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 64 章

姜阮只觉得脸烧的厉害,动也不敢动,又想起从前他隐忍时在那儿默念佛经的模样,心疼得很,转过脸去不敢再看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陆晏得了自家小猫的默许,在她额头蹭了蹭,气势昂扬,将他娇羞不已的小猫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吻住了她同样炽热的唇。

他一路攻城略地,小猫溃不成军,丢兵曳甲,无路可逃,眼见着小猫投了降,攀附着他软成了一滩春水,只眼瞧他,泪眼涟涟,无声控诉,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陆晏听着声音,心神荡漾得厉害,身上起了薄薄的汗。他温声细语哄着俘虏,蓄势待发,即将攻进城池之际,床榻突然震动,屋外似是响起千万雄浑铁甲兵踏雪奔腾而来,直逼屋舍,到处都是呼啸马鸣之声。

方才意乱情迷,眼神涣散的俘虏立刻恢复了神智,满面通红的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咬着唇,“屋外,好像,好像有人……”

可陆晏像是知道是谁,将她的手拉至头顶,与她十指紧扣,低头咬啮她的耳尖,“不理它,咱们继续。”

就算是今天天塌了,他也理不了这么多。

积压了多年的欲念此刻已经凝聚成了滔天的巨浪,巨浪在翻滚,着向他席卷而来。

陆晏就要得尝所愿,圣人一念崩塌,金身已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可是他脸皮厚倒是不所谓,姜阮听着那声音,心想一墙之外,不知来了多少人,哪里肯。眼见着争不过陆晏,拱起腿踢他,却不想他早有防备似的,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摩挲着她滚烫的肌肤,然后一口咬在她的后颈处。

姜阮只觉得背脊一麻,忍不住发出晋江不允许的声音。

陆晏在她耳边轻喘,“你莫要如此,我快忍不住了……”

姜阮吓得立刻咬住了唇。

陆晏埋在她颈窝重重的呼气,两人皆是一动也不敢动,尤其是陆晏,到了这种时候,却被人打断,恨不得出去将那些人狠狠揍一顿。

屋外不知有谁喊了一嗓子,“屋里可有人?我们要进去了!”

陆晏冲屋外呵斥一声,“滚!”

屋外立刻没了动静。

谁知过了一股儿,又传来低低的说笑声,那是两个极为年轻的声音。姜阮侧着耳朵仔细听,好像耳熟的很。

陆晏却不顾及外面的声音,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

姜却阮吓得去摸衣裳,生怕外面的人闯进来。拿着羞涩害怕的眼睛瞧着陆晏,可爱可怜。

陆晏知道今日怕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叹气一声,替她温柔抹去眼角的泪,然后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放心,他们不敢进来,你若是困了,先睡会儿。”

他说完立刻起身穿衣服,哪里还有方才急色的样子。

姜阮躲在被窝里瞧了他一眼,只见他身上虽穿的是普通布衣,可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端得上无尽风流。

陆晏似是有察觉,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幽幽。

“等我。”

姜阮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她想,他等了她那么久,她等他一时,又有何妨。

只是,他比着从前完全不同,她对于未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害怕。

屋外的人似乎等不及了,喊了两声。

陆晏只得收回旖旎心思,穿了件毛领斗篷,面目严肃的走出院门,仿佛外面迎接着他的是另一种人生。

昨夜虽下了一夜的雪,今日天却是晴好的天,陆晏一拉开院门,见到的是三千金甲战士,站在天地之间,排列成行,迎着冬雪,生出凌冽的肃杀之气。

为首的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那银甲映着冬日里的光,散发出白色的光晕,宛若天神。

左边的那个生的极为漂亮的少年,中间的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眉眼英气不辨雌雄,十分俊俏,最右边的,是一个身形高大,风神俊朗,成熟稳重的青年。

他们三人见到陆晏后皆喜不自胜,立刻翻身下马,向他走来。

陆晏像是等这一天等了许久,浑然忘记了方才好事被扰得不满,

大步迎了上去,冲三人抱拳。

“清河终于等到诸位了。”

中间的那个眉眼英气,鼻子上一粒雀斑如同主人的笑容一样,雀跃的快要飞起来了,向他拱手,“晏哥,你和嫂子受苦了!”

