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

军队

的确有很多被遮掩的故事。

简直就像是异常大爆发。

比如在f市出现了一位见义勇为的青年,结果是走错了国家的狼人,比如说在风车国出现了喜欢在半夜偷果子的小偷,谁知道这是成了精的鼠妖,还有白宫大战,战斗之后爆出来一二三四五六只各种非人生物,博物馆里的东方古藏突然开始说话,半夜里有马车踏着月光而过,银铃响遍……

那些本应该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物悠悠然重现人间,将传说变作现实。

不再是十几个,也不再是仿佛机械一样没有思维与理智的生物,而是能交流,能思考,会受伤,会流血……的非人存在。

但除了部分自愿与人类合作的,其他不希望被发现的存在仿佛能特异避过人类一般,人们的行动总是出现各种意外,与他们失之交臂。

深藏功与名的X:)

通过将近半年的逐步熟悉,人们已经开始接受不得不与这些家伙分享同一个世界的现实,只是因为各种限制,他们虽然开始认可它们的出现,却没有过真正的交谈。

然后——

第一声就这么出现了。

那是个由乍一看像个人类的灰发青年发出的狼嚎,他扑倒小偷夺回一位女士的钱包后,抬起头的瞬间,帽子不小心掉了下来。

露出了一对狼耳。

“好萌!”这是围观的小姑娘不小心喊出来的。

被她带偏了风向,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入戏过深的coser,毕竟现在灵界降临那么火,cos灵界生物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狼人反而是个比较老的题材了,不知道他是哪部番,还是哪部电影或者小说里的狼人啊……不行,不能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像个乡下人一样,就应该自信的微笑,拍一拍青年的肩膀,仿佛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什么角色一样。

f市可是个经济大市,大家都是城里人,别露出什么乡下人土包子的表情。

于是他们淡定微笑,淡定鼓掌,还簇拥着青年押着小偷去隔一条街的公安局登记,直到公安随口让青年把身份证拿出来——

嗯……

然后因为语言不通,交流不畅,暴躁的青年不小心当场变狼。

全体人员都是懵的。

就在警方想着是上报还是就地……咳咳,打死,等等,这狼人是国家保护动物吗?毕竟,室内都是人,济济一堂,根本走不开,那一瞬间警察叔叔的冷汗就下来了,后背全湿,结果,不知道谁端着泡面走进来,狼人动了动鼻子,竟然就被这一杯泡面安抚好了。

在狼人重新变成人之前,试图拍照,试图摸脑壳,试图拍小视频的围观群众就被赶了出去,种花国人民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把警察叔叔急得不行。

然后通过一番鸡同鸭讲带比划,他们终于知道狼人说的是白熊语。

结果,上头的人不来了,匆匆让他们自行解决。

因为——全世界都出现了这种存在。

这已经不是异界入侵那种程度了,这就是异界天灾啊。

从来只有玩家入侵别世界的,怎么现在来了个反入侵呢?

玩家心里苦,玩家也太委屈了。

上头心里更苦。

别的不说,这些家伙……他们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甚至一部分没有人形。

但也不能全部按照入侵人员一棍子打死,这方便是方便了,但完全是最愚蠢的做法。

还好……

上面在灵界第一次降临的时候就设想到了这一天、这种可能,然后预设了很多方案,给公职人员做过相应培训,如今上行下效,效率极高地地作出安排。

如果是朋友来,我们有美酒,如果是饿狼,那就送上□□。

现在的情况反而和之前相反了——

曾经是上头紧张无比,民众不当一回事,现在则是另一只靴子落下,按部就班就行,民众忙中有序,终于有刀即将砍到自己的脖子上的真实感了,但知道不管出啥事前头都有人顶着,所以是紧张中带着平静。

仅限种花家。

这么具有效率的国家仅此一家,而国外,因为□□的热度降了,白宫大战的热度又起来,然后布莱克家族出来发表声明热度又压下去,之后全球式的异常出现热度又起来,起起落落间所有人的心态回归到二佛升天般的平静。

——2020年可真是神奇的一年啊。

世界真的要毁灭了吗,能不能快一点,总这么起起落落是在唬人吗?

时间走向了年尾,11月过半,突兀出现的三个势力依旧平静——但官方可不这么平静。

之前在灵界没法子,你都到现实中来了,还不能干掉吗?就算是表面上和平分化,友善拉拢的种花家……其实也有些蠢蠢欲动,那就是,人类究竟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对待灵界生物的办法?

