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自己家的东西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勤快呢?”
迟雪直接把春桃往墙角一拖一靠,拍拍手就开始在虞氏的卧室里翻箱倒柜。
左月看她一眼,迟雪尴尬笑道:“嘿嘿,平日里他们都会在后院嗑瓜子的,这小丫头应该是新来的。”
左月点头,勉强相信了她的样子。
“夫人,你要找什么东西?”左月翻着梳妆台问。
迟雪一愣,对哦,我都不知道要找什么就带着人翻墙进来了!
“……?”见没人应,左月扭头看向迟雪。
后者瞬间反应过来,假装严肃道:“凡是和我有关的最好都带走,再偷一点装着看着比较贵重的手饰的箱子,要是找到了可疑的钥匙一定要带上!”
“是。”
迟雪翻找着衣柜里的衣服,左月贴着墙面研究有没有暗门机关什么的,时不时的给地上的小丫鬟补上一拳,防止她醒过来。
“找到了!”迟雪激动的大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一尺宽的箱子。
“你看!”迟雪打开箱子看着左月,开心道:“这是个装信的箱子!”
“奴婢……”左月刚要说话,门外便传来了妇人说话的声音。
“糟,人回来了!”
“今日上香的人确实多。”虞氏笑着看向旁边的许夫人,推开了门。
“啊!”许夫人目光挪向屋内,忽的捂住嘴惊叫一声。
虞氏扭过头,吓得角色一白。
春桃倒在地上,身旁还倒着扫把。
很快,迟府有贼人潜入的消息便传开了,迟德明晌午知道了消息便派人在四周张贴了不少告示。
“重金捉拿潜入迟府庭院的贼人,两个身形瘦小的人带着三个一寸长的箱子。”
“迟夫人院子里进贼了,还是两个?”
“听人说是被盗窃了不少金银首饰呢!”
“啊,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青天白日的就带走了三大箱子的珠宝?”
“这迟夫人的温婉贤惠邻里街坊的谁不知道,也不像是会与人交恶的人啊?”
“……”
“嚯,真热闹。”二楼茶馆的看台上,迟雪一袭粉白纱裙坐在椅子上往楼下看,一条腿与胸齐平的搁着。
“没想到这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啊?”她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感激地看着对面椅子上的男人:“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指不定我们现在就被人拖了去换赏钱了。”
“刚好路过那里而已,举手之劳。”洛尘缓缓抬起茶杯轻抿一口,看着迟雪道:“就是不知你为何要跑去自己家偷东西?”
“呃……这个嘛!”迟雪尴尬的挠挠头,看一眼左月,又看一眼洛尘,“诶,冬青怎么不在?”
洛尘看她一眼,“他一会就来。”
“嘿嘿~”还好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主儿,“我们也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才去偷的,所以烦请阿尘帮我们保密一下!”
“三尺箱子的珠宝,五百两的赏金,考虑考虑。”
“啊?不带你这样的啊!”迟雪急了,“我们可没有偷三箱子珠宝啊!”
“是吗?那为什么虞氏要冤枉你呢?”洛尘眯起眼睛,看起来颇感兴趣的样子。
“我娘她……”正当迟雪正思考着要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冬青过来了。
“公子,迟小姐。”他两边作揖了一下,“属下刚刚……”
“是你?”左月看到冬青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指着他道。
“嗯?你们……”认识吗还没问出口,左月竟然直接箭步飞奔过去,一脚踢在了冬青的头上。
“左月你干什么!”迟雪吓了一跳,想上前去拉架,洛尘却是制止了她。
男人微微一笑,“迟早是要打的。”
“啊?”迟雪懵逼了。
洛尘示意她坐下喝茶,身后不远处左月正按着冬青打。
冬青抱着头到处逃窜,接下了左月的招数却不还手,脸上挂了不少彩。
“公子救我啊!”他向洛尘求助。
“等她消气了就好了。”洛尘淡淡道。
“……”他又把视线转向迟雪。
“左月!”迟雪出声喝止。
她可不是会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看左月那个架势貌似就是要往死里打啊!
