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

姜玉淑这边,也听说了金家夫人带来姑娘这会儿在翊坤宫吃茶的消息。

琥珀忍不住嘀咕道:“姑娘,奴婢便不明白了,以这贵妃娘娘的性子,怎么还肯让金家人往翊坤宫来。如今,侯爷虽是失去一条胳膊,可想来想和傅家攀上关系的人不在少数,又哪需要金家这样蹦哒。可贵妃娘娘却奇了怪了,非但接了金家夫人的请安折子,竟然还不计前嫌,和金家人一起吃茶。”

听着琥珀这样嘀咕,姜玉淑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娘娘是不想因着此事,再生流言蜚语,更不想让皇上觉得,二殿下入主东宫在即,娘娘的心也变大了。”

说完,不等琥珀开口,她又叮嘱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出了这门,说什么,做什么,可得给我小心谨慎。现在我们可不能走错一步的。”

琥珀连忙点头,“姑娘放心吧,奴婢不会拖姑娘后腿的。”

说完,琥珀又低声回禀道:“姑娘,听说自勇国公那日从大理寺回来之后,老夫人便病倒了。贵妃娘娘开了库房,送去了上品的灵芝,却被老夫人给原模原样的退回来了。这几日外头可都在说,老夫人因着娘娘这样轻易放过勇国公府,和娘娘生了嫌隙。”

听着这话,姜玉淑不由嗤笑出声,“老夫人不过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你瞅着吧,老夫人总能想明白的。毕竟,这侯府到底是得依仗娘娘这出嫁的姑奶奶不是?”

说完这话,姜玉淑笑着又道:“何况,姨母这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出生了,这若真是个哥儿,老夫人也算是有了念想,有了指望,又怎么还会继续和娘娘这样僵持着。便是为了给这孩子争了爵位,老夫人也且得努力多活几年呢。”

一句话倒是把琥珀逗得也笑了出来,忍不住开口道:“可这乳臭未干的孩子,即便是可劲儿的长,又如何能为娘娘所用。奴婢可听说,娘娘已经打了主意让大少爷继承爵位了。”

姜玉淑像是看个傻子似的,看着琥珀,“大少爷得了爵位又如何?只要这天下日后是二殿下的,贵妃娘娘成为慈宁宫太后娘娘,等到这孩子真正成人那一日,贵妃娘娘都无需开这个口,二房也会乖乖把这爵位让出来的。”

说完,姜玉淑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所以这金家姑娘真是可怜了,之前闹腾那么一场,这即便是嫁进门同样生个哥儿,即便是占着嫡出的名分,有这档子事儿在,这孩子,怕是争不过姨母肚子里的孩子的。”

琥珀听着,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有宫女急急进来回禀,“主子,方才从东宫传了消息出来,说是太子婕妤小、产了。”

屋子里瞬间一阵沉默。

姜玉淑急急问道:“那孩子呢?可还活着?”

宫女道:“御医很快就到了,说是孩子怕有早夭之像。”

听着这消息,姜玉淑哈哈便笑了出来,“这太子眼瞅着被废,也难怪婕妤会早产,这整日战战兢兢,谁不怕。”

姜玉淑说着,愈发觉得自己运气好,自己赌对了。

淳贵妃这边,金家母女才刚退下,东宫那边就传来了太子婕妤早产的消息。

淳贵妃唇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这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呢。皇后敢这样舍弃太子,怕也不无在这孩子身上赌一赌的心思,现下倒好,这孩子有早夭之像,本宫便看她怎么折腾。还能有什么指望。”

沈嬷嬷看着自家娘娘,缓缓开口道:“奴婢这几日一直在想,皇上这般对皇后娘娘宽厚,这若一直未有废后的心思,难不成,等二殿下登基之后,她还得住慈宁宫,把娘娘挤在慈安宫。这两宫太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淳贵妃听着,也是心里顿时一阵窝火。

这太子牵扯到暗通顾家的事情中,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必然牵涉其中。

可皇后就这么一往东暖阁去,竟然落了个大义灭亲的名声。

这如何能让淳贵妃不恼火。

如沈嬷嬷所说,只要皇上不废掉她,那自己永远不会名正言顺。即便是儿子登基,那也是母凭子贵才坐上太后的位子。

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一定要让皇后成为她的手下败将,转而屈居她之下。

如此,才算是对得起她这些年的明争暗斗。

沈嬷嬷看自家娘娘的脸色不好,忙道:“是奴婢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惹娘娘不开心的。娘娘,其实这事儿娘娘也无需多心,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是败了,何况皇上猜忌心重,等太子被废,看着皇后娘娘,当真还能觉得她贤惠,宽厚。毕竟,废太子不是小事,总会有人说皇上不慈,听着这些流言蜚语,皇上如何能不迁怒到皇后娘娘。所以,娘娘也无需心急,奴婢看,该我们的,总该会来的。”

淳嬷嬷听着,点了点头,却在这时,又有宫女进来回禀,“娘娘,侯府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淮洲姜家夫妇带了府中三姑娘来京了。老夫人卧病在床,周姨娘便安排女眷们住在了后院。说是瞅着机会,要入宫来给娘娘磕头请安。”

姜家?淳贵妃如今正是得意的时候,岂会在意这点儿小事。

甚至,她隐隐还有些得意。

这儿子还未入主东宫,便已经有这些远亲来投奔了,这如何能让她不得意。

这么想着,她笑着道:“去,开了库房,把前些个儿内务府送来的橘子送去府中。”

听娘娘这话,沈嬷嬷怎能不知道,娘娘的得意。

顿了顿,她开口道:“表姑娘那边,奴婢是否安排人知会一声?”

