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唐冬雪迟来的幸福(晋江首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唐冬雪迟来的幸福(晋江首发)

伊丽莎白吃坏了肚子,一直在干呕,急坏了众人。

徽城医院,身为一名外科医生,但在妇产科混的如鱼得水的唐皓南,被紧急征用了。

他是唐皎的哥哥,在唐公馆也见过多次更加值得信赖,全程陪在公主殿下身边跑上跑下,全然没有昔日的青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诊断结果让安东尼奥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要当父亲,父亲了!伊丽莎白你听见了吗,我们要当父母了,哈哈哈哈!”

伊丽莎白在和安东尼奥闹别扭前就怀了身孕,远渡重洋坐游轮来到徽城,若不是平日里身体康健,这个孩子如此折腾之下是否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她的月份尚浅,不宜再出门活动,出了医院便回唐公馆休息养胎。

唐皎趁此机会让安东尼奥跟伊丽莎白好好谈谈,有什么话说清楚就是,明明两个人都很看重对方,何苦因为一点小误会要闹着离婚。

安东尼奥终于得到了解释的机会,赶紧澄清自己,那天分明是他的爱慕者想霸王硬上弓,他不同意,她偷亲他,却被回家的伊丽莎白看个正着。

加之那个女生就是想破坏两人的关系,伊丽莎白一下就落入了全套。

要不是她跑到徽城,安东尼奥追了过来,以她的骄纵,是万不会原谅安东尼奥的。

误会解除两个人和好如初。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又要升级为父母,整日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

他们不再需要唐皎的陪同,她终于能抽出空来去敬蛟军校上课,每日清晨和张若靖一起从被窝中爬起,乘坐同一辆小洋车抵达军校。

之后两个人向不同的办公室而去,尽显夫唱妇随之意,军校老师们不知多少人都被他们的恩爱秀了一脸。

唐皎来敬蛟军校上课,最初只是为了支援张若靖,她精力有限,军事方面自有自己的专业用语,她只能教最基本的入门,同时又不想耽误同学们,就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她只带一个班级的英文课,那就是唯一的女子班,负责给她们打基础。

这个班共有四十三名学生,她们十分勇敢,又全都是唐皎的书迷,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唐皎的影响。

知道唐皎成为了她们的外语老师后,有不少人都兴奋的好几晚睡不着觉,大晚上在被窝中打着手电背单词。

查寝的老师发现后,对她们提出了表扬,同时嘱咐她们一定要爱惜身体。

对于优秀的同学来说,听见其他同学在你睡觉的时候用功背单词,而你错失了跟她一起学习的机会,她每天晚上越学越多,你每天晚上只会睡觉,那一定心浮气躁。

积少成多之下,岂不是要被狠狠落下去了。

这绝对不能忍,她们也要学。

被窝中的手电筒常亮,查寝老师一连几天都神思恍惚,总觉得自己走错寝室,怎么一个个都在认真学习呢。

女子班级所有人都在疯狂学习的消息,很快被男子班知晓了,他们心中自有傲气,也鼓着劲想证明自己的优秀呢,当下也加入到了学习大军中。

有人觉得军事理论掌握不好,就专门攻克这门,有人体能不佳,就晚上到操场跑步。

军校刚刚开学,张若靖还想给他们一个适应过程,结果他们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同学们这么刻苦认学,老师们又怎能落下。

唐皎第一次教书,上课的女同学都有比她年纪大的,但她们板板正正地坐着,面前摆放着书和本。

她让每个人进行自我介绍,翠妮最为激动,几度哽咽,她能入学,唐皎对她的影响功不可没。

学生中有热情开朗的人在,当即就问唐皎:“老师,您能不能教我们语文,比起英文,我们更期待您能教我们写文章。”

这话一出,底下同学纷纷响应。

唐皎笑着用英语道:“你们是觉得我得英语说的不好吗?其他人只能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文章,你们却能跟我学习英语,还不够你们出去显摆?”

