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是啊,不好吗?我愣住了。
陆攸成了无人的主,我又有机会了,自然是好。只是,我怎么瞧着他看起来都不大高兴的样子,平日里淡淡的性子居然就这么拉着我,醉眼迷离。
我忍不住又去看被他握住的手腕,只觉得那块灼热的厉害。
我又看了一眼桌上那坛子酒,不知不觉间,里面已经见了底。二十多年的陈年佳酿,后劲十足,就连一向爱酒的陆攸也有些醉了。
我坐了回去,替他斟满酒,“我就是替你不值。”
一向不大爱笑的陆攸居然笑了,就是眼神不大聚焦。他将酒壶里仅有的一点儿酒一饮而尽,问我:“沈和,你可有喜欢的人?”
我心里砰砰直跳,抬眼看他,“有。”
陆攸看着我不说话,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我看着眼前这张脸,心里悸动,心里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老头子的至理名言:看上了就是我的,抢都抢回来!
不过现在不用抢,陆攸成了无主的人。
重阳节的时候,我又带着两坛从那酒铺老板娘软磨硬泡的酒,一大早跑去了靖国公府,想要邀陆攸与陆晏去登高望远。
结果谁能想到,这一次却出了事。
我亲了陆攸。
当时我们三个人饮醉酒,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我最先醒来,一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陆攸的俊脸。
我伸手摸摸他的唇,只觉得又软又滑,一时没忍住,亲了一口。
这一亲一发不可收拾,我竟一时没舍得松开,以至于陆晏不知何时醒来,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她,似是难以置信。
“你,你——”
陆晏气的语无伦次,又怕惊醒自家被人轻薄的哥哥,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拎到了一处背风处,话不多说,一拳头挥了过去。
我想要解释,可陆晏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我解释,看模样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我自知理亏,并不还手,陆晏眼睛都气红了,逮着我就要往脸上打。这时陆攸也跑了过来,将陆晏拦了下来,看着我不说话。
陆晏大抵是怕自己的哥哥知道方才被一个男人亲了,警告似的剜了我一眼,拉着陆攸就走来。
我心有不甘,总觉得若是陆攸知道了我是个女子兴许喜欢自己也说不定,于是熬了一晚上写了一封信约他出来见面。
我以为,只要是陆攸知道我女子的身份,就算是不接受我,看在昔日相交的情分上,至少也不反感。
谁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这件事。
现在想起来那个混乱的场面都觉得自己当时年少,思虑的实在是不够周全,以至于见到陆攸后太过于激动,话不多说,就开始解衣裳,语无伦次的说:“二哥哥你看看我,我——”
一个“我”字才说出口,陆晏举着剑刺过来,眼睛血红像是奔着我的命来了。
我又气又急,看着一脸阴沉的陆攸更是一句话没讲出来,眼见着陆晏的剑就要架在脖子上了,一跺脚遁了!
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是再喜欢,那不得留着一条命不是?
只是我没想到,那一次错过,以至于后来就这样错过了两年。
再后来我大些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硬是没有说出口,其实就是我与陆攸没有缘分,只不过我想明白的太晚。
被陆晏追杀的那个晚上,我拖着一身伤回去的时候,被老头子堵在了院子里。
老头子诧异,“你被人打了?”
我头一次红了眼睛,觉得自己委屈的很,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荒唐事全部告诉了他。
我本以为老头子会安慰我,谁知他竟将我狠狠揍了一顿。
我梗着脖子骂,“你还到底是不是我亲爹!”
老头子怎么说来的?
“没出息的玩意儿,被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问我是不是你亲爹?我沈凉没你这么没种的儿子!”
我气笑了,“我是你闺女!”
