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四下

撩四下

阿东把太子爷接下来一年的居住环境转悠了个遍,最后来到厨房,重霄正试着给煤气灶点火,像是在看能不能用。

您老人家真打算在这儿开火煮饭?

下巴掉到地上!

“重爷,您要不嫌弃,去我店里住得了。”阿东真诚的建议,“装修的时候我们特意把二楼隔出一层,本来想做成网红拍照的那种阁楼风格,后来觉得麻烦就没弄,空间比这儿客厅大,一应齐全,晚上十点关店,楼上楼下包括有意式咖啡机的厨房全是您一人的地盘儿。”

重霄围着灶台捣鼓半响,把早就空了的煤气罐子拖出来,没在罐身上找到换气的联系方式,侧首问向扶在门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附近有换煤气门店么?”

阿东艰难的默了一下,目光里隐忍着不该存在的同情与怜悯……

重霄把罐子推回原位,转身靠在灶台上,叼着过半的烟草——深吸!

那一点烟火在氧气的充分作用下从橙红化作火红,短短时间内完成燃烧全过程,径自沉淀了情绪的男人摘下烟蒂,在身侧石头造的橱台上摁熄,淡淡地说:“这儿还行,离医院近。商业区那边太闹了,不适合我。”

生活环境差一点儿,他是无所谓的。

毕竟,在他长达八年的求学生涯中,家里施加的压力和刁难可不止这些。

重霄跟他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亲妈不合,大半个圈中人知道,阿东更是有幸成为为数不多亲眼目睹过母子两争执的‘幸运儿’。

那场面,就跟两座休眠火山同时爆发,比谁的火焰喷得更高,岩浆蔓延范围更广……

令人窒息。

“这都最后一年实习的阶段了,您和女皇大人还没讲和呐?”阿东问得小心翼翼。

重霄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武则天在世都没她专横,我把她当亲妈,她把我当亲生的奴隶,没法儿讲和,不然你都不会在岛上看到我。”

阿东问号脸。

不了解医科专业学生的实习流程,自然不会像于思洁那样,一听就对重霄到岛上医院实习产生合理质疑。

重霄也懒得解释,起身走出厨房,“你那空调怎么弄?”

不管老旧还是二手,用得上就行。

他不挑。

*

一夜过去,天快亮了。

时舟放下画笔向身旁的落地窗外看去时,视线越过柔软的沙滩,在天和海相融的尽头捕捉到一抹亦蓝亦紫的色彩。

昨晚游戏打到一半,忽然来了灵感,放下手柄就到钻画室里去。

于思洁早就习以为常,换到单人模式继续玩儿。

也不知道她打到哪一关了……

时舟没有睡意,回房间冲了凉,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准备照常去海边散步。

经过客厅时,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于思洁听到动静,勉强掀开一条眼睛缝,睡意朦胧的跟她说:“回来给我带碗小馄饨,加雪菜肉沫。”

“好喔。”

时舟轻轻柔柔的应了声,出门去。

*

清晨的海边,海风里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舒爽。

时舟赤脚踩在柔软的细沙上,顺着海岸线悠闲漫步,身后留下一串儿深深浅浅的脚印。

无边无际的大海如同她一个人的背景板,那些深深浅浅的渐变蓝,把少女的身姿映衬得婀娜柔美,如同给与她的专宠。

时舟喜欢海,也只画海。

那些忧郁的,明朗的,暴怒的,平静的……每天都不会一样的大海。

经由她的笔触,在画布上展现出来,化作或蓬勃或静好的生命力。

千百姿态,从未重复。

但昨晚并不顺利。

坐在画室拿起画笔,悬空的手静止在半成品的画前,发现眼前的东西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用颜料一层层的覆盖,较劲儿似的,不肯停下来。

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力量做对抗。

这样的困扰,以前不曾发生过。

时舟隐约意识到需要先去寻找些什么……

那感觉朦朦胧胧,抓不住。

她漫无目的的想着,蓦地,附近响起‘嘣’地一声,清脆而短促地,从阵阵平和的海浪声中脱离区分出来。

时舟敏锐的捕捉到声源,寻望去——

隔着数十步,男人半靠半坐在黑色的岩石上,勾首给自己点起一支烟。

点点火光在他指尖明灭,他抬起头,昂起下巴将前颈绷出一条硬朗的线条,中心突起的喉结随着他吐出淡青色的烟雾而微微滑动着,如同在克制潜藏于内心深处的野性。

是他,重霄。

时舟将他认出的同时,困扰了她整夜的疑惑迎刃而解。

不是画不出来,只因为,她想画他。

只是他!

