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卷:第一章 赤血丹心1

宫卷:第一章 赤血丹心1

宫卷极乐世界

第一章赤血丹心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就如一曲起伏不定的旋律,音律分五音,宫、商、角、徵、羽,宫为音律之首,五音之帅也。

清末、宣统元年,公元一九零九年,腐败透顶的满清政府已经就要走到了尽头,只剩下一口气,在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就差一阵起义的飙风,就能将这万恶的满清王朝覆灭。

祸国殃民的慈禧太后终于走完了她罪恶的一生,清王朝最后一傀儡帝——六姓家奴宣统帝粉墨登场,随着宣统的登基,这就预兆着,满清王朝二百六十七年罪恶的统治已经就要宣告结束了。

但满清王朝带给炎黄子孙的灾难却没有随着慈禧的死而结束。

腐败的清朝,带给炎黄子孙的耻辱更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民族耻辱。

西方列强用枪炮,打开了满清闭关锁国的国门。

中国,就好似一块肥肉,更恰似等待宰割的羔羊,赤裸裸的摆在了砧板上,等待着血淋淋的宰割,各国列强垂涎欲滴,恣意的宰割着,这里一刀,那里一刀,将华夏大地、锦绣山河,割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而满清王朝的统治者,却跟西洋列强狼狈为奸,内,对华夏各族同胞欺凌压迫,外,对西方列强妥协成奴,将华夏亿万百姓推进了地狱!

将洋洋华夏神州,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将这一片锦绣河山,沦为了血腥的地狱……

秋风瑟瑟、冷雨凄凄,冽冽的秋风,就恰如在地狱中饱受摧残的百姓在哀嚎悲泣……

氤氲朦胧中,赤红如血的枫叶在随风摇曳、片片凋零。

残秋的风好似一把锋锐的刀,无情的吹过,恰如刀刀斩落,不但枫叶在飘,正个华夏神州都在摇曳不定。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但这里却并不太冷,因为这里是扬州。

扬州地处长江北岸,大运河必经之处,四通八达,繁华似锦,素有锦秀扬州之称。

当年隋炀帝开凿运河,就是为了到这扬州来赏琼花方便。

古人曾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可见扬州的繁华。

但扬州的繁华人人尽道,可谁还能记得二百六十多年前满清入关扬州所遭受的十日血泪?

残阳如血,即将西坠。

血红色的夕阳,斜斜的照耀在一株大枫树上,漫天的枫叶更加的红了。

红的如血,红的如血如泪!

枫叶在随风飘着,一片、一片,恰如赤血红心在片片凋零。

在一株枫树下,围满了人,这一片、一片,宛如赤血丹心的枫叶,却落在了这群麻木不仁的百姓身上。

在那株枫树下,一个头戴黑色小圆帽,身穿青色长袍,留着八字老鼠胡须、脑瓜后拖着一根细长辫子的说书先生,戴着金丝眼镜,在一张桌案前,正在手摇折扇,眉飞色舞的说着扬州评话,说的是津津有味,绘声绘色。

而围观的听书者,都是留着阴阳头、拖着长辫子,身穿长袍马褂的百姓,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大多数都是男人居多,虽然也有一些女子,但都是一些年过半百的残花败柳,早就容颜消退,没有人对她们有兴趣了。

这扬州虽然繁华,但毕竟处于乱世,地痞流氓、纨绔子弟比比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那敢出门到这种场所抛头露面,故而,女子没有多少,年轻的女子更是见不到。

围观听书的人,听的是津津有味,时不时的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那说书先生说的正是三侠剑,正说到,飞天玉虎蒋伯芳棍扫萧金台,金镖将胜英一把鱼鳞紫金刀屠戮江湖义士的威风。

那三侠剑,乃是清末最流行的评书,几乎是说书艺人用来赚钱的最好一套书,也是一套用来给满清王朝捧臭脚、拍马屁的书,在万恶的满清统治时期,要想活下去,说书艺人不说拍马屁的书,又岂能平安?故而,说三侠剑的艺人不在少数。

