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证据

夏利民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姜延和薄连靳两人。

薄连靳摸了摸鼻子,道:“开始吧?”

姜延嗯了声,他径直走向书桌,夏小妍桌上的东西不多,十分的整洁。

他扫了一眼,几乎都是书。

姜延拿起一本,翻开看,顿了下。

夏小妍的书封崭新,打开后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一团,像是笔画的。

他翻下一页,竟发现有刮痕。

姜延蹙了蹙眉节,夏小妍泄愤的方式不止是自.残,她会找其他的工具,用来泄愤。

姜延连看了好几本书,和第一本相同,都免不了被夏小妍泄愤。

就连本子都不例外,姜延瞧见封面崭新又漂亮的本子,里面被夏小妍画得不成样子。

夏小妍的心理接近扭曲,姜延抿了下唇,难以想象来找自己那个看起来老实的女孩,私底下是这幅模样。

另一边,薄连靳寻寻觅觅,从夹缝中找着了一个本子。

“姜医生——”

姜延偏头,后者晃了晃手中的本子,他顿下,朝薄连靳慢条斯理地走去。

薄连靳把本子递给他,姜延打开,这是以日记方式呈现的本子。

姜延怔了下,眉宇间皱起,好一会儿开口道:“不对劲。”

薄连靳愣了下,“什么不对劲?”

姜延抬眸,深幽地看着薄连靳,“你不觉得——我们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吗?”

还没等薄连靳开口,姜延补充道:“当代社会,写日记的人不多,占少数,也许一百个人中,只有十个人写日记,这样百分之十的概率,全被我们碰上了。”

他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觉,似乎每每当他们没有证据链时,就会出现一本日记,帮他们解决答惑。

薄连靳张了张唇,无法辩驳,姜延说的对。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薄连靳说,“也许我们就是如此的幸运,又或许是真的有人在暗箱操作,但这本日记我们不看,就会失去重要的线索。”

姜延默声,薄连靳说的正是那些人想好了的。

尽管他们知道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也没办法挣脱,选择不看的后果只有——

失去线索。

姜延低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夏小妍的日记比她泄愤的书要整洁,但行行透露着她的绝望。

x年x月x日。

我好肥,我为什么这么胖,为什么别人可以越变越漂亮,我只能越变越丑。

x年x月x日。

我什么时候能够停止这样的生活。

x年x月x日。

我马上就能逃脱了。

明显的,夏小妍这本日记和他们之前看的那本没什么两样,但不对劲的是——

两人同时抬眸,发出警觉的眼神。

几乎同时,两人异口同声:“夏小妍回来过!”

夏母明明说,许久没见过夏小妍。

可如果她没见过夏小妍,这本日记又是怎么回事?

姜延低声说:“现在是他们的地盘,不要轻举妄动,只当没见到这个日记,先去联系你们局里的人。”

薄连靳冲击了大脑,连忙应了好。

半个小时后——

姜延一脸淡定地从夏小妍房里出来,夏利民目光闪了闪,阴沉的脸色顿时转为晴。

他迎了上前:“怎么样?有收获吗?”

姜延遗憾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收获,只是……小妍的压力也许太大了,他经常拿书来泄愤。”

夏利民面露难色,尴尬地笑了下,“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做到关心她的责任。”

话毕,他顿顿道:“两位警官来前吃了吗,要不坐下来喝两杯?”

姜延淡淡摇头,“不了,我们还有点儿事忙。”

夏利民嘴角一僵,尬笑着说:“这房间也查完了,还有什么事啊?”

姜延嘴角上扬,淡笑:“我们总要把你女儿找到,把事情理清楚吧。”

他注意看到夏利民身子似晃了下。

姜延含笑,和夏利民又客套了几句,和薄连靳出了夏家的门。

刚一出门,薄连靳神经大条地就要给谢凉打电话。

姜延制止了他,横了眼周围,低着嗓音说:“这儿全是夏家的眼线,在这打电话,你也不怕死无全尸。”

他话里有点儿威胁的意思,但话糙理不糙。

薄连靳和姜延走在街上,偶尔聊上几句话,走了段路,看到了自家的车,才坐回车上,打通了谢凉的打电话。

解决完后,薄连靳挂断电话,靠在车座上,说:“你觉得夏利民这人怎么样?”

姜延点评道:“他也许和我们透露了一些事实,但没有完全透露。”

薄连靳“嗯?”了声,“说来听听。”

姜延道:“夏小妍自杀这件事,也许是真的。”

她接近崩溃,命对于她而言不值一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受人屈辱,受人威胁。

夏利民也许真的赶到了,制止了夏小妍。

但……

姜延说:“他们家不大,按照夏利民的说法,他那时知道夏小妍不吃饭是气愤的,架势就像要去打女儿一样,而夏母一看就是溺爱孩子的母亲,老公已经准备去收拾女儿了,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姜延句句在理,夏母一口一句“我的小妍”,“我家小妍”,可她却没有选择帮助夏小妍。

“按理来说,夏小妍不吃饭饿坏了身子,最应该担心的人是夏母。”

姜延说:“她是溺爱夏小妍的,所以她不愿相信事实,只相信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也不管她是什么嫌疑人不嫌疑人的,只希望夏小妍能够平安。”

“但——”姜延说累了,顿了几秒,蹙起眉,有些不确定地说:“她装得太像了。”

夏母装得太像一朵小白花,仿佛真的不知道女儿经历了什么,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姜延一时也没能分清,夏母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薄连靳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夏利民说谎了,而夏母的话也不能信。”

姜延点了点头,“是。”

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没人能够说服他,除了证据。

姜延依旧如此,而薄连靳也依旧无条件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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