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年篇之采花贼
烟波妩媚的眼尾微微上挑,红润的红唇勾起,魔鬼身材再收腹挺胸翘屁股,对,就是这样……
等待红绿灯时,崔伶翻出手提包里的梳子和皮筋,将一头海藻般的酒红色长发束在脑后,面上满是疲倦苍白。
崔伶深呼吸一口气,将东西放回包里,躺在座椅上侧头稍放松地看着窗外,明亮艳丽的霓虹在她的脸上明明闪闪,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在想什么。
明黄的灯光,深情的歌声传出这个静谧宽大的房间,崔伶颓然坐在舒适柔然的电脑椅上,打开电脑,点燃一根女士烟,吐出一个个细圆的烟圈。
自从和裴乔分手后,她的状况就不太好。
具体是怎么不好,她也说不清楚,但发呆的时候变多了,有时候工作也做不利索,差错的多。
要转换一下情绪啊。
崔伶洗了个澡,刚想点燃烟,想想又换成了一盒牛奶,她咬着习惯,开始看作者新文的开头。
看了一会倒是觉得轻松得多。
好可爱的主角。
【“你就是采花贼?妈的,哪个蠢货被这么漂亮的采花贼采了不偷乐着,还给送进来了,真是蠢啊!”四五十的牢头一边感叹着世风日下,采花贼竟然也漂亮地很,一边心中惋惜自己怎么不被采,然后晃晃悠悠地踱步远去。
崔萤一边纠缠着因为很久没洗,从而油的发亮、痒的出奇、结的要死的长发,恨不得就一剪刀剪了,省的麻烦,一边嘀咕着:“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在家睡个觉都能穿越到这里来,还是个女采花贼,简直哔了狗了……”
崔萤,上辈子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20岁,就读于xx大学的电子信息系,家里爷爷奶奶父母健在,还有个弟弟,性子温和乐观,欺软怕硬,平时的爱好有上网、爬山、看书等。
“那个啥,牢头?看门的?叔叔?大伯?阿公?你在吗?”崔萤不知道这里看管的应该叫什么,索性就随便叫了。
叫了五分钟后,一个牢头皱着一张脸,拿着棍子晃晃地走过来,不耐烦地嚷嚷道:“叫啥啊?有啥好叫的!不知道刚刚吃完饭要睡一觉吗?你不睡我还睡呢。”
崔萤立马摆上一张狗腿的笑脸,指了指自己打结的长发:“大伯啊,我就想要把剪刀,把头发剪了,太长了而且还打结,不舒服。”
牢头凑近地拿了一束瞧瞧,脸上的线条慢慢柔和了起来:“我17岁的女儿也有那么长的头发,一直垂到地,风一吹,飘飘飘地好看极了。”显然,从“飘飘飘”三个词可以看出,这位牢头脑中的文化涵养还是不怎么高的。
“这么长的头发养到现在肯定不容易,剪了多可惜啊。”牢头摇头叹息道。
崔萤一瞧,转念一想洗洗也行,于是笑道:“是啊是啊,那不如劳烦您给我打盆水,我就在这牢房里洗洗怎么样?啊?”
真是洗洗头?牢头睁开浑浊昏黄的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莫约20岁左右,一头乌黑的长发全堆在脑袋上,乱的不行;眉眼瑰丽,好好洗洗打扮定是个美人;一身宽大囚服也遮不住的凹凸身姿,不过这脸上的笑真是要多献媚多有献媚,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实在是不搭。
抓来时听说该女子衣衫不整地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男子尖叫着宁死不从,女子彪悍地压住男子。好几个衙门兄弟冲上去抓女子,女子力大无比地挣脱众人,就要逃走,结果那个要被采的男子一个手刀把女子劈晕了。
之后衙门审讯,女子一问三不知地就说自己不是采花贼,这审讯是不是搞笑还是拍戏之类的胡话,最后老高直接把她送入大牢,准备关个三四天再问,因念其是女子,就不用刑法了。
距抓到她那时算起,应该也有三天了。话说就算关了三天,头发能这么乱吗?
