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

七夕后的日子过得飞快,月苓每日待在家中无所事事,嫂子李蓉给她生了一个小侄子,月苓专心待嫁之余,便是逗弄小娃娃。

已至夏末,白日里毒日耀眼,热浪一股股袭来,月苓成日都昏昏欲睡的。

最近沈氏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家中的丫鬟婆子,陆修凉着意添了许多的人手,总算是在大婚之前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虽说我整日盼着你出嫁,可这日子一天天越来越近,我这心里当真是舍不得。”

沈氏一边抹泪,一边哄着孙子。

“娘,我成亲后也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沈氏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虽说人家修凉宠着你,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

成日里往娘家跑,这成何体统。

月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也是我说了算,我就算每日都想住在这里,他也不敢说个不字,还会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妥贴贴的。”

沈氏看她这副样子,彻底放了心。

被放在手心中宠爱着的人永远有恃无恐,女儿能过得幸福,她这个当娘的也别无所求了。

大婚前的那夜,陆修凉按捺不住,又翻了墙。

阿念硬着头皮,跪在门外,“公子,姑娘交代不许你进去……”

陆修凉眸色黑如深潭,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念的头顶。

屋中传来月苓娇俏的声音,“将军,今夜请回吧,娘说了,婚前见面不吉利的!”

自她重生后便格外信奉这些,不吉利的事万万是不能做的。

陆修凉一挥手,阿念退了下去。

他隔着门板,低声道:“阿苓,我已经许多日未曾见你了,今夜还要将我拒之门外吗?”

月苓背靠着门,笑道:“将军莫不是连这几日都等不了了?”

“是,我很想你。”

她即将成为他的妻,与他携手一生,这样的认知让他兴奋地数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白日来傅府,沈氏也是万般阻拦不让他们相见,到了夜晚,还有阿念夜夜留守在门外。

这些日子他过得十分艰难,夜里一闭上眼,脑中都是她的倩影,挥之不去,只能靠着她的手帕聊以安慰。

此刻只求她肯见他一面,只一眼便足矣。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月苓的心尖颤了颤,险些便妥协了。

她晃了晃脑袋,可惜道:“不行啊,你再等一夜,明日我便嫁给你了。”

门外传来一声低叹,“阿苓,那我这便走了,你今夜养精蓄锐,明晚我会向你全部讨回来。”

月苓脑袋嗡的一下,脸涨得通红。

她突然想起来晚膳后沈氏拿给她的那一份避火图。

“苓儿啊,这些东西你要好好看,迟早都是要用到的,你懂的越多,修凉才会对你越发宠爱,这男人都是一样的。”

那小册子薄薄的一本,姿势千奇百怪,每一页的内容都让人面红耳赤。

她从未想过这事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还有,这个药膏很好用的,娘怕你会受不住,你将这药膏涂抹在那处,不至于太难受。”

沈氏想到女婿那健硕的身材,还有他常年习武的体力……这血气方刚的,也不知女儿能不能受的住。

“一定记得要涂上,会舒服许多。”

“……”

月苓打开那盖子,这药膏带着特有的香气,质地柔滑,触感腻腻的。

沈氏看着她羞窘又好奇的样子,便知自己的担忧多余了。

她的女儿向来大胆,往后必会幸福的。

门外许久没有动静,月苓悄悄将门开了一个小缝。

一股强力将门板推开,一个黑影轻巧地闪身进来。

“唔唔……”

以吻封缄,强势又热烈。

他身上的气息包裹着她,女孩很快软成一汪水,靠在男人怀里仰着头无力地承受。

半晌才分开,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呼着气。

月苓捶着他的肩,抱怨道:“让你别进来,你还非要进来,不吉利知不知道。”

他握着她的小拳头,放到嘴边亲了亲,轻声哄着,“是我不对,别恼了。”

月苓知晓他嘴上认错,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的。

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再不理他。

陆修凉笑了笑,带着薄茧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唇瓣,不设防地被她咬了一口。

呼吸瞬间重了几分,叹了口气,“你嫁于我,我必会护你周全。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从来不信,我只知此刻一定要见到你。”

“可是万一……”

“绝无万一。或许从前你信命运,信佛祖,但从今夜起,我希望你信我。”

我有能力保你一生无虞,一世平安,什么吉利不吉利,统统都是无稽之谈,即便我此刻见了你,我们也会白首到老。

两人又痴缠了会,陆修凉才满意地离开。

天刚蒙蒙亮,丫鬟婆子鱼贯而入,伺候新娘子梳妆打扮。

月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昨夜那人离开后她便没有睡好,心里一直在紧张。

今日又起得极早,她毫无食欲,被沈氏逼着喝了几口素白粥,便作罢了。

梳妆开始前,开脸的婆子来了,月苓的皮肤嫩白细滑,没一会工夫便开完了脸。

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时辰,终于梳妆完毕。

月苓身穿嫁衣走出来的那一刻,屋内众人都摒住了呼吸。

面含春色,含羞带怯。

她本就生的极为美貌,上了这新娘妆,桃腮杏面,美艳无双。

天地间一切色彩与她相较皆黯然失色,让人不住感慨迎娶此女之人当真是有福气。

一袭红嫁衣轻薄靡丽,腰间束以金纱凤凰腰带,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到了极致,那纤纤细腰盈盈一握,彷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让人心生无尽的怜惜。

