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薄情寡义的猫·本猫·阮的内心十分忐忑。

她不由自主想到那些妖精打架的册子,心里头有一万个乱七八糟的想法飞过,有些惶然不知所措。

她心里面开始有意识得幻想着若自己此刻是个人,与陆晏这样亲密……

呜呜呜,不行了,她要疯了!

这,已经超出了一只猫的认知!

于是,姜阮白日里再见着陆晏,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一副美人出浴的图来:那蒸腾水雾之下,那张俊美雪白的面孔因着水汽而透出的绯色,被水雾熏染的桃花眼里像是荡着水波,以及那晶莹剔透的露珠滑过的地方……

她自己脑子“轰”一下炸的厉害,接下来好几天都无法直视陆晏,也不再与他玩闹,成日里跑到花园里晒太阳,对着不远处小小池子里养着的几只小乌龟叹气,直叹的那乌龟都不敢露头了。

陆晏因时常见不着她,便带着她最喜欢的小鱼干出来花园里找她,见她见天的也不知在愁什么,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将她当作腰间的挂件,时时刻刻挂在身上,好随时看着。

如此一来,姜阮就更加难受了,白天倒也罢了,大不了,就把自己当成一个主人的挂件,好歹也算是起到了作为一只宠物该有的作用。

可到了晚上,每每陆晏沐浴完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开始不断加深。

她恨不得缩成一个小圆球,将自己的存在降低到最小,可即便如此,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心里还是会想入非非……

她不禁在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那日她就不让采薇搬床铺了,这下可好,日日将自己的心肝放在铁板上来回的煎,还不给翻面的那种。

她心里苦啊!

姜阮思来想去,这样不是办法,又趁他不注意,偷偷叫采薇把床铺挪回来。

谁知他一见到床脸黑的厉害,转身趁她外出散步的时候,将好端端的,也不知镶嵌了多少颗珍珠宝石,专门为她做的床榻给丢了出去!

他嘴上说的可好听了:你日渐大了,那张床太小,也不甚结实,我叫人重新做了来,你且耐心等待便是。

姜阮心想,我信你个鬼。

那张小床分明比她要大上好几倍,且当时是选了最好的檀香木制成,工匠们不仅将小床做的精致华丽,且牢固的就是陆晏坐上去都没事,更何况是她。

但是她作为一只力气小,个头小,就连声音都小点的猫,打也打不过,说也……

说又不会说,还能怎么办!

嘤嘤嘤,陆晏这个坏人!

她这种复杂而又羞怯荒唐的心情,一直保持到除夕那一日。

这天一大早,陆晏久不回家的两个哥哥们也都从京郊军营赶了回来过除夕,大家准备一起参加除夕夜的夜阖宫夜宴。

得知这个消息,还未来得及消化的姜阮便被哥哥们回家,心情极好的陆晏给抱到了他们跟前去了,要是都是一家人,怎么着也得见见。

正襟危坐在陆晏怀里的姜阮,内心十分不安的看着眼前正在淡定的吃茶,与陆晏说话的陆家大哥陆霖,以及他的二哥名陆攸,心里别提多不安了。

她只见二人脾性像极了其父亲陆国公,长相虽也风神俊朗,可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十分吓人。

姜阮实在有些坐立难安,扯了扯正与哥哥们兴奋的说着做了京兆尹之后发生的各种趣事儿的陆晏,想要走。

陆晏终于见到了她的小动作,低头冲她一笑,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介绍给自己的两位哥哥。

“大哥,二哥,这是阮阮。”

姜阮瞬间肌肉崩的很紧,十分紧张的看着他二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还好陆晏的两位哥哥不愧是从军营里出来见过大风大浪的,见到她也只是略微颔首,甚至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变过,不仅如此,竟然每个人都还给她准备了见面礼。

陆家大哥哥送了一把古朴的匕首,说是前两年去了一趟漠北,从一个老牧民手里买来的,看着不怎么样,却削铁如泥。

陆家二哥哥,则送了一把小巧可爱的弓弩给她,一脸严肃道:“弟妹,一定要放好了,可不要随便拿出来玩,免得误伤了自己。”

姜阮见着二位哥哥送的礼,十分感动,眼皮子跳了跳,心想,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用的上!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

陆家哥哥,果然不一样,不愧是军营里练过的,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儿,竟不觉得荒诞!

