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云师姐
白玉盘还想再说,却被张云歌制止了,张云歌环顾四周,正是悬圃宫后山的景色,青草幽幽,竹林遍野,“当初我受伤,迫不得已暂留此地,才发现竟有这般僻静地儿,论绝美不及其他小天宫处,但胜在此景我可独享。”
可这般景致落到白玉盘眼里就是野草横生,无人管理的一片山区罢了,她摇摇头,嘟囔道:“月儿还是喜欢呆在南庭北庭,悬圃宫别具一格的是悬在群峰上的宫殿,眼下这山头里,唯一的念想便是那处泉池了。”
两位手提长剑的女修亭亭玉立,一时无语。白玉盘身着白色男装,外披一件领缘贯穿至底部的褐色褙子,脸覆面纱,显出女子风流倜傥的气度。而张云歌仍旧是一身真武道袍,黑襟白服,轻点朱唇,如此,便名列中原四大美人,人称云仙子。
看着张云歌沉浸其中的姣好面庞,白玉盘不由得有点赌气,难得陪人家出来次,心底有苦的是我,倒是师姐自己先享受起来了。
白玉盘脚尖蹭着草皮泥土,“别踢了,鞋都给你踢脏了。”张云歌拉起白玉盘的手,“月儿已经十八了,女孩子这岁数是过了破华瓜年,咋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好了,把你那小面纱系好,我带你再去泉池看看,也不知池水有无变化。”
白玉盘娇“哼”一声,紧跟在张云歌身后,“师姐,你是如何受的伤,未何不曾听你在真武门说起。”
张云歌边走边说:“唉,那我便只告诉你,切记不可声张,是武罡淼于悬圃宫偷袭我。”
“竟有此事,武罡淼真是死有余辜!”白玉盘持剑的左手提起衣裳下摆,忽然停下了脚步,“不对,武罡淼出身名门,何必害师姐自污前程呢?想来又是南庭北庭的内斗把戏在害我的云仙子。”
张云歌微微一笑,“呵呵,就是这个出身名门,名门世家呀,也传下世仇。掌律真人虽然回来了,但被宗主软禁,一直未有动作,真不知这些荒唐事要闹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
“月儿。”
“在。”
“真君感应,武门报恩;荡魔除邪,以为己任。”张云歌念道:“你即使离开真武门,祖训莫要轻忘。”
白玉盘信誓旦旦,道:“月儿自十一岁起便在天宗,最景仰便是真武师兄姐伸张正义的本领,自然谨记。”
话说到这,张云歌语气转为调侃,拉着白玉盘继续往前走,“最早同为两仪天弟子时,你和长绫一样,都是弟子中最有潜力的人,不过月儿比长绫师姐幸运多了,放在天宗外,也是千金小姐的好命儿~”
白玉盘连连说道:“月儿不如长绫姐,多矣。”不想,张云歌随后一番话,让气度不凡的白玉盘面红耳赤,连白纱都遮挡不住。
张云歌道:“这便是师姐要说的,你打小喜欢看那东土皇帝贵妃的野史记闻,人家叶长绫都快完婚了,月儿呢?月儿要让谁从此君王不早朝、又能令谁云想衣裳花想容呢?”张云歌说完,忍不住回头要掀开白玉盘脸上的面纱,意料之中地被白玉盘一巴掌拍开。
“师姐!月儿要向拂风师兄告状!”
张云歌也开了话口子了,“柳拂风?我回去便休了他,与他这口直心快的大木头作伴难免无趣,还是不要耽搁别人的青春年华为好。”
两人正嬉戏打闹时,突然来了位家仆打扮的人,只听他说:“张小姐,白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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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喜静,你又干这些无聊事,待会别想找我帮忙。”天响道。
“师弟,哪呢?”刘喜静对其置之不理,他跟小师弟一路走到快到悬圃宫,两人躲在一边的山头上。说实话,来到黄州大半年,一直窝在后山,还未曾来到过正殿。
“师哥,前面就是了。”刘喜静顺着小师弟手指的方向看去,悬圃宫门外罗列一干人等。旌旗摇摆,每人服饰闪亮亮,簇拥着两架大轿,好不气派。
刘喜静想靠近点看清,又怕见到那些胁迫自己念经诵道的老头儿,况且这里是天宗三十六小天宫之一的悬圃宫,戒严甚深,御剑飞行亦不可行。
“等等,御剑飞行……”刘喜静想起水映城城主府一夜,当下呼唤背上的天响,“鳖兄,江湖救急。”
是谁对刘喜静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都没好感,遑论玄武天响。自从与张云歌交手,大显神威后,天响“开光”时期的锋芒开始慢慢褪去。之后,每次以各种灵丹妙药培养天响剑胎,都是石沉大海,打不出一点声响,等于白吃。而这些丹药还不能是藏金阁那些凡品,天响剑清一色只要与浑源丹同品的货色,那可是比真金白银还要值钱,刘喜静从钟繇居士,小师弟那连哭带闹求来的。到头来,浑源丹落到老王八嘴里,当甜食糕点吃了,只长斤两不长本事,可把年轻道长气的不轻。
不过,眼下刘喜静回忆起近年来,经年累月不曾尝过腥,每日沉沦于香艳文字图画的虚无物事中,当真是惨绝人寰。他咬咬牙,对背上的天响剑道:“一颗浑源丹。”
“叮。”一声轻吟响起。
刘喜静一跃而上,“师弟,你先回去,回头师哥在陪你玩。”小师弟哪是闲得下来的主,脸上万般不乐意。年轻道长不由得头疼,但想想也是,今日若是凌云志,小师弟算头功,“那你在此等候,师哥去去便回。”
“好耶!”
“别只顾着讲话了。”天响冷不丁道。
刘喜静念叨着知道了,起飞前往悬圃宫顶空,这才看清重檐庑殿的悬圃宫正殿,矗立于峰顶,地不大不小,所以只是一座。
但这只是正殿,悬圃宫其余宫殿分别错落在黄州群峰相邻的峰顶上,通过廊桥相接,可谓上纵横四方,气势恢弘,不愧为万剑天宗三十六小天宫。
此时,刘喜静的境况与在水映城时相同,落在众人头上,却无人得知。
“哈哈哈!”刘喜静心中暗喜,“这天上禁制果然对没半点真气的我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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