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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龄想要的头条,还真的想到了手。
只是剧情反转,她成了被万千网友指责的对象。
围脖上的评论呈现出一边倒的现象。
“我去,鹿龄也就长了一副清纯脸,骨子里怎么这么贱啊!”
“哪儿贱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看见视频里,她看司总的眼神吗?正房绝对不能忍!”
“我就是受不了她自己下场炒作,美期绝对算娱乐圈中的清流了,虽然也会炒作,但不是无脑无节制的炒作,她倒好,居然炒自己和老板的绯闻,不知道老板已婚啊!”
美期娱乐宣布和她解约,她需要支付的解约费用一共是两百万。
这个金额在动则都得赔付千万的娱乐圈,简直犹如毛毛雨。
只是鹿龄现在的人设太黑了,即使有人想要接盘,也选择了暂时观望,期待风头过去。
实际,美期也没把事情做绝,毕竟是家大公司,真的得理不饶人,有失大公司的风范。
半个月之后,鹿龄终于找好了下家,新东家叫桃见娱乐,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只不过这名气不太好。
桃见于三年前成立,想当初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直到去年有名的“公海乐趴”事件发生,桃见的艺人们才被大众所关注。
所谓的“公海乐趴”其实是国内富二代们自发组织的一个party,举行的地点在一艘豪华的游艇上面,据传游艇驶进公海之后,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娱乐项目,被媒体戏称为淫|趴。
鹿龄的粉丝群暴动了,好好的姑娘,即使人设黑了,也不应该自甘堕落。
其实风头已经快过去,和鹿龄接洽的公司并不止桃见一家,之所以选择桃见,还是因为桃见开出的诱人条件。
一开始和鹿龄接洽的是桃见的副总沈天。
“鹿龄,你也知道桃见的情况,艺人是不少,可能演长相又好的确实没有几个。你要是来了我们公司,我可以保证给你一姐的待遇,好的资源自然是双手捧给你。这样,你先考虑考虑,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联系。”
鹿龄纠结了好几天,拨通了沈天留下的号码。
“沈总,我想过了,签桃见不是不行,我不接饭局。”
“哎呀,鹿龄,你不要被外界影响了,我们桃见也是正儿八经的影视公司。你放心,放着你这么个大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陪那些酒肚肥肠的臭男人!”沈天信誓旦旦地保证。
可才签约第二天,沈天就变了副说辞。
“鹿龄,这可是华乐的太子爷,你身在娱乐圈,缺的可不就是个肯为你花钱的金主!”沈天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说:“哥哥教你,这臭男人啊,不喜欢太装的女人,也不喜欢能轻易上手的女人,你可是明星,多拿拿乔啊!”
鹿龄稀里糊涂……其实也不算是稀里糊涂,桃见是什么鬼样,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而她为什么要选桃见,她也比谁都清楚。
鹿龄不服,她比苏雪桐差的地方,不过就是一个“钱”字。
一个女人一旦钻进了钱眼里,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鹿龄咬着嘴唇拒绝:“沈总,咱们说好了的。”
才刚签约,沈天还不想撕破脸,哄着她道:“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跟你提一下,不愿意就不去,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把好事都给了别人就成!”
鹿龄咧嘴笑笑。
华乐就一个卖橡胶的小破公司,就算勾搭上了华乐的太子爷,也没法挺直了腰板走在苏雪桐的面前。
又过了几天,沈天故技重施,这回给她介绍的是中老年饭局。
“鹿龄,这回都是叔叔辈的大人物,就是叫你去吃个饭,没什么的!”
鹿龄怯怯地问了句:“都有谁?”
“就是几个叔叔辈的聚餐,组局的是成天的老总,王老的朋友圈广了,有利海的方总,吴氏的吴总,苏氏的苏总……”
鹿龄的眼皮一跳,“哪个苏氏啊?”
“还能是哪个苏氏,就是那个为人低调,但资产百亿的苏志成。”
正是苏雪桐的那个苏。
鹿龄低垂了眉眼道:“好吧!”
她顿了一下,认真地补充:“不过,沈总,我只去这一次。”
沈天意外了片刻,他还以为得费劲了口舌,也不知道是这丫头太单纯,还是另有所图!
