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岁岁蹙眉抬眼,圆愣的眼不敢动的盯着窗帘。

该死,失策了。

岁岁捏了捏拳心,有点后悔,早知道仔细看一眼再拉上窗帘。

未知才更恐怖。

岁岁站在窗帘前纠结了一下,看着那道不太厚的帘布,还是放弃了。

比起开帘有惊喜,岁岁其实更想好好睡一觉。

而且大概率,岁岁觉得是错觉。

可是岁岁还是害怕。

就算是坚定、不摇不晃的唯物主义者也还是很害怕。

岁岁忽然记起了昨晚闻远在时候的心安,她那时候就敢睡得没心没肺。

一独处,岁岁才强烈的意识到,这里可是医院,大部分鬼故事和鬼屋的素材地!

岁岁麻溜的洗漱完钻进了被窝,闷头捧着手机玩。

毕竟百度说,鬼界有规定,所有鬼都不能伤害躲在被窝里的人。

而医院楼下,路灯下,看着岁岁慌乱拉上窗帘的闻远没上去打扰。

江寒摁下车窗,从窗里探出一颗脑袋,跟着闻远的目光往楼上看,他什么也没看到,只能留意到闻远目光清冷漆黑,面目冷淡。她往月光下站,比月光更冷。

果然是“看不起人间的”闻闻。

江寒等得犯困,他也寻思不清闻远在想什么,他半辈子见过无数人,没见过比闻远更别扭的人。

又不是傲娇,要上去跟季岁岁道别就道别,想在病房里坐坐就坐坐,要去机场就去机场,想再晚点出发就晚点出发,现在在楼下站成瞭望塔是什么意思?

江寒打哈欠,实在憋不住困意了,苦哈哈着一张脸才问:“祖宗啊活祖宗,你到底要干啥?”

闻远听着这句问,眼睫颤了颤,才低低眼,目光从那扇被窗帘遮盖的严实的玻璃上挪开。她没看江寒,只垂着眼,路灯下的人影单薄成一道。

闻远没说话。

闻远在等。

她总抱有莫名其妙的期待,期盼岁岁能够再掀开窗帘,朝楼下看,盼她们之间不会变的灵犀。

如那时候岁岁恰好望过来的眼,总能精准撞进闻远漆黑眼瞳中。

然后岁岁朝她笑,笑得像只狐狸,腮边颊鼓鼓。岁岁会笑着往她怀里依。

直到月升中天,闻远也没等到,岁岁却也一直没关灯,窗帘只透微弱的光。

闻远敲了敲车门,自己上了后座。

江寒迷迷瞪瞪醒了,脸上半个方向盘印,鲜红分明。他还没来得及回忆睡觉之前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觉醒来,汽车玻璃前被夹了一张违章停车的罚款单。

白花花的,很显眼。

真的只是睡了一觉的江寒瞠目结舌:“……”

闻远没看他的诧异,轻声说:“走吧。”

她等不到了。

等不到远隔的那道目光。岁岁不会看她。

江寒沉浸在他被贴了罚单的震惊之中。

那时候交警路过江寒的时候,绕过了路灯下的闻远,叫了江寒好几声,结果越叫这人鼾声越响,响的哈喇子都在震。

交警显然是个新交警,尴尬的收回了推他肩膀的手,变的沉默。

算了算了,疲劳驾驶也不好,抄笔敲了个罚单。

江寒转头问闻远:“你怎么不叫醒我?”平白无故,被罚钱了。

钱啊钱啊钱啊,命根子啊!

闻远漆黑的眸光在昏暗的车里,诡异的浮现一点微光。

看的江寒原本很有底气的质问忽然软了个调,闻远面色偏淡,轮廓好,线条疏离,其实不是什么有威慑力的长相。

可是江寒见她会怵,不甚明显的怵,平时看不出,眼下此刻才明显。

闻远说:“他叫了,你没醒。”

她看着交警从面色严肃到略微窘迫,他好像手足无措,还静静的质疑了一会儿江寒是不是在装睡,后来……发现确实睡死了。

那位交警真的愣了一会儿,才写那张罚单的。

江寒:“……”

这个他是谁,江寒已经心里有数了。

江寒默默咽回了原本脱口的话。

如果不出他的意料,闻远没说慌,交警真的叫了他,那么……当时一定很尴尬。

江寒做作虚假的咳了几声,然后转了回去。

后座的闻远最后看了一眼车窗玻璃外的高楼,那扇窗还是微弱的透着光的。

岁岁没睡,岁岁也不往窗外看。

闻远淡漠的摁上了车窗玻璃。

她说:“十二点了,走吧。”

江寒期待启程送走闻远很久了,眼下起步麻溜的只剩一阵尾烟。

楼层太高了。

关于闻远的来去,岁岁毫无察觉。她确实没睡,她窝在被窝里,被窝外灯光明亮如白昼。

不知道为什么,她上微博随便看看,就是闻远的推送,大段大段视频剪辑,还有采访cut。

岁岁饶有兴致点进去一个采访,是和片中形象截然不同的闻远。

视频堆叠,没有分类,岁岁按着顺序,先看了快意江湖的侠女闻远,再去看真实的闻远。

那个落座后,持着麦,面色冷淡的穿着白T的人,看上去很不江湖。

不免落差。

她的眉目里没有一点点江湖气,和那个大口饮酒,一剑惊天下,浴血杀四方的扶衡很不同。

发而极沉极静。

落差还极大。

果然弹幕有人说:“这居然是我扶衡?”

