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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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怎的?”

“我听人说他们都在那边考举人呢,你知道吗,他们都窝在一个个小隔间里,开着窗呢,这会儿快入冬,冻死人了!”程九往不远处扬扬下巴。

白黎一愣,随即问道:“乡试?”

“不知道是什么试,反正考了就能做官。”

那便是乡试了,这个朝代的规定,举人可以做后补官员,只是概率极小,程九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还以为中了举就能做官,白黎读过一点书,知道其实并没那么容易。

乡试分五科,每科考五天,封闭考试,整个人蜷在小小的号房里,从第一日子时考到第五日子时,第五日辰时方可放人出来,天寒地冻确实很要人命。

白黎心里盘算一番,问:“如今进行到第几场了?”

程九喝汤头也不抬:“我怎么知道。”

馄饨摊老板插了一句嘴:“第二场了,后天早晨才能出来,唉这些人呐,哪个不是风风火火的进,哪个不是瘫着出来的,我瞅着这次进去的人可比第一场少多了。”

白黎眼皮一跳,抬手在程九背上来了一巴掌,程九差点喷一桌子汤,错愕不已。

白黎气到:“笨死了你,这般哪日才能发财!”

说完咕嘟咕嘟干了一碗汤拔腿就跑,程九在后面喊:“你干嘛去?”

“赚钱去!”

程九懵了一秒钟,也迅速干了那碗汤,快步追了上去。

白黎上了马车,催着程九赶紧往回赶,程九一边驾车一边问:“到底怎么了?”

白黎说:“乡试苦寒磨人,方才馄饨摊老板说很多人都是瘫着出来的,又有很多人一次考试就一病不起,误了下面的考试,我们便可接机发一笔财。”

程九笑道:“你既是想到了挣钱的点子,怎么还那般不爽?”

白黎痛心道:“第一场乡试过去了啊,倒下的那批人的钱挣不到了!”

程九:“......”

默默吐槽了一番,程九问:“是什么挣钱的法子?”

白黎:“里面饥寒交迫,出来的第一时间最需要热汤热水,而且最需要补充能量,我要卖奶茶!”

程九:“奶茶是什么?”

白黎笑:“是胖子的快乐源泉,说了你也不懂,快些回去,我们要买一些茶叶和牛奶,我记得你家有个小炭火炉子?”

“有啊!”

“借来一用。”

“不借只租。”

“那便赠些木炭吧。”

“是不是还得赠马车接送?”

“如此我就先谢谢了。”

“你......”程九笑骂一声,驾车带着白黎去县城里的杂货铺子买了些红茶,又买了一些白糖。

尚甘坊有养牛的人家,平日里会往县城里富贵人家家里或是点心铺子里供些牛奶,白黎定了一大罐子,要等第二日晚上去拿。

奶茶先不急,这东西得现煮现喝,白黎买了大量的面粉,又向程九买了许多枣子,他要蒸许许多多的枣糕。

除却第二日要卖的,还要做一些特殊的枣糕,这批枣糕红糖加的少,颜色略浅,比较特别的是在每一块正中间用红糖洇了一个“中”字。

这种枣糕每一块都沉甸甸的,标价高昂,要五十文一块,并且不议价!

第二日白黎和程九又去卖了枣糕和枣子,第三日两人摸黑起早,打着灯笼带着炭火炉子牛奶和茶叶、糖之类的东西,和满满一车洇着“中”字的枣糕赶到了乡试考场外。

考场外零零星星有几辆马车,都是来接自家考生的,白黎手脚麻利地撑开了摊子,点起炭火炉子开始煮茶。

等人的多是家仆,见了炭火炉子都陆陆续续走过来取暖,白黎用粗陶杯打了茶水免费给他们取暖。

这些人喝得身上暖意洋洋,心中舒坦,问白黎:“小郎君这是要卖茶水?”

白黎笑笑:“不是,我要卖奶茶和枣糕。”

“奶茶是何物?”

白黎说:“奶茶是用牛奶、茶水和糖做的一种饮品,香甜可口不说,还特别能补充身体所需,最适合苦熬疲累之人。”

一个小厮道:“那不正适合我们家老爷?”

白黎:“那是,另外诸位看我这枣糕。”

众人一看,那香喷喷的枣糕上一个大大的“中”字,有那机灵的书童琢磨一番,说:“小郎君这是早早高中的意思?”

白黎笑到:“正是!”

“那我得给公子买一块,他一杯奶茶一块糕定能解乏。”

“我也得买些,我们家老爷上次出来喝了好几天的药,这次若是一出来就能喝上奶茶,暖暖身子定能好上许多。”

“是啊,我给公子备的茶水这会儿都温了,也没有糖,夫人说人得吃些甜的才有精神。”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枣糕一块块不要钱似的被买走,随着天色明亮起来,许多人都靠了过来,见着这“早早高中”糕,谁也不肯落后,都要讨个吉利,白黎很快就卖掉了一车的枣糕。

这时候考场大门打开,第一个考生如丧石般走出来,一个小厮喊道:“快给我来一杯奶茶,我家公子出来了!”

