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许府论比武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许府论比武

先祁皇宫的夜晚,在这一夜似乎暗地汹涌。一袭黑衣飞速掠过皇宫的金龙祥云顶,踏过一排瓦片,最终俯身停在一间宫殿的上头。

夜晚漆黑,瞧不清这人的眉眼,不过光看身姿却是一位武艺绝顶的高手。他左右瞟着眼珠,缓缓伸手掀开了一节瓦砾。正待他探着一双眼眸往下瞅时,背后突然闪过一道冷风,紧接着脖颈冰凉。他眉眼一横,眼疾手快地化去对方地来势,再次踩着瓦片就要往殿堂下跳。

他刚刚站住脚跟,身后那人便已经追随他飞身而下。男子暗骂一句,伸手扶住面上的遮脸黑纱,反手抽出腰间地软件就与来人对挥起来。

“当当”地银剑碰撞声很快惹得远方火光四起:“来人!有刺客!抓刺客!”

“保护圣上!”

黑衣人狠狠咬住后牙槽,面颊稍微一侧,便被对方这人地银剑挑落了面上地黑纱。一张熟悉地面孔渐渐暴露在月色下,引得对面对打地人瞳孔一阵猛缩——

“念九?!”

面前这人可不就是江都王家的暗卫念九!

念九心下一惊,可身后的禁军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他也正被对面这背着光的人影堵着,一时找不出破绽。谁知就在他刚要转身的间隙,这人一手拉过他的胳膊,随后一个回身他便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再次抬眼,面前这人的面孔被他尽收眼底。

“殷侍卫?”念九惊讶不已。

“是我。”殷孑屏息听了一会外面的声响,直到脚步声都远去了,才又轻声开口:“念九,你怎的夜闯皇宫?若不是遇到我,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念九打断了:“王爷离京前特让我时刻关注皇宫意向。”

殷孑一顿,立刻蹙眉:“现在情况很不乐观……江都王何时回来?”

“我不知。”念九摇摇头,“不过殷侍卫前日托王府送去给王爷的书信,此时怕是已经要到她手上了。”

殷孑听后垂下眼眸:“皇上前些日子派我去彻查宣王的事,我走时还好好的,刚一回来就听闻了这档子事……这几日皇上确实突然性情大变,连我都近身不了,本来我是打算亲自去寻江都王,却放心不下,只得日日守护在暗处。”

念九听后沉思,圣上近日的情况他那天见到殷孑的信后也略有所闻。暗卫蓦地想起了什么,抬头道:“宣王府有些不对劲。”

殷孑抬头看他。

“念六奉命一直注意着宣王府,已经有三日不见宣王出来走动了。”

殷孑顿时阴沉下面孔:“明日就是秀典,万事都已备全……此节骨上宣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怕就怕……”念九突然变了面色。

“宣王自回京就没有独自近身过圣上。”殷孑咒骂一句。他随后抬头瞅着宫殿的方向,心底隐隐不安。

哪里都是波涛汹涌的风浪,哪里都惹得人心不安。红缨绢布,不知是暗示着血路,还是暗示着明日的秀典莺歌。

这夜,果不出念九所言,江都王收到了来自殷侍卫的亲笔密信。而在宋微歌收到信的前一时辰,郡主的客房被一男子从内推开,随后又扭身关上。

“怎么样?”宋微歌一直守在院中。此时夜幕降临,花任绝才从屋中走出,不由得心下又焦急起来。

男子懒洋洋地抬眸瞅一眼面前地女子,笑道:“小郡主已无碍,宋姑娘大可放心。”

宋微歌一听,顿时长出一口气:“今日一事,我欠公子一个恩情。”

“哦?姑娘不怕在下是恩怨阁的人了?”花任绝听后,竟然半开玩笑地说。

宋微歌却是略微蹙眉:“恩怨阁是恩怨阁,公子是公子您,这只是个人地恩情罢了。”

花任绝意外地仔仔细细看了看面前地高挑女子,不久后点头称是:“一介女子让我刮目相看,你是第二人。”

宋微歌好奇:“哦?那不知阁下心中的第一人是……”

“是宋姑娘不认识的人,不说也罢。”花任绝抚抚衣袖,“夜已晚,在下解蛊也解累了,便先回去歇着……姑娘若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唤在下。”他嘴角扬起一个大弧度,俯身作辑后离去。

宋微歌在院中静静站了几秒,才离身推门进屋。屋内,念岚正弯腰斟茶。听见门响,她扭身望去,发现是自家王爷。

“主子。”念岚俯身做礼。

宋微歌摆摆手示意她起来,轻声问:“郡主如何了?”