时舟脑中只剩下一个纯粹的念头,被动驱使着迈开脚步,一点一点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来到男人的身侧,望住那对幽深的瞳眸,放任深陷。

时间被静止。

时舟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不知所措,踩着细沙的脚指头不自觉往里抠……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重霄看出了她的紧张,但自身情绪更多是反应不过来的茫然。

以及少见的无解。

他昨晚没怎么睡。

那台吵死人的空调运行到半夜就罢了工。

潮闷的空气,耳边的蚊子,窗外的蝉鸣,组成狙击他睡眠的杀手团。

以至于,天边刚泛起昏白的光,他就起身到海边,打算吹吹风清醒过来,迎接第一天的实习。

手里的烟刚点上,走神不足半分钟,一转脸,身侧杵了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

大约163的个头,身材纤瘦,皮肤白得透明,五官精致得超出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女明星。

她穿着一条长度只到大腿中段的纯白吊带连衣裙。

左肩上两条圆头绳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外侧,露出有小蝴蝶结点缀的内衣肩带……

当然也是纯情的白色,还有可爱的蕾丝边。

单薄的布料把胸前那对柔软的团子藏得极好极安全。

重霄还是看出她的‘有料’。

至于年龄……

十七?还是十八?

向来眼毒刁钻的他竟然也不能立刻确定。

玫红色人字拖被她拎在手里,雪白的脚丫子边缘沾上不少细沙。

不知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但她走过来了,来到他的面前。

海风吹来,拂动了少女蓬松乌黑的长发。

伴着一个纯洁而不自知、懵懂又紧张的表情,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半开的红唇隐隐露出两瓣洁白整齐的门牙,勾得重霄想倾身过去,用嘴撬开,汲取芬芳。

“……”

他先是怀疑她的真实性。

然后就想吻人家?

重霄被自己不着边际的冲动给整乐了。

“有何指教?”他彻底放松下来,夹在指尖的烟凑到唇边,深吸,止渴。

可以说,这一刻是他昨天下飞机到现在,最轻松愉悦的时刻了。

低哑的声线像深夜电波,沾染了不规律的噪点,穿透女孩儿的身体。

时舟在心里感叹的‘啊’了一声。

这个人。

重霄,他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难相处。

所以作为回应,时舟鼓起勇气,于颤抖的呼吸中发出声音,问他:“做吗?”

重霄一愣,惊掉了手里的烟,酷酷的俊庞出现不可置信的崩坏迹象。

时舟还是很紧张,抿了抿干燥的唇,继续——

“模特、我的?”

“……”

灼目的金光从天与海尽头的模糊界限里猛然绽出,驱散丝丝缕缕暧昧的薄雾,在海面上铺展折射出绚烂的光彩。

晃得人睁不开眼。

重霄的耳边全是少女介于冷淡和清甜反差之间的……做吗?

心里有东西在翻腾。

比海浪来得汹涌,似极了狂风骤雨的前兆。

太猛太突然,他有点儿压不住。

等到他放下挡住晨曦的手臂,打算和这个小姑娘好好计较一番。

人已经走出老远,僵硬的背影,混乱得快要同手同脚,小碎步却是很溜。

她刚才对他说的话,正确的解读方式应该是:做我的模特,可以吗?

重霄盯着少女远去的方向,良久,回味——

“有点儿意思。”

*

四天后。

持续的高温不曾削弱游客登岛的热情,人.流量大了,小孩子难免中暑,或者有个磕磕碰碰的,都得送医就诊。

重霄在明珠岛医院实习的第一周,过得颇为紧凑。

他那张不做表情时有点儿酷更多是凶的脸,在儿科还算顺遂。

没出错,也没收获。

下午两点多的光景,花坛里的蝉都热得叫不动了。

重霄解决完午饭,刚来到三楼儿科,就听走廊上有小护士在说:“快别闹了,回自己的病床上,待会儿重医生回来看到你们在地上乱涂……”

吓唬的话还没说完,年龄稍大的小胖子放了大心道:“别怕!重医生人可好啦!不会骂我们的!”

稳定了军心,莽声莽气的要求:“舟舟,给我画个钢铁侠!”

这家伙是土生土长的岛上居民,上前天半夜隔食引发高热,上吐下泻,烧到39度5,家长吓坏了,着急忙慌送过来。

是重霄收治的第一个住院小病患。

按说第二天就该出院了,父母好像都没时间管的样子,借口让他留院观察。

医院的床位管够,也不催,一天拖一天。

都给他混成儿科小霸王了。

听他跟护士说话那语气,重霄没辙的笑了笑。

不过,谁是周周?

还能画钢铁侠?

能耐!

重霄在脑海里挨个过着猴崽子们的名字,转入走廊,抬眼看过去——

病房门口那片地板被彩色的粉笔涂得满满当当,十来个5至12岁的小孩儿堵在那处,勾肩搭背站着的、贴墙坐地上的,腿上打着石膏杵着拐杖的……目不转睛盯着蹲在中间埋首画画的人。

确切地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正好背对他,穿着一条浅草绿的蝴蝶袖连衣裙,两条细绳儿从前身交叠着系在雪白的天鹅颈上,挽起长长的发,后背镂空桃心的设计,直开到背部中心……

后背那对精致的蝴蝶骨微微突起,仿佛随时长出透明的翅膀,飞起来。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把她罩得正好。

像个天然的发光体,刺得重霄眼睛微微发热。

热过后,是轻微燥热的痒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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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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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撩得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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