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先斩后奏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先斩后奏

“你不是也来了?”

那明显暗沉下来的话似带着食人心骨的蛊惑与魔魅,又似微微含嗔带怨,竟活像个被抛下的受气小媳妇儿。

洛霏脸红到脖根,何时见过他这样一面,赶紧闭了嘴不敢开腔。

可后面的他却不甘她就这样瞒混过关,“到底是谁借你的胆让你不留一声就离开,恩?”

他语气一样,满是危险的讯号,见她不答,愤愤的轻咬了她耳珠,引得她一颤,连忙告饶道:“我这不是怕你不答应嘛。”

“所以就先斩后奏?”

洛霏警觉的连连摇头,语调带着讨好,“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还有下次?”

“没没没,绝没有下次了!”

他冷哼一声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默不作声的替她盖上被子,脸色有些难看,微微沉着声道,“睡罢。”

她心里微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很快睡意袭来,意识慢慢朦胧过去。

睡梦中,洛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一家子正围着桌子吃饭,她向来对饭菜挑剔的很,苦着脸央求着老娘炒蛋炒饭。

“蛋炒饭,阿妈,我想吃炒饭……”

“一心,她这样可能坐马车回去?”

看着床上的女子,司马默墨黑炯利的眸微微眯着,手从她高温不下的额头移开,听着她嘴中呓语,竟想象不到的脆弱。

不是没看见男子眼中流露的那抹关切,一心垂下眸,心中却是清明一片,主子对她,确是动了真心了,转向床上一向嘻嘻哈哈的女子此时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心眼中闪过不知是何神色,拱手回道:“王妃现在身体虚弱,高烧不退实在不宜移动。”

“她这情况——”

“王爷不必担心,王妃只是感染风寒,服过几帖药就好。不过这几日还是要注意一点。”

听他如此说,司马默才微微放了心,只是一双眼依旧不曾从女子脸上挪开。

平安几人对视一眼,皆是识趣的退下熬药。

洛霏只是一个劲说着胡话,手也不安分的挥着,额头的冷巾时常需要他按着不被挥掉。

“蛋炒饭,阿妈,我想吃炒饭……”

她的唇一张一阖着,他只是静静看着,他的眸安静淡然的如一块玉,又似有其他的情愫,等到她终是因沉沉睡去,终是起了身退出去。

梦中洛霏缠着老娘炒饭,最终还是她得了胜,那喷香的气味,黄灿灿的蛋花,油光闪闪的饭粒,这一切无不是她念想深处的执念。

一口入肚,她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老娘,你口味变了?不过还是好吃。”

“醒了就自己动手。”

嚼着的嘴蓦地一顿,嘴里的食物太过真实,她一下睁了眸,却不期然撞进他深暗的眸,此时浅挑着眉,甚是傲娇的睥着她。

一看见他手里端着的白碗却是蓦地一惊,她竟真是在吃炒饭?!

一惊一吓之下,她猛地坐起身,却是喉中一卡咳嗽起来,好半天喘平了气,愣愣中接过了还透着热气的碗。

“这饭、你炒的?”

“有力气说话,看来你已经好的很了。”

她闭了嘴安静吃着,足足吃了两碗,这味道自然不是美女的,却是有另一个熟悉的感觉。

司马默被那一双眼盯的难受,手下也没停,给她额头继续擦着药,甚是随意的露下一句,“有屁就放。”

“司马姐,那饭真是你炒的?”

“怎么,不行?”

她一顿,眼溜溜一转,打探着他此刻窥不出喜怒的脸,斟酌着语句,“也不是说不行,这不是意外么,这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想到还能做出吃不死人的东西啊,话说,她事后会不会拉稀?

显然司马默是不知道她心里腹诽的,还以为她是心疼,心情颇好的回了句,“怎的,你舍不得?”

闻言,洛霏目光随即变得真诚,捧着他双手直直望着,诚恳的点点头,“司马姐抬爱,小女子受宠若惊。”

他挑高她下巴与自己对视,唇角一勾,“你是哪门子的小女子?”

笑脸一收转瞬为黑脸,一把拍了那讨人厌的手,一记记刀眼剐着,妈的,给他脸还不要脸。

司马默只是笑看着,他就是喜欢看她憋气的样子,也就喜欢和她抬杠。

可惜某人自然体会不到这份变态用心,一双眸子打量着屋外,心里也挂念着另外一件事。

“你放心,有平安禧欢他们帮忙,物资也充裕,情况已经控制住了。”

“真的么!”

洛霏大喜,脸上终于绽开笑容,笑意直达眼底。

他微微一愣,心有宽慰,她开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重要的?