“郡主方醒,现下又睡了……花公子说蛊虫已解,难免疲乏,让王爷不要担心。”

江都王叹息,走过去轻轻撩开床幔,注视了一会儿床上女孩的睡颜,随后手便落下。她扭身吩咐道:“照顾好郡主。”

“是。”念岚领命。

这一场戏便是如此落幕。蛊虫一解,宋微歌便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走回满是月色的院中,抬头瞧着明月,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身边不知不觉站了一人,不动声色地唤了一声:“主子。”

“嗯?”宋微歌回神,“可是有什么事?”

来人正是念家暗卫。念一双手一辑后,呈上一封信:“主子,这是从王府来的信。”

王府?宋微歌一顿,伸手取过:“可知是什么事情?”

“属下不知。这封信是密信,属下不敢妄自拆阅。”念一埋下头。

密信?宋微歌越发的好奇。王府给她的信,很少有密信一说。女子手上麻利地将信封拆开,一张宣纸抖落开来。纸上的字迹宋微歌略有陌生,却也有点熟悉,再一看落款,发现是殷孑。

殷孑从王府送来的信?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这么一想,宋微歌顿感不妙,不敢耽搁,连忙细细看去。

信上不止写明了近日圣上的异常,还提出请江都王速速回京。

“选秀?”宋微歌看完后睁大眸子,惊道“赵邝珏是想干什么?”

念一在她对面听到这句一愣,疑惑地问:“主子,是谁的来信?可写了什么?”

宋微歌紧紧蹙眉,盯着面前的暗卫片刻,才道:“是殷孑的信……信上说,圣上不日准备选秀。”

“选秀?”念一大惊,“选秀这事皇上拖了不止一日两日,这次怎得这么突然?”

“我也好奇。”宋微歌垂头,反复翻看手中的信件,希望能看出什么玄机:“按理来说这件事不应是以密信的方式传来——如此便有两种可能,一是赵邝珏实在是被大臣被逼无奈之下的举措,殷孑让我回去救场……但这也不至于让我速速回京。那么第二个,便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是赵邝珏真出了什么事。”

女子慢慢攥紧手中的信纸,脑海中一团糟乱。小郡主的蛊刚刚被解,现下又收到一封来自殷孑的不清不明的密信,这让她如何不心乱。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口处唤来一道声音:“微歌。”

宋微歌闻音抬头望去,发现一席黑衣劲装的男子正缓步而来。她一愣,匆忙低头合上手里的信件,重新塞回去后掖进衣襟中,这才抬眸镇定道:“你来作甚?”

慕凌渊不自在的用食指指背蹭蹭鼻子:“听说花任绝在小郡主的院子里待了有一天,我便来看看。”

女子挑眉,上下扫了几眼慕凌渊,之后随意的扬扬头,道:“那请便。”她说完这句话,抬脚便要越过男子往院外走。

将军似乎有些委屈的问道:“你要去哪?”

“去哪?”宋微歌轻笑一声,“既然郡主的蛊已解,我便该启程返往京城了。”

“你要回揽月城?那恩怨阁的事你要怎么办?”慕凌渊听到这句话后有些惊讶,他没想过宋微歌竟是这般的打算。

只见女子淡淡地将目光往他身上一洒:“恩怨阁的事我自会派暗卫调查,眼下应及时送郡主回京比较安全。”话音刚落,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方才地那封信,之后还不待男子再次开口,宋微歌便扭身头也不回地踏出院落。

