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蒸汽骑士
即便敌众我寡,威塞克斯第五装甲师第14坦克连的许多车组依然表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
作为王牌装甲部队,他们就如同一个精密高效的战争机器,在内战中早就习惯了紧张的战斗节奏,沉着冷静的面对强大的敌人。
9辆黑爵G型坦克呈横向排列,各自扼守一片区域,朝着飞驰而来的诺曼底人拼命开火,有着制高点的优势,他们可以居高临下揍翻下面的一辆辆敌军。
轰!伴随着105毫米长管炮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发穿甲弹将1200外那辆正在竭力向前推进的诺曼底坦克轰成了废铁,留下坦克残骸熊熊燃烧。
“命中了!”库恩半眯着眼,兴奋的喊道,“那辆狗杂种里的人全都去见神主了,不可能有人活下来!”
在整条战线上,每一轮射击都有整整10-15辆诺曼底坦克去见阎王,这个损失效率还是吓到了诺曼底指挥官,他苦涩的发现自己带领的两个装甲团在飞速消耗掉,而这些徽章师的装甲部队可是为数不多的,有经验的车组了。
虽然诺曼底坦克也能还击,但是他们尴尬的发现这个地势极为不利,一轮射击只能击中威塞克斯步兵,而他们的坦克全都隐藏在背面的山坡上,很难击中,只有装填好之后才会现身瞄准,朝他们来上一炮。
这样的战斗让许多诺曼底车组大声骂娘,威塞克斯这群不折不扣的懦夫。
当然,威塞克斯车组这边,无视了自己的地形优势,看到漫山遍野的诺曼底坦克也在心里暗骂,这群不要脸的诺曼底懦夫有种单挑啊。
在山坡背面,达尔顿烦躁的等在炮口射击后留下的浓厚烟雾散去,握住通话器喊道:“165方向有四辆诺曼底坦克,我选第一辆!其他人注意不要选错目标,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收到了少尉!”坐在其他坦克里的车长爽快的答应说。
“我选第二辆!”其他车长混乱的告知友军自己射击的目标。
另一个车长嘴一歪,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这里是无敌的221车组,第四辆是我们的目标!我要说的是223车组你们别打歪了,那辆车距离你们最近!”
“少废话,多注意你们自己的防线,我可不想追击的时候还要处理你那边的诺曼底逃兵!”223车长生气的喊道。
“装填完毕!”科尔曼再次低声喊道,他回头看了一眼坦克上的弹药架储备,“穿甲弹还剩11枚!”
达尔顿闻言斟酌片刻,大声喊:“很好,下一枚装填冰爆弹!瞄准敌人步兵!”
“炮塔向右旋转11度,风向东南,距离1250码左右,瞄准那辆乔治坦克开火!”
库恩满头大汗,吃力的看着观瞄镜内若隐若现的黑点,虽然在一千米外,即便是巨大的坦克在观瞄镜里也是一个微小的点状物。
不过王牌炮手能感觉出什么时候开火可以命中,在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后,他狠狠地踩下射击踏板,撞针随后击发:“婊子养的,全都见鬼去吧!”
轰!当1300米外,那辆乔治坦克被216车组发射的摧枯拉朽的穿甲弹命中前装甲时,不堪重负的偏导护盾在闪烁中熄灭了,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坦克凿出一个凄惨的凹陷,灼热的弹片四处溅射又打倒了三个倒霉的诺曼底步兵。
驾驶员当即毙命,这让懊恼的诺曼底车长尴尬的发现自己的坦克在原地停摆了。
由于乔治坦克狭窄的舱内隔断设计,炮塔和驾驶室被分成了独立的两个区域,他不得不一边暗骂这武器的糟糕设计,一边试着爬出舱门,然后再跑到驾驶舱内。
“我们完了!”蹲在驾驶舱哭泣的诺曼底机电员看着同伴的尸体,他的心态有点崩溃,大喊道:“他死了!车长!驾驶员死了!”
“坚持下来!”这名诺曼底车长心慌意乱的安慰着,实际上他也年龄不大,只是个30多岁的新晋车长,他用力顶开了驾驶舱,拿起步枪就打算窜上去。
可惜倒霉的是这个车长刚刚打开舱门盖,还没等探出头去,一连串的子弹就在舱门附近摩擦出剧烈的火星,吓的他立刻缩了回去,威塞克斯步兵早就盯着他们了。
“那辆被瘫痪的坦克里面还有人活着!”有威塞克斯步兵给自己的威郡步枪拉栓上弹,继续朝着敌军进攻方向射击,皱起眉头喊道。
“谁能给里面来一炮?别让他们跑了!”
一名早就憋了满肚子火的威塞克斯术士突击兵下定决心,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突然在枪林弹雨中站起身,大喊道:“妈的,老子这条贱命能换一个车组,值了!”
