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学（二）

宣传赛结束了，弹幕还久久不能平息。

其中最多的弹幕，就是“4号是谁”。

比赛完全匿名，整场比赛只有图像没有声音。赛后也保留参赛者名单，所以每次赛后的分析视频都会出一大串，猜测每个匿名选手是谁。

现在v博热搜中#4号是谁？#已经冲到了前二十，四号的带解说剪辑视频小出圈，上了热门。

这全都是招生计划的一部分。

其他学院看不起宣传赛，但每年甘露院都用这个方式招收到足够的生源，其他收不到足够学生的学校都羡慕死了。

登记员手里的热狗都冷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而是对着李肴说：“阿波罗突破了，他是甘露院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果然名不虚传！”

李肴还在看直播间里的评析，抬头对他说：“那个拿断腿的才是阿波罗吧。”

登记员皱眉。

“怎么可能。阿波罗实战经验最强，他在预备学校时就去过战场。4号看上去也是身经百战的样子，不可能是其他人……算了，我去问问同事。”

他打开了阿波罗的v博账号，正巧看到阿波罗录了一条短视频上去。

登记员一边给后台的同僚发消息询问4号，一边点开视频。

“这场宣传赛打得很精彩，但是我不尽兴，时间太短了。”他满脸是汗，接过了助手递上来的毛巾。

拍摄视频的助手问：“那你有什么感想吗？连续三年卫冕最高档奖学金，这一次你也有了突破，说点什么吧。”

阿波罗苦笑一声。

“三年？不，是两年。今年我输给4号了，他好强。你们别把4号的功劳按在我头上，有机会我想多和他切磋切磋。”

评论里一堆错愕和嘘声，#4号是谁#的话题又往上升了两位。

登记员顿了顿，智脑上跳出了同僚发来的信息。

【4号是新生，粉紫头发的女生】

李肴看着登记员错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她收了智脑，起身离开。

“这不可能，她从哪里来的？”登记员在她身后问，“她，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武学家庭里出来的样子，这不合理啊！”

李肴说：“她就是个从偏远星球来的小姑娘。别小看她，女孩子可是很强的。”

-

楼小暖从投射仪上跳了下来。

她出了一层薄汗，口有点渴，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这比赛只用脑子想想，承受一点痛苦就能结束，这甚至不用动用金手指，不算难。

她有过去十来个世界的经验，整个人就是一个巨额经验包。

宣传赛，小意思。

“谢谢你。”楼小暖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毛巾和汽水，“接下来是什么流程？我有点饿了。”

助手被她的笑容闪得睁不开眼，眨巴两下眼睛说：“今天是新生报到与选科的日子。五点前必须去学科办公室报到，我们先去学科办公室。”

肚子饿了，但选科比较重要。

“我听说有两位新生是奖金生。另一位呢？”楼小暖问。

“他先去学科办公室了，你过去就能见到。”助手说。

她摸了摸肚子，跟助手一起离开了赛场。

楼小暖的身体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必须得到第一档奖学金。不然，就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理由还是饿死，也太难看了。

第一档奖学金附送特权校园卡，食宿全免，每年还会额外发放一笔和学费同等的奖学金购物款。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学科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楼小暖进去的时候，几位老师立刻看了过来，他们瞧见了奖金生助手，对楼小暖投来好奇的目光。

助手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一位老师走过来，给了楼小暖一张表。

“今天选你要上的课，一次选两年的科目，学不完或是有五门以上不及格，两年后学院就会给你调剂专业。”

先选专业，确定专业课；然后选自己要上的课。

感觉和大学差不多？

体检老师给楼小暖测了身高、体重、视力和骨龄等基本数据，她现在十五岁，比外表看起来稍大一些。

看来是还没发育结束。楼小暖看了看双足。

“选课的事不着急，你要是现在选不出来，可以带回去选。开课之前，课程都可以任意调动。今天先把专业定下来。”老师说。

甘露院的专业分两类：

A类：军校培育生。有机甲单兵、指挥使、机动步兵、机械师和军事生。

B类：一般生。类别很多，偏理科一点，林林总总的都在里面。

机甲单兵与指挥使都是操作机甲的，两者在前线配合作战。

机动步兵只能操作外骨骼和3B级以下机甲，相当于机甲单兵的辅助。机械师需要研修所有机动战斗装置，军事生是战统人才，出来就会进各国军政机构，不能报名，只能分配调剂。

“B类专业没有精神力等级要求，A类专业的精神力等级必须在B以上。”

这时候，旁边仪器上走下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高个男生。

他有着一双下垂的蓝色眼睛，笑起来很像大型犬。

“你好，我是杰克·杨，8号新生。你是4号，楼小暖，对吧。”