落后的念一朝慕凌渊一举后,紧跟随自家主子的步伐也出了院子。

冬夜的院落有些寒冷,脚底下还有生寒的棉雪,寒气直逼脚底。男子忍不住地跺跺脚,搓了搓红通的手掌。

方才他明明看见宋微歌的怀中似乎是塞了什么,露出一个牛皮一角。按照那女子的性格,没调查完一件事是万不会中途折回。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状况?男子深缓口气,转头望了一眼烛火微曳的屋子,迟疑了一阵,还是迈步踏上台阶,敲响了屋门。

既然打着看望郡主的名义来都来了,站在门口不进去也忒不像回事了。

翌日,经过昨日一整个白日,许府竟是匆忙搭好了一个擂台,整整端端地架在了许府的大门外。红娟布卷成的擂台被人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喜庆的红色映着地上的雪白,洁净中夹杂着一丝火热,别有一番韵味。

许家小姐许凝濯被许家主一把拖拽出闺房,此时正满脸憋屈地坐在擂台旁地梨花椅上,一双饱含泪花地双眼却机灵地滴溜溜转,希望在人群中找到那一抹始终让她念念不忘的身影。

慕哥哥已经好些天未来见她了,可真是让她好一阵心想。许凝濯瞅了一会,没瞧见那抹惯例的黑色身影,她极其失望地微扬起头,驮着背重重长叹息一声。

“濯儿……”一旁的许母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此般,心中仿佛被扎了一下的于心不忍,但极力掩盖下去。她拉过许凝濯纤细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中爱抚地拍了拍,柔声笑道:“濯儿,你快仔细瞧瞧——这些儿郎个个气宇不凡,真是让为娘看了都欣喜。”

许凝濯嘴角一扯,笑出了声:“要不……娘你休了我爹爹,择一个另嫁了吧。”

许母被这句话说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掐住女孩地胳膊,压低声音气愤道:“你个死丫头!这混账话是跟谁学的?天天嘴里道不出什么干净!”

许凝濯无辜地撇撇嘴,心疼地揉着自己的手臂,嘀咕一句:“那混账话也是话,还不让人说了不成?”

这时,擂鼓敲响,“咚咚”声越敲越激烈,莫名惹得下面站着看热闹的宋微歌也挑了挑眉。

两个时辰前,就在她收拾好行囊准备备车带赵曦瑶回京时,许家主来到她卧房前,婉转地希望她能缓行几日。自家女儿将要择虚,将要出嫁,如此喜庆的日子,他希望宋微歌至少吃了酒席再走。

宋微歌实在无法推脱,这才放下行囊改了行程。心道量赵邝珏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暂且先修书一封送回去安心。

她在台下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站着,不住的砸吧砸吧着嘴。过后她稍一偏头,竟然看见与花任绝并肩而立的慕凌渊。

花任绝这厮倒真像是被请来做客的一般,如此风度翩翩,丝毫没有被抓回来、沦为人质的狼狈感。而身边的慕凌渊也不知道为何会和花任绝立在一起,总之二人站在一块倒是让宋微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擂鼓“轰隆”又震耳着敲响几声,终于平息了鼓音。许家主满面洋溢着笑意的上了擂台,双手干脆利落地一碰撞,用着江湖礼朝台下地众人行道:“今日小女比武招亲!许某在此多谢各位远道而来捧场!”

许凝濯双臂一环,不屑地哼出一气。

台前的许家主耳朵一动,装作没听到接着笑道:“许家向来不计门第,只计品性。在此凡是年龄相当者,均可上台参与比武。”话音刚落,台下轰然喧嚣,气氛盎然。

宋微歌扬眉瞧了阵觉得没劲,正打算往身后迈步避让,让其他人向前方挤去。可刚迈了两步,双脚就不由自主地站定了下来。

慕凌渊怎么上台了?!

“各位公子,此人便是今日我许府的比武之人——师承回涯,功夫了得,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谁得到慕公子的承认,就是得到我许家的承认!”

慕凌渊没来得及合上微张地嘴,目光好巧不巧地落到台下宋微歌的脸上。他眨眨眼,顿了顿神,忽而笑了起来,打断许家主道:“不巧,要让许家主扫兴了。慕某武功平平,远不及宋姑娘。”

你武功不好,怕是全天下的人就没几个能称好的了。宋微歌冷嘲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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