
“听说”林晓秋道:“学校文艺队早被高二(3)班的几个‘坦克’垄断,他们同年级的其他班想插手都不容易,何况我们刚进校门,”
梁欣接道:“你就别给自己找理由了,不否认,高二{3}班是‘凶险’,乐队的人大部分是他们班的,文艺队副队长也是他们班的,”
“更恐怖的,是那个令高年级男生大晕其浪的‘花王’也在他们班哦。”江丽君打断了梁欣的话。
“对、对、对”梁欣拖长着声音,“不过,‘花王’也不是美得无懈可击,我看她胖了一点,舞台形象未必就很理想。入各有长嘛,你只要发挥你的长处,跳出你的风格,难道还怕竞争不过她?”
“就是嘛,你是怕输不起吗?”江丽君说。
激将法,林晓秋心里说,但没点穿,毕竟她们是自己的好朋友,所说的话也是善意的。
“好吧,尊敬不如从命,那就去试试。”林晓秋半开玩笑地结束了这段谈话。
其实,林晓秋何尝不愿意跳舞,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学生,热衷于文体活动似乎比学知识的劲头大。林晓秋在初中时就是文艺积极分子,她酷爱舞蹈,每天早上都坚持练舞蹈基本功。但她又不敢忘记华阳一中是全市有名的好学校,升高中之前,父母曾跟她挺严肃的谈过一次话,希望她把精力更多地用在学习上。林晓秋的父母都在外事部门工作,也许是出于职业的原因,他们要求女儿好好学习外语,希望将来能成为外语人才。虽然那个年代大学生都是从“有实践经验的工农兵”中推荐选拔,而高中生直接考大学根本不可能,但林晓秋还是幻想着,也许到了她高中毕业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变的。她喜欢舞蹈,但她更渴望上大学,她很小就从邻居大哥哥的口中知道清华的“闻亭”,北大的“未名湖”,这些高等学府校园如何大,景色如何幽静、美丽,若能在那样的环境里学习该多好。然而那个年代上大学谈何容易,有这个想法似乎都是罪过。因此林晓秋只好把上大学的念头藏在心里,不敢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林晓秋一会儿想着在舞台上旋转,一会儿想着在某个大学校园的林荫下漫步,就这么折腾着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