不知是谁感慨,“好一个妙人……”

崔妈妈轻咳两声,“迎亲的队伍到了,快些盖上盖头吧。”

月苓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上一世无家人送嫁,这一世终是圆满了。

崔妈妈哎哟一声,连忙帮她轻轻拭掉眼泪。

沈氏也红了眼眶,别过头去,哽咽道:“别花了妆,快些走吧,吉时就要到了。”

月苓拜别了傅崇与沈氏,傅逸朗蹲在了她的身前,笑着看着她。

“我送了两个妹妹出嫁,如今终于到你了。”

月苓盖上了盖头,由傅逸朗背出了府门。

面前一片火红,她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只能垂着眸子。

耳边充斥着贺喜声和欢呼声,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意识到,出嫁了。

回首望去,她彷佛还能隔着红盖头瞧见娘流泪的样子,能看到爹对着这边笑着。

大哥的后背温暖宽厚,他正带着她去到爱人的身边。

月苓进了喜轿,心中的紧张更甚。

明明不是第一次嫁给他,为何还会如此紧张。

迎亲队伍中,陆修凉坐在高头大马上,他转头深深地望了望轿子,回过头,松开缰绳,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傅逸朗亦回礼,两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像是约定一般。

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今日的喜事。

终于到了陆府门前。

轿子落地,男人翻身下马。

取过角弓,对着轿门连射三箭。

月苓由阿念扶下了轿,接过喜婆递过来的红绸,牵住一端。

陆修凉缓缓吐出一口气,拉着红绸将她带进了门。

红盖头下,女孩笑地明媚。

迈火盆,跨马鞍,一切都进行地有条不紊。

陆修凉的家族亲眷皆不在了,所以拜天地的时候,是霍老将军与清河郡主坐在主位上。

礼成,平日不敢招惹陆修凉的众人今日也放开了胆子,吵吵嚷嚷簇拥着这对新人,将他们送入洞房。

月苓坐在大红喜被上,紧张地放轻了呼吸,手心紧紧攥着被子,直到沁出了汗。盖头下,一双男子的喜靴映入眼帘。

陆修凉拿着玉如意,缓缓掀下了盖头。

没了遮掩,眼前的视野又开阔了起来。

月苓睫毛轻颤,咬着唇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欲、望。

比以往都要更为强烈。

陆修凉从未见过的她如此动人的模样,眼中的火热几乎喷涌而出。

房中只有他与她二人,他不喜旁人随意进入卧房,故而将人都散了去。

之后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亲自动手,饮过了合卺酒,仪式算是彻底完成。

月苓受不住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紧张道:“你不用去陪宾客吗?”

陆修凉滚了滚喉结,将酒杯放回桌上,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她。

“我不去,在这陪着你。”

这似乎不太合规矩……但也无人能管束他,毕竟他向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他慢慢走近,直到立在她面前,弯下腰。

双手撑着床铺,直勾勾看着她。

月苓往后仰着身子,几乎快要躺了下去,“看我做什么?”

他没言语,一寸寸靠近,终于吻了上去。

十分温柔且漫长的一个吻。

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盘中的食物,十分有耐心。

肚子‘咕噜’一声响,男人轻笑出声。

月苓羞窘地哀嚎一声,双臂圈着他,头埋进他的脖颈处。

见他要走,月苓手下用力,不让他离开,羞赧道:“你干什么去?”

陆修凉啄了啄她的红唇,唇瓣贴着她的,轻声地回:“定是起的太早没吃多少东西,早叫人备下了你最喜欢的吃食,我得先把你喂饱,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吃饱了才有力气,长夜漫漫,今夜是大婚之夜,总要进入正题的。

趁着他离开的功夫,月苓将繁复的头饰尽数除去,头瞬间轻松了许多。

四下打量了他的屋子,比上次来这里时更多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很快,陆修凉端着食盘走了进来,的确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他坐在她对面,眸色深得可怕,一瞬不瞬看着她大快朵颐。

“你不吃吗?”

“嗯,我一会吃。”

“哦……”

一会不就凉了吗?

天色渐晚,已过黄昏,月苓吃饱喝足,懒洋洋地靠在榻边昏昏欲睡。

陆修凉把餐食递了出去,将房门关闭,朝着床榻走去。

他面色如常地脱掉外衣,走到床边将娇妻抱起。

月苓迷迷糊糊睁开眼,“嗯?”

陆修凉慢慢吻了上来,一本正经道:“该我用膳了。”

月苓浑身一激灵,一抬头撞进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此刻那双桃花眼中含着前所未有的深情与爱恋,叫她须臾间便迷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恍惚间,她轻声唤:“夫君……”

“嗯。”

男人手下动作不停,月苓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慢慢坐起身。

在男人深沉的眸光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月苓缓缓张开双臂,羞窘地看着他,缓缓开口:“从你未回京之时,我便开始着手绣我的嫁衣,这一针一线皆出自我手,你瞧瞧,可好看?”