“如果我没回来,照顾好我的家人,威塞克斯和女王陛下万岁!”
向前奔跑数十步,这名突击手穿过枪林弹雨,将明亮的火焰法术像是扔手雷般,准确直接扔进了坦克内,随后里面瞬间传出惨烈的哀嚎声。
车长很不幸的被火球术直接砸在了脸上,整个人直接被烫熟了,随后变成了漆黑的焦炭,法术火焰很快继续向下蔓延到了驾驶舱和炮塔的位置,炮手也在挣扎中被烧死。
驾驶舱的怯懦的诺曼底机电员绝望的感受到正在升温的坦克残骸,哭着捧起了驾驶舱上的通讯器,颤不成声的朝总部喊道:“对不起,这里是25号车组,我的战友都已经死了。”
“告诉我妈妈,我爱她!”他用力抹着泪,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燃烧,那火焰怎么扑打都扑不灭,最后的痛感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麻木。
他挣扎起来,困在残酷的铁盒子里挣扎,哀嚎逐渐消失在恐怖的高温之中,不一会儿,这个悲惨的封闭空间唯余死寂。
突突突!在坦克外,数名气急败坏的诺曼底步兵调转枪口,将这个面带狂笑的突击手打成了筛子。
他强撑精神口吐几口鲜血,实际上跟死人无异,看着那个坚定走上来的年轻诺曼底步兵,嘲笑道:“来啊,瓦伊凡杂种,给你爷爷个痛快!”
“乔治四世万岁!”这诺曼底士兵闻言被激怒了,迅速拉栓退膛,又开一枪打爆了这个突击手的脑袋,他染血的牙齿碎落一地。
一个威塞克斯机枪组机械性的扣动扳机,打死了打算趁机冲锋的几名敌军,这两个人本能的忘记了其他事物,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来。
机枪旁边正打算扔出手雷的掷弹兵又被不知道哪来的子弹击中脖子,他眼神剧烈颤抖,手臂失去了力气,随后那枚掉在阵地上的手雷反而把附近的两个友军炸死了。
战场上亮如白昼,到处都是飞溅的火焰,源石技艺和曳光弹的刺耳呼啸声伴随着无数步兵的挣扎声,将整个吉沃尔外围地区变成了巨大的血腥屠宰场。
坦克接二连三的爆炸,双方的火炮部队全都加入了支援射击的行列,很快山坡上也弥漫起凶猛的火海,这压制了威塞克斯坦克的火力,无线电频道一片混乱。
“该死,221号车组被击中了,重复,我们的坦克不能作战了,炮手死亡。”
“收到,221车组,你们撤退,快速离开战场!”
“他妈的……达尔顿少尉,我要占用频道,问一下有人看到219车组吗,他们已经15分钟没有应答了!”
“这里是227车组,抱歉,他们在我附近爆炸,我没看到有人活下来,坦克已经变成火球了。”
诺曼底的炮火支援炸翻了两辆威塞克斯坦克,一发重磅炮弹落在附近不到70米的位置,冲击波差点没把216车组掀翻。
达尔顿感到车身明显的剧烈晃动了好几下,不得不暂缓射击,咬牙喊道:“往后退,利特尔,你这混蛋不要擅自做主,听我命令行事,不然你会害死我们的!”
“但是车长,这样的话步兵就要……”利特尔握住操纵杆,不甘的喊道。
达尔顿怒骂道:“白痴,要是我们死了就没什么步兵了,神主会保佑他们的!”
与此同时,正面的一辆诺曼底坦克绕过了这辆乔治坦克的残骸,随后一辆接着一辆坦克从滚滚浓烟中冲出,朝着威塞克斯阵地开火。
步兵阵线很快就被这些坦克碾了过去,散兵坑被冲的七零八落,诺曼底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杀进了阵地。
当站在山坡上的第14团指挥官风笛看到下面的情况时,她的五官尤其痛苦的扭在一起,心在滴血,绝望的念叨说:“完了,第四营完了。”
“我们的炮火呢?我问你,我们的炮火支援呢?”风笛突然转身跑了过去,激动的扯住旁边的通讯兵喊道,要知道除了索恩河战役,她的部队还没有承受过这么大的损失。
通讯兵也很委屈,心想你跟谁发脾气啊,刚才我们火炮炸的吉沃尔村人仰马翻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看到。
当然,通讯兵也不敢抱怨,他就知道这些当官的只会跟自己这种小白丁吼,心里满腹怨气,脸色难看的安慰道:“长官,他们应该在准备了!”