“算了算了,你跟我过来,冷水洗啊。”牢头打开牢门,水缸在地牢的最中央,且每半个时辰就有巡逻队伍,就算是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突然间,牢头看见崔萤从背包里掏出毛巾和两瓶颜色亮丽的管子,警惕道:“等等,你拿的什么?”
“额,怎么说呢,这个是洗头发用的,叫洗发水和护发素,这个是毛巾啊。”崔萤笑的有些牵强,不要不让我带啊,洁面乳之类的我还没拿呢。
前世的她明天准备去弟弟家住几天,所以带了一个登山包和贴身用品,穿越带来的唯一东西,就是这个包和包里的东西了。
肯定是命运安排还让这个背包凭空出现在牢房里了,幸运!
牢头拿着两瓶东西仔细翻弄了半天也没弄出什么东西来,只闻到芬芳的香气,不由地嘀咕一声:“女人就是麻烦多。”
十分钟后。
“爽,简直爽,冷水洗,啊哈哈哈……”神清气爽的崔萤笑的开怀,衣带上扎着两瓶洗发用品,昂首挺胸地用毛巾擦着及臀长发。却在经过两间牢房,引起好几声狼叫后,这才灰溜溜地回到了比起其他的,干净多了的牢房。
崔萤站在木质的小板凳上,借着外面的悠悠小风吹着湿发,想着明天的再次审讯应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无罪释放。
“真是难办啊……啊,什么东西?”崔萤只觉得耳边一阵小风,一个白白的东西已经落在了牢房里。向外左右瞧瞧,却是没人。
是同伙给我的密信?不会吧,这年头连个采花贼都有同伙,这什么世道啊!她一边乱想着,一边打开了揉成一团的纸条:“字有点丑,不过还看得清。”
衙门。
“听说最近的女采花贼的案子今天审啊!哎呀,你不知道,那采花贼干了什么好事咯!”
“我知道,那采花贼上月采了许多大家公子,无一不是人中之龙,前天想采绝世无双、身子柔弱的书法大家颜思拂,结果被及时赶到的衙门逮个正着,真好!”
“幸好被抓住了,女采花贼啊,你想想,真是大丢了女子的脸面啊!”
“哎,谁说不是呢。不如一起去瞧瞧怎么审的?”
“好,一起走啊。”
衙门门口已经堆了一大帮的民众,来看热闹的占大多数,毕竟漂亮的女采花贼还采了好几户人家的,这些年来实在是凤毛麟角。
“大人,就是她,您可一定得为我做主。”颜思拂皱着眉说道。民众说是绝世无双还真过了,只是面容阴柔雅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比较漂亮而且乍看之下就知道是个搞艺术的而已。
那坐在堂上的县衙大人是个三四十,一脸正气的肃脸男人,叫汉品。只瞧他狠狠一拍惊堂木,见吓了崔萤一大跳这才满意道:“堂下崔萤,你可认罪!”
“大人!我冤枉啊!冤啊!我比那六月的窦娥还要冤啊,人家是六月在飘雪,我是六月在下冰雹啊!”只见跪在崔萤猛地捶地哀叫起来,这悲惨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被采的人呢:“大人啊,您可否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我真的是冤枉啊!”
我勒个娘,这还是那天乱说胡话,傻乎乎的女子吗?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还有点疯!汉品愣了好一会,看得崔萤好不容易挤出点眼泪了,这才回神道:“颜公子,你能再说一遍当时的情形吗?”
颜思拂面色淡然地理了理白底绣着青色纹样的袖口,幽幽道:“在下觉得那时场景实在羞于启齿,望大人原谅。”
这人哪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分明开放的很好吧!崔萤瞪着他,低声咬牙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多谢夸奖。”颜思拂耳尖,扫了她一眼便低声回道。
崔萤吃惊地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摇头道:“我一直以为读书人的脸皮都是很薄的,竟然出了你这个奇葩。”
这时汉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严肃道:“崔萤你说你冤,到底是哪里冤了?”
