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只见一黑衣人身形极快,眨眼间剑尖已经攻至赵权眼前,直取命门,那赵权发现时已经避无可避,他反应也是快,束书成卷,侧头避开要害,依旧坐在椅子上,用书卷迎了上去。
可来人身手诡谲,又有备而来,剑尖虽然被赵权微微挡开,可他腰腹一扭,借力又攻向了赵权,行动间悄无声息,似是行惯了这刺杀之事。
赵权暗暗叫苦,黑衣人的剑如缠得极紧,身手又远在他之上,他手上又无趁手的兵器,书卷与剑相击声音也极小,外间恐怕也听不到打斗之声,交手到现在不过瞬息功夫,他丝毫不敢分心,因为稍有差池,他知道这个黑衣人决可在侍卫进来之前取他性命。
心念电转之间,赵权手上的书卷只在甫一交锋间,被黑衣人的剑气削得书页片片飞舞,若是赵权不放手,势必右手不保。
赵权也是了得,手腕一扭,改为挡势,黑衣人冷哼一声,剑势更猛,誓要废掉赵权右手,赵权觑准黑衣人变招瞬息,抬脚将书案踢了起来。
那书案制得古朴厚重,黑衣人似乎早料到赵权有此一招,足点书案,轻身向上跃起,空中一转,剑势更加剧烈,似是必杀的一剑,赵权身前没了阻挡,更方便了黑衣人的攻势。
赵权根本来不及闪躲,手上书卷已经被削的七零八落,只见他眼神暗暗,面上也无惊惶之色,将手中书卷猛然掷向黑衣人,黑衣人手腕翻动,剑影飞散,瞬间将书卷绞得粉碎。
赵权翻身而起,跃向一旁,黑衣人身法极快,剑势暴涨,似有与敌偕亡的决心,赵权本能地一偏头,剑气似乎擦面而过,刮得他脸上凛冽地疼。
“叮”地一声,他束发的金冠已被削落,而他已被逼至墙角,避无可避,黑衣人没有给他丝毫反击的时间,剑气猛烈,似乎务趁此一剑,取他性命。
刚才赵权踢翻书案之时,响动声早已惊动外间守卫,可黑衣人与赵权对招不过几息之间,外人若看来,双方都是以快打快,身形变化太快,根本来不及插手。
赵权听着外间守卫的响动,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今晚恐怕是自己殒命之时,那黑衣人似乎丝毫不受外间的影响,剑气锁紧赵权,务要一击得中。
霎时间,赵权盯着剑尖,心中万般不甘,却也夷然不惧,眼见剑尖即将刺进额前,只听“叮”一声,面前的剑已被挡开,。
黑衣人一惊,看向刚才挡开自己剑的暗器,居然是把剑鞘,黑衣人心思沉着,电光火石之间变换剑势,根本不管来人是谁,剑气森然地攻向赵权。
赵权刚才死里逃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见黑衣人攻至,只能翻身而避,可黑衣人的剑如附骨之疽,变招就缠了过来,赵权已被逼至死角,避无可避,大骇之间,却见面前身影一闪,只见一剑截住黑衣人攻向他的剑尖,使赵权避过这必杀的一剑,黑衣人见有救兵来,冷哼一声,却丝毫不退,翻动身形,不管来人,又攻向了赵权。
赵权身处死角,根本没有退路,腰上却被人一手搂住,腾挪间借力一带,然后顺势放开,赵权余力不止,顺力一转,稳下身形,自己已被带出了墙边死角。
书案被踢翻之时,案上的灯烛也倒地熄灭,幸好他素喜阔朗,书房并未有隔断,外间的烛火印进来,稍用目力,也能视物。
只见屋中两个纤细的身影不断翻转,身形极快,剑光四闪,“叮叮”的剑击声响个不停,两人竟是在以快打快,赵权仔细一看,很快分辨出谁是救他的人,那人身形灵动,腾挪间长发飞舞,竟是位女子!
那人只阻挡黑衣人攻向赵权,出招似是随意,可招招都将黑衣人的剑势封死,赵权这一边竟被她守得滴水不漏,黑衣人似是不死心,剑势暴涨,似是不顾一切想要冲过去,只见那女子丝毫不受影响,剑招洒脱自然,随手几剑就将黑衣人的剑势化解。
“砰砰”门被大力推开,“保护王爷!”一人厉声喝到!
赵权瞬间被冲进来的侍卫团团护住,严阵以待!侍卫长冲过来,见到披头散发的赵权,满眼惊骇,“王爷没事吧?!”