她这接地气的话一出,同学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气氛缓和,渐入佳境,她发现自己班级的女同学已经将整本教材的单词都背了下来。

即使有的人还不知道单词应该怎么念,不知道句意为何,但她们用自己的努力,将能做到的先做了。

望着一双双渴望的大眼,她心中鼓动,被激发出了蓬勃向上的激情。

针对这些同学们,能书能写,却不知其意,更不敢开口的情况,她一对一为她们矫正口音,上课全程都用英文说话,就为了她们能有一个好的学习氛围。

不止如此,因为她们每天那般认真,她打算在课后,固定时间地点创造一个全是英文环境的一角。

她在办公室认真计划这件事情的可行度,被张若靖聘为历史教师的谢文衿找了过来。

谢文衿对她的想法大为赞许,也许这不能治愈同学们不敢开口的毛病,但却一定能起到积极作用。

敬蛟军校女生宿舍楼下,渐渐出现了一个奇景,女同学们对着花草树木大声朗读英文,有的互相同对方说着英文,更有大胆的女学生对路过好奇的男同学用英文说话。

她们学习英文的方式,让男同学大为好奇,唐皎绝不是一个吝啬,私自将教学方式藏起来不让男同学知晓的人。

相反,她很乐意看见男同学们也能参与进来。

敬蛟军校管理严苛,他们利用仅有的休息时间创办了英语社、数学社、历史社……学习氛围浓厚。

军校的一切在有条不紊地在行进,小到食堂大到授课,张若靖充分体现了自己的领导能力,招有识之士,让其蒸蒸日上。

唐皎坐在操场边等还在忙碌的张若靖结束今日的工作,看同学们呼哈呼哈地从面前跑过,顺便给他们挥手打气。

队伍里的人嗷叫一声,有提速奔跑,还有脚下一滑摔在原地的。

“这些皮猴子我看是训练任务太轻了些。”张若靖从唐皎身后走来,嘴角要勾不勾的,神情危险地瞧着跑步的同学们。

同学们见他过来,一个个凑到一起,听见他要加训的话,按住那些急于表现的就是一顿揍,揍完没事人一般又跑远了。

他宣布主权般揽上她的腰将她带了起来,为她拍去沾上灰,动作亲密的让人眼热。

唐皎轻瞪他一眼,“够了啊,孩子们还看着呢。”

他伸出手放在她面前不去牵她,就是想让她当着大家的面,主动放上去,“什么孩子,他们还要不要脸,有的比你还年纪都大。”

她握住他的手,习惯地被他的大掌包住,“谁敢跟您这位校长眼前闹,怕不是嫌命长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外走去,已经在丁香花下等候半天的谢文衿见他们两个终于出现,迎了上去。

“你们可真是好校长好老师,又拖到这么晚才下班,也要注意身体。”

张若靖下意识扣紧了唐皎的手,对于这位曾经的情敌,哪怕他如今已经为人父,和自己的妻子恩爱非常,他也依旧对他存在忌惮。

这是他一直欣赏的男人,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谢文衿却可以为了梦想坚持下去,有的时候他也会怕谢文衿吸引唐皎的目光:“你的请假条我已经批了,你预计这次出国寻找文物会花多长时间?”

谢文衿向唐皎点点头,同张若靖交谈起来,“这披刚出土的文物已经有一件出现在了拍卖会上,顺藤摸瓜最快我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抱歉,要由你这位校长替我代课,辛苦了。”

敬蛟军校的教师职责分管明确,谢文衿本身被张若靖请来就是作为开拓学生视野的非定期教师。

他们上的不光是历史课,还会从历史引申到现在。

这门课程,张若靖交给其他人不能放心,谢文衿出国寻找文物,只能他顶上,当下说道:“敬蛟军校是我和皎儿的心血,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寻找文物的过程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三人慢慢朝校门口走去,路过的教师都含笑冲他们打招呼。

谢文衿今日穿了一席白西装,整个人彬彬有礼,对张若靖说道:“我会的,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轻车熟路。”

有了孩子的男人肩膀上的担子乘几何倍数上涨,曾经一腔热血赤子之心的谢文衿,纵使依旧奋斗在保护文物的事业上,澄清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老练。

唐皎适时出声:“我们担心你的安危,浮华更忧心,你跟她说自己要走了吗?”