“喵喵喵!”她颇为矜持的向他们道谢,扶着陆晏的胳膊羞羞答答行了一个礼。

然后,她见着两位自始自终都未变过脸色的两个陆家哥哥,赶紧灌了几口茶,起身告辞。

行至门口的时候,一向持重的陆家大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陆家二哥哥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了他,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院子。

姜阮睁大眼睛看着陆晏,眼里流露出伤感。

陆晏揉揉她的脑袋,将她抱紧怀里,道:“他们只是还未习惯,慢慢就好了。”

姜阮心想,真的会好吗?太难为别人了……

陆晏见自家小猫又是那副十分忧郁的坐在那儿看着窗外,赶紧上前柔情蜜语的哄,谁知那只小猫怎么哄都不见好,他只得使出杀手锏,在她身上挠痒痒。

姜阮终于忍不住“喵喵”叫了起来,上传下跳的躲开他的手。

陆晏一个翻身扑过去,将他的小猫摁在胸口,哈哈大笑,“抓到你了!”

姜阮看着那张笑脸,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小脑瓜子在他颈窝蹭了又噌,“喵喵”撒娇。

陆晏心都化了,心里头忍不住想起了李域的话,心想,若是身为人的她对他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总是面目清冷绝尘的女子将头埋进自己的颈窝,在他的心口蹭来蹭去,细长胳膊环着他的腰……

他瞬间觉得心里头的那股邪火又起来了,赶紧坐了起来,重重吐了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

李瑶来的时候,陆晏已经平息了自己心中的燥意,而姜阮玩累了,则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睡着了。

李瑶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大正常的儿子,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与他聊起了今晚夜宴的事儿。

她道:“她今晚去吗?”

陆晏忙收敛心神,郑重点头,“自然要去。”

李瑶瞥了一眼里面已经沉睡了数月的女子,又看了一眼那只趴在不远处睡姿诡异的“儿媳妇儿”,最终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到了天黑时,她又来了,姜阮这时已经醒来。

李瑶将夜宴上女眷该注意的事项一一同她说。

姜阮乖巧懂事的蹲坐在那儿,将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听了进去比从前读书时还要认真,生怕若是记错了,给他们一家丢人。

她其实心里觉得荒诞极了,长公主殿下竟然真的跟一直猫如此认真的讨论着,见了谁该露出温和的笑,见了谁该不说话,只需要点头,越矜持越好……

你瞧瞧,她说的多自然,仿佛这是这普通不过的一件事儿。

女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收的住,等到李瑶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一抬头对上自家“三媳妇儿”天真懵懂的一张脸,卡在嗓子眼儿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得道:“算了,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陆晏有些担心。

李瑶瞥了他一眼,道:“你既娶了她,那就得明白,这种事儿往后就少不了,你总不能次次都将她挂在身上吧。”

陆晏还要说,姜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冲李瑶拼命点点头,以示知道了。

她想,陆晏都可以不顾旁人的目光,将自己这样大大方方的带出去,那她一只猫,还顾及什么脸面呢。

兴许大家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晚上出发的时候,姜阮仍旧跟陆晏一个马车。

马车内,陆晏看着被自家娘亲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小猫,身上摸了摸她身上穿着一件小小的狐裘制成的衣裳,以及脖子上的璎珞项圈,还有头顶上蝴蝶结中间镶嵌的一颗硕大的珍珠,“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阿娘,这是把她压箱底的宝贝给你戴上了?”

姜阮伸手摸了摸脖子上也不知用什么玉制成的项圈,“喵喵”两声。

是长公主说,这叫输人,阿不,输猫不输阵!

陆晏伸手摸了摸那颗比龙眼还要大上一倍的珍珠,见她蝴蝶结有些歪了,“重吗?”

姜阮赶紧点点头,趴在他怀里蹭了蹭,又趴在他颈窝嗅了嗅。

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身上味道很好闻,比诱人的小鱼干还要好吃的味道,总是忍不住靠近。

陆晏被她蹭的有些痒痒,赶紧将她从怀里抱出来,“要是进去后累了,你偷偷跑来找我,我把你藏在大氅里睡觉,知道吗?”

小猫听话的点点头,仰头看着他。

陆晏瞧着那眼神,仿佛又瞧见了,那个眼神单纯,面容清冷的少女,就这么仰视着自己,有些……

怦然心动!

