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温纶一句定将来
温小六哭累了之后,就趴在温纶的怀里睡着了,就连还有吃的要给自己爹爹尝尝的事情也忘记了。
秋霜见了自家姑娘这样,哪里还会将那东西弄好端出来。
本想伸手接过睡着的温小六,却被温纶让开了。
“软软的房间在哪里?”语气轻柔,像是怕吵醒她一般。
“奴婢带您过去。”秋霜福了下身,语气同样轻柔。
柳姨娘没有跟过去,坐在凳子上,揉了揉额角。
“姨娘?”春月上前,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
“我没事,你去看看老爷那边怎么样了。”摆了摆手。
“是。”春月走了之后,冬灵扶着柳姨娘起身,也没回屋,而是去了厅堂。
老爷还在,她自然不能自己去休息。
且说温纶进了温小六的房间,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看了他的那位姨娘。
屋内的墙壁,是粉白色的,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人物画。
他看不出这是哪个朝代,哪个画师的的技法,但上面栩栩如生的温小六,古灵精怪,盈盈可爱。
房间内除了一张小小的梳妆柜,还有一个长相有些奇怪的座椅。
比一般的椅子略长,上面似乎垫了什么东西,还放着两个四四方方鼓鼓囊囊的枕头。
颜色,也是粉白色的。
就连隔开内室的屏风,上面用的布料,也是粉白色,绣着猫戏荷花图。
绕过屏风进去。
不知用什么串起来的帘子,带着淡淡的清香。
床上跟他见过的大女儿温玥有些不一样。
似乎更加软,就连枕头,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形状。
不像他们的,除了圆就是方,而且高度明显比这个高很多。
秋霜将帘子撩上去,让温纶好将温小六放上去。
正准备等着温纶起身之后自己去给姑娘脱鞋,就见温纶已经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将她的鞋脱下。
之后又拉过没什么重量的被子,盖在了温小六的身上。
房间的窗户开着,有微风飘了进来,带着清明时节的桃花香气。
“把窗户关上,别让你们家姑娘受风。”指了指开着的窗户。
温家的窗户,用的都是琉璃,但温小六的这边,似乎更加的透亮,关上窗之后,看着外面,也同样清楚。
温纶敛下心思,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出去。
到了厅堂,看着拿了本书,在椅子上安静坐着的柳姨娘,静默半响没有说话。
身后的秋霜,总觉得今日的老爷有些奇怪。
平日甚少过来不说,来一趟也很快就会离开,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反常。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温纶敲了下案几。
柳姨娘抬头,将手中的书放下,“妾身送老爷出去。”
“不用,你休息吧。”比了个拦住她的手势,转身。
“对了,软软还小,也不用对她要求过多,总归她将来的夫婿不会是那侯门大户。”丢下这话之后,跨过门槛,大步向外走去。
似乎真的有急事。
那句话看似有些对温小六的轻视,但柳姨娘却觉得这样最好不过。
以温小六这样的出身,如真进了那高门大户,也必然不会是个正室太太,只可能如她一般做个姨娘。
而姨娘的日子,又岂是那般好过的。
如是得宠还能好过些,可男人的宠爱能经得住多长的岁月考验呢?
终归还不是要仰人鼻息,生活在正室太太的把持之下。
而又有几个正室太太,会真心实意的对自己丈夫的姨娘小妾和颜悦色呢。
柳姨娘对温小六的要求,无非就是希望将来,她的夫家是个平凡人家,她能在家做个当家娘子,不必看他人脸色过活。
但这些是她的希望。
而生活会让你所希望的事情事事成真吗?不会的。
所以她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将温小六教育的更加优秀一些。
这样的优秀或许并不是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而是只对于温小六来说。
这个时代的女子,她们需要依仗父亲,哥哥,丈夫,却很少会有依仗自身的。
虽然时代限制了女子的步伐,但柳姨娘不希望温小六变成如同这些被压抑了天性的女子那般,终日束缚在闺阁之中的那一方小院。
坐进椅子里,思绪悠悠,想了些许,最终都化为一声淡淡的叹息。
“回房吧。”
“是。”身后的春月上前答应。
她们姨娘惯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子时间已经是比往常要晚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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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
舒暮雪回到家之后,先去给母亲请安。
宽阔的院子,络绎不绝来往的仆人,与温小六那方小院形成鲜明对比。
舒暮雪走到一间门口挂着珠帘的房间,不待身后的丫鬟上前,急性子的撩开了帘子跑进去。
那帘子因为这动作,交杂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清脆声。
细看却能发现这些珠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凑近了才知道,原来这珠帘,却是用真的珍珠串联而成。
个头均匀,光泽细腻,尽管大小不过孩童的指甲盖般,这样大小相同,且数量不少的珍珠,却也难见。
屋内的黄花梨雕花扶手椅上,坐着一位气质温婉,姿容绝丽的女子。
手中正看着账本的模样,身后站着一位年约五十的嬷嬷,及一位俏丽可人的十七八岁丫鬟。
丫鬟乖巧的站着,嬷嬷却不时在跟女子说着话。
似乎在讨论有关账本的问题。
舒暮雪却是不管这些,进屋之后,一把扑进女子的怀中,撒娇道:“娘亲,您的乖乖回来啦。”
女子抬眸看一眼身后跟着进来的两个丫鬟,眼神有些不悦。
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
“是。”紧绷着身体福了身回答。
“乖乖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又在学堂淘气了?”女子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却听不出来有多责怪的语气。
“娘亲您都不知道,今日是那温玥不讲理在先的,谁知她就知道装可怜告状,然后我跟软软就被夫子给罚了。”舒暮雪忿忿不平的说,说到后面语气慢慢低了下去。
“怎么软软也被罚了?”女子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跟她的四叔的那个庶女关系最好,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却也不喜欢她们俩总一起受罚。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虽不了解那位庶妹,但从女儿的只言片语中也能了解到,那个小姑娘很聪慧,她的姨娘似乎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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