一转身,鹿龄在百度百科上搜索了苏志成,其中丧偶两个字,让她心中狂跳。
要是她做了苏雪桐的后妈……
苏雪桐这儿是真不知道,有人一门心思想当她妈。
毕竟,苏志成都快六十了,真不是她看不起她爹,主要是他有红颜知己,那位冯秘书,可是跟了他十五年默默的付出,没求过回报。
当然,苏志成从不会让他身边的女人吃亏,豪华别墅给买了,豪华汽车也给买了,想要转正的话,苏志成说了,等他立完遗嘱再说。
钱这个东西,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那老头到现在为止头脑都很清晰,他给的是给的,但别人想算计他,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苏雪桐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后顾之忧,她如今最大的忧虑,就只有司渊了。
每天都得接吻一次,从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的熟练吻技。
说起来好笑,她对司渊的进一步了解和认知,居然是从热吻里。
比如,司渊不喜欢吃巧克力。
某天的中午,她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司渊亲了她一口,没让吻变得深入,就撤退了。
岁月不算静好!
苏雪桐时不时觉得自己很是颓废,但老头儿比她想的要开,说什么压根儿就没想过让她接班,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职业经理人,倒是真让司渊说对了,老头儿对她的下一代充满了期待。
原话是这样的:“你老公有自己的公司,我也指望不上,再说了,就是亲夫妻也得明算账。到时候你生俩,无论男女,一个姓苏,一个姓司。”
苏雪桐反抗道:“合着我是给你生接班人的工具是吗?”
老头儿差点没有气死她:“那你说怎么办呢?我自己的女儿只想混吃等死,我只能指望别人的孩子了。”
好吧,一句话制胜,苏雪桐也就只有灰溜溜挂线的份了。
她仍然不知道,苏志成打来这通电话之后,去赴了一个饭局。
组局的是成天的老总王茂林,苏志成和这个王茂林认识了三十几年,可以说是互相看着变成老头的。
王茂林的身家和苏志成差不多,不过他孩子也多,先后娶了两个老婆,生了五个孩子。
苏志成和王茂林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孩子生的太少,一个孩子生的太多。
王茂林今年还没满六十呢,四个儿子恨不得天天打架,矛盾的原因有很多种,可真要说起来,万恶的源头不过是接班人之争。
今儿王茂林组这个饭局,就是为了跟老哥儿们几个诉诉苦。
饭局是他提议,举行的地点还有具体的安排,却是他大儿子王一鸣一手安排的。
现代就是这个风气,王一鸣和其他的富二代吃饭,总是会找几个女明星作陪。
说是女明星,当然很少有知名的,多是一些十八线,演过女N角的那种。
这回,他为了自己亲爹能满意,可是花了大价钱,连鹿龄都请来了。
鹿龄虽然不太红,好歹演过好几部戏的女三号。而且她长相清纯,附和老头们的审美。
具体的事宜都安排好了之后,王一鸣神秘兮兮地跟自己的老爹说:“爸爸,我给您和叔叔们安排了特别节目!”
“什么特别节目?”王茂林不由想到了品茶或者鉴赏古董上面,倒是死也没想到当儿子的往老子的怀里送女人。
是以,菜还没有上,推门而入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时,几个老头儿集体掉线了几秒钟,面面相觑。
苏志成的眉眼轻挑,闷哼了一声,半是调笑地说:“哟,老王,与时俱进啊!”
王茂林的脸色奇差,原本就不怎么红润的嘴唇,直接气成了惨白色!
真丢人啊!
老祖宗的脸都要丢没了!
一把岁数的人了,在座的几个老头儿,身体最不好的老吴上个月才从医院出来,换肾。
就算他现在有肾了,也不一定肾功能齐全。
王茂林的脾气不好,肝火旺盛,没有理会老友的调侃,拨通了王一鸣的手机:“你把这些人给我弄走!然后把手里的工作跟老二交接一下,明天就滚回英国!”
“爸爸……”王一鸣吓惨了,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他急急忙忙还想辩解几句,只听“砰”的一声,亲爹直接把手机给砸烂了。
苏志成冲愣在门口的几个女孩子摆了摆手,“哦,有点误会,你们先出去吧!”
鹿龄没想到自己豁出去的“第一次”,居然是这么尴尬的场面。
她在网上找到了苏志成的照片,知道摆手的老头,就是苏雪桐的父亲,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娇声细语地说:“苏总,我是鹿龄,要不我留下,给几位老总倒酒?”