姜阮见陆晏又是那副失神的模样,心里的怜惜大胜,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晏回过神来看她,随即,蹙眉,向她靠近了些。

姜阮眼见着那张脸越来越近,他勾人的桃花眼里那只花里胡哨的小白猫的身影越来越大,心一横,紧张害羞的闭上了眼。

谁知等了许久,也没能等来陆晏的下一步动作。

她忍不住将眼睛撑开了一条缝,偷偷瞧他。

谁知陆晏正看着她眼眸里尽是笑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这小脑袋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姜阮见自己会错了意,羞得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肚皮上,全身的皮毛都红透了。

陆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替她扶正脑袋上的蝴蝶结,又替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到了。”

阖宫夜宴是在太液池的华清殿举行的。

陆晏一家人到的时候,那里早已灯火通明,本朝的皇亲国戚们,以及满朝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各自携带着自己的家眷坐在早已排好的位置上。

众人见到长公主到了,除了一些老王爷皆起身向她请安。

陆晏与父亲还有哥哥们往左边位置上走去,而李瑶则抱着姜阮往右边下首第一的位置上走去。

姜阮忍不住朝她父亲处看了一眼,今日他自己一个人来,谁也没带。

正在这时,李谋带着后妃们也从华清殿后头走了进来,只听环佩叮当,带起一阵香风进了暖意熏人的大殿,满室生香。

除了皇后娘娘坐在陛下身旁,其他人皆按照品阶依次坐下,最旁边得,则是几个皇太妃。

姜阮如今是猫,并不用手这么大的规矩,且她个子又小,缩在李瑶旁边别人也留意不到,忍不住向上首看去。

只见陛下与后妃们由身后跟着得侍婢取下身上各自的外披,入眼一片姹紫嫣红,唯有一抹素色身影最为显眼。

众人赶紧起身行礼,高呼万岁。

李谋今日看上去十分高兴,说了几句他”君臣同乐的场面话,正式开席。

她又忍不住朝那抹素色身影看去,只见楚王李洵正低头与她说话,眉眼间很是恭敬。

姜阮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那妃子刚好这时抬起头来。

她见到那张脸,忍不住愣住了。

“那个是云皇太妃,楚王的生母。”李瑶低声说道,言语间有些不大自然。

云皇太妃名云光,曾经名闻天下的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今生在位二十年,并不贪恋女色,除了皇后,所纳妃嫔并不多,今晚能来到这宴会上的,除了太妃们,其他的也都是在后宫排得上号,比较受宠爱的,共有十余名之多。

那个云皇太妃坐在最下首偏僻处,穿着一件素色齐胸襦裙,杏眼桃腮,云鬓堆积,肤色似雪,秀眉微蹙,尽得风情。

放眼过去,一片姹紫嫣红之中,竟比着云皇太妃一人失了颜色。

姜阮向皇后看去,只见今日这么热闹的日子,殿中暖意慎重,每个人吃了酒,脸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唯有皇后一人面色过于苍白,看起来身体并不好的样子。

果然,才开席没多久,皇后娘娘便推说身体累了,先回去了。

更有意思的是圣上,放着身旁的妃嫔不理,不时的找云皇太妃说话。

她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总觉得不对的很,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忍不住看向陆晏。

陆晏正垂眸听着旁边的李域低声说话,也不知是不是知道她正瞧过去,也向她望来,两人四目相接,竟在热闹的宴席上,生出浓浓情意来。

姜阮赶紧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一转头,装上了对面的楚王李洵。

他似也看到了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似在同旁边人说笑,可姜阮瞧得分明,那眼里分明没有半点笑意。

姜阮瞧着他把玩杯子,那只过于白皙的手让她觉得原本暖意熏人的大殿刺骨冰冷,忍不住往李瑶旁边挪了挪。

“你可是冷?”