白黎赶紧用滚烫的茶水兑了牛奶递过去,这牛奶早晨煮开消毒过,这会儿一冷一热混合起来温度刚好偏热但不算烫,正是暖身子的好热度。

一个考生出来就意味着陆陆续续会有考生出来,小厮们一边伸手要奶茶,一边紧张兮兮盯着大门口,白黎和程九应接不暇,恨不能再生出几只手来光速运转。

这是最简单的奶茶制作方法,味道也是一般,算不上太好,但依然是秋末清晨寒意烈烈时最好的暖心剂。

有些考生一杯奶茶下肚,就让家仆再去买上一杯,只是根本买不到,白黎和程九收摊时,还有许多考生家的小厮在排队,没办法只能失望而归。

这日,好些没有买到“早早高中”糕和奶茶的小厮挨了骂,被主人家斥责下次必须早些去排队。

这些白黎都不知道,当天一大早他就赚了好大一笔钱,抱着两大串钱在马车里蹦来蹦去,程九擦着额头热汗,心中也欢喜得很。

白黎数了数,这一日他净赚了三千两百二十四文钱,他靠在马车壁发呆了好一会,活脱一个守财奴一般抱着大把的铜钱醉生梦死。

程九咋舌:“这也太多了吧,小白,你这一天挣得可比上我一两个月了,行啊,发财了啊你!”

白黎如梦初醒,十分大度地说:“九哥,除去成本,纯收入我不要零头了,送你两百二十四文!”

程九懵了一瞬间,心中感动嘴上不饶人,笑道:“外加中午一顿饭!”

白黎咻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死死护住自己的钱袋子,怒视程九:“你休想!”

程九大笑。两百二十四文钱,是他平日工作几个月的收入,也就是最近枣子卖得好收入多些,这还亏的白黎每日帮忙,程九心中很明白自己跟着白黎沾了不少光,自是感恩在心,只是面上依旧不饶人,就喜欢把那守财奴小子惹到炸毛。

此时时辰尚早,两个暴发户突然觉得腰杆都硬了起来,决定大摇大摆地在城里逛一圈。

白黎对程九是放心的,若是换别人,可不敢让人知道他赚了这么多钱,他把钱放在车厢里,两个人进了第一家店就蔫了。

那是一家卖布料的铺子,白黎看上一款布料,想买回去给白晴做裙子,一问价格一两银子一尺。

如今一千文钱顶一两银子,白黎花光所有凑合能给姐姐买条裙子。

真是心酸。

最终白黎去府城一家普通的点心铺子里,给白晴带了两块白糕,花了五十二文。

回到县城,他们去了布店,买了平价的布料,又买了些棉花,程九给父亲买了一包粗茶,给母亲买了一块布料,自己什么也没舍得买。

白黎又补充了一些原料,这次买的东西又不同,程九好奇地问:“你买这白凉粉做什么?”

“做棉花糖。”

“?”

程九不知道什么是棉花糖,事实上整个王朝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棉花糖,白黎也是看见杂货铺里的白凉粉才临时想起这一出来。

回到家白黎放下东西,发现白晴不在家,便去了隔壁裴老太家,果然见到了白晴。

白黎给裴老太带了一小杯牛奶,放在锅里热了下,老太太这一顿晚饭就算解决了。

老太太年纪太大了,胃口小的跟麻雀一般,前些日子去河边摔了腿,这会儿就更没精神了。

都说老人就怕摔,白黎私下里觉得老太太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嘴上却要说着让老太太高兴的话。

“奶奶,我今日买了好东西,明日做糖给你吃。”白黎说到。

裴老太太虚弱地笑了:“你个小娃娃说笑呢,你看我哪还有牙!”

白黎笑:“我给您做棉花糖,吃起来软软的,入口即化。”

“那行咧,到老了老了还能吃口甜,挺好挺好。”

姐弟俩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就有些困倦,睡下之后姐弟俩才离开。

白晴有些忧伤:“裴奶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担心......”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白黎扶她回家,说:“姐姐莫要难过,咱们好生照顾她,让老太太多开心开心就是了。”

白晴叹气:“小六儿今日又去鸿顺酒楼了,小小年纪每日推四大车泔水,怎么吃得消。”

白黎:“唉,这孩子平日里话少又能吃苦,当真是让人心疼,不说这个了,姐,我给你买了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白晴咦了一声,接着便看见了布料,惊喜不已,小心翼翼捧起来摩挲着,说:“这布料可真细,定是很贵,咱家哪用的上这个,干活可不能穿。”

白黎笑到:“姐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

白晴笑着用食指点他额头:“挣多少也不该乱花!”

白黎不说话,把她拉到内屋,给她看床上几大串钱。

白晴:“......”

片刻之后回神,震惊到:“怎么这么多?”

白黎笑着在炕上打了个滚,往金钱堆里滚了一圈,得意地说:“你弟弟厉害吧?被吓到了吧?以后还会有更多!”

白晴取出罐子把钱细细收好了,说:“莫要得意!”眼中却带着欢喜的笑。

白黎又把白糕拿出来,白晴看得都愣了,眼眶红红的,怪白黎乱花钱,白黎只笑着不说话。

吃晚饭时候白晴突然说:“小黎,明日能不能给姐姐二十文钱?”

白黎愣住:“钱不都在那吗,你自己拿就是。”

白晴嘴唇动了动,闷头扒饭,白黎有些莫名其妙,到了快睡着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时代女人是没有财权的,在家钱要交给父母,没有父母就要交给兄弟,结了婚交给公婆,没有公婆还要给丈夫。

白黎翻了个身,心说这也太没人性了,自己的姐姐可不能受那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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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古代攒钱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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