姜明允,不,现在是阮明允,他已经入了阮氏一族,成了阮家百年来最年轻的家主,只是性格还如同从前一样,上前抱了一把陆晏,颇为感慨。

“姐夫,好久不见!”

陆晏见他这么热情,正想要拍拍他的肩,表达一下长辈对晚辈的爱重,谁知那跳脱的少年已经松开他,大步向他身后的屋子走去,边走边道:“阿姐呢,我去看看我阿姐!”

陆晏想起被窝里什么也没穿的姜阮,惊得一把拉住他的后颈,将他拉了回来。

阮明允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见他眼下乌青一片,下巴生出青须都未来得及刮干净,看着大病初愈十分憔悴的模样,只以为是自己来晚了,他姐姐出了事,急得眼睛都红了。

“我阿姐出事了?”

陆晏连忙摇头,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阿姐好的很,还在休息,你这么大了闯进去于理不合!”

阮明允松了一口气重重一拳打在他胸前,道:“害,我姐眼下是只猫,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姐夫,你怎么几年不见,变得这么讲究?”

陆晏还要说话,这时那不慎结实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红裙曳地,乌发雪肤红唇的女子。

众人呼吸皆是一窒,只觉得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伫立在这天地白雪的矮屋瓦舍前,绝世而孤立,美的令这天地之间失了色。

陆晏瞧着她穿的这样单薄,立刻迎上去将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姜阮想起方才他耍流氓的情景,面红耳赤,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十分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可她这样在陆晏看起来,就是与他眉目传情,

他越瞧越欢喜,一对桃花眼里溢出潋滟的光来,心口扑通扑通的跳,恨不得像从前一样将她藏在怀里,妥帖安放。

只是如今她的小猫变成了人,十分的娇羞,定然是不愿意。。

两人腻歪起来,差点就把那还傻站着的三人都忘了。

“阿姐!”阮明允这时反应过来,似是难以置信,冲上前去。

姜阮见到阮明允后,面容回恢复了清冷,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发现眼前这个与她有六七分相似的漂亮小郎君,是自己的弟弟,红着眼眶迎上去,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握住他的手,止不住哽咽,“阿允……”

阮明允自从上次姐姐变回猫之后,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自己姐姐变成人的样子,激动的一把抱住她,跟着红了眼睛。

老天有眼,他的姐姐吃了那么苦,可最终,还是回来了。

两个人久别重逢,自是好一番热闹,说不尽的关怀,道不尽的思念,可站在一旁的陆晏感动过后,看着这个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半大的少年,才不过两年未见,他个子都快与他一样高了,此刻这样抱着他的小猫,怎么瞧,怎么都觉得碍眼。

他立刻快步走过去,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小猫从阮明允的怀里拉出来,紧紧护着。

“阮阮,快过来见见我二哥哥,还有,”他瞥了一眼英姿飒爽的沈靖,决定将私人恩怨放到一边去,接着道:“还有沈将军。”

姜阮两姐弟并无觉出不妥来,尤其是姜阮,这些年,因为沈靖的事儿,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

不过她先是先走过去向陆家二哥哥行了一礼,陆二哥哥还是同从前一样,不爱说话,朝她颔首,“弟妹,这些年,辛苦你了。”

姜阮还未说话,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沈靖上前紧紧抱着她,颇为感慨道:“嫂子,你生的是真好看!我要是男的,为你死了都值得!”