他主动伸手与楼小暖握了握。

他的笑容里带有一丝诧异，但没像其他人那样没有礼貌地上下打量楼小暖。

“你真厉害。”杰克由衷地夸道，“我来自348行星，大家都叫她威士顿垃圾星。我们那儿也有很多人才，就是没有用武之地。”

楼小暖问：“你们那边的人不能出来讨生活？”

杰克说：“当然了！垃圾星是联盟和帝国都唾弃的星球，要是星球评级不达标，我们就是流民，很难出来工作，拿绿卡。我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出来的。”

楼小暖心念一动。

“星球评级的事，劳烦你和我说说。我从偏远地方来，什么都不知道。”

杰克点点头：“当然可以，等会儿我们一起吃饭，给你讲讲。你决定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楼小暖看了眼手上的专业介绍书。

“机甲单兵吧。”她说。

“……什么？”

楼小暖：“我想读课后作业少的专业。机甲单兵的课程都是体术，当堂做完就行了。我需要腾时间出来学更多知识，这样安排挺好。”

课后作业的意义，在于帮助学生巩固课上内容，举一反三。但这对楼小暖来说，有点浪费时间。

她走了那么多世界，早逼着自己去接了学霸世界的任务，也摸索出自己的学习方法了。

杰克看她准备选择，忙说：“你可得想好，机甲单兵的理论课的确少，但这不意味上课不要动脑子。而且实操课累死过人，你确定能扛下？”

楼小暖看向他的双眼：“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

她知道自己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唯一的缺陷。

她的外表天然亲和，这意味着无法威慑他人。

看来要找一条属于她的成王之路，不是很容易呢。

交了选专业的表格，楼小暖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先让别人上去测。

杰克先上去，老师在旁说：“先放松，然后使劲儿把精神力排出来。”

“排”这个词，用得十分巧妙。

杰克一开始不太好意思，他双手放在测试仪器上稍微用了用力，五秒后，屏幕上蹦跶出一个字母：E级。

E级精神力可不能选A类专业。

“用力！用力！”一旁的老师重新启动仪器。

这回杰克不敢怠慢了，他憋足了劲儿，咬牙切齿，脖颈上青筋迸发，仪器上的等级便缓缓地从E涨到了B，最后停留在A的边缘线上。

“好了下去吧。”

老师的话刚说完，杰克就从平台上软了下去。

楼小暖把他扶起来：“有这么痛苦吗？”

杰克说：“比便秘还痛苦。”

下一个就是楼小暖了。

精神力等级每学年都能测一次，A级、S级、超S级的课程安排与别人是不一样的，A类和B类生都是如此。

许多人为了付同样的钱，上更高档次的课，想尽办法要让精神力等级升上去。

杰克在下面说：“别太勉强自己！”他可不想看美少女跟自己一样露出便秘的表情！

楼小暖耸耸肩，将双手放在了测量仪器的圆球上。

不知道这个仪器是怎么测试精神力等级的，姑且放一点点精神力出来试试。

楼小暖打开了自己的精神池，一股精神力如泉水喷涌而出。

仪器激动地“哔”了一声，精神力等级从Z刷刷刷刷翻到了S级的顶端，眼见着要跨入超S级的大门。

不行，机器要爆！

楼小暖眼见着旁边的老师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急中生智，硬生生将精神力憋了回去。

屏幕上的等级又开始往下滑，S到A，A到B，B到CDEF……

太低了太低了……

楼小暖又赶紧放了一股精神力出来。还好她在莱古娜那里学了一点收放精神力的方法，不至于炸了仪器。

杰克和老师看着仪器上的数值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表情也跟坐过山车一样精彩。

过了半分钟，数值终于稳定了，A级顶，S级边缘下一点点。

老师本来想说你努努力就S级了，学院对S级更重视，结果看到楼小暖给了他一个眼神，就是“爱咋咋地我不测了”。

“……那就A级吧。你可以学机甲单兵专业。”老师给她打了等第。

楼小暖松了口气，从仪器上下去了。

她将选课表放入助手送的学院背包，和杰克一起离开了学科办公室。

在她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

负责测量精神力等级的那位说：“吓死了，这小姑娘的精神力怎么回事？”

“她这是差点超S级？没搞错吧，现在全宇宙也就两个超S级还活着。”

“不可能不可能。”仪器旁的老师关掉电源，“我们甘露院招不到那么好的学生。大部分S级及其以上的学生都去三联和阿瑞斯了，再不济也会选十二教育集团下的学院，不会选我们。”

其他人想想也是。阿瑞斯和三联的奖学金比甘露院丰厚，她要是真的强，应该去其他学校才对。

于是，几位老师放弃了了解一位潜在霸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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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一种要用吃奶力气的动作。对精神力一般般的人来说，不太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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