“夫人……”左月终于停了手看向迟雪。
迟雪揉揉眉心,叹道:“手下留点情,过来吧。”
瞪冬青一眼,左月回到了迟雪旁边。
“公子……”随后冬青扶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三脚猫功夫不到家啊,还没小雪的丫鬟厉害。”洛尘只是淡淡的喝口茶,没回头看他。
“我……”冬青看一眼洛尘,又看一眼左月。后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缩回了脖子。
明知道他从来不打对洛尘没有威胁的女人的……
就算有意见也不能提啊,冬青叹口气退到一边自己擦药膏。
“怎么回事啊?”迟雪问左月,后者看了一眼洛尘,不说话。
“嗯?”她又转头问洛尘。
对面的男人笑着站起身,“还是让你的小丫鬟告诉你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诶!这就走了?”
“告辞。”冬青作揖告退,偷摸的瞟了一眼左月后头也不回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迟雪看看冬青留下的烟,又看看左月,八卦着一张脸,道:“老实交代。”
马车行驶在热闹的大街上,迟雪抱着箱子坐在马车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左月。
洛尘还算心思缜密,知道她们不方便,走的时候竟把马车留给了她们。
“那日上街奴婢跟丢了夫人就是因为他突然撞了过来,然后还缠着奴婢说各种赔礼的话挡住我的视线。”
“我就说嘛那天你人怎么突然不见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冬青帮了我大忙啊!
“后来那日夫人您在院子里游神的时候,也是他翻墙入府找到奴婢,让奴婢帮他给您送个东西,确认那药没毒后奴婢才把它放在了您旁边。”
“那药丸是送来帮我解毒的,我还以为是他亲自送过来的呢。”竟然是专门翻墙找左月送?
“还有前几日关于竹母的下落,也是他告诉奴婢的。”左月接着道:“后两次见面他都蒙着面,奴婢一时也没认出来,方才在茶楼看到才突然想起来的。”
“哦,竹……什么?竹母的下落也是他告诉你的!?”迟雪吓得往后一缩。
前两次帮忙都挺正常,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找关于竹桃家人的事的?不对不对,他是听洛尘的命令办事的,但是洛尘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当时奴婢在后院,他爬到围墙上给奴婢递的信儿。”
“但是,这都是帮了我们的忙啊,你刚刚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家呢?”
“因为……”左月声音低了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人多,他撞到我的时候……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迟雪都听不清楚最后一句是什么。
“啊?刚刚太吵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没什么,就是一点私人恩怨!”
迟雪又是满脸懵逼的看着左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脸红了。
既然是私人恩怨,她也不好多问什么。思绪逐渐绕到洛尘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这一问题上,又为什么总能帮到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只是单纯的“路过”。
……
“夫、夫人饶命啊,奴婢、奴婢真的没有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样子!”春桃手脚都被捆住,昏暗的柴房里看不到太阳。
她全身上下沾满了血污,脸上手上都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勉强看清。
虞氏端着一杯热茶,坐在距离血渍很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求饶的春桃。
她递出手里的热茶,一旁握着鞭子的嬷嬷立马会意。
恭敬的接过热茶端向了春桃:“最后问你一次,来人长什么样子。”
“别、别,我说,我真的说!”春桃突然变得惊恐起来,挣扎着远离那一杯热茶,不断往身后的稻草里缩。“奴婢、奴婢今天早晨在夫人房间里打扫卫生,突然闯进来两个人,因为是背对着太阳的,所以、所以奴婢没有看清她们长什么样子,但是!但是看身形是两个女人……后来,我就被打晕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低在稻草上,染红了一片。
虞氏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在远处,微微颔首。
嬷嬷把空茶杯擦干净递还给她,春桃睁着眼睛怨恨的看着远处的人,渐渐的没了气。
“夫人,我看说不定真的只是地痞流氓家的女儿装成丫鬟混了进来偷手饰的,以为是值钱的东西便拿了去。”
“倘若真是那样就好了,正好可以带走这些证据……”虞氏接过茶杯起身往外走,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可还记得竹桃?”
虞氏走出门的步子猛然一顿,“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