谢文衿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请柬,“这就是我今日在此等你们的目的了,浮华一向是支持我的决定的,但留她一个人在那个家里,我不放心。”

张若靖抢先伸手将请柬拿到手里,唐皎就着一看,是戏剧版《双生花》的邀请函。

她惊喜道:“浮华将《双生花》排出来了?”

“正是,我走之后,她能有自己爱好作为寄托,忙起来也就顾不得家中那些烦心事了,她在家中看孩子,还要忙戏剧院的事情,正巧我今日来交请假条,她让我将这个邀请函送到你们手上。”

谢文衿说到孟浮华和孩子时,眷恋之感铺面而来。

《双生花》对唐皎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这本书记载了她前世今生,能够被演员们演出来,她真得特别高兴,眼里浮起细小的水花。

她的不对劲自然被张若靖捕捉到了,他低头去瞧她,小声在其耳畔说道:“那天我们去约会好不好?”

“嗯,好,”唐皎仔细地收好邀请函,对谢文衿说,“到时候我和若靖一定会过去看的。”

谢文衿点头,回头扫过跟在他们三人身后的李梦,说道:“东西送到,我也要回去多陪陪他们了,我看有人已经急切地想冲过来和你们讲话了,我就先走了。”

两人前脚在校门口送走谢文衿,后脚李梦就追了过来,她在军校平日里素面朝天还爱穿训练服,如果不是偶尔出去时会换回小洋裙,学校里的人会忘记她是一个女性的事情。

李梦探头看着只留一股尾气的小洋车,遗憾道:“他怎么走了?我在后面等了他半天想跟他说话,走的倒快。”

一直喜欢黏着唐皎的人,有一日突然当着她的面对她说,自己不是来找她,是为了找和她说话那个人,唐皎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有些不正经的酸。

张若靖闷笑一声,“原来不是找你的,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这个人又开始了,成立军校之后,他身上的阴霾就在一点点褪去,说话也年轻不少,她再喜闻乐见,也对这人时不时就爱恢复成以前和她针锋相对的模样无可奈何。

“我又不是太阳,还能让人天天围着我转。”

两人说话之际,李梦已经不再关注走远的小洋车,她上前拉过唐皎,活像拆散小情侣的恶霸。

“皎儿,我看你和张若靖整日里那么忙,伯母在家特别孤单,想约伯母出来走走,你觉得怎么样?”

被迫失去娇妻的张若靖闻言动了动眉梢,他的妻子还没有听出话中之意,正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姆妈就是不喜欢运动,天天窝在家里,伊丽莎白和安东尼奥又天天腻歪,自己一人怪没意思的。”

他摸了摸下巴,在唐皎话落之际,接着说:“小艺的月份越来越大,姆妈离家恐怕也放不下心来。”

唐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唐皓南最近已经不去徽城医院上班,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小艺,二姨连麻将都不打了,天天变着法的为难厨房给小艺炖汤汤水水。

她姆妈就是再忧心,有这么多人照顾小艺,也不至于出去一次都要提心吊胆。

李梦讪讪的笑笑,回避了张若靖了然的眼神,对唐皎感慨道:“你要是我妹妹该多好,我家中就自己,甚是孤单,要是你这个大才女成了我妹妹,我做梦都能笑醒。”

唐皎怜惜地握着她满是烫伤的手,“我可不就是你妹妹,你若是无聊了,尽管去唐公馆找我姆妈和我,我姆妈也十分喜欢你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去的。”

张若靖摇头,揽着唐皎将她带走了。

李梦这话可不是客套,正值军校每周一日的固定假期,李梦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就去唐公馆约唐冬雪出来逛街。

唐公馆中,唐皎和张若靖一早就出去了,唐皓南陪张小艺去了医院,伊丽莎白和安东尼奥自不必说,两个人还在为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而苦恼。

李梦没费吹灰之力,就将唐冬雪请了出来,她可是行走的淑女,移动的汉子。

唐冬雪知道李梦身世,怜她小小年纪就与丈夫离了婚,同病相怜之下,待她十分之好。

两人没有目的的随处乱逛,走着走着就出了英法租界。

徽城即使换了都督,可张若靖打下的底子还在,新来的都督对张若靖很是恭敬,基本沿袭了他之前的制度,租界外没有以前那般乱,两人便结伴去了商街。

“伯母,”李梦挽着唐冬雪,小心翼翼道,“您说,我要是想给父亲滋补身体,该如何做呢?”

