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提乌苏在这里没有出场
当晚在哨塔上的民兵守卫就从高处看见黑暗中一个身子摇摇晃晃着快步跑了过来,等那身子走近了一些后,他终于看清了那竟是前去交赎金的塔莫什的身影,便连忙招呼自己的伙伴拉上门迎接塔莫什的归来。
塔莫什去时还有着两只耳朵,回来时却只剩下一只耳朵,他是一边捂着自己流血的断掉的耳根回来的,所以走路时身体也难以保持平衡,在别人眼里就是在摇摇晃晃地走路。塔莫什在蒙格洛尔还在诺格兰镇上时曾是他的好友,为人也忠厚老实,所以人们才决定把赎金交给这位老实人,但没想到竟是让这位老实人受到了这样的遭遇。
塔莫什被几个年轻人扶着来到诺玛德一家的旅店,喝了几口热酒,此事得知消失的镇民们都纷纷从自家房子赶了过来,提乌苏也在莉维拉的催促下来到这里倾听到底怎么回事。
塔莫什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灌了几口后,将酒囊砸在桌面上,叹气道:“他竟如此对待我,我明明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别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继续唠叨着那句话“他竟如此对待我,我明明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别人问他赎金都哪里去了,他还是继续唠叨着那句话;别人问他蒙格洛尔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还是念叨着那句话,于是镇长切温墨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所以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塔莫什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切温墨,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再看了看自己那只抓着酒囊的沾着鲜血的右手,他蓦然打了个颤,才缓缓回过神来了。这会儿他才开始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了指定的交赎金的地方后,就被两个又凶又丑的盗贼蒙上眼睛带上了山去。”说到这里,他再次打了个颤,好似那两个盗贼的面目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们把我带进了一个山洞里,蒙格洛尔坐在一张毛毯上喝酒,其他的盗贼也坐在他周围大吃大喝,他见了我过来就将我揽过去,拼命给我灌酒,说能再次见到我很高兴,又谈起了以前的往事,那时我也慢慢放下了心来。但他突然拔出了刀来迅速砍下了我的右耳,原先温和客人的面目也变成魔鬼一样凶恶,他说'可以啊,还会派人去城里叫援兵过来'。我当时听见这句话,又因为耳朵被砍下痛得了不得,整个人只是瑟瑟发抖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下去:‘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没有阻止你们的人去城里叫人来,呵,呵,我倒期待你们到底能够将什么人叫过来!’然后他就让他的手下从我身上搜出那些赎金来,再将我扔出去,让我自个儿回了来。”
听了塔莫什描述的整个并不生动而简洁的过程,在酒馆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忽然间有人恼怒地大叫了出声:“好家伙!好家伙!看他狂的!他小时候还在我跟前乖乖地叫我叔叔呢,如今倒是狂成这样!我这就去砍了他!看他还能狂成怎样!”原来那竟是芙茜的那位铁匠父亲,不止是他,他的儿子们也为妹妹的被抓和赎金的失去而愤怒,好在还有些理智的大家连忙将这一家子阻拦了下来。
最后还是由切温墨劝阻道:“哎,哎,就算我们人比他们多,让全镇的男人一起去讨伐他们又能如何?我们既不知道他们躲在哪,就算知道,那里也是他们的主场,最可怕的是他们可能会趁着我们不在攻打镇子,这可如何是好?”
那位铁匠忿忿地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现在我们只能先等援兵过来了,既然蒙格洛尔这么不放在心内、胸有成竹,又将这事说了出来,看来他是真的将送信人放了过去。”
事实上大家也为此事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蒙格洛尔真就这么自信,竟是狂到连拉丁姆兵团都不怕吗?可是无论如何,目前貌似也只能等待援兵过来了。
提乌苏带上忧心忡忡的莉维拉回到了家里,但没想到第二天就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位铁匠父亲和他的儿子们的尸体躺在村镇大门外面,这是由不小心打了瞌睡的哨兵第二天早上发现的。原来这一家子昨晚竟是气不过来,悄悄地溜了出来去找那群盗贼算账,可没想到却得了这么个结果。实际上这一家子的尸体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位父亲是肠子卷成一团露在外面,他死于一种残忍的死法,那就是将从身体里拉出来的肠子缠绕在从树上拉下来而未断掉的树枝上,而后任由树枝弹回去的时候将肠子卷在一起;他的一个儿子身上有一个个刀口,是被几个盗贼当做靶子比试准度时杀死的;他的另一个儿子......
这种种可怕的死状让人听了真是毛骨悚然,提乌苏从未听闻过这般残忍的做法,也不敢让莉维拉知晓,事实上镇上的大人们都是不约而同地瞒住孩子,不让他们的孩子知道这一家人到底生前到底遭受了何等可怕的虐待。
但莉维拉起码知道了芙茜的一家人都差不多死光了,除了芙茜那位逗留在家的母亲,她想到芙茜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样子就难过,她想到芙茜以后只能跟这位孤零零的母亲相依为命就悲伤,她曾经从拉丁姆军团那里见识过令人发指的罪行,但决想不到盗贼比这些做兵的更加没有人性,因为做兵的起码还要顾及几分颜面。
这下子诺格兰镇上人人都感到了逐渐接近的危机,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人真的被包围在这个小小的山谷里了,只能等待援兵的到来。可假如当初蒙格洛尔说了谎话呢,他其实没有放走送信人而是抓住了杀死了呢?况且,那位曾经正直善良的青年何以竟变成了这么残忍的盗贼?他现在对待诺格兰镇的报复比当初遭受的苦痛还要多上上百倍不止,何况更多的都不过是无辜者,真正让他遭受屈辱的是被他杀害了的父母。
诺格兰镇人们等了一天又一天,眼见着太阳一次次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眼见着晴天接着雨天,雨天接着阴天,阴天接着晴天;眼见着仓库里储藏的谷物、布料、酒水越来越少,他们的恐惧越来越深。他们直等了一个月,那位送信人终于归来了。
然而,没有带上一支威风凛凛的拉丁姆兵团或百人队,而是带回来了一位孤单只影的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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