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险!
刘家庄
今天日头格外的好,明媚却不燥热,秋风裹挟着淡淡凉意吹在身上清爽无比。
一大早,庄里就忙了起来,现在是收获的季节,虽然因为初夏的洪涝导致收成减少却并未影响到人们喜悦的心情。
云清呆在屋子里闲着无聊,少爷让她多休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怀里抱着灵狐嘟囔着“小灵,你说少爷他什么时候回来呀,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了言语的不妥赶忙对着空气‘呸呸呸’了几声用更大的声音补充道“少爷才不会遇到危险呢,阿爹说过,好人有好报,少爷一定长命百岁,你说是不是呀,小灵。”
小灵无奈的打了个哈欠,用粉嫩嫩的小鼻子蹭了蹭云清莲藕般粉雕玉琢的胳膊,然后继续趴下补觉。
对这个懒散的小东西云清也无可奈何,只能抱着她在院子里闲逛,嘴里时不时蹦出来少爷长少爷短的,而小灵狐绝对是个极佳的听众,从来不打断云清,只是专心打瞌睡。
到了傍晚时分,平静被打破。
木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位衣衫破旧的老婆婆提着一个篮子蹒跚的走到门口,颤巍巍的喊到“有人在吗?”
听到呼喊,云清赶忙蹦蹦跳跳的跑到门口微微一礼礼“什么事呀,阿婆,少爷他出去了,要晚些回来。”
“哦”听到少爷出去了老婆婆并未失望“不打紧不打紧,今天不是秋收吗,我给少爷送来了点自家的瓜果蔬菜,新鲜的,水灵着呢。”
说到这里老婆婆从篮子拿出一个甜瓜递到云清手上“多招人喜欢的丫头,来,尝尝甜不甜。”
看着老婆婆欣喜又慈祥的微笑,云清也将心底的愁绪放到一边开心的说“阿婆,您坐下歇息歇息,我给您倒杯热茶,这东西清爽解暑,对身体好着呢。”
“不了不了,可不敢麻烦少爷家的丫头。”
云清却不理会老婆婆的拒绝将她扶到一旁,找了块布垫在石凳上面,才让她入座。
随后便蹦蹦跳跳的提着大碗和茶壶跑了过来,为老太太实实在在的倒了一碗,瞬间茶香四溢。
老太太很喜欢云清,拉起她的手絮叨着“多么懂事的丫头,也就侯爷家有这种福气。侯爷一家都是好人呐,心善。今年听说发了洪灾,第二天就派人来帮乡亲们挖沟渠,不光给受灾的乡亲发粮食,还免了庄户一年的租子。我们是修了几辈子福气才碰上这样的主家呀。”
说道这里老太太眼角有些湿润了“可怜我那个老头子,逃难的路上就走了。要是他再挺挺,来到这刘家庄,现在也得过上好日子。”
老太太的话情深意切,勾起了云清对自己爹爹和娘亲的想念,她眼圈也红了起来“是呀,少爷是好人,如果早点碰到少爷一家。。。”
她没说完眼泪就像决堤一般倾泻下来,老太太见到云清这副样子就怜爱的一把将她包进怀里“也是个苦命的娃子,这世道,好人少呀,碰到了就要知福。”
哭了半晌,在老太太的劝说下云清总算止住哭声,平复了心情。
天色渐晚,乡间回荡起嘹亮的山歌,粗犷而又豪迈,似是歌颂一年的光景,又仿佛在挥洒收获的喜悦。
太阳西沉,暗红的落日为一切打上一层瑰丽的光泽,田陌间,小路上,房屋旁,和晚归的庄户身上,仿佛一首诗,一幅画,描绘着劳动人民对生活的无限憧憬。
突兀的,远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像雨点,像雷霆,由远及近,从最初的声若蚊蝇到最后的振聋发聩,一下下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里。
云清惊喜的从石凳上跳起嘴里兴奋的嘟囔“少爷回来了!”