后来,老头子一个一个“闺女”的揍我,拿一根绳子将我捆得结结实实丢近了马车,连夜出发去鹿城。
于是,十五岁的我,心中还未来得及绽放的爱恋,被老头子直接扼杀在当天夜里直接葬送在鹿城那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上。以至于后来十八岁的我再次随着他回长安述职的时候,心里憋着一个念头:我一定要见陆攸一面,要亲口告诉他,我曾经有多喜欢他。
执念已经成了我心中的病,陆攸是药,我就算是闻着味儿,我也能把自己给治好了。
只是这一次,我那颗已经被鹿城的风沙磨砺的无坚不摧的心肠,被陆攸见鬼似的表情伤到了。
我什么也没说,在心里宣告失败。
那一年我十八,喜欢一个人六年,连开始都没有机会,彻底的失恋了。
那句“我喜欢你,从十二岁到如今,已经足足六年了,不知陆二哥哥愿不愿娶我为妻?”的话,我酝酿了六年,却最终没有机会说出口。
有时候我又恨恨的想,假如不是陆晏那个狗日的,一定不会以这么仓皇尴尬令人不甘心的方式结束。
可即便是再不甘心,我也逼迫自己放下了。
我再次回了鹿城,发誓再也不要踏足长安城,那里已经成了我的伤心地,是我日渐冷硬的心里一块不可触碰的禁地,只要谁提一上一句,我的心就觉得撕裂的厉害。
我以为,我与陆攸再没有交集。我在鹿城做我的野狼,他在长安城好好做他的豪门贵公子,就像天上的天魁星与北极星之间,隔着半个银河的距离。
没想到不过半年的功夫,他竟然出现在鹿城的军营里,成了怀化将军。
彼时国有内乱,摄政王李洵掌权,最受天子器重的五皇子也下了大狱,一向与鹿城相安无事的北狄国趁乱而入,率二十万领大军压境。
守在鹿城的五万大军奋力抵抗,却因为兵力粮草不足,陷入绝境之地。
我父亲已经多次向朝廷发了求救的信件,眼见着就要入冬,大雪将至。
“摄政王可是派来了援兵?”我问老头子。
这个节骨眼,也不知派了谁来。
老头子一脸沉重,面色越发的难看,“摄政王只派了五万兵马,领兵的怀化将军从前是个从未打过仗的中郎将。”
我正与周扬在沙盘里布兵,不以为意,“这摄政王怕不是疯了,五万兵马也就算了,居然派了中郎君过来做援手,他莫不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老头子背着手原地徘徊了一会儿,站在沙盘看着自家女儿重新拍好的兵线,拿出一个将军放在了地方的阵营之前,冷哼一声,“既然他都把陆家二郎送来,那自然是有他的本事!”
“就算是陆——”我手里拿了一个马前卒,正准备往前面放,突然征住,“谁?”
命运真是奇怪,当我满怀爱意在鹿城拼命往长安城跑,想要看一看陆攸的时候,却总是不能如愿,当我已经不爱他的时候,他竟然有一天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身后领着整整齐齐的五万大军,身披铠甲,面目严肃,威风凛凛。
我从他来的那一日开始躲着他。
时间是个好东西,早已经将我年少轻狂时脑子里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剔除的干净,再见面时,只会觉得尴尬。
他大抵也是知道我躲着他,不以为意,只是偶尔不得不站在一间营房讨论军事时,偶尔撞见他望过来的目光,这时候,我总是觉得想要出去透透气。
好在大家每天都很忙,呆在一块的时候并不多。他来的时候,据说朝廷越来越乱,摄政王将整个朝廷搅的乌烟瘴气,天下似有变数。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频繁的同老头子起争执,时常两人议事的时候竟然当众吵了起来,态度十分的倨傲,每回把老头子气的半死。很快,他嚣张跋扈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鹿城,整个西北地无人不知,陆家的二郎俊目中无人,桀骜不驯。
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老头子受他的窝囊气。诚然他行军打仗非常有一套,我家老头子老了,许多事情有些墨守成规,若是按照他的行军计划,会更有效率。
可是道理是这样,谁又能任由旁人随意欺辱自己的父亲。每次议事,总是免不了争吵,时常不欢而散。
到最后命我甚至怀疑,从前年少时虽性子冷淡,但是待人还算温和的陆攸是不是只是我眼里的一个幻想。
他现在少言寡语,神情冷漠,有时候一个眼神看过来,让人心里犯嘀咕。
眼见着他与老头子争执恶越来越厉害,我决定晚上闲下来的时候找他谈一谈。
当晚我去他帐篷的时候,他正在解身上的铠甲。
他见我进来,愣了一下,随即道:“有事?”
我扫了一眼他营房里面的摆设,与我房里好似没什么差别,就是书案上摆的书有些多,满满当当占了一半的地方。
“我来是跟你谈一谈。”
“哦?”他说话间并没有停手,已经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身上穿着雪白的内衫,坐到书案前给自己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
“坐吧。”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动。我觉得我与他之间已经完全没有坐下来谈话的必要。
“我今日累了,不想费力气,你若是让我伸着脖子跟你说话,那就改日再谈。”他伸手拿了一本书,一副很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家子气了。在军中,我一向觉得自己就是个老爷们,老爷们坐在一起谈判,总不能还没开始就退缩。
如此一想,我慢悠悠走了过去,端起案上的茶一饮而尽。随即,整张脸都皱了。
我日,这厮竟然茶杯里装酒,这是什么毛病。
我只觉得嗓子眼里堵了一把火,皱着眉头咽了下去,语气都带着火气,“你怎么用茶杯装酒?”
