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功再现(中)
“杀人啦!”一些局外之人已纷纷散去。此时,一位四十余岁、鼠目冷面之人现身,身着灰色之衣,后跟十余人,来势凶猛,狞笑道:“嘿嘿,以飞镖绝技行走江湖的我——齐一支,有缘与姑娘相逢”见方才负伤的三人站其身后,便知是同伙。那女子冷然打断话,道:“哼!谁与阁下有缘?自作多情!”
“诸位,今日齐某在此了结点私事,请让个场面。”齐一支示意让旁人散远些,脸色一沉道:“不识抬举的小辈,要你心服口服!”说罢伸腕甩出两支飞镖,均向二人喉咙。
女子口角露出一丝浅浅笑意,把茶盅一倾,恰好挡了飞镖,举手亦是轻描淡写,可想而知她的武功不低。宋主华见另一支飞镖直射来,忙拔剑相挡,情急之下便施出“吸绕剑法”。一连串“铮铮”之声发出,此间火花闪闪夺目。飞镖受到斥力返射中齐一支左肩头,他不料负伤,“上!”众手下闻令不顾死活的围攻而上。女子一见不妙,忙拉住宋主华齐跃出众围,瞬间消失于门外。齐一支肩头痛得难忍喊叫,“快、快快去找大夫!”
次日辰时,轻雾未散尽,镇南面的比武台旁,已给武林众士围得水泄不通。台上一位须发如雪的老叟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正气凛然的道:“老朽所受一位侠士重托,将此传说中的神功秘笈传于后生英雄,维护武林平静。所以特传四方的豪杰来此一聚,以武论英雄。当然,武艺修德各方面够资格者即得此秘笈己有。”话声方落已有一人跃到台上,并出招真夺老叟手中的那本书。
老叟举手抬足极是稳重,拳脚之招配合恰到好处,一连击败十余名前来争抢之人。而后,上台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砍柴小子,身着破旧的布衫,腰间插有一把锋利的斧子,受尽劳苦风霜的瘦脸孔,时尔透出坚强笑意,很直快的道:“无名小卒石如应,想与前辈比试比试。”老叟微笑答应道:“好,出招吧。”
正待出招之时,人群中传出“且慢”二字。众人诧异,相互察视发言之人。说话之人已从人群中跃身至台,见他贼眉贼眼的,定不是好人。即细枯的话音道出:“在下‘小扒神手’莫昌狂与他比,谁赢谁得秘笈!”
老叟摇摇头,道:“阁下凭何与老朽讲条件?”众人同表示反对,一时议论声成片。莫昌狂觉得失了面子,恼怒而出招攻出,其招快捷无比,招招抓向秘笈。老叟出招之速相比下却显慢的多,即是以慢打快之法,数招后便识破其招,举手一掌沉重的拍在莫昌狂胸口,强力使他落下台。“小子,该你了!”老叟化掌为拳,顺势击向石如应,拳头所掀之风拂起衣角。则闻“咚”一声,如重力击在石头上,石如应纹丝未动,若无此事一般。老叟惊叹道:“小小年纪竟将‘气波功’练到炉火纯青之境,难得难得!”
“哪里哪里,前辈太过夸奖了。”此刻,石如应不由出招,猛硬之力直将老叟逼退数步,且攻其不备。拳掌落于其体,则似如棉柔,所发之力全为卸尽。老叟身子一扭一挺,内力一展,石如应受力反推后退十余步远方才稳住身形,更续一招“以柔克钢”将其落得下风而败。众人见此激烈赞好不已,场面更加沸腾。
宋主华与那位白衣女子相遇人群前,此时则见群中又跃身上台一人,此人正是客栈里以飞镖伤人的齐一支。“姑娘你也来了”宋主华打个招呼,又道:“对了,昨日忘了请教姑娘芳名”女子呵呵一笑,即道:“小女子姓芳,名为凤花,你可以唤我凤花。”宋主华点头应道,抬眼看到台上的齐一支,便生拔剑的冲动。她伸手止住,“先别轻举妄动,看看究竟如何。”宋主华收回剑,观向台上。
齐一支冷目狡笑,心想露下威风,“打柴小子,已经败了还站在台上干什么?”握拳猛击于石如应身上,顿感整个手臂麻痛难忍,不禁“哎哟”叫出声,死要面子道:“要不是昨日受了伤,你小子”石如应早有防备,不等他话说完,得机一掌拍出。即闻“啵”的一声,齐一支不慎倒跌台角处,强忍伤痛起身,双手暗暗握起,狡狯出招而撒白色粉尘。石如应未防这一手,全身一软不支瘫倒。齐一支露出阴险得意笑容,瞬间甩出一支飞镖。
“软骨散!”老叟因此一惊而大意飞来之镖,拿秘笈的左手一震,其之便脱手而起至半空。齐一支跃身接住秘笈,万分得意长笑不已。老叟冷“哼”道:“齐一支你竟用如此卑鄙手段,那只不过是普通一本书罢了,如此就是提防你这等小人!”