李瑶瞧着身旁方才还好好的小猫,一直在哆嗦,看了一眼旁边的丹淑。

丹淑会意,连忙拿了一个手炉放进她怀里。

姜阮将那只精致的手炉放在怀里才感觉好了些,十分感动的看着李瑶。

李瑶被她又黑又亮的猫眼睛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赶紧饮了一杯酒下去。

姜阮倒也没在意,想起从前在书院时,最是喜欢同楚王说话。

他满腹诗书,人一点儿王爷架子都没有,有时候还经常去给她们讲学,整个书院的人,不知多喜欢他,各个视他为师长,怎如今做了猫,见到他本能害怕的很。

不仅如此,圣上奇怪,妃子们奇怪,太妃们也奇怪,哪哪都透着奇怪,就连长公主殿下,也都往今上与太妃处瞧了几眼,一脸沉重的样子。

而更奇怪的是,从前最是爱热闹的姜婉竟然都没有来。

按道理来说,她如今已经是楚王妃,哪怕是出嫁时不太好看,这种场合,也不应该不来。

姜阮坐了一会儿,实在想不通就不想了,自顾自的饮了一些香甜的酒,偷偷从自己藏在大氅下面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小鱼干来。

满席珍馐与陆晏亲自烤的小鱼干相比,还是鱼干好吃,她想。

宴会进行到一半,歌舞鼓乐声不断,酒吃的微醺的贵族与大臣们都放开了些,更有甚者,直接伴着乐声跳起舞来,觥筹交错之间,宾客尽欢,就连姜阮都忍不住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心情愉悦的很。

一直担心姜阮的陆晏不时的向这边投来视线,见她微微眯起眼睛,歪着脑袋靠在他阿娘身上,一副很惬意的模样,心里高兴,也就放下心。

姜阮坐着坐着,只觉得腹中有些涨,便想去如厕,才刚起身,李瑶想要与她一起去,却因吃多了酒,又跌坐回去。

她忙表示自己也可以,离了席,随着丹淑出去了。

殿外面这时已经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子砸在洗得干净的青石板地上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姜阮如厕完觉得自己无聊,便顺着廊下散起步来,才走了没几步,瞧见一金灿灿的影子闪过,喜道:“将军!”

她追着那抹影子出去,七拐八拐,等到停下来的时候,谁知转来转去竟然迷了路,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姜阮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瞧着巍峨连绵的宫殿一时不知自己现在到此在哪个位置。

此刻屋外天寒地冻,雨幕密集,雨点在地上敲击出比殿内更响亮的乐章。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连忙顺着旁边那株足有两人抱的大树上爬了上去,终于在西南方向看见了那光亮最盛的地方。

她心里一喜,正要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远远的看见一个裹着红狐,个子高挑身姿曼妙的女子像这边走过来。

姜阮吓得赶紧收回了腿,正想着从树的背面绕过去,谁知又有一人紧紧跟着那女子追了过来。

“云光,你等等朕,朕知道错了,莫要再生气了!”

雨水不断透过树下砸在她的身上,冰凉的雨水像是要透过她身上的大氅,直接透进身体里去,姜阮惊讶的看着那个身形高大挺拔的明黄身影,吓得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那明黄身影终于追上了那我见犹怜的女子,竟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抵在湿漉漉的树干上。

紧接着,树干摇曳,气息微喘,嘤咛不断。

姜阮只觉得晃得厉害,紧紧的抱紧树干,大气儿不敢出的贴着湿漉漉的树干。

这是碰见别人“妖精打架”了?

幸好树底下的人并没有“打”太久,那明黄影子终于意识到雨势越来越大,将那女子打横抱起,匆匆进了旁边的宫殿。

姜阮待人走远了,才从树上下来,也顾不得雨水全部打在自己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方才那两个的行径,简直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完全打破了她对礼义廉耻的认知。

她该怎么办,要立刻回去告诉陆晏吗?

突然,姜阮头顶上方才还如密密麻麻的豆子一般砸在身上生疼的雨水停了下来。

她猛地抬头去看,只见一身身披墨色大氅,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阴影里,手持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

雨点密集的黑夜里,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的并不大真切,唯有一双雪白如玉的手尤为瞩目,让人过目不忘。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声音也如珠玉落盘一样好听,微微叹息一声。

“你也看见了是吗?”

姜阮见着那手,只觉遍体生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想起了自己被杀的那个雨夜,想起了这段时日重复做着的那个梦,想起了那只白到极致,捂着自己的口鼻,冰凉刺骨的手。

陆晏,你在哪儿?

快来!

救我!

她正欲转身跑,谁知那个人突然像前迈了一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劈下一阵惊雷,混合着几道赤焰闪电。

电闪雷鸣之间,姜阮仿佛终于看清了及笄那个雨夜隐在斗篷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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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死对头的小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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