陆晏打量着一身戎装的沈靖,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在他心里,她怎么看都是一个男人,有一种他家小猫才脱了狼窝,又掉进虎穴的感觉,恨不得即刻向前将她二人拉开。

可他瞧着小猫脸上的笑意,又觉得自己忒小心眼了点,只得将心里冒着泡的醋意压了回去。

故人就别重逢,自是喜不自胜。

此刻屋舍太小,也容不下那么多人,况且眼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大家当下决定离开这里,直赴宁川与早已经聚集在那里的三军将士会合。

姜阮将陆晏的衣物收拾了一下,穿着沈靖给她的盔甲,与她各骑着一匹马并排走在最后面,前面不远处的三个男子凑在一起也不知说些什么。

“嫂子,你都不知,我们等着这一天,等了一年多。”沈靖颇为感概。

姜阮虽日日与陆晏在一起,可由于她语言不便利,陆晏又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两人并没有聊过太多这方面的事儿,只是从陆晏写信时透出的只言片语,了解到陆晏在筹谋大事儿,但是具体在筹谋什么,以及做了什么,其实并不清楚,眼下听沈靖如是说,来了兴趣,拉着她让她详细说说。

原来,自从宁王李域被抓以后,中郎将陆攸被任命为三品怀化将军去了北狄边界之后,陆晏就将手中的虎符送到了宁川老家父亲陆俞的手中,并私底下联合了沈靖的父亲四品忠武将军沈凉。

当时沈家军与北狄来犯的二十万大军交战,是陆晏写了无数封信,说服了自己的父亲陆俞动用了兵符调动了曾经对自己衷心耿耿的旧部,同时以阮家外孙女婿的向陇西阮家阮老太公求助,借了大批的粮饷给沈家军,以至于沈家军才击退了北狄大军,得以存活。

沈凉担心事迹败落,不停的向朝廷讨要拖欠的军饷,并特地放出消息,说是李洵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任命的,丝毫没有行军打仗经验的陆攸来带领沈家军,且陆家二郎陆攸仗着自己是长公主殿下之子,其人嚣张跋扈,刚愎自负,与打了一辈子仗的沈凉处处作对。

其实原本沈凉还想着,若是朝廷给了军饷,那他与陆晏合谋的事儿还要放一放,毕竟,对于军人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可是,一旦谋反,牵扯的就不只是个人的前程,是手里握着是数十万大军与无辜百姓的性命。

可是没想到的是,朝廷以国库早已经空了为由,推三阻四,说是发不出军饷,让沈凉自己增加鹿城的税收,以充作军饷。

这也就罢了,没过多久,沈凉便收到摄政王居然耗费大量的金钱人力修建所谓的修仙台的消息,才发现,费劲力气走上那一心之下,万人之上,曾经享誉长安,天下读书人之首的仕君子李洵,内里简直是一条毒蛇,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皇位权力,而是想要毁灭曾经鼎盛的王朝,心中悲凉,当场将圣旨给烧了,立刻回了信给陆晏,心中只写了四个字。

甘为差遣。

姜阮听着沈靖将这些一丝丝一缕缕,环环相扣的大事一一剖解,心想,这若是其中一个环节出了差池,或是阮家不肯借军饷,或是沈大将军不肯与之相谋,将他举报给李洵,以此作为升官发财的手段,那么,他们这些人,包括宁川陆家,陇西阮家,早已不知是何境地。

她心中对于陆晏的爱意更深,她的陆晏哥哥将每个人的心思揣摩的如此精准,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一个如此有手段谋略,且胸怀天下的好男儿。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陆晏当时做这些的时候,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只是还好,他赌赢了,李洵才刚刚将整个王朝掌握在手里,暂时没有鱼死网破的打算,只是将他流放三千里。

眼下时机已经成熟,他们眼下只需要绕道回宁川与陆晏集合,杀回长安城,救出被囚禁的李域,捉了李洵,给在他的掌权之下受尽了苦楚的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为友人。

为家人。

为天下苍生!

姜阮听的热血沸腾,不住向前望去,只见中间那个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威武的男子刚好回过头来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隔着老远,都生出浓浓情意来。

沈靖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嫂子你是几时变回来人的?”