他一脸无辜的看向我,“我从来没有说过是茶,况且,我也不是倒给你喝的。”
我终于体会到了白日里我家老头子的愤怒,恨不得掀桌而起,痛骂他一顿。
你不是倒给我喝的,为何要倒两杯,还往我面前推?
这时陆攸放下了手中的书,道:“你想要同我谈什么?”
我见他提起正事,也懒得与他计较,“你为何总要与我父亲作对?他年纪大了,有时候做法虽然有些迂腐,但是用心是好的。”
“嗯。”他翻了一页书。
“下次若是有意见不合,能不能私底下好好说?”
“好。”
我:“……”
我拳头痒了。
跟陆攸谈话,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棉花不觉得疼,拳头却觉得憋气的很。
我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今晚不该来这一趟,起身就要走,谁知左手手腕被人一把擒住。
我看也未看,用了十足的礼道一掌拍了回去,谁知人没拍到,手掌带起的劲风熄灭了案上的烛火,帐内一下子陷入黑暗,就连两只手被人牢牢捉住,动弹不得。
“放手!”我瞬间觉得自己收到了戏弄,想要挣脱,却是半分动弹不得。
他突然将我拉近一步,放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隔墙有耳。”
我连忙望向帐外,只见营帐上有一道黑影闪过。
我大惊,这里竟然还有奸细。
他又道:“铃铛呢?”
“什么铃铛?”我又谨慎的向外面看了看,只见帐篷上映出正在不停巡逻的士兵影子。
我想起来了。
当初我走的时候,姜阮与陆晏确实追过来送了一串铃铛给我,那是我曾经送信的时候一块送去的。
我当时看见铃铛还在想,陆攸实在没种,就连拒绝人,都不敢当面来!
我想的入神,突然脖子一疼,差点没有没叫出来。
转头一看,黑暗中的陆攸正看着我,黑暗中眼神亮的吓人。
我与他离的太近,呼吸相闻,太过暧昧,下意识的往后退。
谁知他固着我的胳膊不让我不动,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沈靖,你走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我想你个圈圈!
我顿时勃然大怒,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腿一脚朝他肚子踹去,谁知他反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将我的腿紧紧夹住,抱着我滚向了旁边的床褥。
这个陆攸!
我脑子里一大堆问候他双亲的话到了嘴边,可想起从前待我不错的长公主殿下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放开!”我感觉到脖子都流血了,又痒又疼,有液体流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陆攸默不作声的看着我,突然低头在方才被咬得地方舔了一口,将那液体舔得干干净净,声音压得很低,“铃铛呢?”
“早几百年丢了,你先起来说话!”我觉得那条湿滑的舌头一直舔到了我心里,腿差点软了。
“丢了?”他楞了一下。
我趁机用力将了他一把,赶紧出了营房,只觉得背后肉濡湿了,被夜里的寒风一吹,身上透心的凉。
他妈的!
老子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他都不屑看一眼,如今却来说什么想我,草!
良心都喂了狗!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找过陆攸,就算白日里碰见也是视而不见,而他也如同从前一样,我行我素,仿佛那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我脖子上被他咬过的地方留了一个浅浅的疤痕,每回有人看见都是一脸惊奇,“呦,将军,昨晚喝花酒去了吧,哪个小花娘这么奔放?”
这种黄色的段子在军营里常有,而我如同从前一样,笑嘻嘻回一句,“路上野狗咬的。”
有时候说这话的时候,陆攸恰好也在,一眼神扫过我的脖颈,似笑非笑,可恶的很。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与陆攸的争吵不过是做一场戏。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朝廷已然乱了,陆晏竟然联合了我父亲还有陇西的阮家干起了谋反的大事儿。
父亲说,新的摄政王祸乱朝纲,百姓们遭了大罪,他若不反,就连鹿城都保不住了。
鹿城是我娘的地界,我知道他舍不得。
我不懂这些朝廷大事,我只会打仗,我舍不得养育了我娘的鹿城。
离开鹿城前,我看着漫天的大雪,道:“那就反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败了,我们一家四口在底下团聚。”
父亲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死丫头,胡说什么,能不能盼点好!”
我捂着头瞪他,“是你在那儿伤春悲秋,我不过是附和两句,怎么,如今记起来我是丫头了,有谁家当爹的这么打姑娘的!”
我爹也不知被我训的狠了,眼睛有些红,“算一算,你都这么大了,我也算是对得起你娘了,你哥身子弱,这十几年,让你顶着陆家,受累了,以后嫁了人,好好过日子。”
老头子一辈子嘴硬,突然给我来这么一手,我一时不习惯,他娘的,差点哭了!
