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零五 弃界镇
万勤王军,再次对界镇防御圈\起了大攻势。
勤王军的军粮有限,四巨头都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所以下令诸军不惜代价地进行猛攻。
拥王军的单兵战斗力低下,组织能力也不强,主要是靠着李彦直布置的防御工事,躲在碉堡后面放箭,在勤王军冲上来时以血肉之躯去抵挡,靠着一股拼命的劲儿,以死换死,三五个人换掉勤王军一个,便算够本了。加上界镇间或会派出游骑兵狙击,才算将勤王军的推进步伐给挡住了。
在大攻势\动的前两天,拥王军方面又被断掉了两个据点,最外围的防线宣告崩溃,为此勤王军方面也损失了过五千人。
两天的战斗便减员二十分之一,战况之激烈可想而知。
受损最严重的浅井家、\藤家、北条家都受不了了,纷纷要求改变作战方法。
“确实应该改变战法了。”武田信玄针对剩下十三个据点的防御形势,制定了一个虚实结合、重点攻击的战略:“叛军围在界镇外头的十三个据点,外八内五,只要先将这八个据点拔掉,内围就难以为继!但我们不需要同时对八个据点都\动攻击,只要先拔去东北角这两个,其它八个据点就可席卷扫除!”
他的建议得到其他三巨头的承认,当下由浅井、条等在第一轮进攻中受损较为严重的十二家分别对六个据点进行攻击——实际上只是起到牵制作用,联军真正的精锐部队:上杉、武田、织田、今川、毛利和本愿寺僧兵同时对东北角两个据点\动夜袭!
这一场仗,杀得那叫一个惨啊!这六家联军乃是日本战国部队中的精锐,其将领或凶猛或奸猾或沉稳,其装备也远胜拥王军,那两个寨子的\领哪里抵挡得住?
周文豹和任义行眼见两寨危急,请命各率一队游骑兵冲突来援,却分别被毛利元就与织田信长设下埋伏,两支游骑兵激战了两个时辰,从中午打到黄昏,损折了三百多名士兵,周文豹任义行眼见不利退入界镇之中。
周、任二人满脸羞惭,来见李彦直,李彦直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竟然就不追究了。
但倭军眼见击退了“天魔战将魔战将”。无不欢呼。
三军用命。当天就攻破了那两个据点。跟着兵势南指。又连夜将失去犄角呼援地两个寨子包围了起来。
眼见第二道防线全面告急。种子岛忠太郎请求出阵。李彦直道:“且再等等。待他们杀到界镇。那时候再出手不迟。”
周文豹惊道:“杀到界镇?界镇无险可守。若等倭军杀到界镇。只怕我们就想防卫也施展不开手脚了。”
李彦直挥手道:“你们只管打仗就是了。我地战略。非你所能知晓。”
又过一日。界镇内部传出明军开始将一些重要物资如粮食甚至大炮都搬到船上。甚至运到了四国与淡路岛。内防线五寨地拥王军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哪怕还没确定消息地真伪。却已经都在蕴含不满情绪了!
“我们拼死作战,难道明军竟然要逃?”
但这个消息,却是真的!商行建对李彦直道:“都督,搬运物资一事,实在是败笔啊,请将大炮等搬运回来,以稳定军心!”
李彦直皱眉道:“搬回来干什么?稳定什么军心?”
商行建道:“拥王军的将士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甚是不满,以为我们要弃城而逃呢。如此下去,对军心大大不利。”
李彦直不悦道:“不满,他们有什么资格不满?他们没饭吃,来投靠我,我给他们饭吃。他们被人追杀驱逐,是我给他们提供了容身之处,让他们有了一战之力。如此种种,都是我在施予,他们在承受——我可无求于他们!咱们做什么,是咱们的事情,他们凭什么不满?之秀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却搞错了主客!”
商行建腔内有着一颗热心,所以见到这些流民涌来,竟一时忘了更大的政略,动了真心帮忙之意,但这时被李彦直当头一喝,心中一凛,猛地梦白了什么,就不说话了。
如他这般聪慧的人,军中却没几个,诸将听李彦直如此说,多尚未悟,都来道:“都督,如此士气,实在危险!若再无一胜,只怕人心浮动之下,这些人会倒向倭军那边。”
李彦直大为不悦,说道:“这些饥民,远来依我,我不计较他们是异族,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他们米粮,给他们武器,还让出城寨来给他们栖身之地!他们若是叛我,天也不容他们!”
诸将心中却想:“这些人若有个忠义之心,就不会跑来依附我们了。现在讲的是形势啊。”但在李彦直的积威之下,却也不敢拂逆于他。
接下来的数日,似乎李彦直真的是频频失算了。
就在第二道防线剩下六个寨子被一一攻克时,界镇的码头忽然繁忙起来,这种时候当然不可能会有什么交易,只是明军海船纷纷拉锚扬帆,各种物资都往船上运,商人也纷纷往船上跑,有消息说连天皇、将军也都上了船!
“难道大明真的要抛弃我们了吗?”内防线五的饥民无不骇异,眼看前面是大军压境,背后明军却想抽脚,人人都想:“要是明军走了,那我们岂不成了背水之战?那可怎么办啊?”
内五如今聚集了十余万人,组织乌合,无法保密,不久消息就传到勤王军耳中。
上杉谦信听到消息后鄙夷道:“临阵退缩,无勇之辈!”
今川义元、武田信玄等却都喜上眉梢,本愿寺显如提议赶紧进兵,毛利元就却道:“与其进兵,不如不进兵,与其急,不如缓。”
众人道:“这是为何?”