齐一支闻言翻开一看,果真为假,怒问道:“那真的呢?”老叟缓慢地从怀中掏出布包,正欲解开之时,一股猛力弹指之劲于侧面射来。“哧”声相应,包布化作碎片,一本书从中弹出。一道黑影于彼处疾飞而过,接住秘笈,落至远处屋脊上,更连一个起落消失无影。此人来之快、去之快,仅是刹那间夺走秘笈,武功如此高强,众目来不及反应,更是追之不及。齐一支心是暗惊:“好一招‘黄雀在后’!”见秘笈已被抢,怒火冲冠,甩手朝石如应与老叟放出二支飞镖,趁机下台闪身。
芳凤花一见,轻身落往台上,于空玉掌双挥,所发的掌风迎上二支飞镖。一支受力偏向深入台面,另一支则反射向已至远处的齐一支,恰恰击中屁股,而停也不敢停地狼狈逃跑。芳凤花落身的同时,面纱不轻意的落下,露出了真切的容颜。宋主华随身至台上,见眼前的芳容呆住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讶然口顿:“你凤花”芳凤花脸上泛起诱人的红晕,忙避过脸去,则闻石如应免强之声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芳凤花取出一粒白色药丸,散发出扑鼻的香气,蹲下身道:“先将毒解了。”石如应服下药丸,片刻后毒即解,全身恢复力气,直言快语的道:“多谢,一眼就看出你们是好人,来日能与二位一起走走江湖,定可磨炼自己。见你俩如此相配,可是夫妻?”他年少语直,心不加虑的随口道出。宋主华一怔,忙道:“不必客气。我与芳姑娘是偶然相遇萍水相逢而已。”芳凤花羞红了脸,故不理睬起身走至老叟身旁,“前辈的伤”宋主华以为她生气,忙走至身旁,心生欠意却未开口道出。石如应不作声走下台去,挤进人群中,头也不回的而去,令人费解。
老叟忍痛面带微笑,道:“没事,飞镖只不过伤到皮肉,敷些金疮药即可愈痊。多谢女侠出手相救,否则老朽命必归西了。”芳凤花深感歉疚,谦辞道:“不敢当,不用谢可那本书”老叟突变惊诧之色,沉声的问:“方才姑娘所施的武功可是‘凤花神功’?”芳凤花稍怔,不相瞒答道:“正是,前辈如何相识?”