时光静止,一切声音皆消散不见。

陆修凉久久地凝滞着,血液沸腾,一滴泪竟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他艰难地将苦涩咽下,双臂牢牢抱着她,狠狠地将人嵌在怀中。

他情绪很激动,气息很快,哽咽道:“你一开始便想嫁我?你还未见过我,为何如此?”

月苓笑了,“小女子仰慕将军已久,许是上辈子便是如此,光是听到你的名字,我便情难自抑。”

她从他怀中探出头,眼里漾着璀璨的星光,“你这样好,爱上你又有何难?”

回应她的是铺天盖地的热吻,陆修凉急不可耐地要拿开她的嫁衣。

但他不敢用力,这都是为他做的。

很快两人便坦诚相待。

“等等!等下……”

男人此刻正箭在弦上,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月苓的唇上。

“你……你去将我那匣子中的药膏取来……”

“你受伤了?”

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目光所及一片雪白,并无伤痕。

看着看着,呼吸又重了几分。

见她支支吾吾,他起身取了东西来,握在手中不给她,哑声道:“这是何物?”

月苓捂着脸,如实坦白。

“如此……我帮你涂。”

“不要!”

他果断地堵住了她的唇,手飞快地在那药膏上一抹。

月苓很快不再挣扎。

陆修凉眸色暗黑不见底,里头的海浪翻滚着,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去瞧瞧,是否涂对了位置,你乖点。”

“嗯……”

月苓双眼含泪,小声抽泣着。

这一看,一发不可收拾。

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陆修凉用被子包裹住她走向净室。

月苓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瘫软无力,像只提线木偶任由男人动作。

热水浇在身上,顿时舒畅了许多。

女孩像猫儿一样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缱绻依赖的娇媚神色让男人刚刚平息的烈火又有复燃之势。

毫不犹豫地,将人翻转抵在浴桶边。

屋内又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那声音像一把挠人的钩子,缠绵悱恻,缱绻又勾人。

“放松些,我必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他果然说话算话。

蚀骨销、魂的感觉,叫人上瘾。

一夜荒唐。

净室中木桶中的水所剩无几,地上一片潮湿。

昨夜他抵着她来了一次,将人抱回床上后又没忍住反复折腾她,直到天蒙蒙亮,陆修凉才意犹未尽地放任她睡了过去。

月苓再睁开眼,已经过了午时。

嘤咛一声,浑身酸痛难忍,仿佛被五马分尸一般。

她慢慢睁开眼,怔了一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结实的人墙看了半晌,耳边听得一声轻笑,慢慢抬眸,对上了男人满含笑意的眸子。

他的手臂还圈在她的腰间。

“可还难受?”

“嗯……”

“帮你揉揉。”

他的掌心很烫,昨夜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月苓绯红着脸颊,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男人胸膛微微震动,低沉的笑从喉咙中溢出,哑着嗓音道:“醒了。”

“唔……我的衣服……”

“我帮你穿的。”

月苓缓了半晌,慢慢哦了声。

陆修凉抱着她,喟叹道:“真如梦境一般……”

他终于彻底拥有了她,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再也没人能抢走她。

内心一直压抑的独占欲冲破枷锁,再无桎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月苓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脑子一抽,不知怎得便脱口而出:“那你要不要再感受下我。”

“……”

气氛凝滞,瞬间变得危险。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盯着美味的猎物,“你说什么?”

月苓抬起头,懵懂地看着他,她刚说什么来着?

陆修凉喉结滚了滚,“还痛吗?”

女孩似乎忘记了刚刚说过的话,毫无防范之心,如实道:“还好。”

“那昨夜,快乐吗?”

月苓满面绯色,羞窘地看着他,点点头。

“那便好。”

身影交叠。

天地摇晃间,她才想起来刚刚说了什么话,再后悔已经晚了。

陆修凉面上也带着微微的红,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最美的颜色。

此时他简直就如同妖孽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甚至想要给他更多。

这几次她都最喜欢看着他的眼睛,不是她不懂害羞,实在是那黝黑深邃的眸子太有吸引力,让人不住地沉沦其中,忘乎所以。

爱人之间原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一个眼神便能通晓对方的心思。

他也深情地看着她,用自己的热情将她包裹,让她无处可逃。

细碎的声响又冒了出来,带着哽咽的哭腔。

女孩泪眼婆娑,眼中漾着雾蒙蒙的一片水光,贝齿死死咬着嘴唇。

新一番激战后,战鼓稍歇。声音隐去,房间复又恢复静谧。

月苓的眼角挂着泪痕,看上去似是被狠狠欺负过一般。

她都未来得及控诉他,便又被人放进了水里。

阿念拎着空桶,站在院中叹气。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摇着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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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得了,存稿一滴都莫得了。

你们要的大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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