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爷……疼。”伊子墨像是回到刚进潜邸的时候一般怯生生拉着四爷的衣摆撒娇。

“嗯,该疼!”四爷正靠在床头就着烛光看两江总督查弼纳、浙闽总督觉罗满保关于安置浙江、福建、江西三省棚民上来的折子。

弘晗和弘皓得知伊子墨没事儿,又跟伊子墨腻歪了一会儿,早就被四爷赶回了南三所。

因着放心不下她,四爷把折子搬到了景仁宫里面,没想到这女人蹬鼻子上脸,拉着他衣摆不撒手,他只能歪在床榻上看折子。

伊子墨被噎了一下,瘪着嘴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伊子墨吭哧吭哧的动静,四爷觉得有异,偏头看过去,哭笑不得起来。

伊子墨嘴里咬着他深蓝色的衣摆,咬牙切齿蠕动着嘴巴不知道在腹诽什么。

好在折子他看完了,如何处理,心中也有了些安排,他把折子递给苏培盛,稍微转动了下身子,面向伊子墨。

“怎么着?你还委屈?”

“爷……我真的好害怕……你让他们都退下去好不好?有些话想跟爷说。”伊子墨咬着嘴唇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四爷,眼神中带着哀求。

四爷看了眼苏培盛,苏培盛赶紧带着下人们都退下去,悄悄把殿门关上了。

“你想说什么?爷听着。”四爷依然是淡淡的口吻,从伊子墨醒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没给她一个好脸。

“爷……我真的想不明白,潜邸的时候跟皇后娘娘一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而且她又喜欢弘晗和弘皓,一直都和颜悦色的,这次……怎么会突然要毁了伊氏呢?那不也是毁了弘晗和弘皓吗?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而且我当时……当时突然升起玉石俱焚的年头,整个人都疯魔了。”说这说这伊子墨浑身颤抖起来,四爷赶紧揽住伊子墨的肩膀。

“爷也知道……我有多怕死,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么不要命的事情呢?现在想起来除了后怕还是后怕,那根本就不像我了,回来后我一直能感受到外界,可就是醒不过来,脑子还特别疼,爷……您说太后娘娘和我……莫不是中邪了吧?”伊子墨抬头看着四爷,眼泪簌簌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呜呜呜……偷偷摁了一下伤口,贼特仙人的疼啊!

“胡说八道!什么中邪不中邪的,你老实养身子,朕自有安排。”四爷眼神一缩,脑海中的疑惑和不解终于串起一条线来,他不动声色的低声训斥了伊子墨一句。

“可是我睡不着嘛,睡着了梦里全是……全是鲜血。”伊子墨哽咽着娇嗔。

“朕陪着你,你别怕,有朕在,不会再发生任何让你害怕的事情。”四爷温柔的揽着伊子墨的肩膀,还待多安慰几句呢,一低头,咬牙切齿。

说着睡不着的女人这会子已经闭上眼睛张着小嘴儿睡着了,没心没肺的!你刚说完睡不着就不能多撑一会儿?

忍着给她一脑瓜的冲动,四爷悄悄起身出了景仁宫,带着侍卫去了慈宁宫。

“如何了?”四爷看着一个胡子头发皆白的老人家问。

“草民只觉得有蹊跷,暂时还没看出些什么。”老先生不紧不慢的摸着胡子回话,连站都不站起来。

四爷对于这种民间奇人向来是宽容的,也不在乎他的无礼。

“玉贵妃也说觉得自己当时疯魔了一样,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行巫蛊之术?”四爷低声问,冷清的脸上满是慎重之色。

“这……到不是没有可能,草民对这巫蛊之术还真没有研究,不过……草民早年间与通州白檀寺的活佛有几分交情,他倒是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万岁爷不妨派人去请他来看看。”老先生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回答。

“多谢先生,朕这就派人去请。”四爷转身就想吩咐。

“万岁爷且慢,寻常法子现在已经不能见到我这位老友了,万岁爷可让人持此物前去着白檀寺方丈,他自会明白。”老先生从身上取出一个有着鲜艳血沁之色,同体透亮的玉葫芦出来。

“多谢先生!”四爷对着老先生拱手事宜,老先生一转身避开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朽不过是尽绵薄之力罢了。”作为名动天下的百药老人,出手只看心情,生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若不是四爷上位后除贪官,安置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有些让老百姓交口称赞的善行,他就是死都不会进宫来的,更不会推荐什么活佛,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看开了生死和荣华,没什么能吸引和制约他们的。