“我想出去看看。”

“先让一心过来诊诊脉,好全了才行。”说罢,人已先走到门口,“我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

“唉,等一下。”洛霏急急唤住他,“虽说疫情控制住了还是小心些好,你身娇肉贵的出了差错我可赔不起。”

说着,已经取了口罩帮他戴着,见他直直看着自己以为他不喜这幅装扮赶紧拍拍他肩,甚是真心的夸赞,“帅气。”

口罩下她见不到他已然提起的唇角,只是透过那双眼感觉他此时流露出的浅淡温柔。无视她抗议的揉乱她的头发后才信步离去。

他一走,一心后脚便进了来,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给洛霏把了脉,点点头,“已经无恙了。”

洛霏点点头,收了手,见他还是看着自己,她一脸不解,“还有问题?”

“你的腿我可以治。”没头没脑的,他落下这样一句。

“?”

“多年之疾,不过要根除也不是不可能。”

那天自她回来就发现她脸上的隐忍之色,他自幼精通医术,岂会看不出她已发作的腿疾,而且这病应该是她孩童之时就有了。他忍着不说,她知道他的医术却也从没开口叫他医治,以她现在的身份,他断然不会拒绝,可她却是没有如他猜想般的那样做。他不懂,也愈发看不透这个平时有个小病小痛叫哇哇叫的人是怎么熬过那些不堪忍受的病痛的。

他看着她,眼里开始有了探究以及深思。

“哦,你说风湿啊。”洛霏无所谓的看着自己的膝盖,手覆上去,传来一阵冰凉。

“你早看出来拖到现在才开口,故意的吧。”她笑得阴测,他却是承认的过分坦然,“的确是故意的。”当初,他可是看她不顺眼的。

他以为她会气上,可她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先让自己不爽了。随后听她道:

“还是免了,好歹陪了我几十年,没了我会不习惯的。”她头靠着交叠脑后的手,怡怡然走了,留下一脸深思的他。

仅仅是因为不习惯么?

黛国皇宫

栖司马殿,一代国母的居所。

戚皇后端视着棋盘上各据一方的黑白子,书卷气烟熏薄拢的脸上有着后宫第一人的华贵与雍容。

殿内安静至极,只有她执着棋落子的轻响。

“母后,一人对弈,岂不无趣?”

随着一声落,殿内众婢呼着“太子千岁”跪了一地。

戚氏枉若未觉似的,视线依旧不离棋盘,唇微微一勾,“皇儿,依你之见,这白子该落何处?”

司马无缺似是早料到母亲会有如此一问,亦是一笑,打量了棋盘一会,然后从容取过白子于一处轻轻落下。

戚氏眸中只是一跃,不置可否,兀自取过黑子落下,白子竟再无退路。

胜负已分。

司马无缺眉微微一扬,有些意外的看着一改平常步步运筹谨慎的母后。

“儿臣输了。”

他笑道,神情眉宇间无丝毫不悦,坦荡的一如那纯粹的眸。

见此,戚氏微微摇了摇头,望着面前的儿子心中有忧,这般的性子,若是在寻常人家便也罢了,偏得生在皇家,这对一个国之储君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拉过他坐于身侧,拍着他手背,语重心又长,“皇儿,人生如棋,有时候以退为进并不见得就能保全自己,为君之道,当狠则狠,你可知这朝堂之中有多少人觊觎着你的位子?”

司马无缺眉又是一扬,语气无不疑惑,“母后今这是怎的了?”

“本宫问你,若是他朝你的兄弟欲夺你之位,你当如何对之?”

司马无缺心头一跳,马上警觉的看向四周,却不知殿内一众侍婢早已退出,微微舒口气。面向戚氏时已是一脸凝肃。

“若三弟四弟真有帝王之才,谁当太子又有何重要?”

“糊涂!”

戚氏冷声喝下,板起的脸再无平素的和蔼温婉,“你是皇家的嫡长子,太子之位从你出生起便已注定,岂有拱手让人之说?”

“母后息怒,可否听儿臣一言?”略一沉吟,司马无缺心一横,将埋在心里数年之久的话和盘托出,“时值乱世,黛国需要的是一位能带给它安宁的君主,论谋略儿臣不如四弟,论胸襟,儿臣更不如四弟,其实这些年儿臣一直在想,太子之位,实在该是立贤不立嫡。”

“放肆!”

戚氏听得气急,一掌拍在桌上,门外的下人不知里面发生何事刚要进去便被她一声喝退。

沉默,死寂。

戚氏捂着气疼的胸口,一手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眸中每闪烁一下,皆是痛心。

“逆子,你可知本宫为保你太子之位,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可知,若你真将太子之位让给你那四弟,本宫将再无立足之地;你可知,这皇宫内外,有多少双眼睛对我们母子虎视眈眈?”

“母后——”

“只要本宫在的一日,储君之位便绝不容旁人染指。”她神情间皆是坚决,看向还跪着的儿子,眸中几多复杂,终是一声长叹下,“罢了,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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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香后:朕的皇后谁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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