如今,别看是满清末期,但说书的艺人,还是尽说一些歌颂清王朝的故事,什么三侠剑了,施公案了,努尔哈赤运筹帷幄,凭而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萨尔浒之战了,施琅攻打台湾了,康熙圣祖大破吴三桂了等等,尽数都是这些故事。

像什么杨家将、薛仁贵征东、岳飞传等等,这些抵御辽东侵略者的英雄评书不敢说,说了,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甚至被灭门九族。

清王朝就这么凶残,就这么狠毒,故而,说书艺人,大多都说这些歌颂的书,来一个阿谀奉承,迎合统治者的趣味,才不至引来杀身之祸。

别说在那时期的炎黄子孙麻木不仁,就算是如今,还不是在歌颂着这罪恶的王朝?

也许,炎黄子孙做奴才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被满清旗人统治和欺凌,早就忘记了什么是民族尊严。

这说书先生正是如此,这些听书的人也是如此,说到满清的鹰犬胜英一伙,平山灭岛,协助满清鞑虏,将抗清的义士残杀屠戮,不但不以为耻辱,不但不觉得愤慨,还觉得这些鹰犬是在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好汉英雄,仿佛这些忘却了民族尊严的鹰犬才是英雄一般。

这一群听书的人,足有三四十人,都围在枫树下,沐浴着晚霞,围成一个大圈子,听到精彩处,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

可叹泱泱华夏,又有多少人有枫叶一般的赤血丹心?

“好呀!杀的好!好一个飞天玉虎蒋伯芳!”

“好呀!好一个三支斤镖压绿林的胜英!”

这么多人,都是一些麻木不仁的百姓,每当蒋伯芳大展神威,亮银盘龙棍砸的尸横遍野的时候,这些百姓就大呼喊好,掌声雷动。

每当老匹夫胜英镖杀义士的时候,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围着听说的有百余人,尽数都是喝好之人,但唯有一个人例外。

唯独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脸上却尽是怒容!

那少年,在外围听书,在人群后,也不知为什么,却是一脸的怒容。

那少年身高八尺开外,身着白衫,头发的打扮,自不必说,自然也是阴阳头,留着长辫子,在清朝,谁人不是这种打扮?

满虏将自己的陋习,强自加给炎黄子孙,为了不剃头、不留辫子,为了捍卫民族尊严,究竟多少有骨气的人被屠戮?流过多少血和泪?

自从有骨气的人都战死之后,骨气,早就随着英烈们的壮烈牺牲,而烟消云散,满清入关,杀尽了炎黄子孙的民族骨气,汉人的脊梁骨早就断了。

经过满虏二百六十七年的奴役,炎黄子孙的后代早就忘记了这世上还有民族尊严这东西,将剃头留辫子,当作是一种习惯了,这时,你要让他们剪掉辫子,剪掉象征着耻辱的狗尾巴,他们恐怕还不舍得。

那白衣少年,虽然也梳着辫子,但却生的一表人才,十分的英俊,只是一张还稚嫩的脸上,剑眉紧蹙,一股怒气,时不时的以拳击掌,也不知他什么心情。

在这白衣少年的身边,还有一个少年,比白衣少年矮着一头,穿着青衫,头戴圆帽,年纪也不大,但却十分的秀丽。

渐渐的夕阳西下,说书先生终于讲完了,当说书先生最后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天分解,多谢捧场,多谢捧场。”