总是要翻不出手掌心,才能放下心来的。

种花,基地。

飞起的直升机就像是盘旋的鸦群,而星相宫就是那个目的地。

玄龟背上的宫殿已经一路从草原来到沿海城市上空,慢悠悠仿佛旅游,从天空中投下巨大的阴影,甚至有不怕死的人类追求刺激,开着车沿着这条线路一路从草原追到海边,然后,星相宫似乎要向更远处飞去了。

*

几天前。

水下两千米。

王尔亦总觉得这种在外星飞船里发现父亲的情节有一丢丢那么既视感。

……啊,还好,父亲不是他的父亲,飞船也不是个外星来的飞船。

而是一个孵育仓。

孵育仓在失去主人后,开始自动抓取周围环境中的生物,非生命直接分解,生命体则分析出基因进行优化,也就是说,它正在做的其实是创造生命。

——毕竟这是一个孵育仓最基本的存在价值。

但是从孵育生命变成创造生命……

“咚”

这是心脏在跳动的声音。

诞生于深海中的狩猎者睁开了眼睛,而没有形状,只有意识存在的王尔亦正与它对视。

“咚”

这是装置正由内部崩溃的声音。

孵育仓即将分解,它本就不应该撑得那么久,在二十多年前,它吞噬了来自落水的人类的尸骨,然后充足孕育,在程序要求下,为了让原主人更好地出生,诞生出了那具由机械生命操控的新身体——这个世界最偏爱的生物是人类啊。

那么,必须成为人类,才能隐瞒小主人的存在,不让他在出生前就会发现,销毁。

然后要有完整的社会关系,有紧密的情感联系,才能完美的伪装下去——去当一个人吧。

有父母、亲人、朋友,慢慢长大,然后孵育仓站在街头,像是个不修边幅的流浪者,听到一位年轻的女性和同伴边走边说:“我才不想结婚生孩子,身材都没了,等什么时候男人能生孩子了,我就结婚。有钱不好吗,钱比不孝顺的儿子靠谱多了。”

所以她要赚很多钱,去旅游与放纵,周游四海,才不要被家庭束缚。

然后她的裤角就被路边的这个流浪汉揪住了。

王女士后半生都在反省,为什么稀里糊涂地看了眼对方的脸,就把自己整个人赔出去了呢?长得帅也不能这么过分啊,是在她身上放蛊了吗?

因此即使她的丈夫解释过自己不是苗族人,王女士依旧暗搓搓地表示不相信。

“咚”

船上,屏幕中显示出的画面变得不稳定起来,水面无故溅起水花,但天空中并没有下雨。

是啊,那种全球性的,持续了多日不正常的暴雨,已经停了好几天了。

没人知道那场暴雨带来了什么。

【依照最优解——】

水蒸气在天空中化云,然后变成雨淋入土地,全世界的海水在不断循环流动中融合变化,被感染的蠕虫闪烁着绿色的光,将特殊的基因带到四面八方。

人类是被世界偏爱的种族,而人类的繁盛也是让这个世界能够受到稳定支撑的最重要的支柱,只有将人类拉到王尔亦这一边,他才能……才能潜移默化地侵蚀这片土地。

而孵育者一直坚定不移地为这个目标做出努力。

另一方面。

【依照孵育者对人类历史的理解——】

在深海中的狩猎者抬起了利爪,它非常符合大众观念中的外星人形象,有着扁扁的脑袋和颀长的身躯,它的后爪有力的抓地,长而宽的嘴锯齿一般裂开,常常佝偻着的姿势让他能够拥有强大的弹跳性,它的眼睛位于头脑的两侧,他甚至还拥有着能够依靠吞噬和分解不断学习进化的能力……给它足够的机会,它能够成为代替人类存在的新种族。

【当全世界拥有共同的敌人时——】

它开始撞击孵育笼了,它很快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它发出“呜呜”的喊声,它的兄弟姐妹们也会在获得足够养分后依次出生,这处海底的情况还是太贫瘠了,一旦进入人类社会,它们才能获得更好的供养,然后发展成部族,拥有自己的语言与内部法规,调整与适应人类的规则,然后从内部攻破瓦解,给全世界带来毁灭。

——不,只是给人类带来毁灭罢了,一种才称霸地球不到千年的物种,就开始“我即世界”了,事实上,地球母亲没有了他们,不仅能继续运转,说不定寿命还会长一点。

【他们能对起初无法接受的问题做出妥协——】

银色的巨型孵育仓开始嗡嗡颤动,向上而去。作为孵育仓的核心,作为那个为了让王尔亦活下来不得不创造出身体将他带到人类社会中的那个AI,王尔亦的父亲即使在湮灭之后,在他的一部分主程序操控下,孵育仓依旧按照计划运转中。

在王尔亦成长到足够与世界对抗之时,这些狩猎者天生带着他的气息,与他共鸣,像是他的触手他的影子他的半身……他挥向这个世界的一柄刀,而刀锋映照着月光,孵育仓开始向上。

海水倒卷,正上方的船上,研究员们一无所知。

王尔亦叹了口气,但他不能叹气,因为他此时根本没有躯体,他抛弃了自己的身体,提前一步苏醒,没有无知无觉地走到“父亲”安排的那条道路上。

“啪嚓”

狩猎者离开孕育它们的胎床,无声中抬起上颚,仿佛是在等待世界之“主”派发出命令——

去厮杀,去侵略,去获得鲜血与胜利。

王尔亦叹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

那就是……

为什么要创造出能伤害到愚知等精神力造物的绿鳞蠕虫呢?

狩猎者一只只成形,没有半分躁动不安,都在安静的等候着,它们是成型的军队了……它们终于获得了命令。

弹出锋利的爪,转身,向后,举起屠刀——

面向自己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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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马甲共同努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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