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祭祀完黄帝和宗庙后，宣德帝在太和殿前大宴群臣，酒行到一半的时候，宣德帝就以劳累为由回了寝宫，临走前当着重臣的面对顾晗道：“阿晗替朕宴客。”

“儿臣领旨。”顾晗从容应道。

出席今日宴会的只有朝臣，女眷除了她这个替储君行事的公主，就是皇后也没有参加。在宣德帝离开后，顾晗对着朝臣高声道：“父皇有旨，命本宫宴客。诸位今日辛苦，本宫敬诸位，希望大家今日尽兴而归。”说完后，顾晗便满饮了一杯酒。

“臣等谢公主。”众臣也跟着满饮了一杯酒。这样的情形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宣德帝即位，这原本该由储君干的活儿，如今全都落在了昭阳公主身上，像今日这样的情形每次都会发生，原本还有人会反对，现在群臣倒是都习惯了。

再者，昭阳公主虽是女子，但是和朝臣相处温和有礼，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并不会让人受困于男女相处的尴尬。

特别是前段时间宣德帝生病，将批阅奏书一事交给昭阳公主代管，昭阳公主行事妥帖，才思敏捷，宰辅彭阁老赞其“人品贵重，聪慧贤达。”，便是被昭阳公主顶撞的杨阁老都感叹“公主才思敏捷，见解深远，吾有时不及也。”

时间久了，很多朝臣都和宣德帝一样暗恨昭阳公主不是男儿郎，若是男子，储君之位无可争议，大齐的盛世至少还可以延续几十年。

宴客这样的事情顾晗已经做习惯了，敬了几位朝中的重臣后，顾晗将酒杯举起，对着下方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武将道：“毅勇侯为国征战多年，为大齐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宫敬侯爷。”

“不敢。”毅勇侯只说了两个字没有半点客套的话，便直接饮下杯中之酒，之后也不待顾晗发话，便直接坐了下来，吃起酒来。

顾晗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以往她照例敬毅勇侯酒的时候，毅勇侯还跟她客套两句，今日这么不给她面子，明显是因为昨日的事情。

知道她借着孙妍敲打自己，却还是这般桀骜样子，可见毅勇侯没有半点要将兵权交还的意思，也没有要从此效忠宣德帝的想法。

毅勇侯的表现，朝臣都看在眼里。昨日昭阳公主所为早已传入了很多朝臣的耳中。

昭阳公主行事向来稳妥，昨日先是不给才子赵建面子，但后面却说了一番勉励学子，希望学子踏实进取的话，可见不是冲着学子去的。最后也说了宴会歌舞是大齐国力的一种表现。可见也并无反对举办宴会之意。

昭阳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如此行事，去为难一个学子，思来想去，大家也都明白了，昭阳公主这是冲着毅勇侯去的。

看今日毅勇侯的样子，显然也是知道了昭阳公主的意思，觉得昭阳公主在挑衅自己，所以才会在宴会上这么不给昭阳公主面子。

说起毅勇侯，其实朝臣都知道毅勇侯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虽有几分将才，但也不像外面传得那么神，和武安君比起来要差上不少。武安君一生从无败绩，而毅勇侯却是有过不少战败的经历。

毅勇侯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名气，主要是因为先帝时期缺乏将帅的原因。先帝不善识人用人，特别是没有赏识将领的本事，这致使先帝时期文强武弱，将领中几乎无可用之人。

在这么一群不顶事的将军中，有几分将才的毅勇侯就难能可贵了，再加上他确实击败了当时入侵的北狄，虽然更准确地说是惨胜，但到底是赢了，之后毅勇侯便被世人尊崇起来，并手握先帝在时赐予他的十万精兵。

宣德帝和先帝不同，善识人更善用人，和宣德帝一样，昭阳公主也十分精通此道，父女两人为大齐发现了数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如今边陲稳固，戍守边关的将领皆是有勇有谋之人，武将的地位也在逐渐提高，和先帝时期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宣德帝登基后，提拔多位将领，逐渐收拢了兵权。如今，也只剩下毅勇侯手上的十万大军的虎符不在手中了。

其实，他们有些想不明白毅勇侯究竟是怎么想的？天下大势已定，这个时候还不上交兵权，到底意欲何为，这不是惹君王猜忌吗？要他们说，要是毅勇侯还是这么不识时务，早晚有一天这朝中会没了他的身影。

除了毅勇侯这么一个插曲外，宴会的气氛是十分融洽的。

宴会结束后，顾晗看着被自己派去跟踪男女主的宫人回来了，颇有兴致地问道：“赵建今日可是遇到了毅勇侯府嫡长女，还相谈甚欢？”