在座的身家可都很雄厚,鹿龄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其他的人也是。
可鹿龄觉得自己的竞争力最强,眼前的几个女人虽说都是桃见的,但正如沈天所说没有一个成气候,她全都不认识,连十八线都算不上。
优越感这个东西,全都是比出来的。
鹿龄挺直了胸膛,面带微笑。
苏志成眯了眯眼睛,鹿龄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过几次,抬眼仔细去看,女人长得还算不错,可也仅仅算不错而已。
上位者都有自己的脾气,苏志成也就是在苏雪桐的面前,没一点脾气而已。
他连接她的话都不曾,伸手替王茂林顺了顺气,劝道:“你儿子以为你还年轻,总比巴不得你现在就死好!”
这话也就他敢说了。
在座的老几位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就连王茂林也跟着苦笑。
“你们是不知道家和公司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我以前还劝老苏,为什么不多生几个,现在想想,我他妈就是傻叉!”
他气得狠了,连自己都骂,一抬头,发现几个女孩还在门口,紧皱着眉头,不悦地说:“怎么还不走?要钱是吗?去找王一鸣!”
“人都被你发配到英国了,他还有钱吗?”苏志成呵呵笑道。
王茂林咬牙切齿地说:“没钱他去卖肾!”
老吴接话道:“你早说啊,我也不用为了□□花了好几百万的冤枉钱!”
几个老头儿彻底聊上了,眼看是没戏,离门最近的姑娘,第一个走了出去。
人总得有点自知之明。
鹿龄也有,她紧咬着下唇,满满都是不甘心。
说来也奇怪,围绕着苏雪桐身边的好像都是直男……眼瞎的司渊算一个,假装正经的苏志成算一个。
鹿龄愤恨地走出了包厢,心里还在想,难不成那些社会新闻都是假的?网上的老头儿比现实中的都要强悍?
她前天还看了一个七十岁老头儿招|嫖的新闻呢!
打先出来的几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的一个瞥了瞥鹿龄,面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鹿龄的心里不好受,可人到了这个地步,要还要脸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向上走的机会了。
她走到了这里,就设想过这种情形。
那几个女孩又说了几句话,跟着带她们来的男人走了。
鹿龄是沈天亲自送来的,沈天临走前交代她,完事了之后呼他。
她想了想,暂时没呼沈天,而是一转身去了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域。
蓝山是城里唯一的七星级酒店,鹿龄还是第一次过来,酒店的装璜就不说有多富丽堂皇了,就连休息区的沙发都是她没见过的新款创意型。
黑色的真皮沙发,靠背却是一幅写意的山水画。
她的内心忐忑,轻轻地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不过晚上八点,她准备等到十点钟,想替自己挣扎一下。
王茂林组的这个饭局,开局很不愉快,结束也很不愉快。
老哥儿几个自然不会闹不愉快,问题还是出在了王茂林那里。
王一鸣听说自己得滚回英国,麻溜地先滚到了蓝山酒店,抱着他爹的大腿痛哭流涕,还想负荆请罪,就是没找来荆条,撅起了屁股,想让他爹踹来着。
王茂林气得血压飙升。
得,饭没有吃完,改去医院了。
苏志成从包厢里出来,匆匆忙忙路过大堂。
鹿龄眼尖,拿起自己的包迎了上去。
“苏总,我能跟您单独谈谈吗?”