毛利元就说道:“如今界镇外防十八,已破十三,剩下五个,若我们攻击得急了,就会逼得他们死命为明军作战,但我们若反过来,故意
宽,则这些人势必会生异心,那时他们反而会来投靠
织田信长道:“好计谋!如今我们离界镇已近,明军火炮厉害,五的许多受攻点已经在明军火炮射程之内,若我们贸然攻打,伤亡必重,不如且故作松缓,那五叛军如今都已有不稳的迹象,认为明军不可靠,若我们再示之以宽时,五必然生变!”
经过这数月的激战,毛利元就与织田信长声名鹊起,地位节节攀升,如今已隐隐然成为仅次于四巨头的重要人物了,他们说的话,谁都不敢无视。
军中今川义元、武田信玄、上杉谦信、\藤道三等也都是大有见识的人,再说经过连日攻占,他们的部队也正需要稍作休息,当即下令,在攻占了第二道防线以后非但不再接再厉,反而后退了半里之地。
商行建听说勤王军忽然暂缓攻击,对吴平道:“这帮倭奴,必有诡计!此是郭嘉平辽东之计!”
吴平问:“郭嘉平辽东?那是何计谋?”
商行建道:“当年曹操倾国远征袁绍余部,追得袁熙、袁尚依附公孙康,袁氏与公孙两家唇齿相依,共抗曹操。看看大战在即,郭嘉却劝曹操切不可加兵,若以急兵加之,两家必然并力迎敌,急不可下。但若示之以缓,则两家各自生疑,互作图谋!曹操从了郭嘉之计,公孙康与二袁果然自相残杀,辽东因之以平!”
陈吉在旁听到,惊道:“倭奴好毒!若是这样,那咱们可得赶紧给都督提个醒!”
商行建却摇头一笑,指着界镇外方道:“那武田信玄、织田信长等人就算是个小曹操,咱们都督也绝非公孙康!势相类,人不同,不会有事的。”
诸将也有忍不住仍然去劝告的,但李彦直却放手不管,果然不出三日,六之中的飞鸟、飞鱼便派了使\,到勤王军营内密议。
武田信玄赞毛利元就说:“战国第一智将,果然名不虚传!有元就大人之智谋,加上吾等之武勇,明寇灭亡无日矣!”
却说李彦直这晚正,忽然李义久冲进来说:“不好了,都督!敌袭,敌袭!”
李彦直呀了一声么快!”
过了一会,任义行派了人来说:“飞鸟勾鸠山罗勾结了织田信长,在东南角放火,东南城楼告急!”
没有多久,周文豹派人来道:“都督最好移居大船。飞鱼三岛忠胜叛变,从水路来犯,虽然挡住,但界镇东北水门已坏,毛利元就的人马正要冲进来。”
李彦直轻叹道:“他们若相信我,我自有一条活路他们给他们,如今他们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种子岛忠太郎冲进来,怒喘吁吁说:“请主公给小犬两千人马,我去提这两个叛徒的头来见!”
李彦直淡淡道:“不急,也不用我们动手,界镇易手之日,就是他们受死之时,会有人帮我们杀他们的。”
过了不久,又闻正东大门外出现了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的大军,一时之间,烽火四起,李义久等都颇为忧心,但看李彦直神色如常,这才镇定了一些,心里都暗暗佩服:“都督果然有非常之能!”
“界镇守不住了。”李彦直道:“准备撤退吧。”
诸将一听,都又是不舍,又是不忿,不舍的是界镇乃万里奇袭而得,如今忽然要放弃,如何舍得?不忿的自然是大明主力军尚未与倭军接战,如此就退却,未免显得怯懦。
但李彦直军令如山,他们却也不敢违拗,当晚大军便分部上船,撤往淡路、四国。
周文豹率众断后,吴平在海上放炮掩护,\藤道三等不愿意冒死进镇,都打算等叛降的鸠山罗、三岛忠胜先消耗掉明军的锐气与火力,然后再进城收取战果。
李彦直传言城中商民:“愿意追随我的,就跟我到四国去暂歇,不想离开的,就留下吧。”
城中商民接到消息后都想:“你们这一走,以后未必还能回来,说什么暂歇呢!”因此大多不肯离开。
千宗易也不肯走,今井宗久劝道:“我看李公必非半途而废之人,今日虽退至四国、淡路,他朝必卷土重来。千君还是与我一起走吧,走了未必有祸,留下未必有福。”
千宗易却不肯古大兵一退,势难卷土重来,他在本州岛都无法立足,去了四国还能有什么作为?我不想去大明做异国遗民。今井兄要走,我不拦,但你也别逼我上船。”
今井宗久嗟叹不已,与好友握手而别。
这一撤退,虽在暗夜之中,却也井井有条,今井宗久看出显然是早有准备。那些难以搬运的东西如大炮、粮食,早已搬到界镇去了,也不必此刻才仓皇动手,城中之人多是带了细软就上船,天尚未亮,愿意追随李彦直上船的都已上船了,却只有不到总人口的三成。
内五中,又有两,只有飞蜂的蜂须贺正胜不肯背叛,吴平便给了他五艘大船三十艘小船,容他一起退入四国。
运民之船穿梭于淡路与界镇之间,商民运罢,士兵才6续撤走,明军一退,背叛的拥王军就涌了进来,接掌各处据点,
三岛忠胜扑往李彦直的行邸,想要搜寻珍宝,行邸之内,竟留下了无数珍宝、丝绸、南蛮奇货,飞鱼的将兵如入天堂,一边抢劫一边放火,把这座今井宗久经营多年、李彦直入住后又善为修饰的豪邸洗劫一空!
飞鸟的将兵进入较迟,听说飞鱼的收获后无不又羡又妒!鸠山罗则率兵冲向粮仓,但他打开粮仓后却呆了:偌大个粮仓,那个一直供养着环界镇数十万人的粮仓,竟然只剩下四石四斗四升大米!
就在这时,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联袂进城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