“说来话长”老叟长叹一声,回忆起十七年前的旧事:山林中的一棵三尺粗的大树下,突然间一位素不相识之人至身于老叟身后,见其正在卖力打柴,即道:“老伯,看你砍柴如此费力,不如在下帮一把,卖个人情。”老叟二话不说,举抹去额头汗水,退身一旁,只见那人连挥数掌,一根树杆已成碎木,且整齐堆放一处,又道:“我帮了你一个忙,你得帮我做件事,就算是相互不欠。”老叟不知眼前之人打什么主意,思量片刻后,道:“阁下要老夫帮做何事?”此时,那人已掩不住危急之色,似遇难逃之劫,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老伯定是可信之人,一定要答应我,将此书带走,在十五后传于有缘之人。”作此选择也是迫于无奈,情急不容他再想第二个办法,神情紧张又道:“元浦即将追至,神功秘笈不能落在他的手里,否则武林定是血雨腥风。”老叟奇怪的问道:“阁下武功如此之高,也怕”那人深深叹息一声,道:“我‘凤花庄’庄主未想会落到如此地步,只怪‘凤花神功’功力未达十成,不能与元浦的‘金钢弹指’相搏。为掩护女儿北逃,所以将元浦引往南去老伯快躲避一下,千万不能让他发现秘笈。”凭感觉已知追来者至,忙将那本书递给老叟,再三叮嘱。老叟不知是何秘笈如此重要,糊里糊涂的收下,避身于一旁大石后。则闻一阵传声:“芳千里,交出神功秘笈,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元某手下无情。”随后元浦落至,芳千里冷声则道:“要想得此秘笈,除非杀了我!”元浦脸色一沉,双手即作弹指,“前无去路,送‘阳光道’不走,那我也没办法了!”老叟见二人已搏斗难分,不可现身去背回干柴,只好借机退身。元浦瞥目而见,立即缩身擒向老叟,却于芳千里所阻拦,二人同以内力相拼,震落了无数片残叶
此时,芳凤花已忍不住心哀的泪,悲伤的道:“那个人就是我爹。五岁那年,爹说有要紧之事去做,托付王伯将我带往北行,谁知爹从那以后再也没”老叟收起回忆,深长一叹,“当时,老朽只得回避,不知后来如何了。老朽一向敬佩正义侠士,所以今朝替芳侠士了愿,可是方才”老叟猛地一怔,忆起十七年前追至的身影及所发之功与方才抢走秘笈之人完全相同,道:“糟了,方才那人正是‘金钢弹指’元浦!”芳凤花心中直认为自己爹已不在世,听说方才之人正是元浦,心结仇恨,“一定要报此仇,以祭爹的在天之灵。”宋主华一想已是十七年前后之隔,便想确定一问:“前辈没记错吧,那人可真是元浦?”
“不会不错,十七年前的身影一直深刻在脑海里,就算他化成灰也认得。”老叟坚信自己不会认错人,则又心中不安,比任何人都着急,此秘笈是芳千里对他的信任、希望,如今可能会功亏一篑,毁于一旦,“元浦不会逃太远,尽快去追回秘笈。天下人人皆想得此传言中的武学,恐怕又要闹得武林大乱。”宋主华无意间才发现石如应不知去向,心底略加疑思,即回神安慰道:“凤花,别难过,芳庄主也许还活着。”芳凤花让他的话打开了心扉,抱有一丝希望,“对,要元浦回个答案。那我们抓紧时间去追,前辈”老叟心存希望,“秘笈就转托于你了,一定要追回,拯救武林。唉,老朽早已看透相争之世,你们二人追回秘笈不必再来寻老朽,至此已尽该尽之力了,全身归隐山林处去。”二人迟疑片刻,因事不宜迟,“前辈多保重!”老叟目送远去的二人,心存愧疚,良久后下台走进人群中,不知去处之踪。
镇西十余里处的树林中,元浦至身止步,觉察四处无人,片刻后拿出抢来的秘笈之书,盯着言道:“盼了近三十年,终于得到了。待我习成这传说中武学,名列天下第一,武林独尊,到那时”忽闻身后传来风声,便知有人追至,正欲纵身前去,一棵尺粗之树拦腰而断,横挡去路。
芳凤花出手较快,眼见他欲逃,运功挥出一掌打断树杆横阻,不等他再次施展轻功,与宋主华落身三丈处,即道:“元浦,别逃!”
元浦回脸一看,二话不说用力举起断杆,直向二人撞去,树杆受力直飞,势猛如箭。
宋主华拔剑道:“凤花,让我对付。”芳凤花点点头,让身出招攻向元浦。“吸绕剑法”将飞的树杆斥止,他双手握剑俯身疾穿,如鹤而过,树杆应着“喀嚓”声分成两半。元浦见之,心中暗思道:“二人功夫不低,定不是等闲之辈,为了秘笈还是走为上策。”想到此,双掌一翻作出弹指,逼退攻来的芳凤花,忙纵身而去。
林子中处分为左右二道,芳凤花追随至此,不知元浦逃向,不由细眉紧锁。宋主华赶到时见她迟疑不决,问:“人呢?他逃向哪边了?”芳凤花苦着脸摇摇头,自怨道:“都怪我慢了一步,未来得及追上。”两人一时愣住,面前只有两条路,却是万般难选决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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