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惊世 第一章:泣血的刀(一):冷锋
今天的夜色似乎格外的沉,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男孩儿静静地坐在房顶上毫无睡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这样的眼神实在不该出现在他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身上。
月光映照着他那孤单的身子,长长的影子投到地上,像是洒满遍地伶仃……
他是林家庄里最不快乐的人,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快乐的人——林逸峰。
林逸峰是林家庄庄主林震宇的幼子,母亲是妾室,他似乎生来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林逸峰出生时非但不哭不闹而且大家还惊讶地发现刚出生的他居然就已经长全了牙齿!
但更让人不安的是这个孩子的眼神,他的眼神不像别的孩子一样灵性清澈,而是充满了无尽的落寞,就好像早已经历了百世风霜,生性孤僻的他也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惟是如此静谧的夜晚,无心睡眠的人似乎不止有林逸峰,在皎洁的月光下那个翻墙而入的黑影异常显眼。
那人的武功很是了得,林家庄内不乏家仆守夜,他却犹入无人之境,似乎对庄内的地形十分熟悉,几个起落后居然翻进了林震宇的房中。
出乎林逸峰意料的是房中并没有传出打斗声,反而亮起了微弱的烛光,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个黑衣人又离开了,看来那人必是林震宇的熟人。
等看到林震宇房里的烛光熄灭后林逸峰才跳下房顶回到屋中休息,他没兴趣知道那人的身份,他既然三更半夜来找父亲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自己就算问了也是徒劳。
这样又过了数天,林家庄的一切如常,仍旧人来人往。
而林逸峰也依旧是庄子里被忽视的那一个,因为他在白天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就连饭菜也是下人放在门口由他自己拿进屋中,他似乎不愿意与人发生接触,就连他的母亲去世之时他也未有前去祭拜。
黑衣人走后的第四天,林逸峰奇迹般地走出了房间来到花园,不过他也没有四处闲逛,只是坐地园中的一块大石上,仰首眺着天际的白云发呆。
庄里的下人见到这一幕,私下无不震惊。
于是,麻烦便找上门来。
林逸峰坐了一会,倏地,一头小狗一边“汪汪汪”的吠着,一边发足朝他这方向奔来。但见小狗神色怆惶,遍体鳞伤,显然是刚刚给人毒打一场,此际慌不择路,急急窜至林逸峰身下的大石后面匿藏!
就在此时,两名小孩手持木棒木棒追赶而至,正是林震宇的长子和次子,林逸峰的两个哥哥――忠岩和孝岳!
他俩似是冲着那头小狗而来,但追至此处突然失去它的踪影,忠岩不禁怒叫:“呸!那头杂毛当真斗胆!本少爷只是想吊它来瞧瞧怎生模样,反给它咬了一口,不好好揍它一顿,实难消心头之恨!”
孝岳附和道:“这太便宜它了!依我看,最好将它拆骨煎皮,然后煮了来饱餐一顿!”
忠岩嘿嘿一笑,道:“好!那我们快搜吧!”
二人遂于园中四周继续搜寻,自然发现林逸峰正坐在大石上。
忠岩走到林逸峰跟前,道:“喂!油瓶,你见否有头小狗跑过?”出口已是异常轻蔑。
其实小杂毛早躲到大石之后,林逸峰却连半根眉毛也没跳动一下,是怕因此而泄露小杂毛的行踪?还是他根本便对任何事漠不关心?
他平素绝少说话,忠岩现下又出言不逊,他更是惜字如金。
孝岳此时亦上前帮口道:“大哥在问你,你怎么不答?别老在装神气了。”
忠岩道:“二弟,他并非在装什么神气,而是根本就是小杂毛的同类――小杂种!”
孝岳道:“哈哈!无怪乎爹爹和他说话时,他有口难言啦!原来是狗口说不出人话来!”
他俩兄弟一唱一和,冷言冷语,林逸峰听了一会,便从石上跃下,迳向自己的房间走。
忠岩和孝岳岂会让他走得那样容易?二人身形一展,前后将其围拢,忠岩闪电般捉着林逸峰的左臂,暴喝道:“小杂种,我看你一定知道小杂毛滚到哪儿?快告诉我们,否则……”
就在三人纠缠之间,那头小杂毛可能见忠岩和孝岳正在分神,于是乘隙从石后奔出,向着来处跑去。
孝岳目光锐利,一见是小杂毛,急忙呼道:“大哥,小杂毛就在那边!”
忠岩乍听其弟所言,立时放开林逸峰。二人正欲发足穷追,忽地同给林逸峰从后紧一抓背门,两兄弟一个踉跄,向前摔倒,身后的林逸峰亦随之仆跌!
忠岩瞧着小杂毛愈跑愈远,大怒道:“狗娘养的,刚才定是你护着那头畜生,你作死么?”呼喝间已举起手中木棒向林逸峰挥去。
林逸峰虽然比忠岩小五岁,惟亦不慌不忙,翻身避过,忠岩这一棒竟然误击在孝岳小腿之上。
孝岳痛得呱呱大叫,林逸峰正欲站起来,忠岩却给拦腰紧抱不放。
纵然林逸峰长得较同龄孩子高大,动作亦甚敏捷,可是毕竟没有武功底子,而且一个十六岁孩子的气力终究不及练过武又长他五岁的忠岩,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得!
忠岩道:“嘿!想逃?,孝岳快用拳头揍他!”
孝岳呆立当场,不知如何下手,颤声问:“大哥,若然此臭小子有些损伤的话,恐怕其爹爹发现后怪将下来……”
忠岩道:“怕什么?只要我们不打他的脸就行了,爹爹问起来就说是他自己摔的!你快给我使劲的揍!”
忠岩既如此说,孝岳的胆子也壮了起来,随即挥拳向林逸峰的身上狂揍,霎时间,“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可知力道甚猛。
拳拳到肉!林逸峰紧一咬着牙根忍受着!他绝对没有呼痛,没有求饶,只是狠狠地睁着眼睛,眼神中流露着一股冷意。
这股森森冷意,瞧得那正在动手的孝岳亦不禁好生心寒,不敢再打下去!
忠岩刚想问他为何停手,突觉一阵劲风袭来,随即“啪啪”两声清响,忠岩和孝岳的脸上多出了两个红彤彤的手掌印。
兄弟两个只给这记巴掌扇得头昏脑胀,骄横骤失,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林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