“快去催!不然他们就要来给我们收尸了!”风笛放开了这个传令兵,提起步枪就打算亲自下去。
几个军官死死挡在她面前,说什么都不让团长自己出去,这个时候丢失阵地是团长的责任,不过要是团长死了可就说不好追究谁了……
在前线的威塞克斯坦克车组心里不太好受,作为坦克手,目睹眼前的友军步兵被敌军坦克接二连三的干掉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会让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出色,以至于需要友军的鲜血来承担。
营长坚守阵地,将明亮的刺刀插在枪头,带头喊道:“我们的坦克被压制了,必须给他们争取时间!”
“为了新维多利亚,让乔治四世没机会再骑到我们头上,为了民主的明天!为了我们的家人和感染者的自由!”
“好,冲啊!”
“可莉莎殿下万岁!”
一支拿好了集束手榴弹的威塞克斯突击部队咬牙切齿的冲了上去,他们作为皇家步兵从来不乏勇敢。即便被敌人突破阵地,诺曼底坦克就在头上碾过去,也还在继续发起进攻。
一个没反应过来的诺曼底士兵冲到战壕边上愣住了,不可思议的发现他们竟然在反突击,他刚想反应,迎面而来的几发子弹就打穿了自己的躯干,随后一刺刀将他击倒。
拿着炸弹的掷弹兵不要命的朝着坦克冲去,随后钻进坦克履带底下,炸瘫了这辆轻型坦克。
不过他们在敌人的密集火力面前很快就被歼灭了,子弹穿过躯体带出一片片血肉,营长也被一辆黑爵坦克的车载机枪击杀,绝望的躺在了地上,死前他看到一小队诺曼底士兵杀进了自己的阵地。
无数诺曼底步兵争先恐后的涌进防线,超过三百名步兵展开了近身肉搏和短途拼杀,这里血肉横飞。
砰!还在试着给自己换一个弹夹的机枪手被子弹打中脑门,他瞳孔瞪大,发现了在自己前面那个满脸杀气的诺曼底步兵。
只不过这个年轻人杀气腾腾的脸上隐藏着恐惧,他颤抖着给自己的步枪拉栓,瞄准了副射手又开了一枪,随后跳进了战壕中,可惜瞬间被附近的威塞克斯人扑倒在地,两人用力扭打着,直到这名年轻的诺曼底步兵被刺刀捅进喉咙,无助的硌着血。
数枚火球和手雷一起扔在阵地前方,伴随一声接连一声的炸响,贸然走在坦克前列的诺曼底步兵人仰马翻。
“勇敢一点,他们的坦克在后面,他们打不过我们的!”几个诺曼底贵族军官鼓舞着,率先端起突击步枪跳了下去。
数十名威塞克斯步兵被当场射死,一支冲锋枪无情的从上面扫过散兵坑内部,很快整个营就没剩下什么了,满地都是失去战斗力的士兵。
当两名诺曼底士兵杀死了战壕里的其他人,用刺刀抵住地上那名还在反抗、身负重伤的威塞克斯掷弹兵时,他恶狠狠的叫道:“来啊,你们这群……唔嘎!”
“你确实该死了!”诺曼底兵冷漠的将他刺死,随后走向下一个战壕,挨个将里面的伤员尽数枪毙。
只不过他们没注意到,其中一个伤员偷偷攥着一颗战友递给他的手雷,咬着床单悄悄拉响。
轰!这个放置伤员的地方被烈火埋葬,喘了口气刚刚靠在战壕内侧的数十个诺曼底步兵满脸恼怒,军官回头给了一个眼神,他们决定不留活口,挨个把地上的伤员补上一枪。
很快,第四营326名步兵几乎全部战死,诺曼底人损失了184人,在坦克的支援下夺取了这个散兵坑,那里的惨状让风笛颇为哀伤,在整条防线,诺曼底的反击都更为凶狠。
不管什么战场,无防护步兵对战有装甲力量掩护的步兵都是一场屠杀。
很少有士兵能成功跑到坦克附近,他们只能尽可能用自己的生命,给后方的友方坦克拖延时间,第四营至少做到了,他们在诺曼底炮火轰击的三十分钟内,拖延了诺曼底步兵的步伐。
看着山坡上紧密排列的尸体,第四营留下的伤痕,诺曼底部队继续向前推进,眼前的惨状令达尔顿心惊肉跳,他愤怒伤感,嘶哑的吼道:“射击!”
“给步兵兄弟们报仇!”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条阵线正在疯狂开火的威塞克斯步兵看到天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后有炸弹在黑夜中丢在了他们头顶。
轰!
“那是什么东西?”有步兵瞪大眼睛,发现天空中有东西掠过,他疑惑的抬起头,刚刚张开嘴,“我操……那……”
“那”这个词刚刚出口,这名士兵就被一瞬间的高温冲击波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