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钿州好转
她好似是刻意挡在了三娘的面前,而后上前,惊喜地看着严峻:“也不枉费妾身守在大人的身边这么多日子,大人可终于醒了!”
三娘错愕地看向了严潘氏,灵霏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般不要脸的地步!
严峻睁开了眼,但眼神之中还有些迷茫。
他昏迷了太久,大约此刻还有些不习惯醒来的感觉。
灵霏上前拉了三娘一把,想让三娘上前去伺候。
但前头的严潘氏将这床榻的旁边挡了个严严实实,三娘也是对灵霏微微摇头。她的眼神之中虽然有落寞,但是灵霏看得出,她并不在意严潘氏如此做法。好似在三娘的心里,只要严峻能退烧醒来,便是这世上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灵霏有些心疼三娘,就瞧着床上的严峻好似想要坐起身来。
严潘氏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一旁,上前顺势就要将严峻扶起来:“老爷睡了那么久,一定是觉得身上很是困乏。此刻便是要做起来,也得稍稍慢些才是!”
她如此体贴的样子,几乎让灵霏都要怀疑,她还是那个在严峻刚刚沾染了瘴气病的时候,就逃离了城守府的二夫人吗?
严峻却是稍稍撇开了手,好似并不想触碰严潘氏。这让严潘氏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灵霏忙推了三娘一把。三娘便是上前,扶住了严峻。
谁能想到,严峻竟然对三娘真的和对严潘氏不同!他一把抓住了三娘的手,而后稍稍地将自己的身体直了起来。看的一旁的严潘氏几乎七窍生烟,想上前将三娘挤开,又害怕严峻发火,只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灵霏也意识到,可能严峻看上去是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并不代表着他的心里什么都不知道。
被扶起来之后,严峻的神志仿佛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抬眸,微微看了三娘一眼,因为许久没有说话,所以有些说不出来:“水——”
三娘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然而这水不过刚刚倒好,就被一旁的严潘氏一把夺了过去。
严潘氏扯着一张笑脸,靠近了严峻,对着严峻笑道:“老爷躺了这么久,身子一定是难受的,快些喝点儿水吧。”
严峻微微皱眉看了严潘氏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严潘氏手里头的水一饮而尽,便听得严潘氏在旁边道:“老爷慢些喝,别呛着了!”
她看似体贴,却还是三娘顺手拿了袖子里的帕子递给了喝完水的严峻,严峻这才稍稍叹了一口气,而后结果那帕子,对三娘点了点头。
严潘氏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三娘一眼,却看到了站在三娘身旁冷眼旁观的灵霏,这才轻咳一声低了头,不敢再放肆。
严峻将水喝完之后,才看向了严潘氏:“你怎么在这里?”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了,所以此刻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沙哑。
他如此问话,是叫那严潘氏都愣了愣,而后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得难看:“妾身一直都在这里啊,老爷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有些尴尬地抚了抚自己鬓角的头发,却是叫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心虚了。
严峻冷哼一声,将喝完了的水碗直接扔在了严潘氏的身上:“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严潘氏险险地才接住了那水碗,没有让水碗落在地上,再看严峻的时候,眼中满是错愕:“老爷……此话何意?”
在场之人可都瞧出来了,严峻虽然昏迷,但对是谁照顾他的这件事,他只怕也不是一无所知。
偏偏这严潘氏还要如此坚持,只叫灵霏觉得她可笑至极。
严峻复又瞪了一眼严潘氏:“我这话什么意思,你比谁的心里都明白。”
而后,他看向了灵霏,眼中生出几分茫然。
灵霏则是对他微微点头:“严大人终于醒了,我乃宁伯公夫人秦灵霏。”
严峻点了点头,似是没有意外:“梦里好像听到了有贵客前来,果然是夫人到了。我能醒来,也有劳夫人,多谢夫人了。”
果然,他虽然昏迷着,但其实外头的事情大约也是知道不少的。
灵霏对他微微点头,这才笑着看向了三娘:“不必多谢我,反而要多谢三娘。若不是她日夜在你跟前儿守着,只怕你也不能这样快的醒来。她没有放弃你,我们才能有机会将你治好。既是醒了,我也不与你多说客套话了。这钿州的事情,你必须要有个决断才是。”
其实严峻对外头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但既然自己都醒来了,便知晓灵霏是有能耐的。
严峻越发坐直了身体:“夫人放心,这钿州的事情,下官定然尽心。”
他看向了严潘氏,而后皱眉:“你们这些无关人等就先退下吧,我和夫人还有事要说。”
严潘氏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却是不敢招惹严峻。三娘也收了一旁的水碗,要起身,却被严峻一把拉住:“你做什么去?”