姜阮脱口道:“今日一早。”

沈靖想起早上听到屋子里传来的那声怒吼,再加上她从小便在军营里混日子,什么荤段子没听过,联想到陆晏刚出来时那个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拉着缰绳往她身边挪了挪,低声道:“那你们,睡了没?”

姜阮脸倏地一下红了,没想到沈靖居然问这个,与她在长安见到的那个总是觉得敛着性格的沈靖大相径庭,顿时手足无措。

沈靖一望她的表情便知,暗骂自己回到军营后将在长安学到的贵女姿态忘了个干干净净,怎么就忍不住说起了荤段子,赶紧转移话题,聊起了沿途的雪景。

姜阮重重松了口气,又朝前面的人瞧了一眼,忍不住好奇,“陆二哥哥在军中待了两年,你与他相处的如何,你有没有问他……”

沈靖眼神闪过一丝暗淡,随即笑道:“害,那都是年少轻狂的念头,且一直忙着打仗,哪有空想这个,不过,我近日又有了新欢,觉得还不错!”

“新欢?”姜阮惊讶,“什么新欢,你可是要成亲?”

沈靖连忙摇头,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鼻尖的一颗麻雀都雀跃起来,“不不不,我们在军营里将新看上的称作新欢,没什么关系,哈哈哈……”

姜阮忍不住笑,“那你新欢是谁?”

沈靖将头偏过去指了一下前方右边的阮明允,一本正经的逗她,“我瞧着你弟弟不错,要不,把他给我吧。”

前方的阮明允这时回过头来,傻傻的冲着他阿姐笑。

姜阮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沈靖哈哈大笑起来,可前面的将士像是习惯了自家少将军这个德性,面不改色的赶路,而一直未有动静的陆攸这时朝后面看了一眼。

沈靖立刻止了笑,撇过头去与姜阮接着说话。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一个叫首阳的都城,便在当地扎营住宿,沈靖安顿好了军中将士,大家换了常服,决定带着姜阮等人去城里住一晚,顺便给陆晏接风洗尘,商议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姜阮与陆晏没有异议,而且陆晏心里总是记挂着一些事儿,想要给办了,不然心里总是难安。

阮明允虽做了家主,可还是孩子心性,一听到要去吃酒,乐不可支,唯有陆攸面有难色。

沈靖瞧他一眼,直接翻身下马在前面带路。

姜阮总觉得他俩之间十分的古怪,忍不住看向最是了解陆二哥哥的陆晏。

可陆晏此刻心里哪还有旁人,赶了一天的路,见沈靖总是黏着她,自己又不好撇下二哥哥与她弟弟,心里头对她的思念早已经如同野草一样疯涨。

此刻见可恶的沈靖终于先走了,立刻上前牵住她的手,与她共乘一匹马,然后心满意足的将她搂在怀里,驾马跟了上去。

陆攸看了一眼身边漂亮的少年郎,只见他连忙翻身上马,大喊,“沈少将军等等我!”

他随即不再犹豫,也跟了上去。

众人一路朝着城内,然后在一家叫“极来”客栈前停了下来。

“就这儿吧。”众人翻身下马,门口眼尖的伙计立刻迎了上去。

客栈内掌柜的正低头算账,听声抬头,眼前一亮,只见五位或长或少,模样气度百里挑一的郎君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阮明允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来五间上房,然后送些热水酒菜,全部送到其中一间房即可。”

他说完,瞧了一眼众人,“咱们就在屋子里吧,冷的很。”

众人点头,陆晏却道:“四间即可。”

其余四人皆看着他,尤其是沈靖的眼神,意味深长。

可陆晏面不改色,仿佛这是件最是平常不过的事儿。

掌柜的是个人精,目光在五人身上打了一个转,见其中一个面色清冷,生的乌发雪肤红唇漂亮到极致的少年郎,突然就悟了。

这位是个女子,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身姿挺拔,气度非凡的青衫玉面郎君的娘子。

果然,那玉面郎君话音一落,方才还瞧着面色清冷的人,脸颊染上一抹绯色,立刻让人觉得这客栈蓬荜生辉。

这是仙女吧,他想。

“你再瞧,我挖了你的眼!”陆晏见他客栈老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冷冷瞥了他一眼,将小猫遮得严严实实。

