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当机立断
昭阳公主虽然安抚秋娘说会有分寸,不会让人将荆策打出什么毛病。可那到底是实打实的五十大板,尽管没有伤到筋骨,可荆策还是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若不是身体经脉被秋娘疏通过,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荆策此刻必定已经昏死过去,哪里还能强撑着安排崔氏之事。
荆策深知昭阳公主这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若是不能好好把握,不光和秋娘再无可能,更会将永宁侯府带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哪怕此刻疼的要死,荆策也只能硬撑着让人立刻去请老夫人来。
崔氏心疼的抹着眼泪道:“都这会儿子了,还请你祖母过来干嘛啊?还不赶紧去请太医来?到底是谁下的手,竟然把你打成这样,我这就进宫去求见贵妃娘娘,定要给你讨一个说法!”
“娘,您听我说。”荆策忙沉声喊道,崔氏听荆策有话说,忙连连道:“娘在这儿,你说,你说,不管是谁打的你,娘都不会放过他。”
荆策看着一心护着自己的崔氏,心中异常苦涩,她为何不能将爱护自己之心分出一丝来放在秋娘身上,世人不都说,爱屋及乌,为何她却偏偏一心想要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想到秋娘,荆策狠了狠心道:“娘,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秋娘是昭阳公主丢失的亲生女儿懿安郡主,您派人暗杀秋娘的事情,昭阳公主已经知道了。”
崔氏震惊的瞪大眼睛,呆呆的看了荆策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秋娘她是郡主?你这伤是她打的?”
荆策点了点头道:“是,秋娘是懿安郡主,也是儿子的心上人,唯一会娶的女人!娘,昭阳公主看在我爹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份上,对您派人暗杀秋娘的一事,从宽处置,让您以后在庵堂好好念经拜佛修养身心,不得再回永宁侯府!”
崔氏脸色刷白,手指颤抖的指着荆策喝道:“你,你说什么?让我去庵堂出家?”
荆策艰难的点头道:“娘,秋娘是郡主,您派人暗杀她,意图谋害皇室宗亲,犯上谋逆,按照律例,要灭满门的,昭阳公主已经是从宽处置了。”
崔氏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住,杜嬷嬷忙上前扶着她,崔氏嗓子干干的嚷道:“她怎么会是郡主?她明明是个卑贱的平民女子?我是堂堂永宁侯夫人,就凭她昭阳公主一句话,我就得出家?凭什么?阿策你可是我的亲生儿子,竟然不为我着想,一心只惦记那个秋娘,全然忘了我对你的生养之恩......”
看着崔氏面色惨白眼泪直流,荆策心如刀割般难受,忍不住低声哀求喊道:“娘,”
崔氏眼神疯癫欲狂,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卑贱的秋娘竟然是昭阳公主的女儿,是郡主,更没想到自己本以为极其隐秘的暗杀,竟然被昭阳公主得知。她更知道,若是此事真的闹开,就不是她出家能够解决的了,只怕不仅要累及永宁侯府,更会影响清河崔氏满门。
可她怎么甘心?只因为区区一个秋娘,她堂堂永宁侯夫人,竟要出家赔罪!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造了什么孽啊?
那样一个狐媚子迷惑了她的儿子,她下狠手处置有什么错?错就错在命运,那样卑贱的女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昭阳公主的女儿!
扶着崔氏的杜嬷嬷也吓的面无人色,若那秋娘真是什么郡主,她之前屡次三番的得罪与她,岂不是扒皮削骨都难恕其罪了?
杜嬷嬷急中生智猛然想到了宫里的贵妃娘娘,忙提醒崔氏道:“夫人,夫人,还有娘娘呢,娘娘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不管您的。”
崔氏不由眼睛一亮,握紧杜嬷嬷的手急声道:“快,去递帖子,我要进宫!”
“不可,娘,万万不可!”荆策急声嚷道,崔氏却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我没有你这狠心的儿子,你不管我,自有你姐姐管我。”说着,便要带人离去。
荆策大急,却无法拦住崔氏,眼见崔氏就要走出房门,却见老夫人带着人走了过来,迎面将崔氏等人挡在了屋里。
崔氏身子一颤,还未说话,只见老夫人看了一眼崔氏,沉声喝道:“来人,将崔氏给我拿下!”
崔氏不由惊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几个粗使婆子死死的抓住不放。崔氏拼命挣扎着冲老夫人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永宁侯夫人,我是清河崔氏嫡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老夫人冷声道:“我是你婆婆,你是我媳妇,我管教你天经地义。崔氏,以往我只当你争强好胜贪恋权势,却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妄为竟敢草菅人命。你用这般狠辣手段对待你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可还知道羞愧二字如何写吗?你身为永宁侯府主母,丝毫不顾及永宁侯府的声名地位,肆意妄为,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崔氏绝望冷笑道:“失望?你对我什么时候满意过?从我嫁到永宁侯开始,你就处处针对我,从来没有对我有过半分好言语,一直往侯爷身边塞人,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媳妇,什么时候为我着想过?”
老夫人疲惫怅然的看了崔氏一眼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是把你当做永宁侯府的主母,自认从未亏待过你半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还是自己慢慢想明白吧,来人,堵上她的嘴,从后门送走!”
“祖母......”荆策看着被堵上嘴要扭送走的崔氏,心中很是不忍,不由喊了声老夫人。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荆策一眼道:“阿策,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荆策眼眶通红的看了眼绝望不甘的崔氏,移开了视线,老夫人扬了扬手,崔氏被扭送出去。
老夫人看着低下头肩膀颤抖不已的荆策,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策,放心吧,你娘在庵堂衣食住行都会有人照顾好的,她的心太小了,小的只能装的下她自己,不管是永宁侯府还是清河崔家,都已经容不下她了,就让她去庵堂里好好静静心吧。”
荆策哽咽着道:“是,孙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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