然而未等她靠近木门,往日颤颤巍巍行走不便的老婆婆却瞳孔收缩猛然站起,伸出枯瘦的右手一把拉住云清,嘴里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傻丫头,少爷的护卫进村害怕惊扰到乡亲,都是下马步行,这种肆无忌惮进村的只有一种人!”
老人慈祥和蔼的目光突然变得恐惧,仇恨却坚定“那就是马匪,一群没人性的东西。”
她没有在多做解释,拉起云清向屋后走去“丫头你随我来,现在少爷不在,说什么也不能伤到你!”
她的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一团火焰,朴实而又炙热。
单纯善良的云清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不知所措,她终归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姑娘,虽然早早就体会到了世道艰辛,人心险恶却还是太过弱小,缺乏经验。
她如同木偶般被老婆婆拉到房屋后,塞进村民储粮用的米缸中,自己则是藏在了米缸旁的柴垛里。
最初是马蹄声,然后又夹杂着奔跑声,哭喊声,尖叫声,求饶生,还有马匪的狞笑声。
从村口,再到对街,再到隔壁,隆隆的马蹄就像是催命的鼓点,一道道鲜血染红了大地,一道道火光为残阳映上了一层血色。
终于,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几个裸着上半身的大汉操着不堪入耳的脏话闯进院子中,手里的开山刀明晃晃的,反射着森寒的白光。
“没人呀,老哥,说不定出去收庄家还没回来。”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艹,真TM晦气,就是上次划骰子赢得钱多,报应来了。”说罢两个脚步声渐行渐远。
就在即将离开时,那道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刘哥,慢着!”
他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缓缓走到石桌旁。
“干什么鸟事,这家没有咱们去下家,总能找到黄花大闺女,我就喜欢当着他汉子的面,嘿嘿嘿嘿”另一名大汉的声音猥琐又粗鲁
另一名声音尖细的人静静凝视着石桌上的茶碗,伸出手指蘸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茶水余温尚在,清香四溢。
一抹残忍,喜悦,又显得阴毒的笑容慢慢浮现。
他一边示意大汉过来,一边用破封箱般尖细难听的嗓子唱起了一曲小调
“东藏藏,西藏藏,”
他猛然掀开屋子的大门缓步朝里面走去嘴角咧成一弯怪异的弧度。边走边四处张望,一边继续地唱着。
“躲进山洞变野狼。”
他迈走进卧室,见到臃肿的被褥,开始变得呼吸急促,双眼圆睁,笑容更加灿烂。
他猛然暴起,一刀狠狠劈在被子上,棉絮,碎布漫天飞舞,却没有想象中的哀嚎与鲜血迸射。
但他并没有灰心,反而更加充满兴致,他喜欢看别人在煎熬中,从恐惧再到绝望,最终在哀嚎中被一刀砍下头颅的景象,那是世间最美的画作。
而艺术就要付出耐心,轻而易举得来的没有什么成就感。
“躲进山上变绵阳。”
来到灶台前他轻轻俯下身,用充满希冀和血丝的大眼探查这灶台里面黑洞洞的空间,黄色夹杂着污垢的大牙中伸出一条猩红的舌头在唇间轻轻抚动。
发现没人后他轻手轻脚来到了房后,见到巨大的米缸时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知道,这场游戏即将揭晓赢家,而赢家只会有一个。
另一个大汉也跟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水缸嘿嘿傻笑,同时举起明晃晃的铁刀。
“绵阳野狼捉迷藏。”
歌声落下帷幕,仿佛一切陷入凝滞。
米缸中的云清双手还膝,眼泪如豆粒般滚滚落下,打湿了衣襟,一种绝望的情绪从心底蔓延,遍布全身。
那可怕,难听的歌声停下了,停在藏身处的前面,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她拼命的捂住嘴,防止哭声传出,虽然知道这样已经无济于事,但却无法阻止结局的到来。
就在两人的刀口即将落下时,旁边的柴垛被猛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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