唐冬雪对李洪洋印象十分不错,对徽城人慷慨解囊不说,还在敬蛟军校困难时雪中送炭,而且为人风趣幽默,又有才气。

听李梦说他身子不好,当即放下手中东西问道:“李先生怎么了?滋补的东西不能乱吃的,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得让你父亲去医院好好检查下,才好让厨娘炖的。”

李梦一脸为难,“我父亲那个人,自己认为自己是铁打的,让他上医院,为难死他了。”

“那可怎么行,”她往日温柔的声音都带上了焦急,“病忌讳医最是要不得的,你要劝劝你父亲呀。”

“我哪劝的了他,家里就我这么一个独女,平日里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我已是十分愧疚,他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疲态让我担心,我也只能顺着他的意。”

她悲伤的神情不似作伪,是真心疼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的父亲。

唐冬雪拍拍她的背,“好孩子,你有这份心,你父亲知道一定会欣慰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子垮了啊。”

李梦点头,“伯母说的是,等我回家就好好劝劝他,哎。”

“别叹气,都会好的,”唐冬雪拉过她,两人走出门店,漫步在街头,“你看伯母和你皎儿妹妹,之前的日子也过的十分痛苦,现今不是什么都有了。”

道路两旁的水泥房垂下阴影,李梦停下步子,认真对唐冬雪说:“不一样的,自我姆妈生我去了后,我父亲一直未娶,我看着他年纪一天天大了,身边还没个人陪,心焦不已,伯母,您说,我父亲该不该再娶?”

“这,这……”

唐冬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

李梦再接再厉,“之前父亲用我年纪小,怕我受欺负为由,一直单着,如今我大了,有了自己工作,他也理应有自己生活才是,钱赚的再多,能比有个人白头偕老陪着更重要吗?”

“我就劝他,我不在乎自己有个后妈,他也应该有人陪才是,您猜,他怎么回复我的?”

她静静的看着唐冬雪,竟没来由让她心里一紧,“怎么说的?”

“他说,他已有了心仪之人。”

“啊,那,那这不是挺不错的。”她是真心为李洪洋感到开心,死去那么多孩子,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有多苦,有个人陪不错。

“是啊,”李梦笑笑,带着唐冬雪往目的地而去,“走了这么半天,也累了,我们找家店休息一下吧,我知道这里有家店味道不错,伯母我们一起去吃一下?”

“好啊。”

唐冬雪没有多心,跟着李梦向那家店而去,眼看着已经瞅到店面,突然一个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冬雪?”

那是曾经在耳畔被唤过二十多年的熟悉声音,那人嗓音叫起她的名字,总是那么好听。

唐冬雪站在原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包,骨节捏的发白,李梦担忧的唤了句:“伯母?”

“冬雪,真得是你,有段日子未见了,怎么不转过身来?”

她脸上血色褪尽,眼里水光乍现,深吸一口气,对李梦道:“我没事。”

说完,姿态优雅的面向了王柏松,那个打算抢夺她的财产,还为了要个儿子和自己学生在一起,背叛了自己的前夫。

他已不复昔日儒雅之态,长衫洗得发白,仔细看去,还能在袖口瞧见几点油渍,曾经每日都会打理整齐的头发,随便堆在头顶。

玳瑁眼镜碎了一片,都没换。

她垂下眼,不想在看他这副落魄姿态。

李梦不知道王柏松是谁,她自诩身手出众,将唐冬雪护到身后,用看蟑螂一般的眼神警惕的看着他,“伯母,此人你可认识?”

唐冬雪将她拦在胸前的胳膊放下,叹道:“这是我前夫。”

李梦诧异地打量了一番王柏松,还真从他脸上找到了些唐皎的痕迹。

王柏松抓着镜腿,自嘲一笑:“瞧我,如今皎儿成了炙手可热的文坛新星,还和敬蛟军校的张若靖成了亲,我叫你做什么呢?我可是个连眼镜坏了都换不起的人。”

他不再像以前,为了一个男孩咄咄逼人,争吵间青筋暴露的疯狂男人,唐冬雪开口问道:“你怎的成这样了?”