岁岁耸耸鼻尖,深表认同,又回去瞄了眼片,觑着闻远的眉目细细辨认,却顿了顿。

好像有跟弦被细细拨动,岁岁心跳的慌,不太舒服的捂了捂心口。

不适只几秒,快的如窗外浮过的错觉。

岁岁不愧心大,很快就没在意,她看着影片里剑影唰唰的扶衡,不自觉又跟着剧情,心思百转千回。

带到剧情落幕,岁岁心底空落落的。

同一问:这居然是闻远?

眉眼挑着少年气,混不吝是个江湖浪迹的少年侠客。

比起闻远的角色,她本人更淡,那些鲜艳的色彩和她无关。

脱出剧情,她像是平铺的素白,那些惊心动魄的热血与情意,分明是她唇角含血释怀一笑,惨烈到炫目,又是她寡淡到失色。

岁岁原本爱看闻远少年侠气的模样,看她衣襟沾血、眉目却不羁,后来又觉得穿着白衣安静淡漠的闻远也越看越顺眼。

然后停在她在满屋漆黑,绝望的回身看了屏幕一眼。

岁岁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声,然后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乱的离谱。

岁岁捂了捂心口。

心律……不齐?

她乱用病症名词,那一刻,脑中却电光火石掠过那张泪划过血迹,混成了血泪的面孔。

面孔纯白,被血衬的脆弱。

好像她越纯白,世界越漆黑。

岁岁未曾见过这一幕,这样触目惊心,岁岁但凡见过必不会忘。

可她又一次想起,而此刻,那画面被刻画的婉蜿蜒凄美。

莫非……这是闻远的某部冷门到无人剪辑的片里的片段?

岁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去网上搜闻远的所有片,符合这短暂画面的片子一定是本BE,坚定了目标,岁岁开始善用百度。

然而岁岁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想了想BE,岁岁退了一步,还是一无所获。

这……就更让人好奇了。

岁岁被完全勾起了兴趣。

不用高考后的岁岁觉得时间无比富足,她需要做点什么耗耗。

为了搞清这个画面,岁岁开了个小号,还摸进了闻远粉丝群。

群很多,岁岁挑了个建群时间最长的、名字听上去最吊的。

刚进群,有人叫她:“姐妹!”

岁岁还“哟”了一声,觉得这群真和善,来不及说什么,后一句紧跟着来了。

那人叫她:“上截图!”

岁岁:“……”

如果……如果岁岁问截图是什么、截什么图,那么她会被赶出群,还会被骂。

岁岁可以自己走,却不能被赶走。

岁岁很淡定从容的讲:“稍等。”

看上去稳得一批,实际上岁岁也很冷静,她足智多谋的窜出被窝,有个主意,却陡然被病房的冷风凉的一哆嗦,岁岁不自觉张望一圈,空调风吹的墙角的绿植叶片都在抖。

岁岁跳下床,蹬上防滑拖鞋,蹦蹦跳跳去关了空调。

她翻床头柜抽屉里的文件,把留有闻远陪客签名的那张纸拍了下来,单独截了个屏,只发有字的一小块到群里。

群里:“……”

然后爆发了一群尖叫,岁岁看着刷屏的“啊啊啊啊啊”、什么“姐妹”还有大把大把惊叹号目不暇接。

她眼睛都花了。

“是亲签?”

“是亲签!”

有个别格式不同的话只在岁岁眼前糊成了流影,很快被顶走。

眼前疯的和刚才理智问她要截图的不像同一批人。

岁岁清晰的听到自己内心有串省略号在敲定,一个点一声响。

不—至—于—吧?

岁岁愕然,这只是一个签名而已。

抱着疑惑,岁岁把拍好照就收好的工具签名再翻了出来,纸张洁白干净,字迹潦草很有个性,非要扯点艺术造诣也不是不行。

可是……也仅此而已。

岁岁记得她之前很喜欢……某个艺人的时候,就有……有人给她要来了专属的to签。

to岁岁。

那才叫她欣喜如狂很久。

回忆到了此处,那份雀跃仍在耳边,岁岁当时欢喜抱着人,手环在她后腰上,触手是极顺的发,岁岁附耳说:“谢谢呀。”

岁岁隐约觉得古怪,却说不清哪里古怪。

长久的思维怠惰,堪称停转,岁岁头脑发钝,偶尔灵活,此刻却顿的像锈死的齿轮。

关键点被她像游戏里跳跃跨过的陷阱似的避开。

岁岁忽视掉了恍惚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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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都进了,粉她还会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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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莲穿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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