赵权面色冷然,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那侍卫长惊惶甫定,这才看向屋中缠斗的两人,厉声喝到:“抓刺客!”
后面的侍卫立刻拔剑将打斗中的两人团团围住,却见赵权手一抬,那侍卫长提着万分小心,立时止住了侍卫,就这样团团围住两人,等待赵权下令处置。
黑衣人见侍卫到来,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杀赵权了,可恨功亏一篑!
就是眼前的女子阻挡,若然不是她,赵权早已命丧己手!黑衣人心中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过招之间,她知道女子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刚才缠斗间,她似是手下留情,只是招招为守,并未攻向自己,不然她也撑不了这么久,心中黯然,还得想办法脱身。
心思一转,剑势猛涨,似是要攻向女子,那女子剑招不变,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两人甫一交锋,黑衣人左手出掌,拍向女子。
女子身形一缓,似是想闪开,随即还是运力出掌,黑衣人眼神一闪,借力飞出,速度极快,身形翻转间,看不清他怎么出的剑,却已将包围的侍卫打翻在地,余力不止,逸出了包围圈。
只见他探手入怀,往外一洒,侍卫长疾呼:“保护好王爷!”冲到赵权面前护卫,伸手掩面。
却并没有什么暗器或者毒物飞来,撤手间,屋中几道烛光却已经灭掉。
只听赵权冷冷地声音响起:“抓住他!”侍卫长得令喝到:“抓刺客!”外间打斗声响起,里面的侍卫训练有素,一部分留下护住赵权,另一部分冲出去抓刺客。
早有侍卫将屋中烛火点亮,屋中一下亮堂起来,赵权收回盯着外间的目光,看向刚才救自己的女子,烛火明暗之间,赵权看清来人,居然是她?!
赵权心中冷哼,目光沉沉地看着长亭,长亭双手垂下,此刻也向他看过来,只见她一身素衣,与前几日见她时并无两样,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简单至极的发簪挽了个少女发髻,垂下的头发在烛光下隐隐闪着光泽,全身没有什么亮丽的装饰,只一双眼睛似有秋水,盈盈又像有星子落在里面,此刻不闪不避地看着他。
赵权头发散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更有难得一见的俊美风华,有发丝遮住他的眼睛,却越发显得他目光凛然,他缓缓走向长亭,侍卫们严阵以待,围住长亭的侍卫更加紧张,将包围圈渐渐缩小,可没有赵权的命令,谁也不敢擅动。
赵权在长亭面前站定,负手而立,他身形很高,比长亭几乎快高了一个头,此刻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长亭,眼神冷然。
长亭看着他,心中虽然无愧,可却知道自己半夜暗探书房,已是犯了他的大忌,刚才那黑衣人,若是长亭想将她留住,不用侍卫,黑衣人也是决计走不了的。
可那人出招诡谲处隐隐像一个人,长亭心中不忍,最后那一掌长亭早看穿黑衣人的心思,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出掌助她逃脱。
这下看着赵权冷冷的眼神,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长亭心念一转,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手腕一翻,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剑已经轻轻插在了地砖上,长亭低头双手抱拳道:“王爷恕罪!”
赵权低头看着长亭低下的头顶,只见她虽然虽然低头,可身形笔直,声音清亮,哪里真的有知错的样子,心中隐隐发怒,竟敢夜探我晋王书房,带着剑是意欲行刺杀之事?!好个胆大包天的女子!把我晋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赵权看着认错毫无诚意的长亭,刚才所见她身手确实了得,放在府中却是个大患,眼中杀意隐现,又不得不考虑到云程。
心中念头纷纷,只盯着长亭,长亭低了半晌却没得到任何反应,屋中安静得只听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皮破”声,长亭缓缓抬头,却见赵权眼神稍缓,可还残留着刚才的点点阴狠之色。
长亭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敢露出什么,她深知这个晋王的手段,又惦记师兄的下落,并不敢真的激怒他,也怕惹来无穷无尽地麻烦,低声道:“对不起王爷,我……我……”却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赵权嘴角牵动,似是笑了笑,慢慢凑向了长亭,在她耳边沉声问道:“江姑娘客气了,本王还未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哪!”赵权音色沉沉,尾音咬得极重,哪里是在道谢!
长亭听得心中一颤,猛然侧头看向赵权,只见赵权眼神沉沉地看着她,一双极浓的眉似乌云罩顶般压住了那双隐隐有风雷的眼,长亭不敢怠慢,镇定道:“长亭不敢!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我师兄的下落,对王爷绝无半点越轨不敬之心!冒犯处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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