说书先生这才将折扇插在脖领子后,然后端着一个托盘满面都是笑容的开始求赏。

附近听书的百姓,纷纷慷慨解囊,这个几个铜钱,那个几文,转了半圈,托盘几乎都满了,说书先生收益可谓颇丰。

只可惜,为了金钱,却忘记了自己乃是汉人,忘记了什么才是正义,什么是民族耻辱。

“当啷!”当说书先生就要走到一个身穿锦衣的贵公子面前时,那手摇折扇的贵公子一努嘴,立刻,上去个奴才,将几两银子丢在了托盘中。

就见那贵公子,手摇描金折扇,头戴小帽,三角眼、大片嘴,满嘴的黄板牙,满脸的麻子,就好似康熙帝一样,满脸的麻子,脸上还贴着一块膏药,可谓是十足的痞子相,一见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更出奇的是,那贵公子正坐在一个手下人的脊背上,翘着二郎腿,手摇折扇,可谓是得意洋洋。

这里乃是大街上,附近根本没有桌椅,说书先生就在露天地说书,所以,附近听书的人,要不是自己找板凳,要不就是站着听书。

而那贵公子却截然不同,手下跟着五六个打手,那些手下人就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双膝、双臂着地,形成一个拱形,就好似一座拱形的桥一样。

那贵公子就以那人的脊背当板凳,坐在人的脊背上,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听书,那份神气,简直不可一世。

附近听书的人都让开一段距离,没有人敢靠近那贵公子,因为这种疯狗随时会发疯咬人,人,当然离着狗咬远一些的好。

“哎呀呀……原来是贝勒爷驾到,小老儿有眼无珠,不知道贝勒爷驾到,恕罪恕罪,奴才多谢贝勒爷的重赏,皇阿哥吉祥。”那说书先生赔笑着赶紧过来,将托盘放在地上,给那贵公子请安磕头,匍匐在地,满脸的谄媚之色。

“起来吧,柳先生的书说的真不错,本阿哥就爱听三侠剑,明天,来一段,豫亲王七日破扬州,史可法丢盔弃甲,兵败将亡的故事。”

“喳……小老儿遵命,多谢皇阿哥捧场……”

原来,那贵公子乃是清朝皇室,姓爱新觉罗,父亲乃是扬州之王,据说正是满清亲王,著名的刽子手,扬州十日的制造者,爱新觉罗、多铎的后代子孙。

清爱新觉罗家族人丁兴旺,那一个贝子贝勒都是三妻四妾,谁不娶个七个八个的姨太太,所以,这个生俩,那个生三,就跟猪下崽一样,一生就是一窝一窝的,经过二百多年的繁衍生息,贝子贝勒那是多如牛毛。

多数的皇室宗亲,都被分封为亲王,到各处上任做王,尤其是比较大的城市,繁华的城市,必然有亲王贝勒做王镇守,扬州繁华似锦,岂能例外。

那白衣少年离着颇远,看到这一幕,更是一脸的怒气,拉了拉旁边秀丽的少年,低声道:“咱们走。”

白衣少年大踏步的往前走,旁边那秀丽的少年,赶紧追了上去。

那时候,听书给不给钱,没有人过问,他们仅是在外围听书,故而,不想给赏钱,抬腿就走,也绝无人过问。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又生气啦?”那青衫少年追上白衣少年,挽着白衣少年的手臂,甜甜的声音问道。

“嘘……小妹,没事不要说话,什么事,回家再说。”白衣少年紧张的四面张望着,低声道。

“哦……”那少年轻声的答应着,挽着那白衣少年的手臂一蹦一跳渐渐消失在晚霞中。

原来,那青衫少年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孩子,而是女子,由于世道混乱,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容易惹祸招灾,所以,这女子想出来听书,她的父母让她以男装出来,以免惹祸上身。