说到底她就是个普通人,而且段位一般,更不是妩媚会妖术的狐狸精,眨眨眼睛就能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所谓的单独谈谈只是切口!她需要一个这样的接近方式。
可她忽略了一点,一个快六十岁的男人,这漫长的大半生里,遇到过多少类似的投怀送抱。
苏志成认出了她。
他先前并不怎么关注娱乐业,可女婿毕竟从事的是这个行业。况且这几年,国泰民安,娱乐业发达,他想要与时俱进,多少需要了解一点。
苏志成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叫鹿龄的,好像是他女婿公司的员工,不过前段时间解约了,闹得还很不愉快。
冯秘书贴心的地方就在于知道他心之所向,会定时跟他汇报苏雪桐的动向。
据冯秘书说,前段时间有人黑他女儿,正是这个叫鹿龄的。
他起先知道名字,现在和人对上号了。
苏志成可不像司渊,开除个人还得浪费口舌,他瞥都没有瞥她,径直上了商务车。
冯秘书关上了车门,一回头对上了鹿龄呆滞的眼睛,轻笑了一下,转身坐进了副驾驶。
鹿龄被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到现在为止,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有的时候,女色是跨越阶级的利器。
可更多的时候,阶级并非靠女色就能升级。
有些人穷其一生想要得到的东西,却是另一些人生来就拥有的。
苏雪桐表示,配不配角的无所谓,真的,有钱外加老父亲智商在线就行。
——
故事要是到这儿为止,就是司渊和苏雪桐愉快地住在秋和花园里,为了司渊能够正常工作和生活,两个人每天亲亲我我。
其余的坏人全都下线,苏雪桐跟司渊生两个孩子,无所谓男女,最重要的是别继承司渊能伸缩大小的坏毛病,一家人愉快生活,HE。
等到老死那天,苏雪桐穿回现实。
不想离婚的日子,偶尔苏雪桐会这么想。
可想也知道,古早的小说都有一个坏习惯,就是不那么的干脆利落。书里的坏人都像打不死的小强,掀一波风浪,平静两天,再掀一波风浪,再平静两天。有的作者,从头到位让女主打一个坏人,能打上千万字。
苏雪桐不知道她身处的这个世界算不算古早小说,直觉告诉她,可能性很大。
尤其是这种现代情感类的小说,一般都没什么人死,意味着坏人可能在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
苏雪桐倒是很有那个觉悟,时刻准备着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事。
最近的一桩,还是司(麻烦精)渊那边的。
司麻烦精这个称号,是苏雪桐对比之后送给司渊的。
毕竟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麻烦只有林猛,司渊那儿可不止一个。
他两个月没有回过别墅,按理说他无父无母无兄弟,不需要和谁交代他这两个月的去处,可好死不死,他有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梅姨。
苏雪桐都快要忘记这号人物了,梅姨就是这时候又上线了。
梅姨被司渊接到这里来享清福,还真是享清福来着,一个人住在司家的大别墅里,吃吃睡睡,什么心都不用操。
坏就坏在了什么心都不用操,太闲,于是操起了闲心。
她和管家提了好几次,为什么司渊不回来!
管家道:“先生的房子不止这一处,再说了,先生很忙!”
“那我没来前,他是这样吗?”
“偶尔也有。”管家说话滴水不漏,可梅姨不肯相信,总觉得司渊是在故意冷待她。
梅姨按捺了两月,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她收拾了自己的包裹,不顾管家的阻拦,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司渊的别墅。
管家还以为她是回老家去了,慌忙跟焦寒联络。
焦寒这个秘书,本来就是贴身秘书,意思是不管公事私事什么屁事都要管。
他一听,心说,走就走呗,嘴上也敷衍道:“那行,我跟司总汇报一下。”
焦寒没拿梅姨当回事,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傻眼了。
梅姨提着包袱,出现在了公司大堂。
焦寒见过梅姨,她来的时候,就是他去接的。
他匆匆忙忙接了包袱道:“我的梅姨啊,你这是干吗?”不是要走吗?直接去车站多好!
梅姨道:“我来找司渊辞行。他人呢?”
“哦,司总最近只有上午才在公司,一般下午都不在。”焦寒一五一十地说道。
“他怎么这样啊?”梅姨皱紧了眉头,“这么大的公司,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上个班怎么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是对员工不负责任啊!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到公司,就说我要见他。”
焦寒震惊了,要不知道的人,听见梅姨这么说,会以为她才是公司的负责人。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其实也还好,一般上午都可以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情……”
“那也不行!”梅姨强硬地打断他道:“万一下午有突发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呢?还有你们娱乐行业不是有很多慈善晚会、颁奖典礼都需要在晚上举行。”
“像那种……司总不一定非得参加。”焦寒耐下心跟她解释。
梅姨闷哼了一声,不依不饶:“人家银行上班还朝九晚五呢!他管着那么大的公司,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绕来绕去还是这句话。
焦寒想说怎么不负责任了,公司的业务井井有条,公司的股票依然上涨,员工的工资定时发放,作为一家企业的老总,司总很尽责啊!
所以,这跟他什么时候下班没联系啊!
