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成年人全都要20

晨光熹微，朝霞旖旎。

阮柠一觉醒来，惊奇地发现整个红佛寺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如同蒙上尘土的文物脱尘一般，一改之前的颓靡衰败，完全展露出它古朴而厚重的沉重感与故事感。

就连青石板上的青苔都印出了历史的风味。

“师父。”

她踏入佛堂，才发现里面供奉着的既不是观音也不是诸佛，而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明？

神明有面具遮容，莲花自神明足间如藤蔓一般缠绕而上。

净梵没有焚香，也没有敲木鱼，他只是简单地结跏趺坐，闭眼冥想。

阮柠放轻了声音，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身边打坐。

就这样，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阮柠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偷偷瞧他。

瞧一眼。

没反应。

再瞧一眼。

没反应。

睁开两只眼睛一起瞧。

还是没反应。

她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瞧，视线从他饱满光洁的额头细致而缓慢地移到下巴，再到顺着颈线上下滑动的喉结。

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

她有些嫉妒的想，眼神便忍不住滚烫而热烈起来，视线焦灼在他身上不肯离开半分。

一声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眸，低眉，鸦青色的睫毛遮住眸中风云：

“不可偷懒。”

“我可没有偷懒。”

她没有开小差被抓包的心虚和羞愧，反而凑近他，坦荡荡地说：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你还没有领我进门。”

他不着痕迹的同她拉开些许距离，刻意板着脸看上去有些冷漠：

“桌上有佛经，你自可去看。”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愉，但没有顶嘴，乖乖起身去一旁的桌上拿了佛经，又退回他身边：

“师父，这里供奉的是什么佛？”

“不是佛，是莲。”

“莲？”

她眯了眯眼眸，福至心灵，转身指着莲花池中开娇艳生姿的红莲：

“它们？”

“嗯。”

“这些莲...是有灵性的吗？”

“万物皆有灵。”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她默默转回身子，僵硬地笑了一下：

“怪不得池水这般清澈。”

她还去洗了个澡，这算不算是玷污神...莲？

沉默了没多久，她再次睁眼，不解地问：

“师父，为何不供奉神佛，反而供奉莲花？”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在这里问出这句话有多大不敬。

但是不改。

净梵并没有动怒，语气淡淡：

“慎言。”

她不由地恶意揣测他自己心中对莲也没有多虔诚。

她顺着杆子往上爬，不仅没有收敛，还大胆上前去摇他的袖子撒娇：

“师父，跟我讲讲嘛。”

净梵大惊失色的睁开眼眸，想要扯出自己的袖子又怕伤到她，只好皱着眉没什么气势地说：

“松手。”

她没立即松手，身子再度往他的方向倾斜：

“那你跟我讲讲。”

他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好。”

她松开手，发现袖口被她抓出了褶皱，正要去抚平，袖子便被他快速收回去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故意露出腕子上戴着的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波动，嘴里娇气的催促他：

“师父，你讲呀。”

净梵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平缓叙述的语调如同山间水流静静流过溪石：

“传闻，几百年前，天地间生异莲。那莲乃佛祖的伴生莲渡劫而来，佛性缘法皆是上乘，入世可定江山，开太平。世人供奉佛莲，若达成所愿，其间功德可滋养佛莲渡劫。”

她抬首看着上方的雕塑，轻轻问道：

“佛莲很灵吗？”

净梵原本想用糊弄过无数投机者的“心诚则灵”敷衍她，但转眸瞥见她认真的模样，脱口欲出的话转为：

“万般皆苦，只可自渡。”

见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眸中似有委屈之意，他又补充道：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檀越若真有所求，种下善因，不求佛莲也会达成所愿。”

“我不是檀越，我是你的弟子。”

她摘下青色佛珠在他面前晃悠几下，语气有些闷：

“师父不问我是否有所求，就把我当成好逸恶劳、投机取巧的恶人。”

他罕见地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偏见，十分坦荡地认错：

“是我不对，莫要生气。”

她哼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故意冷下声音：

“我饿了。”

他再次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里没有吃的。”

这回答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

“师父，你已经修行到辟谷的境界了吗？”

“嗯。”

阮柠：！？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捏了一下，诚恳地用星星眼看他：

“师父，对徒儿可不能藏私，教教我怎么修行吧。”

鼻翼间尽是她淡而清浅的香，有点像是水果熟了之后散发出的清甜气味，净梵慌乱的抽出手，站起来往后退一步：

“你...你莫离我太近。”

“为何呀？”

她不退反进，漂亮的眼睛笑眯眯地：

“红颜白骨,粉黛骷髅,皆是虚妄。师父为何不让我靠近？”

“我....”

说话间，她又朝他走近一步，看见他的睫毛轻轻颤动，耳尖和面颊都红了：

“师父，你怎么脸红了？”

真可爱的小和尚啊，随便逗两句竟也能红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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