“我哪里都冤。大人我和你说啊。”崔萤说着话,觉得跪累了就侧坐下来,却被狠喝一声便只能不爽地跪好:“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晚上的时候月亮很暗,星星很亮,风力两级左右吧。我在家里吃晚饭,菜有青菜炒肉丝,那老板坑我太信他,那肉分明就是隔夜的,还有一碗凉粉,就是辣放多了,还有蒜也多,我喝了好几口的冰可乐。那味道,简直惨不忍睹。”
崔萤兴致勃勃、认真无比地说着自己吃好晚饭,出去逛街,天气是多么好,人民是多么的热情,等等等。
“现在的物价贵啊,你知道一斤西瓜多少钱来着?一块钱两块钱?哎呀不记得,反正贵得很……”
汉品狠狠拍了下惊堂木:“说重点!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本官没空跟你说这些废话。”
好凶!崔伶瘪了下嘴,心里有点气,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豁出去了,看了眼那用折扇故作斯文禽兽的颜思拂,对着汉品惊死人不休道:
“我们这叫情趣!就是相公他喜欢玩陌生人的剧情,假装不认识的调戏然后这个那个的剧情,你懂吗你?情趣!情——趣,情趣——”
一脸你说啥玩意,真是不堪入目不敢看的汉品:“……”
吃瓜群众:“哦……”
颜思拂:“呵。”
那声音啊,为了传的远,还故意用了鸭子嗓,那叫一个难听!内容啊,那叫一个劲爆!
顿时吃瓜群众的目光就落在了“情趣”两字挂在脸上的颜思拂,颜思拂挑了下眉,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硬生生捏断了手里的木制折扇。
这个女人,败坏他的读书人好名声,很好。
他要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颜思拂在吃瓜群众仿佛五百万瓦的镭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站起,笑的柔柔弱弱书卷气十足:“娘子你早服软不就是了吗?还要我把你送进牢里关两天才长记性,起来吧,我们回去。”
崔萤紧张地缩了下脖子,为什么她感觉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多,大夏天的好冷啊!
还有啊,这个娘娘腔搞什么鬼?竟然不揭穿她,娘子都喊出来了!臭不要脸的,人家还没结婚呢,老牛吃嫩草!
浅淡的眸中盛着满满恶意,颜思拂皮笑肉不笑道:“娘子,我们回去,再慢慢谈……”】
这文章写得挺有意思啊,崔伶笑了两声,终于心情好多了,果然,看小说是能够缓解心情的。
当然,是要看得进去才行,有些人在情绪不稳定时难以看的下去小说,每个人都不一样,缓解压力的方式也不一样。
崔伶深吸口气,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闭上眼,沉沉地进入梦乡。
那梦里,美好的什么都有。
别墅入夜极快,阴冷深重,花圃里草叶被风打的有些焉巴,狂风狭脆弱花瓣卷打在窗上,一如地牢里的混乱无常。
秦娅曼的手掌拢圆低头呵了口热气,雾气凝在手面上满是湿润,便很快冰冷,丝毫散不去周身阴寒。
别墅哪里都好,就是太冷了。
秦娅曼无奈招呼门外的仆从,让他们进来把壁橱里面的篝火点燃,干燥的木柴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四溅的猖狂,却怎么逃不出那方正的束缚,直至燃烧殆尽,将下面炭火染红,这才稍稍熄了噪声。
一如那坠入蛛网的蝴蝶,被蜘蛛所窥视,被蜘蛛所捕食,被蜘蛛所猎杀。
这是她的选择,一个人换了一份资源,有什么不划算的吗?
没有不划算的,这是她今年做的最划算的一笔交……
“嘶!”
秦娅曼舌头烫的都抽口气,思绪被猛然打断,她盯着面前散发着高温雾气的茶杯,不由自主地一时间,难以自拔地陷入了当初回忆。
那个和她一起看流星雨的少女,她最贴心的左膀右臂,她除了秦娟外最信任的人,就这么被她以利益卖出去了,仿佛待宰的猪羊一般,卖了一个好价钱。
秦娅曼怔愣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她应该感到开心的,不管是什么人,都没有手里的钱和权利重要,人是会背叛自己的,但钱权不会,钱权就不会背叛你……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
秦娅曼皱眉,眼里难得流露出一丝脆弱与彷徨,她低声呢喃,自言自语道:“我应该开心的,但为什么,我有点想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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