客栈老板吓得立刻回过神,腿一软,连忙叫伙计将人迎上楼去。

其他人瞧着醋成这样,忍不住笑,姜阮想要佯装镇定,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脸一阵阵发烫。

掌柜的见他们上了楼,忙不迭的擦着头上的汗,心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世家贵族,这养出来的气度,一个眼神,差点没把他吓死。

大家沐浴之后,全部聚在了一间屋子,伙计们早已经摆好了酒菜,屋子里皆点着碳,与外面冰天雪地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姜阮瞧着屋子里因着刚刚沐浴完,面色皆有些潮红,却又意气风发的众人,只觉得积压在心口数年的石头被搬走了,再世为人,心中不胜欢喜。

陆晏又何尝不是,他看着身旁笑起来明艳不可方物的小猫,偷偷握住她的手,举起手中的酒杯,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喜气。

“为我们离别后的重逢,满饮此杯!”

沈靖允笑道:“为朋友!”

一向冷淡的陆攸似也被在场的气氛点燃,道:“为亲人!”

阮明允兴奋的很,立刻站起来,朗声道:“为天下苍生!”

众人被他单纯却又满腔热血的少年心性感动,皆道:“为天下苍生!”

陆晏执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一眼一茶代酒,面色兴奋的有些潮红的女子,心道:“也为挚爱,至死不渝。”

一场冬日里的暖酒仿佛是将大家心中藏着的那个也曾经热血过的少年给激了出来,众人将往后如何行事做好安排后,各个不甘示弱的饮酒,越饮越上头。

这当中,阮明允才从自己家里出来,像是困在笼子里久了的鸟儿飞出了牢笼,放飞的厉害,尤其是见到姐姐如今好好的站在他面前,高兴的不得了,热情空前高涨,拉着最是能喝,性格也最是洒脱的沈靖行起了酒令。

姜阮倚在陆晏的肩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弟弟与沈靖,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陆晏伸手悄悄环住她的腰,低头与她咬耳朵,“他被保护的很好。”

“是呀,真好。”姜阮点头,浑然未发觉揽着她的男子也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盯着她后颈处,眼神灼热的很。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手掌,然后看着众人道:“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出发,我有些累了,你们先聊,我先回去睡了。”

他说着,示意自家小猫跟着走。

阮明允方才还豪气万丈,酒没饮够,话没说畅快,想起从前他同陆晏一起在他家中吃酒时,他酒量不知有多好,每回非得把自己灌趴下,怎么今天酒才不过几盏,就要走,正要拦,沈靖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拉了回来,勒住他的脖子道:“你若是没饮够,来,你沈爷陪你!”

姜阮觉得眼前的场景有意思的很,也不肯回去。

她不走,陆晏自然也不会走,目光颇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又灌了两杯酒。

一旁原本屁股离了坐垫正要走的陆攸也不动声色坐了回去,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在阮明允脖子上的胳膊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眸子却幽深如潭水。

沈靖犹自不觉,从地上抱了一坛酒,砰一声放在阮明允面前,替自己同他倒满酒,豪气万丈的端起酒杯,“干!”

阮明允眼睛一下子直了,噌的起身,学着这段日子里,与沈靖厮混在一起学的那些恶习,一条腿搭在凳子上,干了那碗酒,伸出手,“哥俩好啊,六六六啊。”

“螃蟹一啊,抓八个,两头尖尖那么大个,爬啊爬啊过山河……”

“你输了,喝喝喝!”