梅姨扎起了架势,不见司渊,就不会走。
焦寒实在是搞不定她,只能给司渊打电话汇报。
他有一种失职的忐忑,上一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是鹿龄。
可能他最近流年不利,和女人犯冲。
电话一接通,焦寒深吸了口气说:“司总,梅姨到公司了,非要见您!”
他自动忽略了梅姨那番司总不负责任的言论,提心吊胆地等着司总的回话。
“告诉她我下午有事不会去公司。”
果然,他就猜到了司总会这么说。
焦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说了,可她不听。”
“你问她有什么事情!”
“没说,不过她带着行李。”
“是吗?那你直接送她走就行了。”
焦寒一脑门的热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瞥了眼就在不远处的梅姨,压低了声音:“司总,您也不想想,去您老家的车,不管的汽车还是火车,都是上午才有,现在都下午了……”她是真的不想走啊!
司渊都快忘记梅姨长什么样了,她是原主弄来的。
原主跟她的感情不错,可司渊是个没有感情的男人。
他紧皱了眉头,“那你就送她回别墅!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总裁就是总裁,像个独|裁的爸爸,他挂线了。
焦寒欲哭无泪,揣起了手机,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梅姨的身边。
梅姨道:“他一个小时能回来吧?”
焦寒咧嘴笑了一下,“不能!”
“两个小时呢?”
焦寒皱巴着脸道:“梅姨,司总出差了,要不……您等他回来再走?”
“你刚才可没说他出差了!”梅姨显然不相信。
焦寒为难地说:“临时……嗯,对,临时出的差!”
“你一个秘书居然不知道总裁的行程,等我见了司渊,我要让他扣你工资。”梅姨气愤地站了起来,拎起了自己的包袱。
焦寒陪着笑:“是是是,梅姨您教训的对,我一定改正、改正!”
真的是好不容易送走了这难缠的“女神”。
焦寒苦着脸,没敢再电话打扰,而是发去了信息。
[司总,已经送梅姨回别墅了。不过,我估计,她明后天还会来公司。]
司总没有回复信息,更狠的是,他连续三天都没来公司了。
焦寒还以为他是故意在躲梅姨。
其实不然,是有人在拿乔。
苏雪桐一直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想从司渊那儿讨点什么回来,可惜了,她压根就没什么好图他的。
没事找事,苏雪桐想了个主意,非让司渊给她写个保证书,保证他能够持续恢复正常,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她去扯离婚证。
她想的有点天真,既然是协议婚姻的话,就得按照协议来。
但协议期内产生了感情,可以啊,从头开始,追求、恋爱、结婚、生子。
也就是说,离呗,先把不正常的婚姻离掉。要是两个人合适的话,再结一次正常的婚。
要不然那个协议书会像个疙瘩一样,种在两个人的心里。
她想是这么想,没跟司渊这么说。
其实她就是一五一十跟司渊说了,估计他也不会愿意。
因为司渊的心里没有疙瘩。
在他眼里,协议只是手段之一,必要的情形下,运用手段将两个人绑在一起,没什么不可以。
换句话说——我管你爱不爱,反正你这辈子都得跟我绑在一起。
两个人没有谈拢,苏雪桐拒绝亲吻。
司渊也不是什么勤快人儿,不出门就不出门,权当休息了。
两个人有一样属性的犟脾气。
说起来好笑,司渊一下子想起了曾经在九重天上的情形。
那时候他和桐雪刚刚踏上九重天,为了一件什么小事来着,冷战了两百年的光阴。
记忆里,这是他们冷战时间最长的一次。
所以,这场冷战不过才三天,司渊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苏雪桐却翻来覆去,连续两天都不得安眠。
第三天夜,苏雪桐喝了杯红酒助眠。
还别说效果十分不错,她十点钟躺在帐篷里,原本想玩一个小时的手机,可一秒钟就进入了梦境。
她已经好久没有做那个奇奇怪怪的梦了。
陡然入梦的时间,她自己还恍惚了一下。
还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只是眼前的风景却和前两次不大一样。
前两次巍峨的大山到处都是绿意,有苍翠的大树,有嫩绿的野草。
可这一次,满目都是荒凉,整个大山光秃秃的。
苏雪桐一开始还以为这里是冬天了,可仔细看过之后,她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
冬天,大树会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
现在的这里却是光秃秃的,连一棵树干都没有。
就连那个人面虎身的怪物都不见了。
苏雪桐心急,四处张望,就在这时,忽然从东边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动静。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
天啊,她在这里居然能够瞬移。
一瞬间的功夫,苏雪桐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一个又一个深陷的大坑出现在了眼前,坑里冒着一缕一缕的白烟。
苏雪桐立在最大的一个坑边往下张望,她看见了人面虎身的怪物平躺在坑底。
耳边忽然又响起了那记清冷的声音:“陆吾,你居然敢吞了人族的首领!”