如果说之前淳贵妃因着那桩丑事迁怒姜玉淑,那么现在,儿子入主东宫在即,那死丫头眼睛都瞎了,她还有什么可耿耿于怀的。

毕竟这谁都知道,姜玉淑和她也是沾亲带故,她面儿上不好看,岂不是自己面儿上也不好看。

何况,她也存着抬举姜玉淑的这心思,故意气气那死丫头。

让她看看,得罪她的下场是什么。

听她这么说,沈嬷嬷缓缓道:“听娘娘这意思,莫不是已经准备和皇上提及二殿下的婚事了?”

淳贵妃淡淡一笑:“太子眼瞅着被废,宫里也该有件喜事冲冲喜了。本宫侍奉皇上这么些年,还是能揣摩到皇上的心思的。”

很快,姜玉淑那边,便知道了姜家人入京的消息。

只是,听着这消息,她不由一阵沉默。

琥珀犹豫了下,开口道:“姑娘,老爷和太太这个时候进京来,奴婢倒也觉得是好事。奴婢估摸着,老爷和太太也是听说太子即将被废的消息,所以才想借着这机会,和傅家更拉近关系的。”

“而且,奴婢若是没有记错,三姑娘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若是能谋一门好的婚事,留在京城,日后和姑娘您也能相互照应,不是吗?”

姜玉淑却是有些担心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母亲和父亲进京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提前知会一声。”

琥珀听着,忙道:“姑娘,您如今可是在宫里,即便是夫人和老爷想给您捎消息,那也不可行啊。至于侯府那边,老爷和夫人该也是因着侯爷受伤一事,才没提前写信的。”

琥珀的劝说让姜玉淑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开了一些,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过去,这若真的怕给侯府添麻烦,那更不该来了。

见她这样多心,琥珀忙转移话题道:“姑娘,您莫要多想了,这如今谁都想攀上侯府,也不缺老爷一个。何况,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姜家才是姑娘的娘家,姑娘在侯府,太太虽待您好,可您毕竟只是表姑娘,这日后,还是得靠姜家的。否则,岂不一辈子做小伏的,小心翼翼。”

这话倒是说到姜玉淑心坎儿上了。

是啊,外人看来,她如今虽是二殿下的侧妃,可不过是身份卑微,寄居侯府,才有了着机会。

她也不能一辈子都指望着姨母的庇护。

可姜家若在这个时候,在京城出头,那自己便行事大为方便了。

她是姜家的姑娘,母亲和父亲,还不什么都向着自己。

此时的长春宫里,纪皇后一夜间像是老了好多岁一般。

听着太子婕妤早产的消息,也是神情淡漠,瞧着像是没听到一般。

郑嬷嬷看自家娘娘这样,暗暗叹息一声,“娘娘,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倒下。纪家可都全都指望您呢。”

“何况,皇上没有治您的罪,便是不想看着淳贵妃只手遮天,不想看着二殿下威胁到自己。只要皇上一日施展这平衡之术,对娘娘您来说,便不算事输。”

纪皇后听着这话,终于是有了些动静,只是她并未接了这话,反倒是开口问道:“太子在宗人府,可还好?”

郑嬷嬷缓缓道:“奴婢也不敢瞒着娘娘,这被圈禁之人,岂能好。可娘娘您也不必担心,贵妃娘娘便是再落井下石,也断不敢这个时候,让人故意作贱殿下的。”

纪皇后听着,突然就哭了出来:“是本宫无用,是本宫心狠,为了自保,竟然这样把自个儿的儿子推了出去。”

郑嬷嬷正要宽慰她,却见柔安公主不知何时,也哭着走了进来。

“母后,女儿知道您伤心,可您不能丢下我,我没有了太子哥哥,若是再没有母后,便只能去死了。”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纪皇后一把便搂了她在怀里。

一旁,郑嬷嬷却突然想到什么,道:“娘娘,奴婢听说安阳长公主近来常往慈宁宫去,和东平伯夫人走的挺近的。这莫不是她瞅中了东平伯府的姑娘做世子妃?”

纪皇后听着,也突然神色凝重。

郑嬷嬷急急又道:“娘娘,其实我们未必就输了。只要我们能扳倒二殿下,拥立三殿下登基,您便算不得输。何况,顺妃娘娘又是那样恭顺的性子,娘娘这些年来,也从未故意苛责过她,这若三殿下登基,即便有两宫皇太后,顺妃娘娘也不会和您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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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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