两人被屋里的暖意醺的酒虫上脑,毫无形象的在那行酒令,喝到最后,酒坛没了,又叫伙计送。

一旁的陆攸忍无可忍,一把抢过沈靖手中的酒坛子,压着怒气,咬牙道:“明日还要赶路,就到这儿吧。”

沈靖喝的正上头,闻言睨了他一眼,想起从前一腔热情扑在他身上,临了,他就连回绝自己都没有勇气,竟然让自己的弟弟弟妹来。

真不是个男人!

她又想起这一两年,两人虽在一起共事,他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冷的跟块冰一样,气不打一处来。

诚然,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他行军打仗确实比她与她阿耶一根筋的厉害,军阀谋略也是一等一的好,可那又怎样,谁还没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啊。

她越想越生气,又见着眼前漂亮的少年目瞪口呆看着自己,认定自己丢尽了颜面,坛子一摔,冷哼一声,朝陆攸喷着酒气,“怎么陆将军这是瞧不起沈爷?要不,比比?”

哼,她沈靖的酒量是被她那个酒鬼老爹练出来的,在这一方面,她在长安纨绔界简直是难逢敌手,就连纨绔界的翘楚陆晏都不是对手,他陆攸一个贵族养出来,最是讲究礼仪风度,爱惜羽毛的仕君子,跟她比,哼!

她冷笑:“陆将军,你可别说沈爷欺负你,我一坛,你半坛,如何?”

陆攸抬眸看她一眼,“若是你输了呢?”

沈靖此刻还以为自己在军中与人拼酒,浑然忘记了姜阮在场,怒骂,“我日,你沈爷会输?”

姜阮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

她见到的沈靖虽然不似别的女子温婉,可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不曾想居然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陆晏不动声色将她搂得更紧些,与她咬耳朵:“你瞧见了吧,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若不然,以我的眼力,怎么可能与她相处一年多,都没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姜阮忍不住笑了。

反正在她眼里,无论是收着性子的沈靖,还是这样豪迈的沈靖,她都喜欢的很。

陆晏一见她笑,眼睛就跟带了钩子一样,勾的心里痒痒,低声哄道:“这么夜了,咱们回去睡吧。”

“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胜负已定。”

姜阮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知道二哥哥输了?”

陆晏瞥了一眼对面自信满满,一脸狞笑的沈靖,轻哼,“谁说我二哥哥会输。”

姜阮见他神神秘秘,急道:“那你快告诉我,到底谁输谁赢。”

陆晏握着她的手,探到了自己的衣服内里,咬着耳朵告诉她,“你现在同我回房歇息,我就告诉你。”

姜阮低着头,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儿,耳尖连着露出的白皙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小声道:“我,我还是自己在这儿看。”

陆晏饮了酒,充分发挥了自己不要脸的流氓属性,拉着她的手,一路向上,摁在自己滑腻的胸口,“你摸摸,我心跳的厉害,是不是又要生病了?”

姜阮:“……”

这个人,果真不要脸的很。

“阮阮,我困了。”

“你快摸摸我的额头,我热的很,说不定一会儿就要生病了……”

姜阮低头不语,觉得自己触手之处,滑腻的很,手心生了汗,紧张的握着手边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谁知她灌下去的哪里是什么茶,竟是自己拿错了杯子,将陆晏杯中的酒饮了下去。

那酒烈的很,根本不是沈靖说的跟水一样,她只觉得腹中如同着了火一般,喉咙处也辣的很,呛的咳起来,头也晕晕乎乎,看什么都模糊的很。

原本还想耍流氓的陆晏吓了一大跳,见她眼神迷离的望着自己傻笑,然后向后歪去。

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她抱起来,冲着眼前三个还在那儿螃蟹一,爪八个的三人,有些心虚道,道:“阮阮醉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对面三人喝急了眼,哪里还理得了他。

陆晏腿上生了风似的,抱着人就往离他们最远的那间屋子去了。

屋子里早早点了碳,暖意熏人,他先是将小猫放在床上,洗漱完毕正要脱衣裳睡觉,似是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跑到楼下柜台要了两根红蜡烛回来点上,傻傻的看着那两根火苗正旺的红烛笑。