“你不知道吗?啊,对了,你那个好姐姐怎么会告诉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牵扯到我二姐身上。”她蹙起眉反驳。

王柏松拿手整了整油腻了几天没洗的头发,“我曾经去唐公馆找过你,你知道吗?”

唐冬雪抬起头,没有言语就是最大的证明。

“你不知道是吧?因为我后悔了,想求得你的原谅,可你的好姐姐直接让人将我打了出去,瞧瞧,我现在的样子,都是她害的。”

他张开双臂,身上哪里还有一丝文人的影子,“她对我可真狠啊,几乎是赶尽杀绝,不让我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当我每次找到新工作时,都会来搅局,看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她得有多开心啊。”

唐冬雪摇头,后退了几步,打算带着李梦走,“我不相信,你不要说了,你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不要将所有的错都堆在我二姐身上。”

两人要走,变故突生。

王柏松快走几步挡在她们前面不让她们走,李梦被唐冬雪按住胳膊,她不清楚她们之前的渊源,只知道他可是唐皎的亲生父亲,唐冬雪的前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王柏松,你想做什么?快让开路。”

王柏松闭了下眼,狠狠一摇头,在两人注视下,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你,快起来!”

“冬雪,我错了,真得知道错了,是我混蛋,我该死,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有皎儿,你忍心让皎儿没有父亲吗?”

他边说边狠狠扇自己巴掌,没几个字的功夫,就将自己脸颊扇的通红。

唐冬雪被吓了一激灵,见他双目赤红,直觉他现在状态不对,拉着李梦往后退,却直接退到了封闭的巷子中。

王柏松跪在地上,用双膝挪动着,将两人逼到了墙角。

李梦挡在唐冬雪身前,唐冬雪不让,她力气小拉不住李梦,两人撕扯一会儿,王柏松竟又往前了些。

“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王柏松无视李梦的话,“冬雪,我真得知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吧!”

“王柏松,你疯了不成,不要胡来。”

唐冬雪的话,他一点没有听进去,眼见着他要够到唐冬雪的小腿,一声惊呼已经卡在了唐冬雪的嗓子上,李梦踢人的脚也摆好了姿势。

一声枪.响打在了唐冬雪脚边,将那只指甲缝里充满泥垢的手,逼退了去。

“谁!?”王柏松站起身,蜡黄的脸上满是愤怒,他回头瞧那开枪之人,凶狠道,“少管老子闲事!”

说着,他就要狠厉伸手去够唐冬雪,第二声枪声再次响起,直接击穿了他的肩胛骨,他痛呼出声,躺倒在地,地上晕出一大块红血。

就这样,他蛆一般挪动身子还想要去碰唐冬雪。

唐冬雪捂着脸,与李梦两人不断的向后靠去,整个人都倚在了湿滑的墙壁上,凉意透过衣裳传进身体中,和本来被吓出的汗水合二为一,激地她打了寒颤。

破败的小巷中,来人脚踩青苔,用枪托直接砸晕了王柏松。

“父亲!”

李洪洋无视李梦的呼唤,脱下自己西装披在被吓坏的唐冬雪身上,“你有没有事?”

唐冬雪摇摇头,看都不敢看地上的男人一眼,对他的怜悯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思考眼下的事情。

她裹紧西装,看穿着一身高定的李洪洋,不顾满地的鲜血与泥泞解开自己的领带,蹲下身子为王柏松止血。

“他,不会死吧?”

李洪洋头也没抬,在李梦的帮助下,成功为王柏松进行简易包扎,“放心好了,我开.枪的时候有分寸。”

她将一颗心放回肚中,跟着父女两人将王柏松送到徽城医院,才缓过劲来。

“李先生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李洪洋看了一眼李梦,“是梦梦说许久没有同我一起用饭了,要请我吃饭,约在了那里,她被我教养的时间观念非常强,从来不会迟到,我在饭店等了半晌都不见她过来,推测出可能出事,便出去寻,正巧见到这位男士将你们堵在巷口。”

李梦转过头,好像雪白的墙壁上有花一样,李洪洋接着道:“不知你们为何会相遇?”