一面让人连夜去通州,一面安排人送老先生去偏殿休息,四爷自己进了内殿。

“嬷嬷,皇额娘可睡下了?”他问一旁伺候了太后一辈子的李嬷嬷。

李嬷嬷还没来得及回答,床帐就被掀开了。

“皇帝,怎的大晚上还过来了?”太后撑起身子,有几分虚弱的样子。

“儿臣担心皇额娘的身体,自然要来看看才放心。”四爷沉默了一下才上前扶着太后坐起身。

“哼,皇帝有心了,不是你那心肝儿醒了才有时间来看哀家么?”太后虽说已经不生气了,也知道是有人动了手脚,可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那天四爷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样,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隐忍,自己一个人夜里偷偷哭了多少回,都是为了这两个儿子,结果呢?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皇额娘,儿臣只是在外面查探不对劲的地方,那天的情形一看就是不对劲的,儿臣一想到皇额娘被人下了黑手……是夜不能寐的,况您现在这情绪……”四爷多少受了伊子墨的影响,比上辈子要会安慰人多了。

太后翻了个白眼,她这是婆媳争锋的意思,受没受影响的她自个不知道么!算了,看四爷眼框中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她也不忍多说。

“慈宁宫这几日还算安稳,既然御林军围了慈宁宫……那正好让李嬷嬷带人查一查,哀家到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这么大胆敢算计太后和贵妃!”太后说到围困的事情白了四爷一眼,接着一股属于这个王朝最尊贵的人(除了太上皇)独有的傲气散发出来。

其实太后隐约知道会是什么人,只是拿不准是谁,毕竟前朝跟后宫没什么大的牵扯,若说最想看她和伊子墨起冲突的,无非也就是那些人。

这点四爷也想得到,他了解的比太后还要多,已经派了粘杆处一刻不停地出去查。

三天之后,咸福宫偏殿迎来了皇上的驾临,已经下过雪的咸福宫有几分不得宠的妃嫔居所独有的荒凉之色,四爷看了眼并无感触。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耿氏带着一众下人柔柔给四爷行礼,对于四爷来咸福宫感到惊喜万分,但耿氏心底隐约知道四爷为何而来,喜意到底是冲淡了几分。

“都退下,朕有话要跟耿嫔说。”四爷冷冷道,下人们都惊了一下,忐忑着退了出去。

“耿氏,朕对你可有欠缺之处?”四爷坐都不想坐,站在殿内淡淡道。

“万岁爷对臣妾并无欠缺之处,是臣妾贪心不足,自作孽。”耿氏脸上挂着笑,慢慢坐在踏上。

“万岁爷还是坐一下吧,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呢。”她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早就做好了准备。

四爷沉默了一下,坐在软榻的另外一侧。

“万岁爷可还记得臣妾刚入潜邸的时候?那时臣妾才十五岁,在家养成了爱说爱笑的性子,到了府里因着心中害怕到底是收敛了几分,可因为万岁爷怜惜,臣妾才慢慢放开了自己,那个时候万岁爷与臣妾也有过好日子呢。”透过茶水热气氤氲,耿氏眼神迷离,仿佛眼前出现了那段柔情蜜意的日子。

“可好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臣妾第一个孩子集齐了万岁爷的期待和臣妾的所有期望,臣妾自认为也护的周全,可没想到生下来竟然就是个死婴,那是个小阿哥啊!”耿氏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唇角却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臣妾一直以为是齐妃动的手,所以才坐了错事,后来又查到有皇后的痕迹,臣妾又做错了事,惹了爷的不喜,才有了江南之事的起源,臣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跟福-寿膏挂上了关系,只以为是耿府贪心,臣妾只能接下这个错误。”耿氏低着头流泪,语气凄凉,只是泪眼朦胧之下是极度的冷静。

错已铸成,不可能翻盘,那就换个法子让这个错误成为别人的。

“等臣妾被禁足,生下了六阿哥,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臣妾整个人都要疯了,过了好久臣妾才平静下来,为母则强,为了能多看几眼六阿哥,臣妾又做了错事,可错有错着,臣妾竟然发现,不管是大阿哥,还是弘盼弘昀,甚至是臣妾的小阿哥和小格格,竟然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耿氏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四爷。

听到这里,四爷脸色铁青:“是谁?”问出口他心头就蹦出来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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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章哦~还有方案要做,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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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求生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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