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姝颜笑(219)
他把自己这段时间处理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
景姝之前还没怎么仔细去想,现在听完他安排的这些事情,可以万分确定,他的确是想起来了。
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当,没有什么疏漏。
的确是他的风格。
“其他的我都懂,但这个令牌为什么要给我?”
难道是怕她以后出门在外,囊中羞涩?
那她也该用自己的钱。
这次吃过没钱的苦之后,她已经吸取了教训,以后出门,要多准备点银子。
毕竟阿娘曾经说过,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次她终于明白了。
她觉得端木若寒的这个法子很好,以后她也应该在各个银庄里都放点钱,然后准备个信物,要用钱的时候,可以直接去支取。
还有紫微宫的设点。
她接收紫微宫之后,的确多有懈怠,以至于现在紫微宫的人员与之前相比,还缩减了很多。
如果能在每个城镇都设立紫微宫的分部,她也不至于在遇到类似麻烦的时候,束手无策。
“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端木若寒好像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又好像是在向她解释。
“啊?”景姝撑着头。
她不太明白。
“之前刺杀我们的那批人,本来就是背水一战,在我们跌下悬崖之前,早已元气大伤,我这几天已经在着手清理最后的残党,用不了多久,就能处理干净。”
说话的时候,他让人端来点心。
景姝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从来不缺吃的。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胖。
平时,宅子里是看不到人的。
只有需要的时候,他们才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将一切打理妥当之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下。
景姝一开始还觉得有些诡异,等日子长了,才慢慢习惯。
看着面前的人将温水和点心推到她面前,她想了想,还是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哦,然后呢。”
“然后……如果没猜错的话,幕后之人应该是我的父亲,当初我答应为肃帝效力,让他偷梁换柱,给他留条生路,后来我又跟你父亲合作,将他送出京城。当时我以为,只要能活着就好,可没想到,他想要的并非是这些。”
他将所有一切尽数告知。
之前景姝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事情,现在他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事无巨细,格外老实。
现在的端木若寒,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乖乖交代着自己以往的“劣迹”。
景姝哭笑不得。
他生父的事,她也偶尔听宫里的老人说过一些。
听说那位曾经是威震一方的镇南王,跺个脚浙海地区都要抖三抖。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妄图作乱谋反,最后被镇压。
具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对景姝来说是很久远的事,她也弄不清楚了,只不过作为曾经能够呼风唤雨的镇南王,让他放弃那些荣华富贵,当一个普通人,他应该是不会甘愿的。
何况,他的儿子,现在是大齐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他应该更不甘心了。
“原来是这样。”
“之前我不想告诉你,是想自己解决这些问题,一切因我而起,我觉得自己能处理好。”
可是他错了。
错得离谱。
就连老头子都劝过他,做事不要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他还是一意孤行。
结果,最后伤害的却是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拳头又捏紧。
景姝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端起面前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茶,喝了一口。
茶的温度刚好。
又能冲走点心带来的甜腻。
她平时很喜欢这么吃。
点心的香甜让她心情稍微愉快一些。
这几日萦绕在心头的沉闷似乎都好了不少。
她脸上露出笑容。
可面前的人没看到。
他还在仔细思索自己有什么没抖干净的。
想了片刻,继续道:“摄政王府出了些细作,我已经处理好了。还有之前胥连舒提到过的那个老妪,我也让人去查了,她应该是……”
“好了好了,你这是在跟我汇报工作吗,我又不管这些事情,说了我也帮不上忙,你自己有主意,自己处理就好了,不用都告诉我。”
景姝很无奈。
虽然之前她一直讨厌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但现在,她发现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似乎更麻烦一点。
她不想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只是说给你知道,以后我若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至于无从下手。”
“可你们摄政王府的事情,我本来也管不着,你真不用告诉我。”景姝趴在桌上。
外面的清风吹进凉亭。
掀起周围帷幔。
有风撩起她的发丝,落在笔挺的鼻梁上。
他沉默片刻,伸手将其抚到她耳后。
她没将他的手拍开。
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双清泠泠的眼眸深邃透亮,纯净无暇。
跟以往一样。
“小蛮,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更不会再忘了你,对不起,原谅我这次,好吗?”他指尖微微发抖。
没人知道他说出这些话,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气。
哪怕他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罪无可恕,他也妄想能得到她的宽恕。
“为什么这么说?”景姝不解地看着他,“你之前失忆是意外,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当然知道你不会故意伤害我,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责怪你或什么,为什么你偏要把这些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
“小蛮?”
“端木若寒,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无数次,如果你真的爱我,应该是将我放在与你对等的位置,与你共同面对困难,同进同退,而不是将我当成是你的附庸,或者,是永远需要你保护的一个孩子。孩子没了,也有我自己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跟那个已经不记得我的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这些天不跟你说话,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责怪你,而是希望你能想明白,你到底想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我希望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与你肝胆相照,不离不弃。你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