唐冬雪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李梦在保媒了,“是梦梦约我出来逛街的,谁知会碰上他呢。”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上面一层虚汗。

一个灰白色的手帕递到她面前,“擦擦吧,干净的。”

衣服都披上了,出门在外,唐冬雪没有那么多讲究,道了谢将其接了过来。

只听李洪洋问道:“那位男士?”

“是我离过婚的前夫,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就是王柏松?那我可能知道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梦转过头,转得太快差点将脖子扭了,“父亲你怎么知道?”

李洪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说道:“我在徽城有位好友,他的第十……”

他卡了下壳,“反正他亲纳的卢姨娘,就是曾经和你前夫再一起的那个女学生。”

“卢芊芊。”唐冬雪双眼无神,攥着手帕说道

“对,因友人之故,我了解了一下王柏松,他和卢姨娘分开时,你们曾经居住的唐公馆被卢家人贱卖了,大部分钱都被卢姨娘卷跑。”

“王柏松的文章难以在报纸上发表,自己郁郁不得志就染上了吸大烟的毛病,为了那一口烟,将所有钱都败了个干净,才有你们今日看见的神智不清模样。”

唐冬雪用手帕遮住脸,难过的低声呢喃,“恐怕是因为孩子没了,才觉得人生无望,需要吸食大烟吧?”

无人可以回答她的话,走廊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陪张小艺做检查的唐皓南听到消息就迈着大步赶了过来,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先是向李洪洋和李梦道谢,然后才蹲在唐冬雪脚边,“姆妈,你有没有事?”

唐冬雪摸着他的头,强忍的泪水在看见已经顶天立地的儿子面前在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唐皓南已经知晓现在做手术的就是王柏松,他瞧着唐冬雪身上披着的男士西服和手里拿着的手帕,眼尾轻挑,不动声色地将其换了下来,还给李洪洋。

再次向他们道谢,将王柏松的医药费交了后,用自己的手帕为唐冬雪擦干眼泪,带着她返回了唐公馆。

唐皎见到悲戚的姆妈,心头怒火上涌,结果竟是唐浩南劝住了她。

他揉着唐皎的头发,“王柏松今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这一次,哥哥护着你们。”

做完手术病好却犯了烟瘾的王柏松,直接被唐皓南送到了乡下,唐皓南留足了银钱,够他生活到死,就当全了那些年虚假的父子情。

王柏松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踏入徽城的机会了。

从他带来的阴影中重新走出的唐冬雪,被李梦邀请去看《双生花》的戏剧。

李梦这次没再骗她,而是直接告诉她,陪同之人还会多一个李洪洋,唐冬雪接过了票据,她想,她也应该迎接新生活了。

《双生花》的书当年带来非常大的轰动,这次改编成戏剧,一票难求,一张票可以卖到十个银元。

对自己安排十分满意的李梦,在军校中随处走走,就听见几个女同学凑在一起说话。

“唐老师今天晚上要去看《双生花》的戏剧,好羡慕啊。”

“看到自己的作品登上舞台的感觉一定很好,不知道以后我们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你就别做梦了,唐老师是谁……”

她板着一张脸,从她们几个身后蹿出,“你们说唐皎今日也要去看《双生花》?”

神出鬼没的她吓了女同学们一跳,“教官好!”

“报告教官,是的!唐老师今晚要去看《双生花》的戏剧。”

李梦:……

早早准备好要去和张若靖约会的唐皎,刚要走,就见李梦过来,“皎儿,今天晚上和我去喝杯咖啡吧,好久没有和你聚过了。”

唐皎瞧瞧外面的天,“喝咖啡?不了,我还想晚上睡个好觉。”

见她要走,李梦赶忙拦住她,“你舍得抛弃我孤零零一个人吗?不去咖啡馆,我们也可以去吃饭啊!”