二人的家住在东城边上,离此不远,仅有一里多地,这兄妹二人就走进了街边的一间小小的绸缎店内。

小店上挂着一块并不显眼的招牌:绣记绸缎店。

那小店不算大,只有十余平米,前面是店面,后面则是卧房。

一对约五十来岁的夫妻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上板关门。

“冉冉,顺民,你们怎么才回来?娘都担心死了。”那身穿粗布衣裙的妇人埋怨道。

那妇人并不算多么秀丽,但还算端庄,十足的普通妇人,这正是这一男一女的母亲。

那少年复兴东方,名叫顺民,叫做东方顺民,那少女名唤东方冉冉。

这一对夫妇,本是外地来的,那老实忠厚的中年男人,名唤东方尺,本是一个孤儿,父母早亡,但此人颇有头脑,白手起家,自从到了扬州后,经过数十年辛苦的经营,才创下了这么一个小门面,总算是吃喝不愁。

二十年前,经媒人介绍,娶妻韩氏,韩氏也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十分的贤惠,两年后,生下了这一儿一女,日子过的倒是幸福平静。

东方顺民和东方冉冉相差只两岁,东方顺民刚十七岁,东方冉冉十五岁,不过,这一对平凡的夫妻却生出了一对不平凡的儿女,儿女东方顺民聪明绝顶,英俊非凡,女儿东方冉冉,秀丽聪慧,还会一手的好刺绣。

东方尺给儿子取名为东方顺民的寓意,就是让儿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一个听话的顺民,就算这万恶的满清政府再腐败,再怎么欺凌百姓,都要顺着忍着,只要没惹到自己,就绝不要不顺从,不要对朝廷不满,要谨言慎行,省得惹来杀身之祸,这就是管他叫东方顺民的意思。

满清就喜欢顺民和奴才,在满清王朝的统治时期,又有几个不是顺民?又有几个不是卑贱的活着?

东方顺民聪明伶俐,但却很有骨气,自幼上过几年的私塾,喜欢读书。

东方顺民早就想投身革命,推倒这万恶的满清王朝,但是,家有父母妹妹,也只能忍耐,忍受着满清鞑子和西方列强的欺凌,做东方华夏的一个顺民。

东方顺民很懂事,白日时,帮着父亲打理小小的绸缎庄,不嫖、不赌、不玩、不吸鸦片,完全没有不良嗜好,只是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忙完一天后,在黄昏这段时间,到家不远处的那株枫树下去听说书先生说一会书,然后就回家。

东方冉冉却和母亲躲在内室,白日根本就不出门,整日憋在房间中刺绣,有时候闷了,就会打扮成男孩子,随着哥哥一起出去听听扬州评话解解闷。

东方冉冉心灵手巧,一手的刺绣本领,刺绣出的山水、牡丹、鸳鸯、龙凤等等作品,就让父亲摆在绸缎庄中售卖。

所以,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虽然如今兵荒马乱,但这一家却还能温饱,吃喝不愁,那就已经很幸福了。

“冉冉,下次,不准你再去听书了,外面多危险,你喜欢听,让你哥哥回来讲给你听。”那一脸忠厚老实的中年男人道。

“哦……知道啦,我都换了男装了,有什么事呀。”那少女嘟着嘴道。

“唉……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那妇人刚要说什么。

“嘘……不准乱说。”那中年男人赶紧制止,将店门关闭后,这才道:“多言惹祸,我怎么告诉你的。”

那妇人叹道:“唉……到处都是地痞流氓恶霸,你一个女孩子,以后,不准出门,娘这是为了你好。”

东方冉冉答应着,忽然抿嘴一笑,拍着巴掌咯咯笑道:“现在请东方先生说一段好不好?”

东方夫妻用含笑的目光看了看儿子,十分的赞赏。

东方顺民口才不错,很有文采,可以说,也算是一个文人,尤其是东方顺民自幼没事就去听说书的,对于各种评书的段落,都能讲上几段,什么三国、水浒,他讲的并不比说书先生差。

东方顺民苦苦一笑,摇摇头道:“我没心情。”

“哥哥,你又怎么啦?每次听完书你就生气,你既然生气,为什么又去听?”东方冉冉皱着眉问道。

东方顺民默然长叹一声,他不想多跟父母妹妹讲什么,虽然在自己家中,但他知道父母胆小怕事,不想惹二老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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