我揉着眼睛哽咽,“有什么受累不受累的,等打完了仗,你瞅着军营里谁合适,我直接招徕做上门女婿,一辈子给咱们陆家撑门面。”
老头子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可我怎么瞅着他的眼神,一副很对不起我的样子。
很快,陆攸带着我们去见了陆晏还有姜阮,令人想不到的是,姜阮居然又变回了人。
我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那时候明眸皓齿,现如今出落的明艳不可方物,令人不敢逼视。
姜阮是个极好的女子,我若是男人也喜欢她。
陆晏真是幸福,终于等到了心爱的女子。虽然他因为我骗了他看我不顺眼,不管他信不信,我为他感到高兴。
会合之后大家决定现在客栈休息一晚聚一聚,毕竟出了这座城,往后说不定就要在刀口舔血度日,在此之前,想要放肆一番。
当晚,我们在客栈的客房内摆了一桌,几乎让店小二把他们店里所有的酒都搬了上来。众人展望未来,又感慨时局,最多的是,心中仿佛激起了热血,豪情万丈。
众人喝的尽兴,就是陆晏那小子一心只想与他的小娇妻温存,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想要溜。
他的小舅子阮明允,一点儿眼色都没有,总是想要拉着陆晏一醉方休。我忍不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没看出来人家两夫妻想要办事?
我决定牺牲一下小我,将他拽了过来一块拼酒。
我们玩的挺好,就是陆攸那厮讨厌的狠,拦着不给喝,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我气不过,狞笑,“怎么,比比?”
我自小在酒里泡大的,昔日也不是没有跟他一起吃过酒,隐约记得,他醉过两次。
一次是我花费了大力气从人家手里特地弄了一坛女儿红,一次是重阳节的时候,也就是那次,我那些小心思被迫晒于阳光下,到最后不经晒,烟消云散。
陆攸今晚是打定了注意与我作对,看了我一眼,道:“输了你拿什么做彩头?”
开什么玩笑,我沈靖怎么可能会输?
这时陆晏终于把姜阮拐了回去,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阮明允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也不知喝了多久,我总是赢多输少,很快的,阮明允就酩酊大醉,昏迷不醒。
他一醉,我就突然失去了与陆攸喝下去的兴趣,头昏昏沉沉想去好好睡一觉。
陆攸大抵也是一样的,坐在那儿看了我一眼,道:“先把他弄到干净的屋子去吧。”
我环顾了一下屋内,里面到处一片狼藉,地上还有阮明允吐过的地方,只得与陆攸扶着他进了旁边的屋子。
只是总共就定了四间房,脏了一间,陆晏两夫妻睡了一间,那就只剩下一间了。
我摇摇晃晃去了旁边干净的屋子,正要关门,谁知陆攸挤进来了。
“你要做什么?”我打着哈欠。
“我不惯同人一起住。”他看着我道。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跟他一块睡?”
陆攸没有说话,开始解腰带。
我醉的厉害,懒得与他争执,又不是没跟旁人一个通铺睡过,开门正要走,谁知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这屋宽敞。”他目光灼灼看着我,眼神在我脖颈扫过。
我气笑了,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指着他的鼻子道:“陆攸,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屋子传来一阵异响。
陆攸立刻灭了桌上的灯,一把拉着我上床挤在墙角“虚”了一声。
瞧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我大气儿不敢出,一动不动的听着隔壁的动静,以为是刺客。
这时隔壁传来女子的低吟与男子的喘/息之声,大抵是床不够结实,动静太大,一直吱呀吱呀的晃动。
我突然想起来,隔壁住着的是陆晏与姜阮,两个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若是我一个人,听听也没什么,这种事儿就算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可偏偏旁边还躺着一个能喘气儿的大活人,尴尬的让人抠头皮。
隔壁的声音一直没有停,就算是偶尔停下来,很快就响起来。我逐渐觉得身边躺着的人呼吸开始加重,黑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我悄悄的往外挪,正要起身,被陆攸一把拉了回去,随即整个人给他压住。
“你要去做什么?”他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让人越发的燥热。
我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偏过脸去,“我去旁边睡,你,你放开!”
“你这几日一直与那阮家小子眉来眼去,你觉得我会让你去找他?”
我实在忍无可忍,转过脸瞪他,“陆攸你是怎么回事,我跟谁好,我去找谁,与你何干!”
“你亲了我,就得负责。”他捧着我的脸,眼神亮的吓人。
我楞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隔壁的窗晃动的越发严重,我觉得我的心都跟着晃了起来,嗓子有些干。
“那年重阳节,我与你还有阿晏登山饮醉了酒,你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一直都醒着。你既然亲了我,就得负责到底。”陆攸摩挲着我的唇,喉咙攒动的厉害。
我一听,脑子都炸了,心里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这厮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他,居然就这么看着我日日在他跟前晃悠,还看着我被陆晏揍,我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