他怎么看,这两根怎么像是他们成亲时洞房用的那两根,虽然价值不能相提并论,可寓意都是一样的好。

今晚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好的很。

一杯倒的姜阮觉得有些难受,迷迷糊糊好像有人拿着毛巾替她擦手擦脸擦脖子,服侍得她妥妥贴贴。

她舒服的叹谓,觉得口渴的厉害,撑开眼皮子看了一眼正拿着帕子替她擦脸的陆晏,口里嚷嚷着“陆晏哥哥我要喝水”。

然后,她的陆晏哥哥将她扶了起来,紧接着有什么软软的冰冰凉凉的靠过来,紧接着温热的茶水渡到了自己口中。

也不知渡了多少次,她才解了渴,以为自己还是一只猫,向从前一样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找了个最舒服的睡姿挂在了他身上。

谁知他的陆晏哥哥一点儿也不贴心,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渴了,他又贴着唇过来,张口正要拒绝,一条带着竹盐气息的湿滑小蛇钻了进来追着她的舌尖跑。

姜阮东躲西藏,可那条小蛇坏的很,就是不放过她,也不知追着她咬了多久才放过她,然后滑到了她耳尖处,一遍遍轻轻叫她的名字。

姜阮尾椎处生出密密麻麻的痒意,忍不住轻哼出声。

陆晏连忙捂住她的嘴,悄声道:“隔壁有人,你别叫这么大声。”

醉酒了的小猫瞧着眼前她的陆晏哥哥生的真是好看,尤其是那对波光潋滟的眼眸,似是盛满了春光。

她伸手捧着他的脸,悄声道:“陆晏哥哥,你闭上眼睛,我亲亲你。”

她的陆晏哥哥果然听话的很,将眼里的春光隐了回去,只剩下浓密的微微颤抖的睫毛。

姜阮心满意足的在他脸上,唇上蜻蜓点水的亲,然后滑落到他青须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处狠狠啃了一口。

她的陆晏哥哥也不知是不是害羞了,喉咙攒动的厉害。

姜阮瞧着他不停滑动的喉结,细白的手指轻轻抵住它,随着它动来动去,有趣极了。

可她的陆晏哥哥不老实的很,动来动去的不给她碰,惹得她一生气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之上。

陆晏被醉酒后的小猫无意识的挑逗,心痒难耐,低声哄着她,勾着她,教她与自己一起沉沦。

小猫娇气不肯依他,他便耐着性子一点儿点儿的哄。亲亲她的眼睛,亲亲她的鼻尖,亲吻她的唇,利用怀柔政策使得小猫放弃抵抗,赶紧对他弃暗投明。

很快俘虏便招架不住,向他求饶,希望他放了自己。

可为时已晚!

陆晏好不容易攻进城池,还未开始掠夺,如何肯放了这只试图想要自救的俘虏。

俘虏犹想讨饶,但是陆晏不打算放过俘虏,缠着她,抱着她,只想要向她证明自己的好,希望俘虏心甘情愿的与自己站在一个阵营,希望俘虏不战而降!

也不知过了多久,俘虏彻底被俘获,眼睛含了一汪春水,咬唇看着他,可怜的很。

陆晏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她,下次不可拿这样的眼睛看着旁人,他心里醋的紧。

小猫掐着他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可陆晏旁的事情顺着她,疼着她,唯有此事不行。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岂有卸箭收弓的道理。

他已经忍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此时此刻都到了这一步,再忍下去,他陆晏就不是个男人!

不远处的烛火还在摇曳,昏暗火光下,他看着那巴掌大的脸面色潮红的厉害,漆黑的眼里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眉梢脸颊染上了春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轻颤,无赖的轻啄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唇,咬啮着她的耳尖以及白皙的脖颈,闷哼一声,“现在,怕是想走走不了了,阮阮乖,陆晏哥哥一定轻些……”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穿成死对头的小奶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穿成死对头的小奶猫
上一章下一章

第 6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