“殿下一猜即中，那赵建在猜灯谜的时候遇到了孙大姑娘，赵建还赢了一盏极漂亮的花灯送给了孙大姑娘。”宫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像讲故事一样缓缓道来：“孙大姑娘起初不怎么喜欢赵建，但是后来逐渐被赵建的才气所吸引，最后接过花灯时，脸上害羞极了，还送了一个荷包作为回礼。”

“送荷包？”顾晗有些惊讶道。女子送男子荷包在大齐便是代表倾心于男子，是表达爱慕的意思。只猜了这么一场灯谜，便赢得了女主的芳心，她该说男主会哄人呢，还是该感慨男女主之间的吸引力强大啊。

“那赵建接了荷包吗？”顾晗颇有兴致地问道。

“接了。”宫人看着昭阳公主有兴致，赶紧答道：“不仅如此，那赵建接了荷包后，还和孙大姑娘一起游了半个康平坊，直到毅勇侯府的人过来催促孙大姑娘回去两人才离开。”

顾晗笑道：“倒是情投意合，相谈甚欢呢。”

2333听到宫人的话，却是没有顾晗淡定看戏的表情，气愤道：“阿晗，这赵建就是个渣男，先是对萧晗写诗示爱，然后又勾搭女主，勾三搭四，不知廉耻。”萧晗本无错，却事后被赵建反咬一口，诬蔑萧晗拆散赵建和女主，被两人联手报复，怨不得宿主说萧晗恨赵建呢。

顾晗对着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其下去，然后对自家义愤填膺的系统解释道：“原本赵建就想要脚踩两只船，在萧晗和女主之间犹豫不定，毕竟娶谁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但是后来萧晗成了假公主，他成了真皇子，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就只有女主了。”

“最后赵建选择了女主孙妍，但是却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在之前和孙妍在一起时又频繁和萧晗示爱互动，最后只能选择诬蔑是萧晗强迫地自己，毕竟女主也不是傻子，只有这个解释才能令毅勇侯和女主相信男主的真心。”

顾晗对2333解释完赵建从前之后的布局后，又对着2333道：“还有，我喜欢你用的成语。”凭什么勾三搭四，不知廉耻通常只用来形容女子，像赵建这样的人完全符合这两个词。

突然被宿主夸赞的2333，全身变得粉红起来，害羞道：“这还是阿晗第一次夸人家呢。”

不知道自家傻系统又开启了什么奇怪模式的顾晗，默默转移了头，这样子实在是有些伤眼睛。

第二日，顾晗早起洗漱完后，刚到书房坐下，却没有想到贤妃身边的大宫女过来说贤妃请她过去。

“母妃叫我何事？”顾晗手捧一本书问道。

大宫女低头恭敬道：“奴婢只是过来请公主，具体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

顾晗手中拿着昨日宣德帝命人送过来的奏折看着，头也不抬说道：“若是无事，本宫手中还有政事要忙，就不过去了，你替本宫问母妃安就好。”

大宫女听到这句话暗自叫苦，贤妃宫中的人都知道来叫昭阳公主去贤妃那是个苦差事。十次来请，昭阳公主过去一两次都算多得了，就这一两次基本上也都是不欢而散。

若是昭阳公主不过去，她们得挨一顿责骂；若是昭阳公主过去和贤妃不欢而散，那贤妃也会将这气出在她们这些宫人身上，有时候还会有责罚。所以每当贤妃要请昭阳公主过去，她们就知道苦日子又来了。

特别是这次，贤妃说了，只要昭阳公主不过来，她这个来请人的也不用回去了。她是贤妃宫中的人，不能回贤妃身边去，那等待她的不是死亡就是被送入浣衣局这些做苦力的地方。

“恳请公主怜惜奴婢一二，就去一趟娘娘宫里吧。”大宫女赶紧跪下哀求道，虽然贤妃是个狠心人，但是昭阳公主却从不为难她们这些奴婢，如今她只能求公主发发善心。

顾晗一看宫女那哀求的样子就知道贤妃这是又威胁她们了，只得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道：“那便走吧。”

“谢谢公主。”大宫女忙不迭地对着昭阳公主感恩道，果然，公主是个善心人。

顾晗刚到贤妃宫中，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气声：“你如今是越发不好请了，是不是下次得本宫亲自去请你？”随后是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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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阿晗今日真温柔，还夸了人家呢，害羞jpg.

顾晗：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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