她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候在门外的张若靖,“那可不行哦,今天晚上我要和若靖去约会呢,老夫老妻的我们,都很久没有单独出去过了,好姐姐,给我这个机会吧?”

李梦尴尬一笑,“哈哈,少帅也要去看《双生花》啊。”

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唐皎,眨了下眼,她慢慢转过身,“梦梦姐,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要和若靖去看《双生花》吧。”

“你,这么不想让我走,是想做什么?”

唐皎现在的停下可不是李梦想要看到的,她轻轻合了下手,无奈的说:“我刚才听你班上的同学说的,都说《双生花》一票难求,我这不是嫉妒你有票可以去看,自己没有票,所以想让你陪我。”

“不过,你是从哪弄到票的啊,我之前本想管谢文衿要来着,可他直接出国了,我高价都没买下来。”

唐皎今日打扮地成熟妩媚,穿着旗袍的身体饱.满芬芳,眼睛像是有钩子一般,深深勾在李梦身上。

她捂嘴轻笑,“原来你那日是想同谢文衿要票啊,你怎么都不同我说呢,《双生花》可是改编我的小说的,你说,孟浮华又怎么会不给我留票,你跟我说,我肯定能帮你要来。”

“我把这事给忘了,算了算了,祝你今天和少帅玩的开心。”

“谢谢梦梦姐。”

唐皎转过身半眯着眸子,舔了舔自己嘴唇,李梦在藏什么呢?

张若靖走了上来,“你今日很漂亮。”

“哦?你的意思是我平日不漂亮吗?”

“不,”他替她披上衣服,“我是说你充满智慧的样子,最是迷人。”

两人背影越走越远,李梦长叹一口气,“父亲,祝你好运。”

孟浮华给唐皎和张若靖的票是最佳观看地,位于剧场的最中央,他们到时,戏剧还没开始。

拿着邀请函,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戏剧院。

戏剧院比唐皎出国前装修的更加用心,看得出孟浮华为这个戏剧院花费了不少心血。

见到他们两个人来了,圆润了不少的孟浮华赶紧走了过来,“可把你们两个盼来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是什么啊?”

孟浮华神神秘秘道:“《双生花》这本书是皎儿你写的,我觉得你和少帅就是书中的妹妹和真命天子,我想请你和少帅扮演他们两个演上一出。”

唐皎怔愣了,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以这种方式,再次参与一遍《双生花》。

张若靖握着她的手给她勇气,“皎儿,你想演吗?你若是想,那我陪你。”

“可,可我和若靖从来没演过戏剧,万一……”

孟浮华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担心还有我呢,而且你们只演最重要那一出,我们的演员始终抓不到精髓,你们两个眼里只有彼此又是夫妻,来演最合适不过。”

“同意吧,皎儿。”张若靖清楚她的心思,轻轻勾起她的手指,他同样渴望用戏剧的方式向众人宣布,她是他的人。

“那好,我和若靖同意了,什么时候演?”

“剧院都是我的,时间当然好说,什么时候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就登台演出,给台下的观众一个惊喜。”

怀揣着心事,唐皎和张若靖落坐等待着人们陆续坐满。

“若靖,我突然有些期待。”幽暗的坏境下,唐皎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当然能,”他亲了亲她的嘴角,“这不就是你的故事吗?我其实更希望你演姐姐,而我参与到其中,将你拯救出来。”

唐皎转过头,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打湿了睫毛。

前世,他也同样帮她良多,可恨,她没能早些与他结识。

张若靖摸索着为她擦干眼泪,只听她哽咽出声,“我何尝不是那样希望的。”

“好了,不哭了,我们好好看。”

眨干净眼眶里的泪,视野清晰起来,唐皎和前排一个长得非常像她姆妈的人,四目相对,那人迅速转过了头去。

她僵硬着脖子被张若靖扭过来,他细心的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擦去泪渍。

“我好像看见我姆妈了,就在我三点钟方向,她好像还带着一个男伴,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肯定是最近用眼过度,那一定是一个长的跟我姆妈很像的女人。”

在她三点钟方向,传来一声:“皎儿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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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发现了,万更还想九点发上来的我,过于天真了,嘤,打滚为新书求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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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的朱砂痣[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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