苏雪桐只能听见女阿飘说话,却不见她的身影。
陆吾的身子颤了一下,说话也不再如雷鸣:“桐雪,我是为了你好!”
他好像快死掉了。
苏雪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如同决堤,她深吸了一口气,来不及抹干净泪水,就听陆吾又说:“你不顾禁忌,私自传授人族首领治水的秘术,他若不死,你必遭天谴!”
“如果这是我的归宿,那就让天谴来好了。”
“桐雪,你变了。”
“我没变,我毕竟曾经是人。陆吾,如今你不死,白羽就不能转世为人……”
“桐雪,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杀了我吗?”
陆吾的声音居然又如雷鸣一般,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苏雪桐看见了他身后的尾巴,原先能遮挡住半边天空的九条尾巴,现在只剩下了一条,其余的是八个不停地冒着鲜血的窟窿。
她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那个女阿飘忽然在陆吾的背后现身,一把染着血的利剑,银光闪烁,砍向陆吾最后一条尾巴。
卑鄙,下流,偷袭!
苏雪桐大叫了一声“陆吾闪开”。
她并不知道陆吾的结局,只脚一蹬,从梦中惊醒。
帐篷边坐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苏雪桐的心脏加快了跳动,“司渊?”
“嗯!”司渊轻轻地回应,转了头看她,一双如染血一样的眸子,让她心惊。
苏雪桐:“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司渊淡淡地问。
“奇怪了,刚刚还是血红的。”苏雪桐怔怔地说。
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虽然有着黑夜一样的颜色,却星光闪烁。
“你做噩梦了!”司渊沉声道:“我听见你说梦话,大喊大叫,能告诉我你都梦见什么了吗?”
苏雪桐忘记了冷战的事情,按了按自己还有些悲痛的心,咧着嘴道:“司渊,你知道人面虎身的怪物吗?”
司渊奇怪地扯了下嘴角,点头,“不正是陆吾。”
苏雪桐原本打着他要是不相信,就不跟他提梦境的事情。
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陆吾是龙那种老幼皆知的神兽。她惊愕地张了张嘴,还以为是自己的知识面不够渊博。
苏雪桐沉静了片刻,从头开始跟司渊讲起。
“跟真的似的,不比真的还吓人,那个陆吾跟女阿飘打斗的场景,比美国大片都震撼!陆吾倒下的声音,跟原子|弹爆炸似的。”苏雪桐作为一个合格的讲解员,讲完梦境之后,啧啧了两声,继续发表自己的感受:“我要气死了,那个女阿飘是不是脑残?居然干出杀队友的事情!我打游戏的时候,从来不对队友下手,就是猪队友,我也不会杀,这是原则问题。”
本来是多么悲伤的一个故事,司渊越听越想笑,他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队友?不是敌方?”
苏雪桐还真被问住了,这个梦做的残缺不全,比如什么鬼的治水秘术,她只知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白羽是哪号人物?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直觉!”她思索了一会儿,很认真又很不讲道理地说:“女人的直觉。”
司渊哼笑了一声,古怪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苏雪桐以为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自己说,可是他却施施然起身,戳了戳她的脑门道:“游戏打多了,容易智障!”
苏雪桐立刻反击,“你打的更多!”
“可我不做稀奇古怪的梦。”司渊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苏雪桐被噎了个半死,她想嗑一颗后悔药,十几分钟之前,为什么脑抽要给他讲解自己的梦境?
司渊无声地回了自己的卧室,像具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平躺在了床上。
他的双眼紧闭,给人一种陷入梦境中的错觉。
可他的脑袋非常清醒,毫无睡意。
苏雪桐做的梦半真半假,治水是真,白羽其人是真,死法是假,就连自己和她决裂也是假。
若说她这梦,是因虚空误导而做……那虚空为何要做此误导?
还有,养养根本不在虚空内,那现在的虚空,到底谁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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