三娘愣了愣,严潘氏也愣了愣。
当着严潘氏的面儿,严峻对三娘说话的语气倒是温柔至极:“你不是旁人,这些日子守在我的身边,此刻也要守在我的身边。”
哪怕当着灵霏他们的面儿,严峻对三娘的动情,也是毫不遮掩:“往后的许多日子,你都要守在我的身边,不能离开我了。”
其实灵霏是乐得看到这个结果的,三娘对严峻的爱,灵霏一直都看在眼中。
那严潘氏却是不乐意了,上前一步,一把拉开了三娘,而后看着严峻:“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这些日子,分明一直都是妾身守在老爷的身边。老爷让妾身走就罢了,怎地让这小贱人——”
“闭嘴!”
可严潘氏的话还未说完,严峻就已经恶狠狠地瞪了严潘氏一眼:“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刚知道我生了瘴气病的时候就离开了严家,不过是昨儿才回来的。你真的以为我是昏迷,所以对外头的事情就一概不知吗?我留给你颜面,却没成想,是你自己不要这颜面!”
严潘氏眼中最后的希望,也在此刻全然熄灭了。
她低了头,不敢去看严峻。
严峻却是冷哼一声:“是你自个儿走,还是让我休了你,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自己选吧!”
连灵霏都没想到,严峻会这么快地做出这样的决定。严潘氏到底也伺候了严峻多年,不过严峻这性子,倒是让灵霏有些喜欢了起来。
严潘氏瞪大了眼睛,这才感觉到害怕一般“扑通”就跪在了严峻的跟前儿:“不不不,老爷不能这么对妾身啊!妾身知错,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不敢了,若老爷休了妾身,要妾身怎么办呢?!”
她的眼泪珠子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严峻却是仍然冷哼一声:“行了别在我跟前儿装可怜!你若知道自己错了,这一次回来对三娘客气些,我倒也不至于这般。可我瞧着,你是半分错处都不知,仍然如此,也别怪我不客气就是!”
严潘氏这才意识到,今儿这事情是闹大了。
她可怜兮兮地看向了三娘:“妹妹——”
三娘却是别过头去,似乎也不愿和她多说什么。她又看向了灵霏:“伯公夫人,要为妾身做主啊!”
灵霏本就不喜严潘氏,此刻更是撇了撇嘴:“你们严家的事情,与我伯公府没有关系。”
两边都撇了清楚干净,严潘氏也知道自己只剩了“死路一条”!
她只能垂了头,不住地抽泣着。
严峻觉得厌烦,挥了挥手,就让人将这严潘氏带下去,而后抱歉地对灵霏笑了笑:“叫伯公夫人见笑了。”
灵霏却是摇头:“无妨,看到大人如此英明果决,便也知道钿州有救了。”
灵霏不是想逼迫严峻什么,但实在是情况紧急不等人。
于是严峻分明才醒来,就开始处理钿州的事情了。
他没有盲目听从灵霏,而是让虎振彪带着人下去打听了外头的消息。确认了外头就如同灵霏所言,而且也收到了遣州城守达州城守等受过灵霏的帮忙的人也都亲自书信给了严峻,严峻才真的开始相信灵霏。
其实严峻在钿州是很有威望的,所以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钿州的所有人便就都能动起来了。
只要这钿州能够动起来,一切就还有救。
严峻的病情在渐渐好转的时候,钿州的一切也都在渐渐好转。
灵霏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如今的钿州和从前的不一样了。京中却是没有了梁一沉和容泽的消息继续传来,让灵霏总是觉得忧心,
所以她让沈戈加快脚步,将钿州的事情做得快些。
严峻也很配合,甚至在钿州本就困难的情况下,还给他们找来了许多的药材,让他们好在路上能够使用。
而关于太上皇——
严峻虽没有说,但灵霏也感觉得到,他对太上皇早已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了。
甚至在灵霏离开钿州之前,他还告知了灵霏,太上皇在京城外还有一个火药库。只是具体的地点,严峻并不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